《神的传说》程智

167、肖员外坐客瑶台

　　肖员外一觉醒来，天光暗了。员外大惊，揉揉头，心道，怎么睡到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肖宵端着一盆水进来，清久在身后，手里拿着一身银灰色的袍子，甜甜的叫了声：“爹爹！”员外‘诶呀’一声，道：“你们俩，怎么不叫醒我？”说着便要下床。
　　肖宵放下盆，走过去扶住道：“老爷，不妨事，还早。”清久展开衣裳，举着道：“爹爹，我孝敬你的新衣，可好？”员外道：“好好。”说着，俩人便七手八脚的替他穿在身上，肖宵前胸后背的帮他舒坦着皱褶。清久抱着双手道：“不错，看来小爷我的眼光还不错。”员外笑道：“一向不错。”清久格格笑了，道：“不错的东西都是费银子的货，不过孝敬爹爹，银子就算不了什么了。”员外指着他道：“你呀！”肖宵用布巾沾了水，为员外擦脸。员外拿在手中，道：“自己来。”
　　肖宵过去整理被子，清久看着他道：“公子，今儿去院长家，申老爷在磨什么粉，我猜准是什么野药。要不你劝劝庄末，想个法子把敏儿脸上的疤痕去掉呗，看着难受。”肖员外放下布巾，问：“敏儿，林院长家的？”清久道：“是，被太子伤了脸，留下好长一道疤，怪吓人的。”员外问：“谁伤的，太子？”清久噘着小嘴道：“可不！爹爹你今儿幸亏碰上哥哥，不然，不知他会对你干出什么。”员外摆摆手道：“不会不会，太子不会。”“什么不会？他是个丧心病狂没有天良的大坏蛋！”清久道。肖宵拉了他一把，道：“先不说这些，老爷饿了，去用饭。”说完，扶着员外去二楼的瑶台。
　　瑶台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小姜、清辉、帝皇、载坤正在摆放菜品，见员外来了，忙都躬身施礼。肖宵请员外上坐，问小姜道：“王爷呢？”小姜道：“换衣裳呢，马上过来。”正说着，庄末来了，给员外见了礼，和肖宵分别挨着员外坐了。清久则在肖宵身边坐了。肖宵给员外夹菜，道：“这些菜是庄末亲手做的，老爷偿偿。”员外大喜过望，道：“是吗？”清久夹了一口放在嘴里，道：“可不，沾了爹爹的光，我也偿偿西平摄政王的手艺。”
　　员外偿了一口，对庄末道：“好，好。”庄末道：“第一次做，员外能吃下就好。”小姜过来斟酒，肖宵给员外捧过一杯，道：“老爷，这是西平国的果子酒。”员外喝了一口，道：“比白天的好。”清久道：“他们的也叫酒？爹爹，以后咱跟着玉清王混，天天过的都是神仙的日子，保你松鹤延年青春不老！”肖宵捏着他的脸道：“庄末的菜都管不住你的嘴？”清久道：“得意的我呗！”
　　肖员外看着庄末又看看肖宵，越看越喜欢，又见瑶台一片神光奇景，十九根柱子上的盘龙气势恢宏，四块金黄色的暖玉灼灼生辉，心里越发高兴，道：“肖宵，你还没说和王爷到底怎么回事？”肖宵看看庄末，对员外道：“老爷，是这么回事。”
　　清久抢道：“这么回事，就是有一次吧，公子小时候，大概六岁左右吧，公子出门游历，行到桔梗坡，桔梗坡听过吧？就是一座土山，也就五六十丈，看到一个小孩儿在那里哭。公子好心过去问他怎么回事，原来是被愚蠢的下人抬着轿子颠出来了。他掉出来了，下人们没看见，抬着空轿走了。他一孩子说不能说跑不能跑又不认识回家的路，只能哭呗。遇上公子，一说遭遇，只记得自己是西平国的小皇子，公子便背上他把他送回都城去了。老国主为了表示谢意，便收公子为义子，一算年纪，公子竟还比皇子小了几个月。就这样，两人便成兄弟了。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年前才在圣都碰上，也算缘分了吧！”
　　肖员外将信将疑的看着清久，庄末和肖宵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都没说话。员外独自饮了一口酒，笑着道：“虽是胡诌，应在一个‘缘’上，世间万物不过如此。王爷和公子，神仙一般的人，能做兄弟多么难得的缘分，可遇不可求啊！我为你们高兴。来，咱们一起喝一杯！”庄末和肖宵忙举起杯陪员外喝了一杯。清久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爹爹，其实咱俩也挺有缘分的呕？”员外哈哈笑了，道：“对，对，来，咱们爷俩也喝一杯。”说着，两人便对饮了一杯。
　　庄末给肖员外斟上酒，道：“这酒不醉人，员外多喝一点。”肖员外道：“王爷一定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你父皇母后一定很疼你吧？”庄末一怔 ，但很快眼角眉梢便浮上一丝笑意，道：“员外慧眼如炬，我小时候的确养的娇一些，如今大了好多了。”员外笑眼迷离的道：“王爷好模样，让人看都看不够，谁家得了这样的孩子，不当宝贝养着？便是清久，我都舍不得他离开半步。”清久咳咳两声，道：“爹爹，这酒不醉人，才两杯，怎么就埋汰起自己儿子了。王爷便是朵花是颗翡翠明珠，那也是别人家的儿子，看两眼就得了，没完没了了。”肖员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子紧挨着庄末，一张脸要趴到人身上了，忙坐直了，讪讪道：“罪过，罪过，失礼了。”
　　肖宵‘嗤’的一声笑了，肖员外转过头，肖宵道：“老爷，你说我和庄末差在哪里？”员外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道：“都好，都好。”清久道：“一下得罪俩。”肖宵道：“老爷最不会说谎，我斗胆问老爷，我和庄末，老爷只能选一个带走，老爷带哪个？”肖员外一怔，而后一笑，摆摆手道：“你不会如此。”肖宵道：“我偏要如此呢？”员外想了想，笑道：“王爷有西平国，我是带不走的。你若想王爷，我带着你一起去看他。”肖宵看了一眼庄末，格格笑了。
　　小姜和帝皇又拿来两壶酒和两盘点心，清久拿了一块儿给肖员外，道：“爹爹，这个好，儿子专门去院长家淘的。爹爹口福大，幸好有存货，不然儿子要白跑一趟了。”员外偿了一口，道：“好吃。”庄末问：“院长不在家？”清久道：“丫头说进宫了，带着敏儿一起去的，只有申老爷一个人在家磨粉。”肖宵道：“白天在宫里并未见到院长，去了哪呢？”庄末随手变出一只鸟，道：“去看看。”那鸟立马飞走了。
　　见状，员外托着点心的手停住了，两眼呆呆的。肖宵道：“老爷没事，庄末闲时训着玩的。”员外‘嗷嗷’了两声，少顷问：“我看着，是不是像你送我的那只？”肖宵‘嗯’了一声，道：“是，叫‘宣’，其实是只小朱雀。”“朱雀？”员外惊道：“那不是神鸟吗？”清久道：“对对对，神鸟。咱们的玉清王天人之姿，神鸟才配得上这高贵的形象嘛！”肖宵白了他一眼，清久吐吐舌头，不说了。
　　突然，肖宵站起身，向西北方看去。庄末扭头看过去，只见远处有一个微弱的小红点在闪烁，失火了！员外也站起身，问：“怎么了？”肖宵道：“失火了。”员外大惊，问：“哪里？”庄末道：“景华宫 。”“景华宫？”员外重复了一句。肖宵道：“老爷，不必担心，贵妃不会有事。”员外问：“陛下呢，会不会烧到陛下那里？诶呀，我们要不要去宫里？”
　　清久扶着他一臂，道：“爹爹，宫里那么多官兵太监宫女，咱们赶过去，火早就扑灭了。那么一小丢丢，几桶水的事儿。”肖宵盯了一会儿，眼见火苗不见了，对员外道：“老爷没事，火扑灭了。”员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正月初五，五谷丰登红红火火。”清久摸了摸鼻子，嘴角浮起一丝笑。
　　帝皇和载坤端着两盆炮竹过来，清久跑过去放炮竹，三个人你一个我一个，玩的好不欢快。小姜和清辉手里举着两个手鼓上来，一边摇着一边敲打。一时间，瑶台上一会儿‘乒乒乓乓’震天响，一会儿又发出‘哒哒咚咚’清脆的乐声。庄末和肖宵拥着员外看着空中的火树银花，听着悦耳的手鼓声，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