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62、太华殿大宴群臣

　　次日一早，肖宵起床后，推开窗子凝神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狼藉，心下不解。小姜翻了个身，见他穿着单衣站在窗前，伸手拿了件外袍，跳下床来披在他身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道：“大荣的都中一向这样，不过因为公子寿诞白让他们跟着蹭了三天热闹，如今现了形。公子若不喜欢，让王爷再赐些什么倒也不会费事。”肖宵道：“不必，我只是不记得如此破败。”小姜笑道：“公子回了趟家，哪还看得上别处。这里的事完了，带着清久回家就是了。”肖宵道：“我去看看庄末。”
　　庄末睡的正憨，帝皇和载坤倒在床边陪着他。肖宵上前摸了摸他额头，心道，喝的太多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刚要起身离开，忽然驻足回头看了看，料想他不会马上醒，于是伸出两指冲着他颈间用力一按。庄末轻‘哼’了一声，又沉沉睡去。肖宵快步走了出去，拉上门，到了清久房里，抱起他的头，轻拍了他的后脖颈两下。清久‘诶呀’一声醒了，睁眼见了肖宵，道：“哥哥。”肖宵把他放好，转身去给他倒水。清久喝了一口，骂道：“有个大王八压在我身上，有千斤重，越睡越累。”说着闭上眼，又要睡过去。肖宵拍拍他，道：“睡的太多了，起来，咱们出去玩。”说完，便拖着他出了房间。
　　小姜和清辉已摆好了早饭，肖宵道：“庄末会睡上几天，你们在这儿守着，别让人打扰。”清辉道：“明儿初五，大荣皇帝举办群臣宴，邀请王爷同乐，早下了帖子的。”肖宵道：“我去。”清久迷迷糊糊的道：“我也去。”小姜扯了他一把，对肖宵道：“昨日王爷和公子不在，有人把王爷送给百姓的东西都毁了，明日的宴怕不好应付。”肖宵道：“我自有打算。”清辉道：“我和王爷去。”肖宵道：“你们俩守着庄末，我带帝皇和载坤去。”清久闭着眼趴在桌上道：“我也去。”肖宵把他扶起来，他身子一歪倒在肖宵怀里。肖宵道：“你留下，若是庄末醒了，你的话他还听得进去。”
　　初五，将近午时，肖宵带着帝皇和载坤二人来到皇宫。行至宏光门，礼部尚书夏华迎了出来，夏华道：“今日的宴席摆在太华殿，王爷这边请吧！”说完便走到前面带路。肖宵随着他一路走到神光门，十七皇子李康化远远的跑了过来，笑着施了一礼道：“玉清王爷，本皇子等候多时了。”肖宵道：“皇子不必多礼。”说着，目视前方向着太华殿走去，十七皇子一路小跑的紧跟在他身后。
　　进了大殿，只见皇帝陛下已端坐在御案前，众位朝臣也列坐整齐，看样子已等候多时了。肖宵倒背着双手，冲皇帝点头施礼道：“陛下，庄末来迟了。祝陛下一元复始开新章，万里江山铺锦绣，一份薄礼，请陛下笑纳。”帝皇走到肖宵身边，端着一个锦盒呈给皇帝。皇帝看了一眼武德，武德机灵的跑过去接在手中，呈到皇帝面前。皇帝道：“王爷客居大荣，朕应该送你礼物才对，怎么倒让王爷送朕呢？”话音刚落，只听明王道：“陛下，玉清王金尊玉贵，宝物无数，为王弟过个生辰都能豪掷万万两银子，不知送给父皇的是何宝物，陛下能否让臣子们开开眼？”
　　皇帝看看明王，又看看肖宵，道：“玉清王，挨着朕坐。”肖宵看看皇帝左边第一位空着，显然是留给自己的，太子坐在右边第一位，于是点头谢坐，走过去，坐了。帝皇和载坤在他身边服侍。肖宵快速的扫了一眼殿内的环境，心里暗自思索，怎么林秀芝没来。不过太子旁边有两个位子空着，接下去便是南阳子高、六部尚书、洪乔恩、曹光唏等。他自己这一排，隔着两张桌子远才是敏王、端王、十一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十六及十七皇子。肖宵心想，皇帝倒很照顾他，一个人给了他三个人的位子。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肖宵问：“王爷，这礼物可否让他们开开眼？”肖宵道：“小王已送给陛下，全凭陛下处置。”皇帝道：“既如此，朕与诸位同长长见识。”说完，冲武德挥了挥手。武德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一看，愣了一下，原来里面还是个盒子，刚要再打，肖宵道：“公公，小心。”然后扭头对帝皇道：“你去。”帝皇领命，起身去开盒子。盒子打开了，露出一件粉红莹润的蟠龙耳盖炉，有成人手掌长，通体粉红，光滑水润如凝脂一般，腹部九条蟠龙遥相呼应，盖顶五条小蟠龙中间捧着一朵盛世莲花。盖炉造型巧夺天工，美的如梦如幻。
　　皇帝面露喜色，让武德拿给太子和众位朝臣看，殿里发出一阵啧啧的叹息声。明王道：“玉清王的宝物真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肖宵道：“闲，去赌坊玩两圈什么玩意都收来了。”一句话赌的明王无话可说，看了看敏王只好喝了口闷酒。
　　皇帝拍了拍御案，众人都静了下来，皇帝道：“今儿是年初五，召集各位大人过来，一来给诸位问个好，二来与大家乐一乐，三来也是最要紧的，武将守护好边防文官治理好史治，朕呢，就坐在这个中军帐中，给诸位坐镇参谋，撑腰打气。”众臣忙起身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有十七皇子喊了一声：“父皇英明。”皇帝看着他，招招手叫他过去，十七皇子颠颠的跑过去。皇帝把他搂到怀里，道：“师傅教你的规矩忘了吧？”十七皇子道：“正学着呢！”皇帝道：“好好学，父皇要考的。”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启奏陛下，肖员外到了。”肖宵一惊，转头看过去，只见员外穿着一身素净的棉袍走了进来，冲皇帝跪下施礼道：“小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道：“员外平身，来，到朕这边来。”太子起身，将肖员外扶到自己身边的位子。员外再三推辞，皇帝道：“你是功勋之后，哪里不能坐？坐！”员外手足无措，道：“使不得，使不得！”推脱间一眼瞅见肖宵，顿时呆住了，太子称机扶他坐下。皇帝道：“这就对了嘛！”员外呆呆的点头冲皇帝致谢，但仍觉不妥，只好侧身坐着，两眼不住的朝对面的人看过去。
　　肖宵低头把玩着一只杯子，似被人冷落了一般，颇有些百无聊赖。皇帝笑着对员外道：“员外，这位是西平国的玉清王，来大荣游玩，朕邀王爷过来一起乐乐。”员外起身冲肖宵躬身施了一礼，肖宵放下杯子，坐着还了一礼。太子道：“玉清王，这位员外就是神机军肖清久公子的令尊大人。”肖宵一怔，笑道：“是吗？清久那么调皮捣蛋的性格，员外大人看起来倒持中守正的很！”员外一脸憨笑，不错眼珠的打量着他，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皇帝道：“对了，怎么清久没来？”这话也不知问谁，肖宵道：“他做错事，正被罚呢！本王不许他出来。”说完又冲员外道：“员外大人，不好意思啊，令公子实在跳脱，他现在是神机军副帅，不把他板过来，小王这支军队可不好带。如果早知道员外来，小王一定带上他，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说完，对帝皇道：“回趟临仙阁，带清久过来，说本王的命令。”帝皇领命便要离开，员外忙拦住道：“小民谢王爷美意，正事要紧。只要他在王爷身边学些好歹，不差一面两面。”肖宵道：“好吧，既如此，员外想见令郎时到临仙阁好了。小王那里锦衣玉食，员外也去偿偿我们西平的口味。”员外唯唯诺诺的笑道：“好，好。”
　　皇帝指了指敏王等众皇子道：“你们几个都过来，见见世叔。”敏王、端王等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冲着肖远山施礼道：“参见员外。”肖员外吓的脸都白了，忙要起身，却被太子一把摁住，道：“员外受了吧，这是陛下的旨意。”员外如坐针毡，冲着众皇子还礼道：“王爷皇子们真是折煞小民了，罪过罪过！”众皇子退下后，皇帝又指着丞相等人为肖员外一一介绍了一遍，皇帝介绍一个员外冲人家点一次头。末了，皇帝道：“当年跟着元昌爷打江山的功勋之家，邓家主事的远在西疆，乐家古家没人了，南阳家丞相在朝，员外虽离都中不远又不肯进宫，今儿初五，朕想着请员外过来坐坐，也让这些后辈知道知道祖宗当年创下这份基业多么艰难，也让他们知道知道祖宗既创下了这份基业，作为后人，他们要如何守护好这片江山这片国土。”员外一边听一边点头。
　　丞相南阳子高道：“若论守江山，大荣建国一百一十年，西国建国近三百年，玉清王在此，不知王爷可否传授些经验，与我等增长见闻？”肖宵哈哈大笑，道：“丞相谬赞，西平建国虽早于大荣，国土却只有大荣一半不到。不过说到守业吗，本王小时候，祖父倒传授我一个秘诀。”众人屏息静气，听他讲下去。肖宵接着道：“西平国皇室多长寿老人，本王的曾祖活了一百零九岁，祖父今年一百一十六岁，依然耳聪目明，可以食五谷听戏曲，心情好时还可以帮皇兄批批奏折。先帝差了一点，也活了七十八岁。曾祖说，但凡为王者，一定要是个乐天长寿之人，万事手中过诸般不计较。如此，不管什么大事难事，便是一时解决不了，加以时日没有解决不了的。丞相问我们西平守业的秘决，这便是了。”夏华道：“王爷这么一说，还真是，西平几代国主都是高寿之人。”
　　皇帝问肖宵：“玉清王，西平皇室多长寿老人，可有什么秘方？”肖宵道：“有的。”皇帝饶有兴致的问：“王爷能说说吗？”肖宵道：“简单，一、妻贤子孝，二、少欲多予。”皇帝仔细咂摸了咂摸，深觉得这两样不足以让人做到高寿，道：“除此之外呢？”肖宵想了想，叹道：“我们西平皇室的子弟容貌都上上之姿，也许和此有关吧！”明王咳嗽了两声，曹光唏也咳咳了两声，南阳子高看了看肖宵，嘴角抽动两下，想说又把话咽了下去。太子瞟了一眼，想要反驳却无可反驳，只好心里默默的‘哼’了一声。肖员外盯着肖宵，像欣赏一件心爱的宝贝一般，眼角眉梢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