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55、为肖宵庄末行善

　　皇帝和太子刚走出宫门，乾元宫上空便出现一阵电光石火，接着便是一阵惨叫。白景和叶青城一惊，两人对望一眼，好像在说，这惨叫不是庄末和清久的声音，但好像也不是姜源的声音，难道这宫里还有人？皇帝黑着脸，站在宫外不肯离开。太子道：“父皇，回正泰殿吧，儿臣在这里坐镇。”闻言，庞可褀道：“太子已苦守一夜，下官愿为代劳。”话音刚落，从宫墙掉下两个人来。白景、叶青城忙冲到皇帝和太子身前，抽出佩剑严阵以待。待看清时，才发现那两人竟被五花大绑着。
　　庄末和清久飞身落在众人面前，白景和叶青城收起佩剑。皇帝问庄末：“王爷，这是什么人？”清久道：“陛下，熟人！”说完，走过去揪着一个人的头发抬起来，众人见了，大叫一声：“程王！”一个既是程王，另外一个必是华能儿了。程王咬牙切齿、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看着皇帝和太子。皇帝也黑着脸，对庞可祺道：“把他二人押到正泰殿，朕亲自审问。”庞可褀领命，叫了八名官兵推搡着二人去了正泰殿。皇帝走了，端王也走了。
　　太子看着程王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对庄末道：“王爷，姜源呢？”庄末道：“怪了，殿里并没有。 ”太子一惊。清久道：“太子不信，派人进去找找就是了。”说完，上前一步踹开了乾元宫的宫门。太子迟疑了一会儿，对庞可褀道：“派人进去仔细搜搜。”庞可褀点了两百名官兵，分成八队进去找了。半晌出来，众人回答：“启禀太子，四处找过了，没有人。”太子皱着双眉，不解的问庄末：“王爷可知他去了何处？”庄末道：“刚刚打斗时，只有程王和华能儿现身，不见姜源。”清久道：“太子，昨天火器营和他斗了一夜，你确定他没被打死或者中途跑了？又或者说鸣金收兵后，他退守到交泰殿，这期间他没跑了？”太子看了看旁边的庞可褀，庞可褀道：“回太子，下官一直守在这里，没见他走出来。”太子想了想，对庄末道：“折腾了这半日，王爷也累了。本宫先回正泰殿，王爷和清久也先回去歇着吧，有消息了再通知王爷。”庄末道：“也好。”然后对白景和叶青城道：“那鬼的尸气邪气的很，你二人的伤没好，还是不要在陛下身边行走。”太子也对二人道：“卫通和卫征也伤着，本宫给他们放了几日的假，你俩也养好伤再过来吧！”二人谢过太子，又谢过庄末。庄末带着清久回临仙阁了，白景和叶青城则各自回家。

　　转眼到了新年，皇帝的寝宫在今日搬到了人皇殿，一应物品都由内务府重新置办，原本放在正泰殿的一念花也搬到了人皇殿。说来奇怪，大冷天的，万物凋零的季节，这花开的格外明艳，淡淡的香气弥漫着整间大殿，让人心旷神怡。短短几天，皇帝便习惯了它的香味，已经有些离不开了。众位朝臣虽觉得这花生的妩媚，却从没见过，叫不上名字，又不知是何来历，除了溢美之词，便再没话说了。太子觉得‘一念花’这名字不好，命夏华和洪乔恩另想个别出心裁的名字，二人拟了十来个，太子不喜，最后定了一个‘香祖’，别号‘忠客’。皇帝认为很好，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今年的新年很特殊，内务府和礼部等原本鉴于形势，并没准备大操大办，不想，就在过年前三日，也就是抓了程王和华能儿当日，皇帝陛下临时召集太子、端王、南阳子高、夏华等人，决定今年与往年一样，而且比往年办的更要恢弘大气。一时间众人都慌了手脚，加紧准备过年的东西，紧赶慢赶终于在新年这一天都敲定下来。皇帝听说玉清王新年不回西平国庆祝，特意命端王、夏华去送了请帖，邀请他进宫同乐。二人回来后，向皇帝复命，端王道：“请贴已送到，但玉清王说，根据西平国的规矩，新年初一到初三是不出门走动的，初四以后方可。”闻言，皇帝笑笑，他倒没看出这位王爷还会守什么规矩，也是奇事，便让夏华把群臣宴安排在初五。
　　大年初一，皇帝到各处拈香毕，巳时在人皇殿陪着皇后、贵妃等后妃用了早膳，然后带领众人去赏音阁看戏。走到明心桥，远远便看见十七皇子连跑带颠的向神光门跑去，皇帝对武德道：“去，把他叫过来。”武德带着几个小太监忙横插过去，将他拦下带到了皇帝面前。
　　李康化满头大汗，对皇帝道：“父皇吉祥。”皇帝道：“嗯，急急忙忙的去哪呀？”李康化道：“去临仙阁，占卜去。”锦妃忙走过来，一边用帕子擦拭着他头上的汗水一边道：“今日新年，好好宫里待着，跟父皇看戏吧！”李康化推开她，道：“不要，我要去占卜。”皇帝问：“去哪？”李康化道：“临仙阁。”皇帝皱着眉头对武德道：“这名字？”武德道：“玉清王的驿馆。”“对啊，我就是去找王爷。他们说王爷占卜的可准了，我要去问问王爷。”李康化道。
　　皇帝问：“王爷会占卜？听谁说的？”李康化道：“他们都这么说！”锦妃道：“王爷不过年吗，怎会给你占卜？”李康化黑着脸道：“自然，不然孩儿为何这么急，好多人的，你不要拦着我！”闻言，锦妃杏眼圆睁，就要发飙，皇帝道：“好了，今儿初一，皇儿想去哪便去哪，跟你的人呢？”李康化道：“不要他们，碍手碍脚。”皇帝对武德道：“派几个人跟着皇子。”
　　武德选了六个人陪李康化出宫，一炷香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临仙阁。李康化下轿一看，人群直从临仙阁门前排到了大街尽头。他‘哼’了一声，倒背着双手扬着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堂。大堂里，摆着一张长条矮桌，庄末坐在桌后，矮桌前面放着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面坐着一个苦兮兮的老婆婆，正嗑嗑巴巴的说着话。庄末身边立着两个侍女帝皇和载坤。
　　李康化上前冲庄末施礼道：“王爷新年吉祥。”庄末抬头见是他，淡淡一笑，招呼他在旁边坐。李康化见是几个蒲团，颇不受用，看看庄末已继续听那老婆婆唠叨了，只好走过去，盘腿坐到上面，歪着头也仔细听起来。
　　婆婆话说的很慢，边说边想，李康化听的没头没尾的，好像是说家里闹鬼，人们都搬走了，她带着儿子去了姑娘家，住了一年了。姑爷脸上不好看，她儿子好吃赖做倒让姑娘受了不少气，请王爷帮忙算算，家里还会不会闹鬼，什么时候她们能搬回家来住。老婆婆言毕，庄末一指揉着太阳穴，颇有些头大的意思。帝皇和载坤的脸上却出现一丝怎么都无法掩盖住的笑。
　　庄末道：“婆婆，晚辈帮你算了算，初九 是个好日子，您老带着公子到家中转一转，把屋里屋外清一清，十五便可回来住了。”老婆婆两眼放光，道：“真的？”庄末道：“是，晚辈绝不敢欺瞒婆婆。”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帝皇和载坤过去扶她，老人家双掌合十，冲着庄末道：“王爷年纪轻轻，长的像个神仙似的，老婆子借王爷吉言，终于不再用寄人篱下了，老婆子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转身便要走，载坤拿着一个荷包递给她道：“婆婆，这是王爷送给您老的乔迁贺礼。”老婆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迟疑的问：“王爷，这是送老婆子的银子？”庄末道：“今日新年，也是我胞弟的生辰，晚辈代他广结善缘，这是婆婆该得的，收着就是。”老婆婆迟疑半晌，冲着庄末又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接着进来占卜的，是一位身着青色袍子的粗汉。虽是新年，浑身上下却没一点喜庆之色，坐到蒲团上，便大倒苦水道：“这位王爷，去年小人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先是一天和人赌，本来是小人赢了，结果赶上对家心情不好，小人赢的银子直接不算数。小人想，哪有这样的道理，便找赌坊老板出来做主，王爷猜怎么着。赌坊老板一出来，见了小人那对家，赶紧把小人拉到一边，说这是十三皇子英王殿下，今儿才输了三千两银子，正不耐烦呢，你怎么还赢他？瞧瞧，就这样，小人赢的银子就一笔勾销了 。又有一天晚上，小人也赢了不少，结果不知怎的，打起来了。从赌坊打到库侍大街，又是官府又是王府，惊动了数百人，结果赌坊就封了，小人赢的银子又没了。在隆悦赌坊，小人总是输的次数多赢的次数少，就赢了这么两次大的 ，本来能赚几百两银子，一折腾，全没了。求王爷给算算，这银子还能赚回来不？”
　　闻言，庄末歪了歪头，冲楼上看了看，然后一指揉着太阳穴，道：“听阁下这话，你是把赌当成生计了？”大汉脸不红心不跳，道：“王爷，能坐着赚钱，谁会卖苦力？小人没读过书，经商做官是没戏的，只有这赌还来钱快些。往年到年底，都能赚个一二百两银子，只有去年，遇上这么倒霉的两宗事，小人寻思着，或许天可怜见，让我遇上个贵人，补了去年这个亏空，今年再战。”
　　庄末笑道：“嗯，还真让你遇见了，有人替你补了。不过本王替你占卜了一卦，你的好运会在正月底结束，到时候一定要收手，不然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家破人亡。”大汉一愣，而后站起来行礼道：“谢王爷吉言，小人一定铭记在心。”帝皇给他一个小包，道：“这是二百两银子。”大汉一惊，两眼放光，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庄末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拿起小包便走。
　　十七皇子腾的站起来，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