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45、秦华娘冤魂不散

　　太子说到做到，把清久的房间安排在卫通旁边，并体贴的送了两个太监过来伺候。清久却一点不领情，先是让两个公公把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清扫了一遍，又把床上、桌上所用之物按自己的喜好重新让他们采买置办，并把自己一日三餐的菜品、粥点、果品一一说给他们，包括平日里喝的茶，早起什么茶，午间又是什么茶，晚上什么茶，几更睡几更起，要不要陪夜，叽里呱啦一大堆。两位公公一听，比个新晋的娘娘还啰嗦，心里不禁暗自叫苦。
　　聒噪完别人，清久提着一壶酒 ，溜溜达达的到了坤泰殿。大殿里停放着英王的棺椁，棺椁前摆放着一张花梨木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香鼎灶台。大殿里挂着挽联和白色帷幔。已是戌时，只有几个守夜的小太监跪在殿里，垂着头快要睡着了。清久喝了一口酒，走到棺椁前，坐在地上，道：“你也是晦气，碰上这么个冤种哥哥。虽然有时候你挺招我烦，但我觉得，和你处得还不错。你若是冤魂还没走远，千万听我一句劝，别怨别人。生老病死这种事都有定数，别说是人，哪怕是鬼怪、神仙，该你离开的时候那是一刻也强留不得。你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给我托个梦，我替你去做。对了，”清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泥塑的鸟，道：“这只鸟叫‘宣’，可灵了，比你的‘天宝’不知强多少倍。哥哥送我的，我带了它好多年，从没舍得给别人看过。唉，看你孤零零的，要去地下了，让它陪着你吧，到了那边，也有个伴。”说完，清久起身将棺盖推开一个逢，将小鸟塞到英王胸口的衣服里。
　　出了坤泰殿，清久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晃晃悠悠的见路便走，见弯便拐，拐着拐着便到了太黄殿。清久靠在一棵树下，拿出酒壶继续喝起来。天已经黑了，他坐在树下可以看到远处的官兵，官兵却看不清他这边的情况。清久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官兵们的动静。突然从树上垂下来一个头，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清久抬头一看，正是载坤。他‘哼’了一声，道：“刚见了个死人，去去晦气。”载坤道：“回去吧，太子派人到处找你呢！”清久又‘哼’了一声，道：“那正好，让他找吧，我正要整整他。”载坤道：“公子说了，不准你胡闹。”清久道：“他醒了吗？”载坤道：“你也糊涂，当真以为王爷会杀了他？”清久道：“他什么干不出来，连自己都劈的人，让我信他？”载坤道：“你前脚进宫，王爷后脚不就来了，你还气？公子让我跟你说，少恒去了员外府，那边没事，叫你放心。公子的伤王爷会为他处理，你也不要担心。你在建元宫，我会在身边陪着你，有事我回去和王爷公子禀报。”清久嘟嘟囔囔的道：“我想公子，想回去看看他。”载坤道：“现在不要，太子在临仙阁埋伏了好多眼线，公子说目前要少生枝节。”清久叹了一声，道：“要我和那个坏种在一起，天天胸口都憋一口血，他不死我也要死了。”载坤拍拍他的脸，道：“少胡说，快回去。”说完，消失不见了。清久喝完壶里的酒，摇摇晃晃的回到建元宫。两个小太监见了，忙跑过来扶他。
　　三更时分，从文芳殿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宫里的守卫忙奔了过去。太子披着睡袍冲出寝宫，卫通从房间里跑出来，紧紧护在他身边。一名太监惊慌失措的奔过来道：“太子，有人闯到文芳殿劫持侧妃。”太子黑着脸怒气冲冲的直奔文芳殿而来。进了大殿，只见几名官兵正和一名披头散发的人战在一处，侧妃平氏和才人陆姬吓的花容失色，躲在几名官兵身后瑟瑟发抖。对方太强，官兵们眼见着一个个败下阵来，卫通对太子道：“殿下，你先离开吧。”又对护着平氏和陆姬的人道：“护送太子和侧妃离开。”说完，便跳过去和那人战在一处。
　　众官兵护着太子等人回到文淑殿，太子安置好平氏和陆姬，抽身返回文芳殿。他在大殿外静静的看着，隐隐觉得和卫通厮打之人有些眼熟。那人动作极快，面对卫通依然张驰有度。而更奇怪的是，他出招收招和卫通有九分像，或者说简直一模一样。眼看二人打了不下二百回合，卫通依然没有将其拿下，太子对众人道：“上，格杀勿论。”闻言，众人纷纷掏出武器冲着那人杀将过去。见众人一起涌来，卫通飞身跳到太子身边，护在他身前道：“殿下，让他们回来，那人是秦华娘，他们不是对手。”太子道：“难怪看着眼熟，她在学你的招式。”卫通道：“嗯，比之前强了不少。太子还是先回文淑殿，我一定会将她拿下。”太子道：“这是本宫的地盘，看看她能翻起多大的浪。”话音刚落，众官兵纷纷倒地。秦华娘冲天大吼一声，将头发往两边一闪，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冲太子跳过来。卫通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把剑，冲她刺过去，秦华娘尖笑一声，跳起数丈高然后伸出一手直冲太子脖子抓来。卫通赶忙后退一步，持剑刺向她的手腕。秦华娘躲也不躲，任卫通的剑刺住她的一只手臂，然后用这只手死死牵制住卫通，另一只掐向太子。见状，卫通忙往回抽剑，眼看动弹不得，只好丢下剑扯住太子往后退。但晚了，秦华娘的手已经掐住了太子脖子。卫通不敢硬来，冲秦华娘便是一掌。她一手掐住太子，一手将剑向卫通一甩，险些刺中他。卫通飞身闪过，秦华娘便拽着太子向上方飞去。卫通心道不好。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匕首突然划过空中，不偏不倚斩断了秦华娘掐住太子的手，太子自半空中落下来。卫通跑过去把他稳稳接住。秦华娘惨叫一声，恶狠狠看了远处的少年，嘶吼了一声，消失了。
　　冲秦华娘扔匕首之人正是清久。他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吵嚷之声，捂住被子翻了个身，以为能再进入梦乡。不想声音越来越大，吵的他心烦意乱，只好起身出来看看怎么回事。顺着声音一路走来，刚好看到有人掐着太子往上拽，便随手扔了把匕首出去。见来犯之人跑了，太子也无事，院子里也清静了，清久又迷迷糊糊的回了房间。
　　卫通朝清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跌跌撞撞的，料想脑子不清醒，便也没喊他。秦华娘的一只断手还死死掐着太子的脖子，卫通捏住它轻轻一用力，‘嘎嘣’一声五指便断了。太子咳嗽起来，卫通给他捶着背。太子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官兵，厌恶的推了卫通一把，起身道：“这就是你的好将士，关键时候就会装死。”朝前走了两步，又道：“这鬼真是贼心不死，看来程王还没彻底把她训化。英王大丧，本宫绝不允许有人做乱，马上把她揪出来！”卫通道：“是。”
　　太子回文淑殿，路过清久房间的时候驻足观看，半晌慢悠悠的对卫通道：“今晚的事你认为可有异样？”卫通道：“秦华娘生前就疯疯癫癫的，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太子道：“当日在文淑殿打了一场，她便不见了，程王怎么说？”卫通道：“当日情况惨烈，都成了烂肉和血水。程王并未提及她，也许认为她也化在里面了。”太子看着清久的房子，道：“你和里边那个交过手吗？”卫通道：“没有。”太子若有所思的踱了几步，慢悠悠的回了文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