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中年大方》暖灰

31、认识一下

　　上冬进来时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但是那一身破烂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林映雪就更不用提了，直接穿着工作制服进来的。

　　“没钱吗？”保安狞笑着握住黑棍，“一便士也没有，你们还敢进来？”

　　“我们在这里有亲戚，只不过进城后时间太晚了，不熟悉道路，明天找到亲戚我们会补上钱，包括小费。”林映雪说道，“您可以放心，看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缺钱，我们在乡下有庄园。”

　　上冬就很疑惑，按理说他和林映雪都是亚洲人长相，在这个年代的伦敦可不常见，要说长得富态倒不至于，但是肯定比这里的人看起来更健康正常就是了，这些人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那八成就是有特殊照顾了。

　　“你刚才还说你是工人。”保安哼了一声，倒没有立刻祭出棍子以示警戒。

　　“陌生的地方陌生人总要有所保留，更何况我们现在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像工人。”林映雪连撒谎的模样都十分诚恳，“我以子爵头衔保证，帮我们找到亲戚你一定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只要熬过今天晚上。”

　　论外表，林映雪当然比上冬贵气多了，不提别的，他的身高在这个年代可谓是鹤立鸡群，保安站在他面前如同小鸡崽般。这样的身材配上这样的话倒也颇具说服力，保安打量了片刻，态度温和了一些：“好吧，去1……去2便士区吧，今晚就让乡下的少爷们好好休憩。”

　　俩人跟着保安到2便士区一看，一排排绳子上挂着一条条如同咸鱼的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一个保安也没看见。

　　“不，去3便士，这种地方我们是不可能睡着的。”林映雪毫不犹豫地道，“没有松软的床垫已经是罪过了，还要挂着绳子，根本就是酷刑。”保安没动，斜着眼睛看过来，他举起了手，“这手看起来像是做过粗活的样子吗？”

　　上冬不得不承认林映雪唬人真的有一套，先前还趾高气昂的保安这会儿一语不发，乖乖领着俩人去了3便士区：“好了少爷们，这就是我们的豪华床垫了，您请凑合一晚，明天我就等着领我的赏钱了。”

　　保安带着诡异的微笑退下，上冬看着那一排排棺材无语凝噎，林映雪话是会讲，面对这情景也有些无奈：“怎么是棺材？”

　　“死了方便埋。”上冬嘀咕道，“我以前读到时还以为是夸张。”

　　“看起来不算。”林映雪道，“你睡这个吧。”

　　话音刚落，走远的保安又喊了一句：“只限一个位置！”

　　上冬试着在棺材里坐下，一大半位置就没了，他看了看林映雪的块头，道：“你……要进来试试吗？”

　　“我在旁边看着你。”林映雪道，“观察员的任务就是保证导师的安全。”

　　上冬感受了一下室温，叹道：“你又不是真的观察员，进来吧，咱俩挤挤还暖和一点。”

　　考虑到温度，林映雪最终还是跨进了棺材，他的身材高大，换了各种姿势拼命挤，好不容易才和上冬摆成两块严丝合缝的“人肉饼”，甚至没办法再移动一下。上冬的脑袋贴着他的下巴，鼻子几乎粘在他的脖子上。

　　“我的手要没感觉了。”上冬艰难地道。

　　林映雪努力伸出一只手，抬起来覆盖在上冬的身侧，把他往自己这边拢了拢，贴得紧确实暖和了一些，如果忽略太过亲近的话。

　　上冬有些尴尬地道：“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我必须这么做。”林映雪说，“我是可以替代的，梦境系统的设计师还有其他人，但是特殊梦境只有你一个，你不能出事。”

　　这话说得上冬心情复杂，是，林映雪确实对他高看一头，理由却是他在梦境上的特殊性。逻辑上说得通，理智上不想接受。

　　“所以你真的愿意为了梦境系统接受我的潜规则？”上冬不甘心地问。

　　“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林映雪平静地说，“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我希望你能够真心地爱我。”上冬说道。

　　“我无法违背我的性向。”不知为何，林映雪说这句话时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怜悯的味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是心甘情愿的，这样你能高兴点吗？”

　　上冬闭上了嘴，探寻这样的真相令人痛苦，也许过段时间后就能接受吧，也许那时候就能放弃：“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大概是快睡着了，很久后上冬才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语：“你可以做点什么的。”

　　寒冬的清晨起床无疑是人类所经历的痛苦之一，幸好棺材并不能提供足够的保暖，这使得起床也变得不那么难。对上冬来说，难的是怎样从林映雪的怀抱里离开。林映雪抱得太紧了，这使得棺材里总算不那么拥挤，同时也很温暖，代价是他完全没办法离开。他犹豫了下，敲了敲林映雪的胸口：“醒了吗？”

　　林映雪动了动，猛然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迷茫迅速消失，定格在了上冬脸上，开口道：“你冷吗？”

　　“还好。”上冬说完停顿了下，“那个，我发现一件事。”

　　“没有晨|勃是正常的，这不是现实。”林映雪淡定地道，“甚至对在梦境中的人来说这也不是现实，这是梦中梦。”

　　俩人在棺材里一番挣扎，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后发现周围的人还在睡梦中，保安不见踪影，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你有表吗？”上冬小声问。

　　“没有。”林映雪道，“看看雪停没停，停了我们就溜走。”

　　“啊？溜吗？”上冬惊讶地道，“往哪？”

　　“当然是随便往哪。”林映雪皱起眉头，“你还真准备带着那个保安去找所谓的亲戚？你有亲戚吗？”

　　上冬：“……”

　　似乎每认识林映雪一分，滤镜就会破碎一分。

　　保安果然躲在一处房间里打嗜睡，透过虚掩的门能看见燃烧的火光。俩人一路溜过去3、2、1便士区，即使1便士的人看见也只是表情麻木，丝毫没有警告的苗头。雪已经停了，天空中呈现出一丝朦胧的光亮。

　　“我们去哪？”上冬问。

　　“去警局。”林映雪道，“报告发现了一具女尸。”

　　上冬咧了咧嘴：“你不怕被发现有关系？”

　　“这个年代又没有指纹又没有摄像头。”林映雪道。

　　“但是，这个年代很可能会有……一些特别的人。”上冬笑起来，看了不少侦探小说的他对于故事的发展可是胸有成竹，“反正我提醒过你了。”

　　林映雪的记忆力相当不错，顺着昨晚的路走回去，很快就发现一大群人，都穿着大衣，有着明显的警察制服，其中两个人的组合看起来十分眼熟。

　　“请问，谁是警长？”上冬开口道。

　　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转过头，白种人，明显不是导师：“我是。”

　　“我昨晚在这里发现了尸体。”上冬道，“一个女人。”

　　“一个□□，肯定是开膛手杰克下的手。”站在旁边的人转过头，一张东方面孔映入视野，“你们应该就是这一场我的侦探了吧？”

　　上冬一愣，问：“你怎么肯定的？”

　　“废话么，就你们俩是东方面孔。”那人叹了口气，“傻的么，你看过福尔摩斯吗？”

　　“……看过。”上冬尴尬地道，“你不会是福尔摩斯吧？”

　　“当然。”这位导师拿出一个烟斗含在嘴里，“在下正是福尔摩斯。”

　　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