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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久别 ...
“瑾安姐姐!师姐们来信了!”松桃褪了去年冬日常穿的枣红色夹花袄子,鹅黄色的薄裙袄衬得人乖巧明动,她兜里还装着些新秋姜糖。
将信递给唐瑾安,她转身朝沈知羡屋子里跑去。
颜鸩没带她走,风赢也不让她上战场,师门总要留个根儿。
时维九月,暑气未消,微风仍旧和煦,穿过竹帘,扬起悬在颜鸩腰牌上的流苏,牌面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唐瑾安日日都睹物思人。
再过三月,颜鸩离开就一年了。
拿着竹册的手一抖,唐瑾安稍显疲色的脸上绽开了笑,接过信,她没先瞧颜鸩写了什么,只是对着一个“妻”字出神。
【……唯战事吃紧……】
“又来了!”
瞭台上一声吼,鼓声喧天。
靠在城墙上的颜鸩将只咬了两口的硬馒头重新塞进铠甲里,拍了拍身周疲惫不堪的军士,“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风赢背着长弓跑过颜鸩,两人双拳一撞,并未多言。
跨上战马,颜鸩缠稳了手中长剑,“今夜就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守住河源城!”
劲风将祥云红旗吹得猎猎作响,弯刀出鞘,带着喋血的寒意。
“杀!”
黑曹马如奔雷般冲出城门,长剑捅穿敌军的咽喉,血从钢槽中倒流,浇湿了颜鸩握剑的手。
马蹄扬起的石砾被剑锋劈碎,鲜红的披风卷起尘沙,颜鸩横剑拍马,直往乱军阵中冲。
她瞧着敌军指挥,目光狠戾。
要胜!
【……秦河一线已固,与樊飞兴汇合……】
反手将剑插进被血浸透的土地里,颜鸩单膝跪在河源城前,被发带束起的青丝偏在肩上,孱弱的后颈上没染血,隐约突起的骨头随着她沉重的喘息上下耸动。
马蹄声震天,她抬起头,瞧见了从北狼奔而来的中典军,他们弃了帝都赏赐的旗帜,一面烙印着“秦”字的狮虎旗成了新的信仰。
樊飞兴面上胡茬凌乱,在遍地横尸间勒停了战马,三两步冲到颜鸩跟前,他腹吞上满是枪痕,“我们来迟了。”
被砍碎的臂缚搭在颜鸩手臂上,银白的铠甲出征时尚且合身,如今便已有些松了。
“河源守住了。”
没抓樊飞兴的手,颜鸩撑着长剑站起身,风里夹着浓重的血腥味,被烈火烧焦的城垛黢黑,城壕中的血水漫了出来。
她瞧着樊飞兴,晨光落在面颊上,“秦河一线已固。”
哑声而笑,樊飞兴须臾仰面大吼,“大捷!”
【……无疾安好,天将凉,添衣莫病……】
“颜大人,这铁镞同皮肉长到一块儿去了,但这伤口灌脓拖不得呀。”医士满面愁容。
解开被血濡湿的衣衫,露出的半截肩膀被长箭贯穿,颜鸩垂眸瞧了一眼,“直接剜。”
樊飞兴一掀开军帐便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绕过屏风只见木脚踏上全是血,半截铁镞上还缠着些碎肉。
只一眼,他便觉得后脊发凉,颜鸩捂着伤口靠在榻上,拿纸的手微微打颤。
“如何?”樊飞兴上了战场当颜鸩是生死兄弟,可现下两人共处一室,他也顾忌男女有别,站在颜鸩三步之遥的桌案边,没有靠近。
嗓音暗哑,颜鸩只说:“没有百姓伤亡,只剩离帝都最近的上都城和平、云两县还不肯降……”
“我是问你伤得如何!”樊飞兴搁下胄,稍有些急,“上都不过是负隅顽抗,不急。”
松开摁在伤口上的白布,只眨眼一下,血再次涌出来,将姜黄色的药粉尽数冲掉了,“无妨。”
将一深棕色的小药瓶扔到颜鸩腿边,樊飞兴眉头紧皱,“祖传的,止血止痛。”
他只匆匆瞥了颜鸩一眼,还是注意到她手背上狰狞的伤疤,“你虎口上那疤,是怎么弄的?”
皮肉刚结痂,又被撕裂,如此反复,才会长成那样。
把药粉倒在箭伤上,疼痛钻心,颜鸩连呼吸都在打颤,缓了须臾,她才说:“到却金台第一年,先帝以疑心我不忠之名,行敲打之实,将我关进了大狱。”
她没有详说受刑的过程,但樊飞兴一怔,大狱里的刑法,他有所耳闻。
简直是人间炼狱。
“该死!”许是又想起了如今还缠绵病榻的妻子,樊飞兴大骂,“迟早要踏平帝都城!”
【……盼早归,勿牵念……】
蹲在溪边淘洗净手中的血秽,绑带上的刺绣已经被洗得有些褪色了,颜鸩没脱甲,靠在河滩上的一块巨石边歇息。
掏出藏在胸口处的香囊,颜鸩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一封家书。
几处墨汁已然晕开,纸张边也被摸得泛黄卷翘,上头的内容,她早都记得烂熟,却还是一遍遍地瞧着唐瑾安的字迹。
不肯挪开视线。
“师姐。”风赢绕过巨石,走到颜鸩身旁坐下,她仰面瞧着苍穹,自言自语,“又要过秋节了。”
系在手腕上的红带是从沈知羡衣裳上解下来的。
细碎的白星散在夜空中,却瞧不见月亮。
樊飞兴立在远处,正向东北,望着秦江,虞苁在替虞青包扎伤口,在河滩上歇息的军士都很安静,气氛却不低迷。
端王在宝州遭遇了八部的偷袭,大军被重创,明明可以长驱直入的八部,却又莫名其妙地退了兵。
九阳军已经拿下了衢、济两州,只剩黄岭守备军还凭借天堑顽抗,只要瑞王跨过横江,直逼帝都,就能一统天下。
快要胜了。
疲倦蚕食着风赢紧绷的情绪,她靠在颜鸩肩上,“师姐,等一切都安定了,你会去哪儿?”
颜鸩反问:“你呢?”
“和她回九阳。”
“好啊。”颜鸩却没有那么轻松,大局一定,瑞王登基,势必会对自己有所忌惮,但她没表露心绪,又说:“我陪瑾安回江槐。”
秋风遽然吹展了祥云红旗。
大捷。
【妻鸩。】
唐瑾安一字一句地读,直到有人匆匆拍门,她才回过神来,抬手揩掉不知何时流下的泪,她轻咳几下,“进来吧。”
“唐大人,瑞王殿下来了。”
“让他来后院。”唐瑾安素白的衣裙上系着一块红玉玦。
颜鸩喜欢红色。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浑身都是煞气,本就高大的身躯被赤铜色的铠甲衬得愈发魁梧,瑞王瞧着立在箭靶前的唐瑾安,稍稍恍神。
上次在帝都王府见面时,她还算温善,如今竟瞧不出半分平和笑意来。
束腰之上是两条交叉的细皮带,从背部延伸而上,套于双肩,勒住了宽袖。
拉弓的手臂纤长有力,青灰色的筋脉在白皙的肌肤下交缠,腕骨以上,肌肉线条干净利落。
离弦之箭带起的风寒冽逼人,铁镞直中红心。
这一箭射得箭靶不停摇晃。
垂下缠着红布的长弓,唐瑾安深邃的眸中瞧不出半点情愫,偏头看向瑞王,“殿下来了,请坐。”
礼有余,而情不足。
挑廊下,小案上只搁了两杯清茶,瑞王将佩刀搁下,套着背甲不便坐,就站在阴凉处说:“八部何故退兵?”
左手提着弓,长指勾住茶盖一揭,单手抓起杯盏,唐瑾安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唇舌间留甘,她迎上瑞王的目光。
“殿下不该比我更清楚?”
洞悉一切的眼神让瑞王眼眸微垂,竟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八部内讧,确实是我许诺了蒙藏部,只要天下一定,便允了九阳二十城互市之事,并给他们提供兵器粮草,帮助蒙藏部成为八部之首。”
他顿了顿,“可是此番八部忽然撤兵,更退到了兰泽一带,与蒙藏部无关。”
贴在杯盏上的长指稍顿,“殿下的意思是……”,唐瑾安忽然笑了,“殿下怀疑是我?”
“我不是……”
“怎么不是?”笑声戛然而止,唐瑾安张扬下的冷酷,带着令人心惊的强势。
“我们同八部勾结,东西夹击,足以让九阳军尽数命丧横江,我若是殿下,我也怕啊。”
放缓了声音,慢慢说:“可是勾结八部,就算胜了九阳军又如何,八部的铁骑,不是我们能抵抗的,我也没有蠢到急着给他人做嫁衣。”
瑞王心下暗松几口气,哈哈一笑,“唐大人真是误会了,八部此时退兵倒是苍天有眼,只是横江之战,需要的粮草,迟迟不到。”
唐瑾安眉头轻蹙,摩挲着颜鸩送的扳指,似有为难,“只怕殿下还要再多等些时日,祁州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十大储备仓都空了。”
她稍稍偏头,小侍将一摞卷册捧上来,“这是近几月的账目,若是殿下想瞧,便带回去吧。”
“不必了,祁州有你,颜鸩放心,我也放心,这后方交给你了。”
把长弓放在软垫上,唐瑾安看着瑞王,负手而立,“天下早日一统,殿下才能早日踏上巅峰帝位。”
“自然。”
倘若等瑞王过了江,上都就被他和端王夹在了中间,颜鸩届时就会是腹背受敌。
于瑞王而言,那会是除掉颜鸩的最好时机,不会落人话柄,虽是天家绝情,可他们毕竟是兄弟,唐瑾安守着颜鸩的后背,她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她不能让颜鸩身陷囹圄。
望着瑞王离开的背影,唐瑾安低声吩咐,“务必要等阿鸩他们拿下上都城,再将粮草送给九阳军。”
“报!平、云两县投降!大人飞书,拿下上都不过一旬!”
“大人要回来了!”
唐瑾安眸底的阴寒散尽。
阿鸩要回来了。
57章可能现在都还没解开,过审章是重新写的,原版就当小脑洞存vb了。今后凡是可能涉及敏感内容的章节,我都会提前说一声的,抱歉让bb们等太久。感谢观阅。
——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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