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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一杯干白,交换着共饮。

      浴室内的温度令冰镇过的杯壁很快泛上雾气,薛江右脑袋空空地想,庄峤明明只说喝酒的事,现在为什么又要进浴缸里。

      他靠在庄峤怀里,额头贴着锁骨,被水汽蒸得有些发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庄峤一句话忽然让他困意顿失。

      “黑色的绑带,你带来了吗?”

      “……对不起。”他有点发懵地想,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了。

      庄峤笑了一下,胸口嗡嗡地带起共振:“我准备了,你要不要看?然后告诉我对款式满不满意。”

      明明是非常不正经的话,他说得非常一本正经。

      薛江右只能说好。离开汤池,庄峤不让他动,拿着浴巾亲手将他擦干,又帮他穿上睡衣。

      薛江右觉得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仿佛摆弄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可一面又想,为什么要穿,难道一会儿不脱吗?

      他都已经,这么主动的过来了啊。

      衣服果然还是如他料想的那样,白穿了。甚至没能坚持到卧室。

      路过客厅时,他牵了下庄峤的手,却不知道这时候对方很碰不得,于是被扣着脖子压到沙发上,几乎只差一点就走到最尾,又因为手边没有必要的东西而克制着按下暂停。

      睡衣与睡裤被踏在脚下,很快目睹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卧室床上。

      空调的温度刚刚好,是薛江右喜欢的,体感上微凉,却又不冷的程度。

      可庄峤拉开抽屉,将所有崭新的拳击绷带扔在身上,又逼着他选一个时,毛孔还是不争气地开始冒汗。

      试想过庄峤的凶,和真正见识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他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看片得来的到底经过艺术处理,很难说在现实层面上给到什么指点。

      被绑住手腕的感觉不算好,不是情趣上的意思一下,甚至是轻易解不开的警用结。

      他在整个过程里始终觉得手腕在痛,咬了庄峤肩膀一口才被注意到,却也没有被放开。那一刻几乎只剩下恼火和委屈,仰面瞪着庄峤。

      庄峤垂下头来很温柔地吻了吻他,然后把桎梏放松了一点点,别处的力度却在惩罚性地加大。

      快结束的时候,薛江右整个人红透了,眼眶湿润,泛起完全生理性的泪花。

      只有吻是温柔的,他没来由地想。

      膝盖曲了太久,陡然放直后还在一跳一跳地疼。他被从身后抱到怀里坐着,庄峤双臂穿过他肋下,帮他一圈一圈地将腕上的绷带绕开。

      是庄峤喜欢的,黑色的。

      完全绕开后,露出留下红痕鲜明的手腕,衬着明玉似的皮肤,几乎有些刺眼。

      事后缓和的几分钟里庄峤都沉默,薛江右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头向后,有些脱力地靠在庄峤肩膀,想起最尾时自己想要逃走又被按住后颈的样子,没有办法不觉得难堪和脸红。

      “你以前交往的男朋友……喜欢你这样吗?”

      手指摩挲过他腕上的痕迹,庄峤一手牢牢环着他的腰,凑到耳后吻了吻,“很痛?”

      其实还好。薛江右对痛觉没有那么敏感,只是觉得陌生,夹杂着一点难堪。爽到的时候又会为此感到很不应该。

      难道他很喜欢被绑住幺,这完全没道理。

      如果不是庄峤……

      他无法想象这个假设。

      手贴着腰间庄峤的小臂,轻轻地覆住。

      薛江右想了一下,“也不是痛,是有点奇怪。还有……你会不会试探过我的承受边界之后又升级?”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脖子。”

      庄峤终于失笑,下巴落在他肩膀,两手将他抱抱枕一样地环住,“是很喜欢。可是有动脉,风险很大,需要规避。”

      薛江右仄转过头,垂睫凝视他,而后忍不住吻上去。他们只休息了五分钟。

      凌晨四点,薛江右被从浴室抱出来,脊背沾到床就撑不住地闭上眼,手却还眷恋地挂在庄峤后颈。

      庄峤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第一次失效,醒来时已经临近十点,静音的手机荧幕上有八通未接电话,来自吴卓妍。

      密密麻麻的未读信息里,最新一条来自一分钟前,是董昌的。

      董昌:“吴小姐说您突然失联,现在人在客厅。我确认过公共区域的监控,告知她您和薛先生在二楼卧室,如无意外麻烦回电。”

      庄峤起身往浴室走,回复消息道:“睡过头。十分钟。”

      楼下,吴卓妍焦头烂额在客厅里徘徊,疯狂发给各处消息更改今日原定日程的时间。

      董昌把庄峤回复的消息给吴卓妍看,两个人面面相觑。

      吴卓妍:“庄生的字典里居然有睡过头。”

      董昌:“……我也第一次知道。”

      至于为什么会睡过头,答案不言自明。

      吴卓妍的助手阿芬乖乖坐在沙发上,听到两人对话,也觉得稀奇。

      她是由总部秘书处提拔到吴卓妍身边跟庄峤的,上岗一周,对传闻中的庄二少已经佩服不已,这样的死亡行程,庄二少都能面不改色,一整天毫无疲态,时间观念严苛到极点。

      因此今早的失联才显得特别诡异。跟吴卓妍赶来确认情况的时候,俩人都笃定庄二少应该是突然发了什么急病。

      庄二少这么帅……不是,这么勤恳的人,希望他健健康康啊。

      阿芬正心里祈祷,忽然听吴卓妍叫她:“阿芬,跟我上楼。”

      二楼主卧套房的门开着,吴卓妍带阿芬进去,坐在外间的会客茶歇区。

      少顷,庄峤穿戴整齐出来,先同吴卓妍点了下头,算是致歉。

      “江右来了,我家里没有工人,阿芬留下来照顾一下,我怕他……”

      庄峤停住,改口道:“总之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吴卓妍一时无语到不知该说什么,看庄峤面色愉悦,不似之前宝相庄严,也知道昨夜定是良宵,于是抬手拍了拍阿芬肩膀。

      “那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人。”

      阿芬:“……好?”到底没敢问要照顾谁。

      庄峤跟吴卓妍很快走出套房,带上董昌离开石澳大宅。

      阿芬在茶歇处傻坐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无措,起身往里间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好奇地想,到底什么人啊?

      *

      庄峤起身、离开床、冲凉、换衫的短短十分钟里,薛江右都是有意识的,但是懒得睁开眼睛。

      实在太困了。而且浑身酸痛,手指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房门被敲响,外间传来一个说白话的女声,他听天书似的辨认了一会儿,实在听不懂在讲什么,脑子里冒出各种奇异的猜想。

      不会庄峤在这边有什么女朋友找上门来了吧?

      刚搞完就被小三?他也不至于倒霉成这样?

      勉强睁开眼,靠坐在床头,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好,才十点多。

      查收一堆未读消息的时候,扫到手腕,发现那圈红痕经过几小时酝酿,变得有些惨不忍睹,活像被虐待。

      外间又传来礼貌的敲门声,三下,然后停住。

      薛江右掀开被子坐到床沿,看到赤裸的膝盖也很惨不忍睹,叹口气,捂住脸。

      衣帽间与卧房连通,几步路,他走得相当艰难,坐在丝绒的沙发凳上环顾一圈,发现构造跟庄峤在卢潭山的住处差不太多,审美非常从一而终,只不过整体色调是亮的,柜面都是白色。

      缓了几秒,找出庄峤的休闲服换上,才去开门。

      阿芬收到吴卓妍讯息,说是让她叫薛江右起床吃早饭,已经有佣人过去准备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房里睡着那位应该是老板的……情人之类的,阿芬心情有些微妙地等在门口。

      敲到第三轮时,房门终于打开,阿芬抬头,张了张口,竟一时失声。

      这是什么……绝世大帅哥。

      应该是模特吧?身材是走T台的,脸是拍平面的,比市面上好多鲜肉都要正啊。

      心猿意马了两秒,被对方脖子上意味旖旎的痕迹点醒——这是老板的人。

      阿芬好声好气道:“庄先生让我叫您下去吃早餐。”

      薛江右定定看着这个苹果脸的、穿着通勤装的女孩,眉头微微皱起:“你……会说普通话吗?”

      阿芬怔了下,“会,会的。”跟着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说得还挺流利。薛江右脸色缓和了一些,带了点笑说:“好,马上下去。”

      阿芬:妈妈,他的笑容好像会杀人哦。

      餐厅在一层,娴姐特意带了盏靓汤过来,因为头一回见二少特意吩咐佣人从老宅过来,只是为了做个Brunch。

      庄家老宅跟庄峤住处隔得不远,还要在往阪道上坡走一段,一个是10号,一个是11号,只不过院落草坪面积太大,车库又建在两家中央,即便相邻,也彼此保有私密性。

      娴姐刚把汤盅从火上拿下来,就瞧见薛江右站在餐厅入口。

      嗯,的确是盘靓条顺。

      “是二少爷的朋友吧?”娴姐亲切地说,“来,快喝汤。”又示意佣人去楼上收拾。剩下两名则在灶台前忙忙碌碌。

      薛江右不知道这是谁,只觉和蔼可亲,在长桌前坐下,说声谢谢,转头又让阿芬也过来。

      “吃过早饭了吗?一起。”

      阿芬踌躇两秒,娴姐笑着招手让她坐低:“是二少的秘书吧?辛苦你了。”

      点心一样样摆上来,白粥也盛出晾好,薛江右嗓子生疼,又哑得过分,怕说多了话引人猜想,只是闷头吃饭。

      娴姐也不多言,薛江右吃了会儿才发觉她一直站在旁边,一愣过后,伸手请她坐下,被摆摆手拒绝。

      娴姐笑得眯起眼看他:“是规矩来的。”

      强撑着在外人面前若无其事吃过饭,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尽,告辞回到卧房,一些弄乱的痕迹已被清理,床褥也换过。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腾地烧红,一时恼火,一时羞愧,爬上床裹在被子里半天都缓不过来。

      越芸的电话恰好call来,接通后发现他声音要死不活,顿了顿,又问出那句越芸专属的招牌开头。

      “上床了?”

      这一次,越芸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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