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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缘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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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
早朝后李昙来到了惠兰殿门前,“本王来向母妃请安,帮本王通传一声。”,对着守门的宫女道。
只见那宫女曲腿朝李昙行礼,“是,殿下。”,说完往大殿里走。
昨日刚下过雨,翌日放晴照的大地暖洋洋的,城墙和宫门上似乎未干,雨水顺着丹阙和墙壁往下流,寂静的宫门依稀可以听到滴答的落水声。
稍等了一会,便看见那名宫女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静王殿下,娘娘有请!”
李昙随着那名宫女来到了殿中。
只见那塌上之人身穿华贵锦缎,头戴红宝石银钿,应是保养的极好,若不细看,那张脸如少女一般。又逢昨夜骤雨初歇,身上披着一个深蓝色的羊绒毯子。
“昙儿来了,坐!琼儿,给殿下拿一条毯子来!”,兰妃看到儿子后,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拍了拍身边的塌上,示意李昙坐上面。
“是,娘娘”,琼儿听到后即刻去库房取羊绒毯。
塌上铺着很厚实的锦缎被,李昙刚一坐上去,兰妃便把自己身上的毯子分了一些给李昙。
“无事母妃体弱盖上吧,儿子不冷!”,说着便要推脱,把整个毯子盖到兰妃身上。
兰妃拗不过他,只好把毯子裹到身上。
“对了,我听说宁王请旨去青州,此事是真是假?”
“昨日请旨,今日父皇已经免去他的早朝了,应该过两天就会出发!”,李昙很是无所谓拿过塌上小桌子放的蜜饯吃了一个。
“昙儿!”,不等她说完,便侧头望了望房内,紧接着让那些宫女撤了下去,带琼儿送来毯子后,便让她关上房门,守着门口。
李昙转过头疑惑地对上兰妃的目光,“此时李晏去青州,是个好机会。你父皇几个儿子都夭折了只剩你和李晏二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昙眉毛微蹙,便把手上刚拿起的蜜饯又放了回去,神色巨变,“母妃,谋害皇子可是大罪,这是要诛九族的,上次您找刺客去刺杀李晏,我就权当没看见,望母妃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
见气氛不对,兰妃并不说什么,便开始转移话题,“本宫上次让你去认识宰相的女儿,你办的怎么样了?”
“前几日探子来报,说宋清禾去城外月老庙,我便想着去月老庙守株待兔,制造一个偶遇,让她对我的印象好点,谁知我刚一碰上她,就立马推开我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李昙声音中带有一丝连自己也无法查觉得失落。
尤其是听回来的黑衣人来报,是李晏顶替了他的角色,英雄救美去了。
好在兰妃还算淡定,不紧不慢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喝进嘴里已经半温不烫,“无妨,介时你在找机会便可,母妃向你父皇给你吹吹枕边风,让他把丞相之女指给你。”
“那昙儿便谢过母妃了。”
宁王府。
连齐在王府小院中搬着箱子,“殿下,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您看还需要什么?”
李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用手拿起那套青花瓷的茶杯,瞧着冒热气,便轻轻地吹了几口,感觉不烫了,抿了口刚倒的龙井茶,“连齐,绿豆糕买了多少。”
“放心吧殿下,我买了有八盒,在船上这几日一定是够了,等到下船的时候,属下再去买一些。”,连齐的说话间眉飞色舞,颇有一种我办事您放心的感觉。
连城看不下去了,走到跟前就踹了连齐一脚,“别美了,咱们两的东西还没收拾。”,说完便托着连齐去房间收拾。
李晏坐在石凳上拖着腮,眼睛直直的看着院中的一些植被,想起来以前在凤仪宫和母后在一起的时候。
李晏有时候也搞不懂,说李琛爱夏晴吧,可是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兰妃也同样可以得到他的宠爱,说不爱吧,可是他此生也就立了夏晴为皇后,并在夏晴薨逝后在没有立后。
七年前,众人皆以为李琛会把宠爱的兰妃立为皇后,却只是给了她一个金缕凤钗,位同副后,可管理六宫,并未在在下旨立兰妃。
母后当时最爱的便是养一下花花草草。
当年的护国将军府有一对名动天下的双胞胎,夏晴和夏莹。
夏莹是姐姐,喜动,喜欢打打杀杀,是跟这外公从军营马背上长大的。夏晴便是闺阁之中的女儿,温婉可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犹记得小时候母后经常抱着他去读诗书,说他本就生于帝王之家,定是衣食无忧,无妨要有多大成就,只求他幸福快乐的长点便好。
“我们子安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也一定会找一个同样漂亮的姑娘,陪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情,和你一起出去游玩,得空了就来母后这,给你们做好一桌子的菜,你以后也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感情就犹如大雁一样,一生只爱一人,只有一个伴侣。”,夏晴笑盈盈把五岁的李晏抱在身上,下巴贴着李晏的额头。
李晏只记得夏晴温暖的怀抱,轻轻地拍着他哄他睡觉,印象里最深的就是母后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晏记忆中母后身上是一中淡淡的桂花香,可能也是爱吃桂花酪的缘故,李晏也有每日吃一碗的习惯。
傍晚时分宋沉让人叫宋清禾去书房见他。
宋清禾很是不解,但还是听了宋沉的话去了书房。
因为宋沉很爱看书,书房建造的比较大,房中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古籍和图书,基本上上完早朝没什么事情就回来看书。
那张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他常用的狼毫和端砚,有时候看书的时候就顺手把注释也标注了上去。
宋清禾没打算出门,穿了一身素色衣服便来到了书房,“父亲,您唤清禾来何事?”
宋沉脸色有些沉重,明明也才不惑之年,脸上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清禾,为父前几日太阳穴一直突突直跳,此行切勿要保护好自己,怎么出去,怎么回来,你可记得?”
“父亲放心,星月也会点拳脚功夫,殿下也在,清禾一定会没事的!”,宋清禾脸上依旧绽放着笑容。
“如果无事的话,那女儿就先走了!”,说完宋清禾便走出了宋家书房。
宋沉还是没有说出必要时候弃车保帅的话,人都有私心,更何况宋清禾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的,从小到大,宋沉在她身上倾注的爱和心血太多太多,从她牙牙学语开始,到后来教她读书识字,诗词歌赋。
宋沉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不曾希望女儿和这些皇子有任何关系,自古薄情帝王家,宋清禾以后的夫君无论是什么样,哪怕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只要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他们婚后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便好。
不知不觉,他叹了口气,缓缓地翻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宋清禾回到闺房的时候,花月蹦蹦跳跳的走到宋清禾身边,“小姐,老爷叫你何事?”
“无事,就是说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宋清禾愣愣的走到塌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塌上小桌子上面的绿豆糕吃了一口。
花月一头雾水,记得每年都会去青州老家,也就是前两天水患没有去过,每次都是她和星月陪着宋清禾去,路上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可是为何宋沉要在临行前还特地祝福一番,
“小姐,星月虽说不是武艺高强,但是那点拳脚功夫保护咱们两还是绰绰有余,只要不在遇到前几日那个蒙面的黑衣人高手,便应当无事。”,花月眼看宋清禾吃着糕点的嘴就没停过,担心她会噎着,于是去小厨,给宋清禾烧了壶普洱。
星月回到宋清禾房间的时候,确实不出花月所料,宋清禾糕点吃多了,噎着了。
于是赶忙走上前拍了拍宋清禾的背,“小姐,你总是这样,绿豆糕本来就容易噎,你吃的时候也等我把茶水烧好以后再吃呀!”
宋清禾努力的吞咽着,眼睛有些发黑,并不停星月的话,待到花月拿上一壶茶端来之后,星月便到了一杯茶,拿上另一个被子,相互倒转两下,茶水便没有那么烫了。
接过星月递过去的普洱就是咕嘟咕嘟的一口闷,“哦!太谢谢你们了!”,说完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拿起一个蜜饯放进嘴里。
“小姐,您何事可以改掉这个馋嘴的习惯,在吃上两个蜜饯今天的零嘴就可以停止了,要不然晚上容易积食,您又要肚子痛了!”,星月说完便把桌上摆放的糕点全都拿走,只剩下两颗酸梅。
宋清禾砸吧砸吧嘴,继而摇摇头,不情不愿的抓起剩下的两个酸梅放进嘴里,还不忘调侃星月,“星月你真是个老妈子 !”
星月充耳不闻,将塌上桌子的一些糕点全部放到小厨房。回来之后手上端着一小碗山楂糕让宋清禾吃了下去,接着又看着她喝了两杯水才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