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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章 ...

  •   动了动肩膀,柏舒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了,是真的累了还是纯粹是酒喝多了?
      像现下这样的打量之下,有着路边浅浅的路灯光作陪,她才发现这人穿的很少,这么冷的天,只两件单衣,呼出来的气都没多少温度,想想以前的凉路,该是把自己伺候的多么好啊,至少有一点柏舒是可以肯定的,他的手即使天再冷也是暖的。
      所以,这不是凉路,她再一次对自己说。
      “呐,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柏舒的指尖抚过他的睡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人就连眉眼间都多了几分冷硬。
      也没指望有人回答,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于是侧过身去够驾驶座一边的按钮,打开了,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柏舒用手机当电筒打着在座椅下找了会儿,是一个玻璃瓶,看样子是从凉路口袋里掉出来的,里面是透明的液体,柏舒打开来闻了闻,是为数不多的她从凉路身上闻到的香水味。
      握紧手里的瓶子,柏舒哼哼笑了两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新开封的糖果罐子。

      现在是晚上十点整,柏舒一个人泡在温泉的池子里,仰头看天上的星星,这种远离工业的天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星星一颗颗亮着,连同呼吸般的闪烁,让人整个儿安静下来。舔了舔嘴角,似乎还留着回来路上在路边吃的乌冬面的味道,她有点后悔只吃了一碗了。
      泼了点水在脸上,原本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的面部放松下来,水流到脖颈的某一处,有些微的刺痛感,用手抹了一把,柏舒考虑以后出门多围几圈围巾,说什么也不能被人这么摆弄来摆弄去的。
      不要问她凉路怎么了,她不知道。
      二十分钟前,柏舒打开车门,拦到的出租车时,凉路还在他的车子里睡的安静。
      等柏舒泡完澡,又晃晃悠悠在充满意境的梧桐树小路间散了回步,再回到房间里已经是近十二点的事了,这期间柏舒在浴汤里小眯了一会儿,倒是也没沉进池子里,耽搁了一小会。
      房间里的人已经睡了,估计晚上的烧烤玩的甚是尽兴,她倒是也很有兴趣来着,可惜了。
      没开灯,柏舒往里面摸进去,本想拉个窗帘,赏一会儿月看看天什么的,中途踢翻了个椅子也就作罢了,那劳什子的诗意,实在不适合她,或是现在的她,于是转了方向一路进了被窝。
      半梦半醒之间,口袋里什么东西硌得她生疼,迷糊的摸了一把,随手扔了出去。早上起来一找,发现是那个从凉路那儿偷来的瓶子,当真是偷来的,不过她也没忘放罐糖抵上就是了。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东西,瑶瑶从外面推门进来,嘴里叼了个糯米团子,柏舒见了,又觉得馋起来。
      和她一说,柏舒才想起来今天已经要回去了,早上乘班车去顺路的景点拍几张照什么的,就直接去火车站了。
      于是她赶紧手忙脚乱整理起东西来,也所幸随行物品不多,一会就好,中途望见摆在门口的那袋超市购物品,柏舒很是佩服自己还记得把它从凉路的后车座上拿回来。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又见到凉路,不过睡一觉的功夫,她刚才还在想那人什么时候回去,房门就被他扣响了。
      因为时间还早,瑶瑶又在房间里整理东西,过道上就只有柏舒和凉路,被他看着的感觉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东西在哪里?”上来的第一句,凉路的口气很差,虽然话很平板的没有音调,柏舒还是听出来了。
      “什么?”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凉路怎么知道她住这间房。
      “那个瓶子。”
      却是没有人在期待他特地来找自己,会有多么温和的话说出口,只是他这种陌生的态度,总让人会觉得一点两点的,很不爽,撇了嘴,柏舒低低的说了句,“你这样到底怎么回事?”说完过后又觉得没理由问得这么偷偷摸摸,于是抬起头,看着凉路那双墨色的眼睛又大声说了一遍,声音把握的很好,再响一分就会回荡在走廊中,引来不知什么人的观看。
      静默的时间只有两秒钟,凉路皱着眉头,那反应却不是在犹豫什么,倒是一派不耐烦的样子。
      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是真不认得我了?”虽然已经在心里肯定了几遍,问出来的自己就像是个傻瓜,她还是不甘心的想要挣扎。
      “认得,”柏舒的眼睛闪了一下,又黯淡回去,“昨天才见过。”
      “不要浪费时间,把东西给我。”
      “如果我说不给呢?”
      平时的这种话,对谁来说都是耍着性子的开玩笑,不过,考虑到对象和气氛,现在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句话的后果是,凉路直接掐住了柏舒的脖子。
      还没到脚离地的程度,不过那力气,也差不了多少了,还当真不拿出来就想弄死自己么?
      这也算是突遭巨变,情节急转直下的一种了吧。
      空气的缺乏导致视线的模糊,但真正的原因却是眼里渗出的液体,柏舒在这样朦胧的情景下看凉路的脸,看不清是自然的了,倒是她觉得这样是很没有出息的,在这个人的面前。
      单手握着的,是那个骨架漂亮的手,曾经不知多少次的在心里默默感慨,被这样一个人牵了手,该是多么让人偷着乐的一件事,一种想要炫耀给别人,又想要独自品尝,细弥过唇齿的情感。
      只是,它在这里突突变得疼痛起来。
      就在她觉得快要因为缺氧死掉的时候,凉路的手松开了,“现在要拿出来了么?”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凉路,抹了把脸,大口喘息时紧握的手松开,是那个有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柏舒拧开盖子,很豪气的,额,喝了下去。
      出于报复的动作,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几秒,她当时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纯粹为了解气,想着不过一瓶香水也喝不死人,凉路这么紧张它,她偏不让人好过,喝完还用力将瓶子摔在地上,瞬时成了比细沙大不了多少的颗粒,这之间,她冷笑着看凉路,只可惜,那人什么反应也没有,定定的看着她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就好像事不关己般的冷漠。
      于是,后来她进了房间,砰的甩上了门。
      因为声音太大,引得瑶瑶抬起头,柏舒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瑶瑶也没上心,说了句,“你声音怎么了?”
      柏舒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紧,估摸着凉路刚才太用力了,现在脖子上没准都起印子了,她愤愤的坐到床边,从行李里抽了条围巾,一边围一边往洗手间走,那力气大的想要把自己勒死。
      背靠着门滑坐下去,她终于能够小声的发出抽泣,如同无助的小动物一般,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事实总有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一个人,直到他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相,只要谁都不要听见,只要这样,她是这么希望着。

      火车咕噜咕噜,小小的归程没有起伏。
      坐在最上面的软卧上,柏舒把两脚荡在外面来回晃动着,也不怕碰到了下铺谁的脑袋,因为所有的人都在车厢设的走到小桌边打牌,除了她和对面的女生,她其实还满愿意跟那伙人一起闹腾的,只是,她早上喝了凉路那罐不明液体,迅速的遭到了报应,她,拉肚子了。
      晃了一会儿觉得没力了,柏舒又倒回枕头上,她觉得自己这次的出行完全是为了博取现在回程的这一小片安宁。
      视线遛了一圈,又回到对面的女生,她在看书,书名被挡住了柏舒看不到。
      “呐,你在看什么呢?”忍不住搭讪。
      “爱情小说。”
      嗯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最喜欢做梦的时期,“讲什么的?”
      其实柏舒后来是有些后悔问的,倒不是故事本身有什么问题,很纯粹很常见的情节,原本相爱的两人,因为男主角的一场车祸戛然而止,再见面时,那人已不记得他曾经深爱的女子。确实没什么的,除了那个可恶的失忆事件,让柏舒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蠢得不行。
      听完故事,她居然一转身就把脸蒙进了被子,心里是波涛汹涌。
      处在特别时期的人,往往就是这么敏感,经不得风吹草动的要把自己代入设定,复杂了思想,倒霉了自己。
      可不过一会儿,她又掀了被子坐起来,然后在包里翻闹一阵爬了下去。
      肚子,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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