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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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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的小巷,尽量挑了人少的地方往旧街外面去,远处有依稀可闻的混乱,他们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种各方都没有考虑后果的行动,该是有教训要吃的吧。凉路靠在车窗上摇摇晃晃的眯着眼看外面,停了的雨又下起来,在玻璃上刻出裂纹,路是全然的陌生,气味缭绕,记忆像是自动的在流失,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该一片苍白了?他都忘了问音理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这种人能防着是最妥帖的。
出了旧街又开了一大段路,车子才终于一个颠簸停了下来,在一座小别墅前面,越过房子,可以看见后面一大片的林子,还真应了那句绿树环抱。
音理的手下在把车停进车库之后就离开了,那么几个人,只一下就走的没了影,剩下凉路和柏舒站在大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站在远处打电话的音理,你好歹把门开了让我们进去啊,外面冷。
正想着,凉路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引起了音理的注意,他挂了电话朝他们走过来,经过凉路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
这让原本就有些冷的凉路结实的打了个寒颤,这笑,太渗人了。
房子有空洞的冷,让人想起故事里吃人的怪屋子。
音理自顾自的往里走,他不提醒,凉路也懒得脱鞋子,即使是在玄关那里有替换的拖鞋的情况下。相比之下,柏舒小朋友的教养就体现出来了,到底是有爹妈教育疼爱了十几年的正常小孩,换了鞋才追上一跛一跛往里的男人,伸手要扶他,想想又算了。
“自便。”把钥匙丢在桌上的音理扫了眼凉路,“去把鞋换了。”
耸了耸肩,刚走进来的凉路又转身往回走,柏舒看他晃的辛苦,拦了他,把鞋子替他拿了。
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来,音理看他们俩弄好了才又开口,这次是对着柏舒说的,“是看见交易了吧。”口气是肯定的,只需要一点时间,就有人会向他说明发生了什么,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不亚于白沭的消息渠道,凉路小叹。
“嗯?”摇头又点头,想了想,要遇到人也就那个爷爷和巷子里的那群吧,很明显只能是后者,她其实也没看清,就记得那双绿色的眼睛了,小皮箱之类的,也是音理说了才想起来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好像。”
“你们别的本事没有,惹麻烦倒是一个准。”毫不掩饰话里的讥讽,继续问道,“知道人家买什么么?”
愣了一下,嗤了一声,凉路心想,人家买什么他怎么知道,又看见音理那个表情,总觉得不妥,眼睛提溜着转了转,也就明白过来,“他们,在买莱恩?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看着他,音理抬高下巴。
那种让人发狂的东西,凉路实在弄不明白有什么好交易的,想起那些滴着口水露着獠牙的嘴就让他觉得恶心。这样的东西,却也是稀有品,不是普通几个杂碎就能找到的货源,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头疼起来,最近莱恩也确实似乎又流行起来,第一次听见,他也权当是骗人,因为那东西明明在十年前就应该已经……
突然抬起头,凉路的表情变得凶狠,“到底是谁在卖?”
“不知道。”不能怪音理没本事,若不是这次被柏舒恰好撞见,他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碰了颗钉子,凉路意外的平静下来,也不高兴再去睬音理,正反也不归他管,柏舒的事赖着便是,估计也差不多就能解决的,毕竟不会有人想要闹大。
反倒是从刚才开始,凉路就觉得鼻子不太舒服,注意力集中不了,一种浓郁的香味缠绕鼻尖,让人头昏脑胀,甚至连眼睛都有点朦胧。他现在是坐着的姿势,那两人挡在面前,他的视线堪堪停在柏舒手的那个位置,也就看见了她手掌里的一片红色,已经被蹭的有些模糊,状似颜料,细细辨别,味道正是从那处散发出来的。
柏舒回过头想问凉路的意思,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的手看,也就把手抬起来瞧了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血,便也放了心跟凉路解释,“大概是刚才哪里蹭到的吧。”
谁知凉路那眼神并不是关心她是否受伤,反倒捂了口鼻催促她赶快去洗掉。
郁闷的闻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味道,柏舒问了音理洗手间的位置,拖沓着去清理了。
从洗手间出来,音理已经不在了,剩下凉路站在角落的酒架前。
“诶,音理走了么?”这时候柏舒才有机会认真看一下房间的摆设,是很简单的风格,却很大气,看得出来平时没人再住却定期打扫,有钱人家就是好,到处都能有蹲身的小窝,这么想,柏舒也不是羡慕,单纯的要感慨一下罢了。
“嗯,说是在这儿待一晚,明天就能各回各家了。”右手拉开玻璃质的橱柜门,挑了最上面的那瓶酒拿下来,年代有些久远的,真好。
又从一边顺了个杯子,凉路走回小几前面,开了酒倒进杯子里,开始慢慢的小咀,红色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沿路是一片灼热的温暖,逸着香味,感情不是一般的享受,如若以后有机会,再来几次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凉路的举动,还真是应了音理刚才那句自便,柏舒也就放松下来,兜转了一圈发现无事可做,问凉路要了电话,打了给家里,就上楼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下了。
从陈设上,房间一眼就能认出是客房,需要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的,柏舒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窗帘是两层式的,米白色和窗套是一个系列的,很是喜欢。去浴室洗了把脸也就和衣睡上了床。
这日子,过的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那些不相干的东西突突与自己有了联系,漫长的线从这头牵到那头,像是抬手就可以摸到什么一样,有谁的记忆,有谁的情感,这些都是活着最真实的证明,却也不只是这样,呵呵,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把脸往被子里窝窝,她扯起一个笑,人呐。
自然醒,窗帘没拉可以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一角,又有点下雨的样子,这样的季节里下雨,是很容易感受到寒意的,但她却意外的没什么不适,眨了眨眼睛等意识完全恢复后柏舒从床上坐了起来。和昨天睡下去时相比,她往旁边挪动了不只一点,原本在一边的一个枕头不见了,蓬松着头发,左右晃了下脑袋,也没人提醒自己睡相不好啊。
另一边的被子鼓鼓的,想是那个不见的枕头,柏舒伸手把被子掀开,手抖了一下又盖回去,再掀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她顿时涨红了脸手脚并用的下了床贴到墙边。
被子掀开的地方,凉路抱着枕头蜷缩在那里,光着脚脱了外套,裤管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小腿,身上只穿了件衬衫现在皱巴巴的,遇到有些冰冷的空气,又将枕头抱紧了点,那张脸被刘海挡住眼睛,有些孩子气的,柏舒这么大的动静倒也没醒。
花了很长时间,柏舒才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踌躇着现在该尖叫着把凉路赶出去又有点晚了,还是任由着他继续睡,终于是做不来粗鲁的事,不忍心,帮凉路把被子掀了回去,注意是掀,就是兜头罩上去的意思。怎么就喜欢捂着头睡觉的,柏舒想着凉路的小习惯进浴室洗漱,镜子里的脸,红扑扑的还没有退去。
随兴洗了个头,在浴室里待的时间有点长了,洗发露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在哪买的。柏舒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的是凉路一张没睡醒的脸,外加顶着乱乱的头发斜倚在床上,衣领有些开了,可以看见男人很是精致的锁骨,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热了。
“你昨天喝多走错房间了?”装作不在意的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她继续擦头发,两人都好好的,凉路的人品她倒也是信的,万不会发生肥皂剧里那种没营养的事。
慢吞吞的转过头来,凉路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是谁?”
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柏舒当然不会认为他是什么突发性的失忆,只当他和自己开玩笑,想要打马虎,有点恼的把手里的毛巾丢过去,恰好盖在凉路脸上。“什么呀,我问你怎么睡这儿来的。”
“唔,”沾了水的毛巾微凉,冻得他一个激灵,把毛巾扯下来,凉路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这里暖和啊。”
“你自己盖着被子睡也能暖和。”嘟嘴,尽是莫名其妙的事,一点都不有趣了。
“那不一样。”说话间,男人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柏舒面前。适时,柏舒正因为眼睛进了水有些看不清,就没在意凉路走了过来,被人托了下巴,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我能做什么,你防成这样?”揉了揉已经呆掉的女生的脑袋,凉路心情愉快的额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