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遵守法则》秋亦书

58、第五十八条

　　“我去！LOLO这是提前过年了吗？！”

　　周末一大早，连续加班好几天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的陶夏被白颜这一句大得要掀翻屋顶的声音吵醒，彻底没了困意。

　　陶夏看了眼时间，把门打开探了个头：“啥啊？”

　　白颜把手机怼到她眼前，兴奋道：“HOLO要出小分队了！”

　　“什么？”陶夏比她还激动，闻言仔仔细细把热搜看了个清楚，笑得无比灿烂，“他真的做到了！”

　　“我看到有内部人员说，是他们四个找高层谈的！太好了！我们家团还能打！”白颜抱着陶夏胳膊开启猛摇模式，“我就知道不会死在半山腰上的！”

　　陶夏找到关键信息，一下子愣住：“小分队成员……全赫锡、姜灿澈、韩成恩……那莫子遇呢？”

　　“嗯？”很显然白颜遗漏了这一点，赶紧重新看了一遍，“我靠！为什么这么安排啊！莫子遇这是得罪谁了这是，身为团队队长，矜矜业业三四年，结果啥没捞着！”

　　“……这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决定？”陶夏沉吟片刻，大胆猜测，“不过公司应该不会让他出SOLO之类的，所以他很有可能要往其他方向发展。”

　　“综艺？”白颜的第一反应。

　　陶夏摇摇头：“但靠综艺他很难闯下去，而且他作为爱豆还是得有音乐成绩才行。”

　　白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哎呀好头大！Light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只打算让韩国line发展！”

　　韩国line，意为韩国国籍的成员，即全赫锡、韩成恩和姜灿澈。

　　陶夏拍了拍她肩膀：“咱们还是慢慢等消息吧，莫子遇不会那么傻让他们坑的。”

　　白颜对这话很怀疑：“子遇的资源哪一次好过了？舞台上镜头主要是对着队友，有时候滤镜还比别人黑几个度，MV里面镜头时长经常垫底，明明他才是最符合概念的人。”

　　陶夏虽然也承认这一点，但还是尽量客观评价了：“团队嘛，肯定都是互相付出的，只不过是谁多谁少的问题，至少他在做这些时很幸福就可以了。”

　　白颜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我总觉得这样有点不公平……他一个人来韩国打拼这么久，最后小分队的名单上却没有他的名字……”

　　“对于HOLO的五个人来说，何尝感受过公平呢？”

　　最终白颜无言以对。

　　陶夏简单吃了早餐就跑去新公司楼下转了转，她本来周末休息，但面试那天碰到的小狗一直没再出现过，打算再去找一找。

　　这条路上人不算多，陶夏到当初遇见的地方去看了看，打算凭借记忆找个人帮忙试着把它画出来，结果一转头就恰好看到形单影只的朴多善。

　　从上次打过那通电话后，两人就一直没再联系。一方面是怕给朴多善惹麻烦，一方面是在公事之外陶夏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此刻正面碰上，陶夏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对方就已经先一步走了过来，笑得有些疲惫和紧张：“好巧啊。”

　　陶夏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不自在地动了两下：“是啊。”

　　朴多善看了她片刻，忽然说道：“有时间吗，一起坐坐吧，我隔了好久才出来一趟，回去又得加班加点训练。”

　　陶夏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本来以为好歹也携手过，坐下来时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然而真正面对面时，却几乎都是朴多善一个人在说。

　　“最近彩荣的状态好一点了，公司也稍微愿意负责到底，只不过限制我去见她的次数。队员们最近都在训练，原本的行程因为那件事改了大半，所以我们只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投在下一次舞台上。”

　　“如果这样也于事无补的话，我们团可能要被公司抛弃了。其实这样想想，好像公司对谁都是这样，永远利益至上，出事的时候永远撇得干干净净，明明只要他们稍微上心一点就能把问题解决的。”

　　“如果子遇哥没有拿出那份策划，HOLO就只能解散了吧，但这样的决定，公司怎么可能想不出来，不过是想让子遇哥亲口说出来罢了，牺牲自己的资源去分给后辈。”

　　陶夏诧异道：“什么意思？莫子遇之后没有活动了？”

　　“他的活动大部分都用来奶后辈了，”朴多善苦笑，“你还不知道吧，他的很多综艺，都塞了很多后辈进去，之后也只会有合作舞台。以子遇哥的人气还可以耗上一两年，等后辈提拔上来了，哪怕他想再多为公司赚钱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陶夏尽管预料到一些，但Light的实际做法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其实我也替子遇哥感到不甘心，我十八岁进公司时，他就已经在那儿待了三年了，成绩在练习生里面一直是拔尖的，以他的实力跟随前辈一起出道是没问题的。但公司把他耗了五年，这才等来了HOLO。公司有意把他往队长的方向培养，他的很多私人行程都被取消，包括很多代言、时尚资源，几乎都是带团一起，或者干脆让了出去。”朴多善说着说着，竟慢慢笑了起来。

　　陶夏却没有感到任何嘲笑的意味，有的只是痛彻心扉的无奈。

　　“其实当了爱豆又怎么样呢，出道成名了又怎样呢，最终发展还是由公司掌控，活不活动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陶夏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对于练习生时期遭受到的不公可谓是深有体会。仔细回忆起来，除了那件让她离开公司都事情外，平常生活中也遇到太多太多的区别对待。

　　原先她怀揣梦想，可以对拦路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但等到她从中抽身出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如此讽刺。

　　可如果把她放在莫子遇的处境上来，她也难以保证自己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或许……如果这是拯救团的唯一办法，换谁都会去试试吧，何况他是队长呢。

　　队长……

　　陶夏忽然问道：“小分队的队长还是P.T.吗？”

　　朴多善没想到自己叽哩哇啦一大堆，结果她就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怔了一下才答：“子遇哥不在小分队里，自然不可能小分队队长了。”

　　“那他这个队长的头衔，岂不是名存实亡了？”陶夏想了想，“不过他始终是代表HOLO这个团体的，只怕还是得原先差不多。”

　　朴多善撑着脑袋盯着她，忽然说道：“我没想到你最在意的是这个。”

　　“嗯？”

　　“子遇哥的活动啊。”朴多善喝了口咖啡，苦得失去表情管理，但还是敏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我怎么好像不记得你之前很关注子遇哥，是之后的事情吗？”

　　“……”

　　她这好奇的模样，跟当年如出一辙。很多次她们练累了躺在地板上时，逮什么聊什么，往天南海北说，说得最多的，还是公司里偶遇到前辈们或者新来的练习生很好看。

　　那时候有提名过莫子遇，但陶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而是静静听她们怎么夸他长得有多好看，舞台有多稳。

　　陶夏好像从来没有在跟他有关的话题多说几句话，甚至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的，只有在朴多善轻轻用胳膊碰一下时，才会跟着点点头：“我也想成为那样的前辈。”

　　那个时候，很多练习生都会误以为她对莫子遇有什么成见，包括朴多善，有一次还小心翼翼问过这个问题。

　　陶夏却只会笑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虽然在一个公司，但他跟我们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所以会不知道说什么。”

　　想到这些，陶夏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有些扭捏了，泛着些傻气的天真，然而不管是对哪个阶段的她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捧着杯子，轻轻摇摇头，把心里的欢喜尽数道出：“在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

　　朴多善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原先只是想试探着打听一下，没想到把陶夏逼太紧了，“……抱歉，我没想问这么……”

　　“没啊，”陶夏笑笑，眼里是铺散开来的暖意，“也许只有在离开公司后，我才能这么直白把一切都讲出来……莫子遇啊，真的是我很喜欢的人。”

　　朴多善了然，问道：“子遇哥知道吗？”

　　“知道的吧，不过他更倾向于认为是后辈的敬佩。”陶夏想了想。

　　朴多善没忍住撇撇嘴：“他果然在这方面很迟钝。”

　　陶夏笑而不语。

　　出来的时候，陶夏又沿着那条路找了找，喝得有些饱，走了没一会儿肚子就有些不舒服。她找了个公共座椅坐下，盯着鞋尖发呆。

　　周围有不少拍照的人，多是一家三口，很是热闹。她慢慢戴上耳机，轻轻闭上眼，随便选了一首歌。

　　预料到的男声没有传来，反而是女团的歌。她自顾自笑笑，任由歌曲播放下去。

　　当初离开QD后，她几乎很少去听HOLO之外其他组合的歌曲了，有时候偶然间听到热门歌，她竟会产生一种错觉——这就是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音乐吗？

　　后来她慢慢明白，K-pop对她最大的吸引，不是歌曲本身的风格跟抓耳的旋律，而是爱豆在舞台上的光芒自信与游刃有余。

　　“汪！汪汪！”

　　陶夏忽地睁开眼，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只灰扑扑的小狗摇晃着尾巴看着她，试着朝她走来。也不知它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毛发更脏了，腿脚也没之前利索，磕磕碰碰的，几乎走两下歪一下。

　　陶夏赶紧跑过去，慢慢伸出手，点了下它的脑袋，舒心一笑：“总算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