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遵守法则》秋亦书

49、第四十九条

　　陶夏没想到自己这话里还有这样一层意思，无奈道：“多少有点过度解读了啊，而且人的本质哪儿是说变就变的，我觉得……我的本质就是喜欢你……喜欢你们吧。”

　　莫子遇竟然没有听清她这个断句，煞有其事地解释：“我刚刚信号不大好，说的什么？”

　　“我说，信号不好的手机直接丢了吧。”陶夏特意把手机离近了点儿，吓了他颤音都出来了。

　　“偶尔会这样，还能用。”

　　见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陶夏的笑容蓦地顿住，她犹豫着，还是问了出口：“你不会还用的之前的手机吧？”

　　莫子遇曾在出道前被网友在地铁拍到过，当时他边等地铁边看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弧线，偏偏他那个时候脸上还有些肉，整个人显得不大真实。照片发到网上后不久，即便很快被Light买了下来，但还是引起一阵轰动。

　　除了他的外表跟先天性的优秀条件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手里拿的手机，是拍到照片那年的前三年的产品。手机更新换代很快，韩国几乎人均三星，所以当时他拿的国产手机还引起了网友的好奇。

　　陶夏考古的时候并没遗漏这点，她回想了一番，发现自己对于他的手机竟然没有任何印象，估计当时都是被他的脸给吸引了，忽地想起这段过往，没忍住多提了一嘴。

　　“之前的手机？出道前的那个吗？没用了啊。”

　　陶夏听到他换手机的事情，竟松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他是爱豆，哪儿会留着六年前的手机。

　　“不过那张手机里有很多珍贵的消息跟回忆，我跑活动的时候基本都带在身上，”他笑笑，话里话外都让人感觉幸福，“成员们有时候在待机室等得无聊，就莫名其妙怪叫，叫着叫着就会很吵，我为了镇场子就把手机里的一些照片调出来给他们看，这样就都安静下来了。”

　　陶夏没想到旧手机还有这样的功能，也情不自禁跟着笑道：“我猜，怪叫的那位是不是叫姜灿澈？”

　　“没错。”

　　莫子遇这一波出卖得很彻底啊，他聊起成员时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从曾经到最近，从大到小，哪怕是唐意睡觉爱打人这样的习惯他都一清二楚。

　　陶夏听着听着，好像他就在眼前，就在耳边讲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样。她完全不用怀疑，哪怕世界末日要到了，哪怕莫子遇的小船上只能捎几个人，那几人无一例外全都会是他的队友。

　　这是一个拥有了队友就拥有了全世界的人。

　　“我好像又说太多了。”莫子遇听那边久久没回应，感到抱歉，“我记得之前晚上吃年糕的时候，好像也没完没了说了很久，你一定都听腻了。”

　　预料中的回应没有到来，他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陶夏？你还在听吗？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他看了眼手机，生怕她有什么危险，但一时之间也不能直接找到她的位置，只能用力喊道：“陶夏？陶夏——”

　　才喊了两声，他就马上闭了嘴。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呼吸声，像是蒲公英被风吹散的声音，轻飘飘的又痒痒的，好像下一秒就会落到皮肤上。

　　他没挂电话，而是静静在这边陪着她。照这个情形，她不可避免会坐过站了，不过没关系，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因为他就在这里。

　　来看我们的演唱会很累吧，好好休息吧。

　　陶夏醒来时，发现手机已经没有多少电了，她看了一眼，连忙确认公交到哪个站了。好在她醒得还算及时，才坐过了一站，下了车后，她试着喂了几声。

　　那边迅速传来声音：“醒了？”

　　“你怎么没挂电话啊，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应该没打呼噜吧。”

　　莫子遇一顿，笑道：“最先关心的难道不是有没有坐过站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变得有包袱了。”

　　“我以前很不修边幅吗？”

　　这句质问中透着不满，不满中透着威胁。

　　手机已经开始提示电量了，陶夏抓紧道：“我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啊。”

　　“好。”

　　莫子遇挂的时候，姜灿澈正好过来喊他吃饭：“自从下了舞台，你就一直抱着手机躲在这儿偷闲，喊了好几次好像都没听到，难道肚子不饿的吗？”

　　“已经五点了？”莫子遇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竟然过这么快？”

　　“快去吧，再晚就吃不上了，”姜灿澈不等他废话就推着他往前走，“刚刚经纪人说了，这几天运动量大，所以伙食会丰富一些，不过怕长胖了，尽量让我们在六点前吃完。就在我们几个轮流去敲你门的功夫，成恩都已经吃完了。”

　　“可能敲门声太小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

　　“但我请清楚楚听到你在傻笑了，”姜灿澈无比嫌弃，“平时也没见你对我们这样笑过，估计傻了吧唧的牙龈都笑出来了，这是看搞笑视频还是在干嘛。”

　　“打电话。”

　　姜灿澈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嗯？跟谁打电话呢，我认识吗？”

　　莫子遇一把把他的耳朵按回去：“前一秒还嘲笑我傻，后一秒就想从我这儿打听八卦，你小子的算盘打得也太妙了吧。”

　　姜灿澈沾沾自喜，继续追问道：“那不然怎么粉丝都夸我是天才呢。快说快说，我最近都快无聊死了。”

　　“无聊去找你赫熙哥玩儿，我还有事情要忙，一边儿待着去啊。”莫子遇半开玩笑地推了推他。

　　“……吃完饭再说。”姜灿澈故意臭着一张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两人已经走到大的休息室，除了成员之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也在这里。莫子遇听到这话赶紧瞥了一眼全赫锡的方向，虚惊一场：“突然说这个差点吓死我，别让赫熙听到了。”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姜灿澈继续死缠烂打，“所以到底是不是的啊？”

　　莫子遇想了想：“等我退休之后吧。”

　　姜灿澈听到这话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暗了下去，似乎这一刻他才认清爱豆在恋爱方面的问题：“要等到退休啊，那应该是哥很喜欢的人吧……是陶小姐吗？”

　　“……你、你怎么猜出来的？有这么好猜的？”莫子遇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自我怀疑地仔细回忆了一番。

　　似乎、好像、大概、也许……他提起陶夏的次数不算多吧？

　　姜灿澈投出看怪物的一眼：“我还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原本想逗逗你，结果你打死都不说，我只能帮你说出来了。再说了，咱们接触到的女生，除了工作人员跟合作的师姐师妹女团外，还能有谁啊。”

　　莫子遇喃喃：“想不到你小子在这件事上难得动了一次脑子。”

　　姜灿澈叹息着摇摇头，郑重其事把手搭在他哥的肩膀上：“哥，虽然我也是个爱豆，也有很多喜欢我的粉丝，也有想过不辜负她们期待，坚持到入伍后再恋爱。但后来仔细想想，面对一个自己喜欢且同样喜欢自己的人，很难做到不回应的吧。如果你真的打算跟陶夏姐在一起的话，我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的。”

　　莫子遇看着他认真的脸，并未多说，而是拍了拍那只手，陷入沉思。

　　当时全赫锡恋爱的事情，他是第三个知道的，前两个是全赫锡和金智敏。当时他的心情很复杂，震惊到嘴巴都合不上，几乎下意识地把以后可能经历的一切在脑中过了一遍，或全网黑稿，或查无此团。未来有很多种样子，没有任何一种是轻松的。

　　公司曾对此类情况专门教授过应对措施，他作为队长，可以第一时间透露给经纪人，如果后续被媒体挖到的话，公司也能提前准备公关。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在征求过全赫锡的意见后，把成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之后单独询问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最后综合成员意见，对这件事采取保密措施，并力所能及地提醒全赫锡。

　　后来还是金智敏的经纪人发现的，公司知道后不久，媒体的爆料就新鲜出炉。他跟全赫锡被高层叫去训了很久，他听听也就过去了，全赫锡则是被施以高压，加上粉丝带来的反噬，没撑多长时间就分手了。

　　望着冲自己灿烂招手的全赫锡，莫子遇叹口气，坐到他旁边去吃饭了。

　　第二天的演唱会陶夏特意来早了一些，昨天还临时找同城的一个粉丝借了一根应援棒，拿着票排完队就进去了。

　　作为HOLO在成都的最后演唱会，今天的粉丝显然更多了。陶夏坐到昨天的位置，拍了拍脸，暂且驱散脸上的疲惫，激动又感触地等待开场。

　　最开始是一个专门为演唱会拍摄的VCR，以第一视角让粉丝代入他们女朋友的角色，感受与HOLO成员谈恋爱的过程。随着成员一个个陆续出现，观众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尤其是在莫子遇跟姜灿澈出来时，简直要炸开房顶。

　　至于当初姜灿澈向莫子遇提到的那个平行时空相遇的中二VCR……多半是被成员们投票毙掉了吧。

　　陶夏并不觉得吵，而是不知不觉加入这个阵营，成为其中一员。

　　热烈、躁动、欢愉，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让他们听到，也让世界听到。

　　今天的演唱会比之昨天更为兴奋，到后面几个成员说着结束语的时候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只好向粉丝不断鞠躬。

　　在韩爱豆经常需要向前辈或者粉丝朋友鞠躬，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哪怕身在中国，他们也还是用着标准九十度来回馈粉丝的爱，不断变换鞠躬角度，几乎各个角落的粉丝都照顾到了。

　　结束后，莫子遇邀请她一起去吃饭，说是每一站的演唱会考完后他们都会聚餐。考虑到这种场合应该是跟队友待在一起更恰当，陶夏婉拒了，结果他的消息又发了过来，特意申明还会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场。

　　陶夏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回到家后把在演唱会录制的视频传到电脑上，简单合成剪辑了一下，就盯着发呆。

　　昨天总公司那边催过一次，她虽参与了策划，但只负责一小部分，帮不上太大的忙，一时半会儿也没了继续留在国内的理由。她以自己只能抢到明天的机票为由把具体的回去日期汇报给公司之后，就把自己放空，心无旁骛去了演唱会。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莫子遇，不过他应该也清楚HOLO在成都待不了多久，所以这才可能想让她去吃饭。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去，不论有没有工作人员，她都没有立场过去，且先不说QD会不会怀疑揭露李真炫有没有对家公司Light的一份功劳，光是他们今天带来的热度就让她止步于此了。

　　第二天一早，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她就坐上了飞往韩国的飞机。新公司对她的一系列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新上司说起话来不留情面，她一直静静低头，说到后面也只用一句话来总结：“如果不是舒月力荐，我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她明面上没什么反应，却暗自较着劲，把全部心思投在了工作上。

　　只是这注意力没集中多久，就在回来后的第一天晚上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