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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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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入冬了,你若不想我被冻死,就不要那么绝情将我赶出去。”白榆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镜一蹙着眉,微微撑起身看着他:“我不是想赶你出去。”她顿了顿,“我是想问你在地上睡冷不冷。”
她看着他就垫了一层稻草就躺上去了,虽然自己睡的床下也是稻草铺的,可总是隔了一层木板,比直接挨着地面好多了。
可白榆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转身看着她:“能在师父清醒时,听到师父一句关心,我死而无憾了。”
镜一抿着唇,手抓紧了陈旧的褥子:“不如,你来床上睡,我睡地上。”
白榆轻笑一声,躺了回去。
镜一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没理,他怎么会让自己睡地上,她躺了回去,纠结了一会儿轻声道:“这床也不是睡不下两个人。”
话音还没落,她感觉眼前的人影一晃,钻到了她身边。
“镜一。”他轻轻在她耳旁唤了一声,侧身紧紧抱住她。
镜一浑身紧绷起来,现在不比从前,她没了修为,他若想用强的,她根本无从反抗。可他像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一般:“我只是想抱着你罢了,你为何总是不肯信我?”
“早些睡吧。”镜一不知该如何说。
“你哭什么?”白榆摸她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泪,他有些委屈,“你若是不想我上床,我回地上睡去就是了,何必要做出这副伤心的模样?”
镜一拉住了他:“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她吸了吸鼻子,“其实你不必这样陪着我,为我奔前走后的。”
“你什么意思?又要赶我走?”白榆撑起身,在黑暗之中看着她。
“不是...”
“还是又要说那些狗屁话,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白榆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镜一去握他的手,被他躲开,她又去握:“白榆,我不是想赶你走。”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激,似乎要她对一个人开口道谢,要她认真对一个人低头,是要了她的命。她轻轻侧过身,环抱住他的腰。
白榆愣了一下,缓缓躺了下来,紧紧回抱住她:“以后少说那些伤人的话,好不好?”
“嗯。”镜一轻轻靠在他怀中,低低应声。
白榆有些睡不着了,他牵着她的手,轻声道:“我明日还要去前面忙,你要一个人在这里。”镜一现在清醒了,他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锁着她,“若想出去逛,等我闲下来了,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我也出去找个事做吧。”镜一轻声道。
“不用着急,你先歇着,若真想出去,等我闲了跟你一起去。”他不再敢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了,这里不是修真界,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再遭遇一次那样的事,他不敢相信后果怎样。
镜一见说不动他,没有再提,她轻轻松开他,躺去了一旁。
小木床狭窄,她已极力往床边去,但还是与他紧紧挨在一起,她从未与人这样过,手心中冒出了汗。
“镜一,你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从前那样亲密的事都做了,为何现在躺在我身旁却这样紧张?”
镜一眨了眨眼,那是不一样的,她可以将那些事归咎于她的欲望,可是这样平静地和一个人躺在一起,这显然不是因为欲望冲昏头脑,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的接受与渴望。
她害怕这种渴望的感觉,从前每一次她渴望温暖的时候,都会陷入痛苦。
这世上大多的人在感受到爱意之时,会错愕会激动会心生喜悦,可镜一却是害怕,害怕是不是有人又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她的,让她看到希望后,又将她陷入绝望。
她许久未说话,白榆并未生气,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没有逼问你,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想更了解你一些。”
镜一垂下眼眸,放松下来,阖上眸子静静躺在他身旁。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什么又都说了,白榆侧过身,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间:“睡吧,天气冷了,我明日托人去买条厚一些的被子回来。”
其实他身上的钱不多了,还是上一回掌柜预支给他的,若是用完了,下个月就彻底没钱了。他没有告诉镜一,趁着酒楼里忙完,给镜一送了饭菜回去后,又去县城里找了一份扛活。
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就是卖力气,一次只能挣几文钱,但好在是日结的,他有空了就能去扛,没有空便不去,也倒是攒下一些钱来,凑够了一条厚棉被。
那棉被看着极新极好,与他们住的屋子有些格格不入。
他轻轻搂着镜一,感觉她发凉的手脚终于暖和了一些,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亲了一下:“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屋子里不见光,你白日里可以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后院里的人都还算好说话。”
“好。”镜一抬眸看了一眼护在自己上方的白榆,她感觉有些奇妙,她从未这样小鸟依人地躺在别人的怀里,她以为自己会很别扭很不习惯,可好像并没有心底里预想的那么讨厌。
是因为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吗?是因为白榆吗?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白榆垂下眼也看着她,嘴角弯了弯。
镜一忽然感觉到某处在顶着她,刚刚松快的下来的情绪又紧绷起来,这种感觉每天晚上都会有,她声调平稳地问:“你和我在一块儿是不是只是想做那种事。”
白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动了动,他猛得感觉更甚,但他还是耐性地与她解释:“我与你靠的这么近,自然会有反应,我也控制不了,可有反应也并不是必须要做,你要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顿了顿又道:“从前那样,是因为我以为你宁愿和别人好,都不和我好,所以才生气那般,现在我知道了,你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过对不对?”
他知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苦无法言说,有时对他说狠话,并不是无情,反而是因有情才会那般说。
“嗯。”镜一确实没有与除了白榆以外的人在一起过。
“一一,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只是你还需要时间学会开口。
镜一轻轻闭上眼,没有说话,心头却是颤动起来。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她还是无法开口,现在这样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多的了。
白榆没有再计较,将她肩头的被子又裹了裹,才抱着她安心入眠。
这几日,白榆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有时要等天完全黑透了才会回来,镜一坐在屋里一等就是一整天,她头一回感觉到心中巨大的失落感,满脑子都是他去哪儿?是不是不回来了。
直到看见人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松气后又是闷闷的生气。
“怎么了?”白榆洗了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没怎么。”镜一硬生生压住自己想抱他的手,她从前没有这样抱过别人,感觉很怪。
白榆却看见了她的动作,主动上前抱住了她:“今日有事,回来晚了。”
“嗯。”镜一闷闷应了一声,偏开头去。
“我去洗洗,你先去躺着。”白榆拎了桶温水来,站在火盆边清洗。
镜一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精瘦的腰背,似乎是比从前更结实了一些,还是很赏心悦目。她发现,她没有办法再像原先那样单纯地欣赏了,满脑子都冒着粉红泡泡。
她嗓音有些微哑:“洗好了快上床,外面冷。”
白榆应了一声,换了条干净的裤子躺在她身旁:“有些困了。”
“那睡吧。”镜一垂下眸,掩盖住眼中的失望,他从前睡觉之前都会与她说好些话的,还会抱抱她亲亲她,可现在没有了。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对他动心。她抬起头,看着他沉睡的模样,有些想哭,人享受到温暖后,就会上瘾,一旦感受不到后,就会极度痛苦。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这么依赖他,她又想起那些年的经历,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不停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还是没有长记性。
她脑子里蹦出了很多想法,听着身旁人沉重的呼吸声,她蜷缩起来,哭到了半夜。
白榆起身时,看她还没醒,在她面上亲了下,将被子给她掖好,往火盆里加了几根柴,微微打开了一些窗子,轻手往外面去。
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快到人间过年的时间了,他忙完酒楼的事,得出去多扛几趟货,幸而掌柜见他困难,并没有故意拦着不让他去。
中午忙完,他去了扛货的队伍里,开始帮走商走镖的人搬重物。
刚搬完两趟,他扛起一个巨大的箱子正要往前走时,听见远处的喊声,转头一看,是酒楼的厨子:“酒楼有事要忙?”
“不是不是!”胖厨子喘着大气摆了摆手,“是你媳妇儿!”
白榆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箱子:“她怎么了?”
“我晒了点柿饼准备给她送去,却发现她不在屋里,沿着酒楼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