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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白榆关上房门,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朝镜一慢慢走过去:“一一?”

      镜一被灯光照得眯起了眼睛,她抬手挡了挡光,没有应答,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

      “一一。”白榆慢慢地坐在她身旁,试探伸手去牵她,见她没有躲,也没有哭喊,才轻轻握住她,“一一,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镜一依旧没有答话,僵僵地看着远处,眼神空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来。”白榆试探着朝她靠近一点,想轻轻环抱住她。

      “别碰我!”她突然发了脾气,不出两息,又开始哭喊起来,叫喊声凄厉,将黑漆漆的酒楼后院都吵醒了。

      外头一盏又一盏灯燃了起来,都朝白榆这处看来。

      白榆没有心情去与他们解释,只能抱着她又哄:“我不是坏人,我是白榆啊,你的星星,你的小猫。”

      他说着,在她耳旁喵呜了几声,忽然感觉她身子放松了下来,又接着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只猫的脚底是粉色的,你很喜欢捏他的爪子,还喜欢摸他的肚子,你还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扔下他。”

      镜一迷迷糊糊地听着他讲述,脑中似乎出现了一只那样的猫,她抱着它,将它抛起又接住。

      可是那只猫呢?它去哪儿了?她从白榆的怀中挣扎出来,目光朝着四周去寻。她抬起眼眸,迷茫地看着白榆。

      “你好好的,不要闹,他会回来的。”白榆轻轻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想吃什么,我去厨房里看看?”

      见她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安静不闹了,白榆起身又叮嘱了两句,才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一出门,外面的人就围了上来:

      “你娘子她有疯病啊?那可怎么得了,还能治得好吗?”

      白榆握了握拳,他娘子没有疯病,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大夫说过几日就能好,多谢诸位包容。”

      他态度好,原本还想借此发作的人只能安慰两句应下,纷纷散开,有个好心的厨子引着他去了厨房,还帮他蒸了一碗鸡蛋羹。

      白榆端着清粥小菜回到屋里,坐在镜一的面前,一勺一勺喂到她口中:“一一,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镜一微张着口,忘了口边的粥,呆呆地看着他。

      “喝粥吧。”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别再说那样轻生的话就好。他将粥与鸡蛋羹混合在一起,吹了吹,喂到她的口中,“明日我还是要出去打杂,我怕你一个人又出什么事,只能将香继续点着。”

      他知道现在的镜一听不懂,但还是想和她说说话:“你别害怕,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见粥菜都见了底,他拿出帕子在她嘴角擦了擦,笑着看她:“白天都睡那么久了,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他站起身,将碗筷放好,摸出那包草药:“一一,我们上药好不好。”

      镜一躺在了被子里,看着他手上黑乎乎的东西,眼神充满了警惕。

      “这是药膏,抹在伤口上的,你后背不痛吗?”白榆蹲在地上,与她对视。

      她眼睛缓慢地动了下,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涂了这个药膏就不痛了。”白榆朝她笑了笑,哄着她自己掀开衣裳露出后背,往她背上涂药。

      她伤得最重的地方是臀部,白榆轻手轻脚刚将她的中裤退下一半,又听她哭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白榆呼吸一窒,是谁这样碰过她吗?否则她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狠狠咬着牙,先住了手:“只是给你上药,不是要做别的,涂了药,你的小猫才会回来。”

      他俯身在她耳旁又喵呜了两声,听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小,才起身将药膏抹在她身上,抹完后将她的衣裳完完整整地穿戴好:“看,我没有骗你,只是给你上药。”

      镜一小幅度地点点头,她满脑子都是那句没有骗她。

      “好了,涂了药膏,你的伤很快就能好了,快去睡吧。”他摸了摸她的头,在地上打了地铺,躺在床边的地铺上。

      镜一趴在床上趴了很久,忽然探出头来,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白榆缓缓睁开眼,也看着她。

      镜一没有说话,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他被摸得有点痒,轻笑出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指尖上亲了一下。他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但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睡不着吗?一一。”

      可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我会想办法赚钱,和你搬去明亮的大房子里。你要是想不起来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像在睢城之时,她对他说的那样。

      说着说着,他没有困,反而看着镜一的眼皮垂了下去。他坐起身,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轻轻道了声睡吧,静静躺下。

      他睡得晚,天不亮又起来,点上香,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这几日镜一还算听话,没有怎么闹腾,即使是香燃完后醒了,也只是默默坐在床上不动弹。一直持续了半月,白榆都快以为她要好了,可晚上要给她洗漱时,她又闹了起来。

      看着她坐在木椅上哭得撕心裂肺,白榆亦是心痛到无以复加:“那只是个胎记,不丢人的。”

      他上前,摸了摸她肩上的烙印,却被她死命捂着:“不要看不要看。”

      “这不是你的错。”他蹲下身看着她,他知道她现在的意识是半清醒着的,他骗不了她,只能耐心与她解释,“这不是你的错,该觉得羞耻的也不是你,而是那些欺负的人。”

      镜一哇得一声哭了,哭得整个院子的人都醒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这么说过。她一开始也觉得不是自己的错,可慢慢地,她开始怀疑就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那所谓的天生灵骨,又怎么会被人抓起来关在笼子里,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轻信别人,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她没罪,又怎么会要面对这些。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口中不停重复这一句。

      “对,不是你的错。”白榆声音哽咽,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将她抱入怀中,“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镜一趴在他的肩头痛哭,哭得他的肩膀都湿了。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以后有我在,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不是的不是的。”镜一拼命摇头,“你来的太晚了,太晚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来得晚了,是我的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镜一,再给我一次机会。”白榆紧紧抱着她,暗自落泪。

      镜一未置可否,又哭道:“不会的,你也会走的,你也会离开我,我从来都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在兽群之中,一人被困在牢笼之中,一个人被锁上链条,从来没有人来救她,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来救她。

      “我不会走的,镜一,你信我一次,只这一次。”白榆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我都不要什么魔界带着你来这儿了,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镜一没有应答,看着他哭得颤抖。

      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就当是她同意了:“我们先洗漱。”

      镜一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上身,脸色绯红:“我我我可以自己洗。”

      白榆没有答话,拿着帕子在她身上擦洗,帕子上沾满了香胰子,在她皮肤上布满光泽,随着她的轻颤都晃动。

      她不清醒时,他还能和她说话,可她现在清醒过来,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说了,毕竟他们之前的相处也不算和谐。

      他将她的上半身清洗干净,掀起她的裙子,又要给她清洗下面。

      “白榆!我可以自己来。”镜一终于急了,弯着身子按住自己的裙摆,“你你先出去。”

      白榆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人向来无情又狠心,那儿会不清醒着还能跟在他身边,这会儿清醒了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将他抛弃了。

      “我不出去。”他淡淡道,照旧掀开她的裙摆,拿着帕子往上洗去。帕子越来越往上,到了她的大腿处,他的余光瞥见了那处,那处似乎也在轻颤。

      他没有看太久,收回眼神,拿着另一个干净的帕子,轻轻在清洗,接着听见了她的轻哼声,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恼怒低斥声:“你非要如此戏弄我吗?”

      “你若非要以为我是戏弄,那便如此以为好了。”白榆有些生气,他的事她是一点儿没记在心里。他洗完,将帕子拧干挂好,端着盆子出去倒水。

      外面有人凑上前来:“你娘子醒了?”

      “嗯。”醒了,都能继续骂他凶他了,“我先回去了。”

      他拎着木盆又回了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见镜一已经躺进被子里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打好地铺也躺下。

      “你...”镜一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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