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他的系统任务》关息

34、第 34 章

　　意识到齐云霄所说的试验，和自己说的试验不一样，谢苦一时间觉得还有机会，然而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了。

　　因为他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齐云霄都会用同一句话回复：“你的精神已经紊乱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到后来齐云霄甚至不回他了，只用一种要死不活的眼神看着他。

　　谢苦也试图告诉齐云霄，脑子出问题的是他不是自己。

　　齐云霄却说，虽然自己的脑子不一定是好的，但谢苦的精神却绝对已经出了问题，因为如果谢苦是正常的，之前根本不会触发死亡。

　　谢苦本来就不擅长聊天，此时更难以解释。

　　许久之后，谢苦疲惫又沮丧地闭了嘴。

　　其实谢苦能感受得到，齐云霄也讨厌这里，但他仿佛被某个认知框住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框外的东西。

　　两人互相对视，小孩形态的齐云霄总是用余光看他。

　　谢苦福至心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蹲下身，用手触了触地面，一丝很微弱的情绪从指尖传来，是寂寞。

　　之前见到的恶魔莫路，说他曾经见过齐云霄的父母，还给了他们一样与恶魔有关的东西，之前他感到恐惧和莫名其妙的愉悦，并不完全是因为莫路的情绪，还因为他触碰了这个空间里的东西！马群、地面，甚至是这个幼小的齐云霄……

　　这里……是齐云霄的情绪意识投影！

　　几乎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嗡”地一声，眼前的一切坍缩成一点，又迅速重组。

　　暗沉而宽阔仿佛无边际的空间消失，成了一个雪白的房间，这里和他前不久见过的实验室有些相像，看上去都很冰冷，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给他的感觉更为肃杀。

　　手术台，不知名的药剂，刀具，甚至还有小型电锯。

　　谢苦眉头逐渐皱起，最后，他在角落看到了一个金属笼子，笼中蜷缩中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孩子的手、脚都戴着镣铐，连嘴上都套了类似宠物用的止咬器。

　　谢苦靠拢过去，轻轻敲了敲铁笼，试探着喊道：“齐云霄？”

　　哐当！

　　刚刚还蜷缩着沉睡的小孩猛地跳起，朝着谢苦呲牙，他手脚趾都不像人，更像动物，指甲厚实锋利，要不是手脚都被拴住，恐怕能通过缝隙抓下谢苦一块肉。

　　谢苦被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被铁链拽着，谢苦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瘦骨嶙峋，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块布，不止是手脚趾，还有尖利的犬牙、竖瞳双眼、两颊上的腮纹、颈侧的鳞片、大腿不正常的肌肉隆起……全都跟正常人类不同，仿佛变成了动物的集合体。

　　一大一小对视了数十秒，大概是感觉到谢苦没有恶意，小孩慢慢不再那么剑拔弩张，犬类一样蹲下，好奇地看着谢苦。

　　谢苦要说什么，门口却传来开门声，小孩再次激动起来。

　　他冲着门口嚎叫，回头却发现谢苦畏畏缩缩地躲在柜子后面，他表情一怔，似乎不明白谢苦在做什么。

　　谢苦忙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孩似乎看得懂那个动作，他歪了歪头，再次乖巧地坐了下来，只是没有再看谢苦，因为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女人样貌出色，穿着像个医生，她一注意到小孩的情况，便惊道：“咦？齐文，快来！实验体的表现不一样了！”

　　“小云，说了多少次，要叫他云霄，不要叫他实验体。”被喊作齐文的男人走进来，一看到小孩的情况也很惊讶。

　　他脸上露出喜色，靠拢铁笼：“云霄，孩子，你是不是认出我们了？我是爸爸。”

　　谢苦在柜子后面听着这温和的声音，只觉得毛骨悚然。

　　七八岁的齐云霄又安静了两秒，随后猛地扑向笼边，这下力气之大，连嵌入墙体的铁链都被他扯松了，借此他手得以探出铁笼，却只掀掉了男人的眼镜。

　　锋利的指尖擦着眉毛，男人也并不惊慌，他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连温和的假象都是计算好了距离的。

　　他稍稍退后一点，失望摇头道：“看来还是老样子。”

　　然后便熟练地拿起旁边的麻醉枪，随手朝齐云霄击发。

　　等在一旁的女人见状，道：“我觉得有变化，今天把测试量翻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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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办法在你身边停留太久，除非……”除非你能自主用诉情。

　　骨眠话还没说完，谢苦就消失在了眼前。

　　他比谢苦更早意识到，这个空间是情绪意识投影，但他只知道这个投影不是自己的。

　　作为放纵欲望的恶魔，这个投影最有可能属于莫路。

　　正想着，骨眠一回头，就看见了笑得阴沉的莫路。

　　明明是同一张脸，就算穿着同一身衣服，人类莫路和恶魔莫路之间的差异也十分巨大。

　　尤其是恶魔不做伪装的时候。

　　“骨眠？”恶魔莫路低声喊了一声，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嘴抖动起肩膀，“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围着骨眠转了半圈：“恶魔被禁锢在深渊，为了出来，他们不断引诱人类堕落，试图把人类炼制成恶魔，数千年来，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只有我，而我还是一个不完全的半恶魔。”

　　莫路轻笑一声：“这一点我非常确定，而且有很多事实可以佐证，但除非我刻意集中所有注意力去想这件事，不然这件事就会被我忽略……因为它和我确信的另一件事冲突。那就是我喜欢的人，也就是你，也是一只半恶魔，我们一起经历过恶魔的折磨，一起残留着一半的人性，最重要的是，我深深爱慕着这位唯一的同伴……嗤……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又笑起来。

　　骨眠无聊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有半点触动。

　　好半天莫路才停下笑声，阴冷地看着骨眠：“所以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呢？就算你漏洞百出，我也没有丝毫怀疑，要不是这里的特殊，我恐怕还会深信自己爱着你。”

　　他上下打量了骨眠几眼：“皮囊倒美，不过比起你，我对那个‘小情敌’更有好感——”

　　他话没说完，骨眠便朝着他狠出一拳！

　　主线任务，为老公出气之棒打狗主人，完成。

　　之前因为是人类莫路，骨眠不能做这个任务，现在对着恶魔莫路，他完全没有顾忌了。

　　骨眠面无表情地将莫路捶倒在地，骨节对准莫路的太阳穴，威胁道：“臭死了，收收味。”

　　自从看到骨眠，莫路就在故意散发着他浓郁的情绪。

　　莫路试图反抗，然而他实力本来就不及骨眠，魔役们又进不来这里，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他对上骨眠，甚至没有一击之力。

　　“带我找到谢苦和齐云霄。”骨眠道，“我知道你能做到。”

　　齐云霄缺少正常的人类情感，就算这里是他的情绪意识投影，也只有一个空壳，莫路作为恶魔对这里是有掌控之力的。

　　莫路侧脸着地，样子颇为狼狈，嘴角却翘起挑衅的笑：“如果我不呢？”

　　莫路做出了一个嗅闻的动作，似乎是闻出了什么，笑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嗯？我‘深爱’的骨眠先生。”

　　对上莫路恶劣的笑容，骨眠愣了愣。

　　有系统的限制，他的确无法对莫路这个追求者出手。

　　但是……

　　他收紧手指，将莫路用力摁进黑色的地面。

　　在这个情绪意识投影，他的脑子里可没有一个限制他行动的系统啊。

　　骨眠对上莫路含笑的眼角，低声道：“你知道吗，不管什么生物，在遭受难以忍受的疼痛时，都会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既然你是半恶魔，只要你的痛苦撑爆这个空间，谢苦自然就会出去了。”

　　莫路胜券在握的表情顿时一僵，他勉强扯起嘴角：“要是这么做，齐云霄会变成疯子，也无所谓？”

　　骨眠高高举起对准他太阳穴的手：“你说呢？”

　　在骨眠的拳头将他的脑袋开花前，莫路紧急叫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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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和长大后的齐云霄有六分相似的齐云，把被麻醉的小齐云霄从笼子里拖出来，绑上了电椅。

　　谢苦不认识那东西，便依旧躲在角落。

　　齐云霄很快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剧烈的挣扎起来，可他一旦挣扎幅度过大，就会招来电击。

　　齐云便站在一旁，观察着齐云霄被电击的模样，在档案本上记录着。

　　谢苦看着被电击的齐云霄，一时有些茫然，似是想起了什么。

　　片刻后，他举起一个笔记本电脑，狠狠砸向齐云的后脑勺。

　　反正只是情绪意识投影里的人，砸死也无所谓。

　　谢苦下手一点儿也没保留，只一下就敲晕了男人。

　　刚才齐云开那些机器和开关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着，这台机器虽然复杂，但捆绑的机械臂按钮却设置得很简单，只需要几个开关就能全打开。

　　齐云霄的好几处皮肤都被电得焦黑，谢苦都不怎么敢碰他。

　　“齐云霄，齐云霄，你快醒醒。”谢苦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齐云霄的脸。

　　齐云霄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几分钟后，他缓缓睁开眼，对着谢苦，张了张嘴。

　　“什么？”谢苦伏身侧耳去听。

　　发现齐云霄在说：“你是……爸爸吗？我真正的爸爸，来救我了吗？”

　　原来他早就能说话，面对齐云的时候只是在伪装成野兽。

　　谢苦神色复杂，但他还是回答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爸爸，你该醒了，齐云霄，现实里的你已经不需要别人来救你了。”

　　小小的齐云霄团在他怀里，听到谢苦这么回答，并没有失望，嘶声问：“那你是谁？”

　　谢苦正要问答自己的名字，一只机械兔子忽然从天而降，蹦到谢苦面前的柜子上，机械音男女不辨：“告诉他，你是骨眠。”

　　谢苦一怔，没有问为什么，按照系统所说，对齐云霄道：“我叫骨眠。”

　　他和机械兔子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