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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两处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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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俱乐部大门半敞着,安东尼就站在门口,不知道发什么呆,幼霖走过去的时候轻声打了招呼,没见安东尼有反应,耸耸肩,快步走向更衣室换衣服。
鲁特森带着另外两个队员去参加美国站的比赛,明天才能从普莱西德湖回来,这阵子一直是助理教练拿着鲁特森留下的计划组织大家训练。幼霖一向勤奋,不需要有人盯着,但鲁特森也特地嘱咐助理教练,让他看住宋幼霖,千万不要让他私自加大运动量——说起来,这还是幼霖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安东尼的教练也是一样忙,最近正在着手编排安东尼商演的新节目。虽然霍普金斯教练不像鲁特森教练那样负责一个大团队,但是由于他兼任编舞,日常的工作量丝毫不少。好在安东尼比较全能,不需要教练操额外的心,各种类型的表演均能胜任。
昨晚的事对身体不可能没有影响,幼霖今天的肌肉稳定性训练比平日多了二十分钟才完成,这让负责肌肉训练的教练奇怪了半天,连连追问幼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被幼霖暂时以“睡眠不足”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若是幼霖明天的训练依然如此,教练就必须上报俱乐部。
和安东尼的双人配合训练已经差不多了,安东尼和他的教练现在继续留在比迪亚威尔是为了方便下星期参加大奖赛加拿大站的比赛。下一站比赛定在安大略省的小镇基奇纳(Kitchener),那里的设施条件并不比比迪亚威尔好——更何况在比迪亚威尔,大部分人都说法语,这让安东尼和霍普金斯教练感到非常舒服。
下午训练快结束的时候,安东尼从三号训练场过来喊宋幼霖:
“嘿,我们再来合练两遍吧。”
“好的。”搭档有要求,幼霖没有理由不答应。
冰场内再次响起了Everybody dance now 的音乐,三周跳,旋转,四周跳……随着一同练习次数的增多,幼霖已经适应了场地上有两个人同时滑冰的感觉。反复练习,各自走各自的位置,不用回头找,也能知道搭档在什么地方,自己应该如何配合音乐、配合节奏才能更好地完成表演——事实上,他们两个这种双人表演,不是纯粹的单人滑,和男女双人滑也搭不上边,说不定是两个人唯一的一次搭档表演。
幼霖已经练了一天,腰腿用不上力,三周跳还好,四周跳就很难完成,严格按照比赛标准的话,估计他的每一个四周跳都会被降组。两次合练之后,鼻尖就渗出了汗。
“嘿,幼霖,出汗了还穿这么多?”安东尼注意到了宋幼霖的状况。
“没关系,不热。”
幼霖其实是嘴硬,他本来带了短袖训练服来,可是在更衣室里换完之后却突然发现,在V型领口处和脖子上露出了三道吻痕,黑色的衣服,白皙的皮肤,红色的吻痕,甚是显眼。他只带了这一款训练服,俱乐部里又没有备用,只好在外面再套上一件长袖运动服遮掩,一副怕冷的样子,事实上他也热得不行。
安东尼低声嘟哝了几句什么,又拉着幼霖练了两次,下午的训练就结束了,队员们各自回更衣室去换衣服。
路上,幼霖遇到了一个之前不大熟悉的小队员,满脸崇拜地向他请教圆形步,又索要了三个签名,等送走这个小队员来到更衣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幼霖脱下长袖运动服,感觉非常凉快,翻出钥匙开自己的柜门。不过今天这柜子很奇怪,钥匙在锁孔里怎么也转不动。幼霖侧过头仔细观察那个锁孔,正在这时,一股大力从他身后传来,将他翻过来死死按在银灰色的柜子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们居然上床了?”
安东尼双眼赤红,手指颤抖指着幼霖V领下露出的吻痕。
幼霖拼命挣扎,一边抓住安东尼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边使劲向外推这个大块头。
“安东尼,你又发什么疯?”
“你们居然上床了!”安东尼一手按死幼霖挣扎的双手,一手将他揽在怀里,狠狠吮吸幼霖的肩膀。幼霖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推又推不开,正想下狠心抬脚踹,更衣室大门突然打开,三个队员说说笑笑走进来,看到室内两个人的姿势,连忙又退了出去。
“抱歉,你们继续。”
幼霖趁安东尼分神,赶紧推开他溜到一边,见那几个人离开,幼霖也气得不行:
“安东尼,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安东尼更起劲了,一个大跨步再次抓住宋幼霖,死死箍住他,扯开衣服张开大口在白皙的肩膀上狠狠咬下去,疼得幼霖直冒冷汗,无论他怎么挣扎,安东尼都不松口,只能加剧肩膀上的疼痛。
安东尼口中尝到了腥味,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低头发现宋幼霖双眼通红,恨恨地看着自己,心中更加绝望,酸涩难当,长长的手臂抱住幼霖的腰,任凭自己的身体慢慢滑到地上,从内到外全是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
幼霖呆掉了。他完全没有想过安东尼竟然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满脑子里都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时候安东尼却迅速起身跑了出去,只留下幼霖一个人呆呆靠在衣柜上不知所措。
回到家里,幼霖找出了楚颐之前留给他的药膏,仔细涂在青青紫紫的肩膀上,最难办的是左肩上一个大大的牙齿印,还流了血,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若是被楚颐看见,又是一桩大麻烦。
收拾好伤口,幼霖窝在沙发上,静静想这些年和安东尼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虽然经常见面,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之前安东尼性子恶劣,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次数倒是多于和平相处,甚至很少有像朋友那样安安静静谈心的经历——前两天在幼霖家里的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
不过幼霖也知道,尽管安东尼跋扈,但是若是有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安东尼一定第一个跳出去反驳;安东尼偶尔会使坏,但真惹到自己,他又会做小伏低来道歉。魁北克商演的时候,安东尼曾经发过一次疯,这样看来,那次他正是因为看到了楚颐,只是自己一直迟钝,从来没往那个方面想过。
安东尼是很好的人,只可惜自己喜欢的不是他。
霍普金斯教练和安东尼第二天就离开了比迪亚威尔,甚至没等鲁特森教练回来。虽然说这种俱乐部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鲁特森在中间做什么,但是不告而别还是有些不大礼貌,让俱乐部上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幼霖一个人觉得他们离开可能和自己有关,但是又无法肯定。
鲁特森从普莱西德湖回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参与到训练中来——在意大利的梅拉诺(Merano)正在举办第二十二届梅拉诺杯青年赛,应俱乐部的要求,鲁特森一边要指导小队员比赛,一边还要观察其他国家的运动员,看是否有合适俱乐部的好苗子。
不过,鲁特森只要一回来,团队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大家的训练都有了方向,幼霖也忙碌了起来,尝试忘掉那件事,只是肩膀上那个印记还会不时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那些。
梅拉诺杯刚结束,俱乐部就开始准备出发去基奇纳。
基奇纳在多伦多以西,是一个只有三十万人口的双子城。由于本年度的加拿大大奖赛在这里举行,充分调动起了小城居民的积极性,媒体密度也大大增加,增加到了楚颐若是来到这里偷偷见幼霖,保证会上头版的程度。
楚颐离开加拿大以后,就一直在欧洲忙公司事务,不过这阵子两个人每天都要通电话,少则十几分钟,长则两个多小时。初识情爱滋味,彻底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却又骤然分离,幼霖总是想听楚颐多说一句,哪怕只是电话通着,两边各自忙着,但是知道心爱的人就在另一边,心也就踏实了。
不过,休息时长时间打电话,这种事是鲁特森明令禁止的,幼霖跟随团队住在基奇纳的酒店里,每天只能像鼹鼠一样,在地下偷偷摸摸。有时候楚颐很忙,不能接电话,就会将电话交给巴特勒,万一幼霖打过来,就由巴特勒告知楚颐的行程,免得幼霖担心。不过这样一来,幼霖也就彻底明白了楚颐到底有多忙,这让他非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