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竹马死对头的猫》枳厘

59、第 59 章

　　娄榆这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边要改进自己的方案，一边要准备百康那边的汇报。

　　虽说百康的考察他没去，但一点儿也不担心。

　　对娄氏的考察直接关乎到百康对这次中标公司的看法。换句话说，如果辛婉在这里做手脚，除非她自己也不想中标了。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他那个好姐姐是不会做的。

　　最近想起尹默庭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一段时间的冷淡并没有消减他的热情。与祝星煦那晚的对话反而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逃避与胆怯逐渐退去，随之而来的是犹豫。

　　然后呢？

　　然后他该怎么办？

　　在很多时候，尹默庭比娄榆自己要更谨慎，更考虑周全。以至于他需要什么，直接开口，或是在开口之前，尹默庭都会察觉到。

　　这样得到的结果就是，娄榆也很难以看待普通爱慕者的态度去对他。

　　所有恋爱的手段与技巧碰上了尹默庭，都会自然而然地失效。只要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口都会发热，让娄榆无从遁形。

　　都说爱意是隐藏不住的，那么，还是说他的无声，就是一种态度？

　　他不愿再细想下去。

　　这些天来，每到空闲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他可能真的需要跟尹默庭谈一谈了。

　　窗外的天气阴沉，寂静的环境是思绪的温床。

　　等忙完这段时间吧，等百康的招标结束后，他就去找他，娄榆想。

　　“发什么愣呢？”

　　丁昱风风火火地进来，敲了几下桌子，手里拿着盒饭。

　　“快点儿吃，他们估计快要到了。”

　　飘渺的思绪被打断，他骤然回神，应了一声，接过盒饭，随意扯了一张纸垫在桌子上，二话不说开始吃饭。

　　丁昱看到他这样，心里突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

　　百康的人来的比想象的中要快，娄榆也没有慌张，他收拾好东西下楼。

　　电梯到达楼下的时候，一排黑色的商务车刚好稳稳停在娄氏大楼的门口。

　　他走上前去，公式化地笑着，“祝总，欢迎。”

　　主动伸出手去，黑白分明的眼神不含一丝额外的情愫。

　　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两个人之间态度的转变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祝星煦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僵硬地回握着。

　　他的手掌冰凉，娄榆心里刺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松开。

　　周围嘈杂的客套声不断，把他们环绕在人群中间。祝星煦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这种转变他暂时还难以适应。

　　丁昱默默在一旁看着，心里的石头悄无声息地放下。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生意才应该被放在第一位。

　　百康的招标他们忙了好久，娄榆势在必得。

　　汇报进行的很顺利，总部其他来考察的人不断抛出问题，他也应对的游刃有余。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着，话语间隐约透露出满意。

　　祝星煦没有说话，恍惚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对方张合的嘴唇上。在某个瞬间，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

　　娄榆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真的有在过的更好，在离开他之后。

　　这个想法出来，他又开始心头发紧。

　　*

　　这场汇报没什么后续，他只负责交出自己的方案，接待的工作都是辛婉那边在忙。

　　反正她乐意，不是吗？

　　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出于礼节的把百康的人送到门口。

　　祝星煦看着他，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娄榆敛起了眼神，同百康陪同考察的人员闲聊着，说一些客套的话，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但稍显刻意的距离。

　　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很多，在触碰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只艰难地化作了一句，“你的方案做的不错。”

　　娄榆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说，很快回过神来，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祝总过奖了。”

　　车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相互交换着眼神，噤声不语。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辛婉，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柔，眼神却逐渐变冷。

　　*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工作，百康的正式招标日期定在一周后，届时会宣布中标的公司。

　　丁昱每天都几乎要抓狂，在娄榆耳边叨叨个不停。

　　他被烦的厉害，只好每天躲着他走。

　　娄榆其实也有些难熬。突然多了大把的空闲时间，不觉得放松，反而更加煎熬。

　　好几次，打开了尹默庭的拨通界面面，手指却迟迟按不下那个红色的按钮，犹豫良久，最后还是默默退出。

　　算了，等这边忙完再说吧，到时候他当面找他聊。

　　他犹豫着。

　　然而，还没有等到这个机会，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下来，直接打乱他的全部计划。

　　这天娄榆十点钟才慢慢悠悠地到办公室，手里的早餐还是热乎的，接着打开电脑开始摸鱼。

　　这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就是百康的招标，在消息没有下来之前，他们没有什么其他的新项目。

　　而邮箱里突然蹦出来的消息，直接让他喝了一半的豆浆差点儿喷在键盘上。

　　看着那寥寥几行字，明明每一个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丧失了识别中文的能力。

　　“致所有的宿黎的合作伙伴，由于私人原因，即日起，本人将辞去宿黎市XX项目百康负责人的职务，后续的工作会由总部来的新同事接任。对于此项举动所造成的一切困扰，在此真诚地向各位道歉......”

　　落款写的是祝星煦。

　　还没有看完，光是映入眼帘的几句，就足足让娄榆震惊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

　　快速使从震惊中脱离出来，思绪飞速运转着。

　　这件事情，就像是往热油里加水，瞬间就炸开了锅。

　　项目中途换负责人，本来就是大忌，况且这个项目投资巨大，百康的考察工作都已经结束了，现在又换新的人来。

　　考察工作还要不要重新进行，方案还要不要重新写，新的负责人到底怎么样，这一切都要打一个问号。

　　娄榆心里满满都是不解，而更大的问题也缓缓在脑海里浮起。

　　祝星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因为他。

　　祝星煦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爬上来，走到了今天，他绝对不会公私不分，把工作当儿戏。况且前段时间，两个人明明已经说开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还未等他理出思绪，敲门声响起，丁昱应声而入。

　　开口第一句话，“你看到百康的邮件了吧？”

　　果然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娄榆点点头。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往椅子上一靠，先发声了。

　　“别问我，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丁昱顿了一下，在他对面坐下，“我听说，百康那边也很措不及防......这件事情是祝总亲自提的，好像是昨天突发的状况。”

　　娄榆疑惑地皱了皱眉，示意继续往下说。

　　这件事情不是百康总部的决定 ，那就说明他本人没有犯什么错。

　　可又不经让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甚至不惜让祝星煦这样的人拼上自己的事业？

　　“具体情况，估计百康内部都没多少人知道，不过，他的辞职应该没被批准，百康的决定是把他调回总部了。过几天就会离开。”

　　娄榆点点头。

　　他说不上是好是坏，只是冥冥之中有预感，祝星煦这一走，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丁昱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不过，听说新的负责人很快就要到了。”

　　娄榆抬头看着他，脸色一点点不好。

　　他站起身，“就是我们又要忙起来的意思，收起你摸鱼的习惯，这几天闲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听说那个新负责人，可比这位厉害。”

　　*

　　新负责人再厉害，也还需要几天交接的时间，所以娄榆今日照常下班，只是没想到，等电梯的时候，碰上鬼了。

　　“真清闲呢，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安然下班。”辛婉依旧是一贯柔柔的语气。

　　他也不甘示弱，“那是自然，我的方案早就做好了，不像你们，破烂儿再修改也是破烂儿。”

　　这话不知道是刺痛了对方的哪根神经，她虚伪的笑意放下，拨了拨头发，看娄榆的眼神满含深意。

　　“是啊，祝总好像确实挺满意你的方案的，不过，真是可惜呢......”

　　娄榆皱了皱眉，从这话里察觉出了一些若有似无的怪异。

　　只是还未等他在此开口，电梯的门打开，辛婉率先走了出去。

　　*

　　祝星煦的航班在两天后，娄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动身了。

　　“就要走了，不去告个别？”丁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毕竟这么久了，也多多少少能察觉出来点儿。

　　娄榆抬头瞥了他一眼，“上班呢，不能摸鱼。”

　　丁昱被自己说了话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他透过窗户向外眺望。

　　阳光明媚，天空呈现出一片浅色的蓝，没有起风，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适合出行。

　　远在机场的祝星煦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家乡的最后一片天，与刚来的澎湃不同，他的思绪获得了久违的平静。

　　“祝星煦？”一道平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骤然回头，看清了来人后，掩去了眼神里的一抹郁色。

　　不是娄榆。

　　尹默庭靠近了几步，双眼古井无波，平淡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调回总部了，”他牵强地笑了几声，面对尹默庭，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心虚。

　　“又要走？”尹默庭的声音带着讽刺。

　　“尹总也来赶航班吗？我们指不定还是同一趟，指不定......”

　　“不用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