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竹马死对头的猫》枳厘

36、第 36 章

　　他们去了附近的咖啡馆，非节假日的店铺显得有些冷清，稀稀疏疏的几个客人坐在角落，小声地交谈着。

　　在见到所谓的客户的瞬间，娄榆顿下了脚步，淡淡地撇了身边的人一眼。
　　不远处的曾凡眼睛一亮，笑着朝他们招了下手。

　　“走吧。”尹默庭无视他略带质问的眼神，深邃的眼眸不起一丝波澜。

　　“怎么又让我等啊，我路程可比你还远呢，就不能来早点儿吗？”他笑骂了一声，嘴上说着抱怨，却看不出见怪的意思。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注意时间。”娄榆解释了一句。
　　“没有迟到，”尹默庭淡然坐下，把旁边的菜单递过去。
　　“你先点。”

　　曾凡扑哧笑了一下，“没事，开个玩笑而已。”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娄榆，像是在参观某种外星生物，“这位还不认识呢，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曾凡。”

　　“我叫娄榆，你好。”
　　他表现的有点局促，主要是对方的眼神实在太过热烈，不适应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也没有一脸猫毛吧，怎么会这个表情。
　　在好友冷飕飕的眼神警告下，曾凡总算有所收敛。

　　他轻咳了一声，开始进入正题，“听默庭说，娄先生是从事医疗器械相关的工作，对吧。”

　　“嗯，”娄榆愣了一瞬，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对，娄氏......哦，不过你一直呆在国外，应该没听说过。”

　　“呵呵呵呵，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他停顿了会儿，等服务员离开后，看着端上来双倍加糖加奶的香草拿铁，轻轻勾起了嘴角。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我是律师，不过是非诉，起草过很多医疗行业的相关合同，也算是有所了解吧。”

　　这个说法算是谦虚了，律师的工作需要细致，他研究的多了，时间一长，应该比不少内部人士更清楚。

　　“说正事。”尹默庭安静地在一旁听了半天废话，此时冷不丁的开口。
　　“好吧，你说你着什么急。”曾凡看上去有些无奈，他本来还想多聊几句的。

　　“是这样的，娄先生。”他交叉着手指，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我现在有一位客户，算是业界有一定地位的医生吧，他目前......有开私人医院的打算，正在寻找关于医疗器械方面的合作伙伴，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

　　“谁？”娄榆有些迷茫。
　　“亨利·戴维斯。”

　　一时间，氛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曾凡轻轻勾起嘴角，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脸色从怔愣，一点点转变成震惊。

　　娄榆微微张着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儿来。

　　“你......”娄榆有些紧张地眨了下眼睛，“你是认真的吗？”
　　若不是坐在一旁的尹默庭替这话做担保，他怕是会觉得这骗子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开什么玩笑，亨利·戴维斯！亨利·戴维斯会主动找上门来跟他合作？人家家里送上门的企划书怕是都要堆成山了吧。

　　“咳......”娄榆轻咳一声，瞟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人，继续问道，“恕我直言，想与亨利医生合作的公司应该有很多吧，您为什么会想到娄氏呢？”

　　不怪娄榆妄自菲薄，这些年，在国内，娄氏可能还算不错，但海外的业务几乎全无进展。
　　这一点他当初也想过改变，但实在困难重重。

　　送上门的馅饼，让他有点儿害怕。
　　说的好，曾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呗。

　　“这个么......这件事情暂时也没有定下，我目前是在帮亨利医生寻找合作伙伴，但最后能不能成，到底选谁，还是要他自己做主的。”

　　“您要是有意向的话，我可以联系你们谈一谈。”
　　他说了大半，多数是实话，只是更改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是在帮亨利医生寻找合作伙伴，不过不是关于医疗器械方面的，准确地说，是在寻找投资商。

　　医院项目前期的投入资金巨大，虽说亨利医生的声誉极高，但行医是一回事，做生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投资商推荐的器械企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亨利医生都不会完全不给机会的。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娄榆郑重地点点头，他意识到这对娄氏来说，是难得的机会。
　　曾凡端起自己的咖啡，笑的有些微妙，“没关系，应该的。”

　　后续他又拿出一些相关文件，还贴心地翻译成中文，让他回去做好准备。
　　约定好了时间是明天出发，时间紧迫，娄榆一整天，脑子里都只装的下这一件事。

　　他呆呆地回了酒店，这一呆，就到了晚上。等到要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周秘书呢？”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尹默庭淡定地抬眼，“他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先回去了。”
　　“那你怎么不回？”娄榆脱口而出，而后发现这话说的有点儿赶人的意思。

　　看着对方果然眼神一变，急忙找补道：“你是还有工作没完成吗？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尹默庭看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亨利医生的医院，公司有投资的意向，需要去考察。”

　　“啊？你们公司业务这么广吗？”娄榆随意的说了一句，继续吃自己饭。
　　过了一会儿，他才恍然意识到：“哎呀，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当翻译？！”

　　他索性连饭都不吃了，“我下午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不会说英语，到时候怎么跟他沟通。”
　　“你来帮我，反正你不也是想了解吗？怎么样？”

　　娄榆有求于人的时候眼睛很亮，勾起的嘴角，期待地看着你，仿佛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拒绝。
　　至少，在尹默庭这里，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

　　翌日一早，娄榆拖着大大的黑眼圈出门。看着衣冠楚楚地尹默庭，疲倦地打了个招呼。
　　曾凡的文件给的很细致，他看了一天一夜，也没能完全记下来。

　　一边是心理上的焦虑，一边是身体上的困顿，两者在他身体里混合交织，娄榆只觉头晕眼花，十分难受。

　　尹默庭看了这幅模样，皱了皱眉，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两人立刻出发，在机场见到了要与他们同行的曾凡。

　　吃过早餐，没等一会儿，他们的航班准时到达。
　　平缓的飞行让娄榆彻底撑不住了，他调整了几下姿势，很快，平稳的呼吸传来。

　　尹默庭顺着他的方向默默看过去，透过窗户，遥远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

　　直到航班缓缓下落，失重感让娄榆醒来。
　　困顿在这短暂的休息中得到了缓解，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

　　天呐，他干了什么！什么时候睡觉不好，偏要挑这个时候！
　　完了，他觉得自己记得东西全忘了。

　　娄榆失落的表情几乎是直白地写在脸上，直到被尹默庭平稳的声音打断。
　　“别慌。”

　　他回过神来，侧眼看他。
　　尹默庭平静地跟他对视，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却又好像一切无需多言。

　　娄榆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们出站的时候，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迎来上来，他看上去不算年轻，跟曾凡交谈着。

　　娄榆的心跳又开始一点点加快。
　　亨利·戴维斯这张脸，他昨天看过不下几十遍。

　　“亨利医生，好久不见！这两位就是这次有意来访的合作商。其中有一位，你们之前应该还见过。”

　　曾凡笑着说了一堆，娄榆一句也没有听懂。
　　只看到自见面以来，对方就不停地盯着尹默庭。
　　不过他此刻满心都是关于这次的合作，无心多想。

　　“尹先生，您好。很高兴又见面了。”亨利医生先伸出手来，他对这位特殊的病人印象深刻。
　　尹默庭面无表情地跟他握了一下，回道：“您好。”

　　娄榆在一旁有点尴尬了。
　　本来是打算让尹默庭来给他当翻译的，结果现在地位好像完全搞反了。

　　都怪他，长得太显眼了。
　　最后一个才轮到他，好在他的自我介绍还算流利，这是他昨天练过好几遍的。

　　几人被带到了亨利医生的家，空旷的大房子，在说明来意后，亨利医生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接连问了他几个关于专业性的问题。

　　娄榆也不是第一次见客户了，他娓娓道来，回答的直击要害，极力试图向对方证明，娄氏的器械标准，绝对算的上是业界的严谨，安全，高规格。

　　到此为止，双方都还比较满意。
　　直到一声电话铃声响起，几人顿时都把目光聚集在尹默庭身上。

　　他看了一眼，道过歉后就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娄榆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在这里，尹默庭就是他的嘴。

　　亨利医生倒是不介意地摆摆手，弯下身子，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接着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东西突然发出声音。

　　“我听凡说，明天要来的合作者都是来自他的国家，特意买的，没想到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不不不，亨利医生，这本来就该是我们来考虑的。”娄榆有些惊讶了一瞬，急忙回道。

　　在他看来，能互相体谅的合作者简直都是天使。
　　况且目前这情况，完全是自己有求于人家。

　　他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大串。
　　不一会儿，冰冷的机器女声缓缓传出。

　　“不知道，尹先生，他的那位病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