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桂树成精了》齐不齐

4、第 4 章

　　季佩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因为时间过久，大门的锁有些生锈，一只手开起来有些吃力。

　　“啧，这锁也得换。”

　　钥匙插进孔里怎么拧都涩得很，铁门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在黑暗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咔噔”一声，锁终于打开了。
　　季佩泽费劲地把钥匙抽出来，然后摸到门廊灯的开关。按下之后，灯泡毫无动静。

　　“怎么不亮，坏了？”
　　季佩泽又开了几次，灯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又是电闸被人动了吧。

　　季佩泽神情有些烦躁，他把手电筒照向电闸箱。
　　电闸箱门紧闭着。

　　“真跳闸了？”
　　季佩泽打开箱门，发现电闸没有任何问题。

　　草，断电了。

　　电费是季佩泽来这里得时候刚交的，不存在欠费，电闸没坏，所以只能是附近都停电了。

　　季佩泽拿着手机，借着那小小一束光，摸黑往里走。
　　走了两步发现入户门开着，可是季佩泽记得早上离开的时候关了门。

　　季佩泽还没来得及把脚跨进门槛，一道尖锐又带着颤音的叫声传入了耳朵。

　　“谁？别，别过来！”

　　季佩泽脚步一顿。
　　问他是谁？他还想问房子里面是谁呢。

　　季佩泽拿着手机电筒往里照，然后迈着步子走进屋里。

　　不知道是椅子还是桌子碰撞发出了声响，伴随一声痛哼。

　　季佩泽寻着声音，把灯朝那个方向照去。
　　“别藏了，出来。”

　　桌子下面蹲着一个颤抖的身影。
　　那人低着头，两手死死抱着桌子腿，乌黑的长发垂到前面，挡住了面貌。

　　是个女人？
　　可刚刚的喊声明明是个男生嗓音。

　　季佩泽继续上前，想把人拉起来问个究竟。

　　蹲在地上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辨认片刻，直直地扑了上来。

　　“是你……季佩泽，原来是你。”
　　谢秋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劲抓住季佩泽的衣襟。

　　怀里的人抖个不停，力气倒是不小，季佩泽被撞得身形不稳。

　　“你先松开我……”
　　季佩泽往后梗着脖子，用没拿手机的那个手推谢秋。

　　房间里漆黑一团，手机电筒的微弱光线在这墨色中晃来晃去。
　　谢秋极力平静自己的呼吸，慢慢松开了因害怕而握到发白的手指，与季佩泽拉开了一些距离。
　　季佩泽也长长出了口气，顺着光亮坐到椅子上。

　　谢秋抿着嘴巴，眉头蹙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季佩泽。

　　在黑夜里被人这么盯着，属实有些诡异。
　　季佩泽用灯照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别站着了，先坐吧。”

　　谢秋犹豫了一下，坐在季佩泽身旁。

　　屋里灯线昏暗，手机的手电筒照到脸上，如同死亡打光，有些阴森。
　　季佩泽看不太准确谢秋的外貌，但显露出的鼻子和唇形，能看出是个美人。
　　只是除去那长发，面前这位美人，胸部平坦，嗓音清冷低沉，怎么都是个男的。

　　“灯不亮了……”
　　“你怎么进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停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季佩泽回答。
　　他接着质问：“你呢，怎么会在我家？”

　　谢秋垂着头不吭声。

　　季佩泽眯了眯眼睛，问：“你是我的粉丝，偷偷跟来的？”

　　“粉丝？”听到这里，谢秋才稍稍抬起了头，看向季佩泽的目光充满了迷茫。

　　“你一认出我就冲上来，抱着喊我的名字，不是粉丝那就……”
　　季佩泽说着，越发觉得面前这个人神情呆滞。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嘴里的话，便被打断了。

　　谢秋：“什么是粉丝？”

　　这话一出，轮到季佩泽发楞了。
　　“你在装傻？”

　　可看着眼前这人呆呆的，又觉得不像。

　　季佩泽试探道：“你，是这几天在我家搞鬼的人吧？”
　　话音刚落，谢秋的肩膀就猛地一顿，神情躲闪。

　　这点细微的动作让季佩泽看了给清楚，他嗤笑一声，说：“我以为搞鬼的会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或者是个猥琐至极的臭流氓。没想到是你这样瘦弱胆小的……”
　　季佩泽顿了顿，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可任由季佩泽说了这么多，谢秋硬是没吭一个字。

　　“你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大方承认，要是冤枉你了，那就解释。”
　　季佩泽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人，已经耐心不足。

　　谢秋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字：“是。”
　　季佩泽：“是什么，说清楚。”
　　谢秋：“这几天的事，是我。”

　　季佩泽：“非要问一句说一句。”
　　谢秋低着头，声音如蚂蚁般小：“怕你生气骂我。”

　　这话给季佩泽听笑了：“知道我会生气，还偷偷跑进我家装神弄鬼？”
　　谢秋睫毛轻轻扇了扇，说：“我不是故意的……”

　　“半夜吓我，树上挂小人，偷面包，关我电闸，你说这些都不是故意的？”季佩泽对着谢秋，把“罪行”一一列出。
　　谢秋缴着手指，轻声反驳道：“是你晚上看得东西吓到我了。”

　　季佩泽乐了：“照你这么说，你非法入室把自己吓到，最后还怪在我头上了？”

　　谢秋：“我，不是……”

　　“行了，不说这事。”季佩泽看了看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二十。
　　他问谢秋：“你手机有电吗，我这撑不了多久。”

　　谢秋：“我没手机。”

　　“什么？”季佩泽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重复了一句：“没手机？”
　　谢秋嗯了一声，没有解释。

　　这年头会有人没有手机，季佩泽怎么都不太相信。

　　他在黑夜中多看了谢秋几眼。
　　长发直顺，看起来似乎有一年没剪了，身上的衣服看不清楚，但从领口的做工来说，确实有些粗糙。

　　难道是真的穷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才溜进来的？

　　季佩泽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秋。”

　　季佩泽：“你家里人呢？”
　　谢秋抬头看了季佩泽一眼，似乎是疑惑为什么问起了这些，但谢秋还是答了。
　　“没有。”

　　听到这，季佩泽看向谢秋的目光都带有一丝同情。
　　“所以说，你偷偷进我家，是没地方去了？”

　　谢秋眉毛皱了下，语气有些犹豫不决：“不是……”

　　这些到了季佩泽眼中和耳中，像是对方难为情的表现。
　　他没等谢秋说完，便打断对方的话：“你不用不好意思。”

　　“啊？”谢秋脑袋懵懵。

　　季佩泽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正经起来：“你有难处，应该最开始就说出来，而不是背地里偷偷摸摸。之前的事先算了，我不计较。你要没地方去，就住这里，我过几天就走了，这房子你可以一直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