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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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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阳光大好。
苏陈还睡在自己身边，温软鼻息蹭着自己的发丝。
赵诗凌难得见到苏陈的睡颜。她平日的妆容会遮盖脸颊上那一抹婴儿肥，会给眼角画上一点锋锐，狗狗眼变成狐狸眼，会显得她娇媚伶俐不少。
但睡颜的她不仅没有妆容，且表情松懈，凝脂般的肌肤下脸颊显得极柔软，让赵诗凌忍不住想去触碰。她眼下那一颗小痣是唯一的瑕疵，但那点瑕疵反而更衬托出了几分楚楚动人，叫人见到她就止不住心软。
赵诗凌想吻她，想肆无忌惮地吻她。吻到她醒来，吻到她生气，吻到她生气也无用只能哭哭唧唧地求自己停下，吻到她死心塌地地搂着自己的脖子不愿意放开。
她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心里的欲念，只觉得满心的热意迫不及待想寻个缺口倾泻而下，淹没她，淹没全部。
最终她还是在苏陈眼下的小痣上落下一吻，苏陈迷迷糊糊地醒了，睡醒惺忪。
“早上好……”
“嗯，早上好。该起床了，陈陈。”
苏陈不似以往那样乖顺，反而皱了眉，把整张脸都埋到了赵诗凌颈间，撒娇似地摩擦。
“叫我继续睡的是你，叫我起床的也是你。”
苏陈其实今早醒了，六点半，她的习惯。但是赵诗凌没给她起床，而是强硬地把她拽回了自己怀里抱着，像抱一个大号的毛绒玩具。苏陈没办法，老老实实地被抱着，继续睡觉。
然后现在赵诗凌又开始叫她起床。
但赵诗凌偏爱看苏陈别别扭扭的样子。她一手托着自己的头侧躺着，一边用手指去戳苏陈的脸。
“起，床。”
“不要。”
“快点。”
“我不。”苏陈气愤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颅顶的黑发。
赵诗凌觉得好笑，把手探进了被窝里，忽然被苏陈咬住了手指。
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衔。她一点力气也没用，反而痒痒的。
“松开。”
“唔唔。（我不）”
“快点。”
“唔唔呜。（我就不）”
这小孩。
压抑着心头的痒，赵诗凌想了想说：“没事，你咬吧，咬伤了有你难过的。”
埋在被窝里的苏陈愣了下，忽然松了口，从被子里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赵诗凌。
“哪种难过？”
赵诗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苏陈忽然笑了下，颇有几分嘲讽的意思：“我会错意了，您也没机会用。”
说完她就又钻回了被子里。
这回轮到赵诗凌愣住了，她花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明白苏陈是在和自己开荤腔，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客气地掀开了苏陈的被子，捏着她的脸。
“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赵诗凌是认真的，她已经忍的很难过了，这小丫头还敢笑话她。
苏陈被捏着脸，表情有些滑稽。她第一时间从赵诗凌的表情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含混说道：“我不。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多没面子。”
赵诗凌忍住了没翻她白眼。
小狐狸。
**
磨蹭了一两个小时之久，两个人才终于起床去吃早饭。
这家酒店很小，总共只有四个客房，每个客房都有自己配套的服务人员，厨房也完全按照客人的需求工作。所以纵使两个人十一点左右才出房门也依然能吃到现做的早餐。
餐厅在酒店二楼，不算大，四张方桌相隔不远。餐厅陈设和房间里相近，古典且西式。地板和墙壁是樱桃木的，桌上的餐布纯白干净，精致过头的餐具颇有几分复古感。阳光刚好能透过餐厅的小窗照进屋里，温暖明亮。
刚落座，侍者和赵诗凌耳语，告诉她酒店入住了另一位客人，等会要来餐厅用餐。她皱了下眉，倒也不是觉得被打扰了，就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厄运的预感总能应验。
那个人走进餐厅的时候，苏陈眼看着赵诗凌的表情从惊讶变到愤怒，极度戒备地面朝着那人的方向，眼神一刻都不敢偏离。
那是个看着就很阴冷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他并不丑，相反他的五官其实很端正，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实在是让人不适，像只随时可能跳起来咬人的饿狼。
“陈烨！”
“真巧，出来度个假还能遇到赵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他寻常地寒暄，言语中却没有一点笑意。身边跟着个高挑的美女，一进门就只顾打量餐厅装潢的豪华程度。还有个健硕的保镖。
别来无恙？要不是苏陈在身边，赵诗凌甚至想冲上去撕烂这个阴毒的男人的嘴。
“人模狗样的东西。”
她心绪翻腾，想说的只有脏话和更脏的脏话。
陈烨完全没觉得自己被冒犯，眼皮都不抬一下，搂着身边美女的腰在餐厅落座。食物摆在眼前，他没看一眼，忽然又转过头来和赵诗凌说话。
“说正事，我确实是来找你的。”
赵诗凌盯着他，紧紧皱着眉头。
“你不必这么戒备我。和你直说，当年你得罪过我，我也报了仇。那件事算我们两清。”
两清。听到这两个字，赵诗凌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几年，她名声毁于一旦，被嘲讽，被网暴，家庭分离崩析，母亲被害死，父亲重病，和姐姐反目，人生陷入一滩肮脏的泥沼。
而他陈烨，不过是被戳破了一次肮脏的手段而已。
“两清？你拿什么和我两清？”赵诗凌掷出了手边的咖啡杯。滚烫的咖啡在餐厅的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深色痕迹，有些溢出了杯口，顺着她的手指滑落。
苏陈心疼极了，赶紧用毛巾给她擦拭。气头上的赵诗凌看不见苏陈的脸色有多差，她埋着头，额上全是虚汗。
陈烨堪堪避开了，咖啡落了几滴在他的西装上，他随手擦了擦，擦不干净，皱了眉头。
“所以我一直说，漂亮的女人一般都不聪明。”他看了眼旁边的侍者，淡淡说：“服务员，如果等下这个女神经病再发疯想袭击我，麻烦帮忙按住她，然后帮我报警。”
“你tm……！”
“你烦不烦！说了有正事！”陈烨也不耐烦了，大声呵斥了回去。
他眼里的阴狠让赵诗凌冷静了几分。她可以不害怕这个男人，可以不害怕任何打击报复，但苏陈还在身边，她不能不管苏陈。
“疯子。”陈烨嫌弃地白了赵诗凌一眼，语气也轻蔑：“我长话短说。盛杰想和你合作。他这么多年在圈子里没什么绯闻，人设也干净，你和他绑定炒作，只赚不亏。这是他和我说的，我也同意，你们两个把过去的恩怨放一放，合作共赢，哪里不好。虽然我瞧不上你这歇斯底里的模样，但是只要有钱赚，我来者不拒。”
“不可能。哪怕只因为你是风华的老板这一个理由，这件事就不可能。”
“赵诗凌。我抛的橄榄枝，只要是个有理智的人，都会接受。”
“那我选择没有理智。陈烨，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等着，我们以后还有许多账要算。”
“良言难劝想死的鬼。”陈烨站起身，理了理西服的领子。“要不是为了安抚盛杰那个恋爱脑的蠢货，我才懒得来找你。告辞，不奉陪。”
早餐他一口没吃，径直走向了出口。出门前他又扫了眼赵诗凌，满眼嫌弃，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
赵诗凌这一天都没出门。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她没了游玩的兴致。
苏陈在她身边陪了她很久，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她说要出去给家人打个电话。
苏陈没离开多久侍者就来敲门，侍者的身后跟着陈烨的保镖。
“我们陈总有请。”
“不去。”赵诗凌反手就准备关门，被抵住了。
“不是去见陈总。”看着那个保镖的模样，赵诗凌将信将疑，犹豫再三还是跟出了门。
那是客房的偏厅，一个很小的房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上放着热茶，窗户正对着大海。
保镖给赵诗凌打开了房门就背手站在门口，不理会她。赵诗凌狐疑看了他一眼，小心走进了房里，坐在座位上听见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大抵是隔着很薄的墙，对面的人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你已经很久没接过我的电话了。”
“有事？”
“关心你一下，不可以？”
“我不想接。”
“随你。今天叫你来是告诉你，五千万不够。”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我养你，养你妈，养你们苏家，上上下下花费可远不止五千万。”
“陈烨，你无赖。”
“哼。你以为我真惦记你那点钱？几千万而已，哪里有看着你和你妈苦苦挣扎来得开心。”
“……你到底要什么？”
“来风华干三年，我一分钱不要，答应你的条件。”
“现在？”
“随时。”
“我考虑一下。”
“好。哦对……你能不能少让我在网上看见你几次。你那个下贱的模样，让我一想到你是我女儿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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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苏陈远远看见了赵诗凌一个人在沙滩上的背影。
迎着海风去寻她，她坐在一张吊床上，看着大海，表情很放松，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海浪连绵，海风轻柔，鸥鸟落在沙滩上，四处观望。
“陈陈，你过来。”
“怎么了？”坐到赵诗凌身边，苏陈能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个所以然。
“嗯……该从何说起呢。我……喜欢今天的天气。”
“嗯，然后呢？”
“我喜欢这片海，这个城市，干净，透明，好像被阳光浸透。”
“嗯，我也喜欢，怎么了？”
赵诗凌笑着牵起苏陈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抬头又对上了苏陈的目光。她缓缓靠过去，在苏陈不解的眼神里，唇瓣又极轻地落在了她眼下那颗小痣上。
“怎么了呀……”
“我喜欢你眼下这颗小痣。”
苏陈猜到了赵诗凌想说什么，她忽然有些紧张，不敢和赵诗凌对视。热意涌出，洗净了心里那些阴冷的心绪。
“还有呢？”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还有呢？”
“我喜欢……你的声音，你的眼睛，你的头发。”赵诗凌的眼神从苏陈身上一寸寸走过，温柔至极。
到底是喜欢什么呢。苏陈愈发不安，她害怕自己期待到最后，只能等来一个自作多情的结局。
“还，有，呢？”她不满地皱了眉。
“我还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赵诗凌被苏陈逗笑了，伸手去抚她眉心的褶皱，没能成功。
大抵只是玩笑吧，姐姐总是喜欢逗我玩的。
她怎么会喜欢我呢，这样子的我……
“……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别走。”赵诗凌拉住了苏陈的手，一个踉跄，她跌进了自己怀里，一脸委屈。
这一次，我可以吻你了吧。
唇瓣贴合，过于温柔的一吻让苏陈短暂失了神。
她用手背遮着自己的嘴唇和已经红了的脸，语气里略带埋怨。
“到底怎么了……”
“我…还喜欢你。最喜欢你。”
与其说是表白，不如说是交代。这是苏陈一直想听的话，也是赵诗凌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苏陈开心极了，直起身子去拥抱赵诗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怀里。
“真的么？”
“真的。你想不想……当我的女朋友？”虽然已经在脑子里想过了很多遍，可当着苏陈的面，她还是觉得这句话难以言说。
“当然。”
“所以，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什么？”
“合约期间的这两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的关系。合约到期，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必须官宣。”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了给你，也是给我一个后悔的机会。
苏陈，我一直觉得把你带在身边是对你有所亏欠，但你从来不在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理由。
我因为那份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不敢拥有你，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蠢。
现在你我互不相欠了。
希望我们是真的互相喜欢，能走很久。
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你答应过我的，苏陈。
作者有话要说： 又很开心，又很遗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