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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割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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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割愛
手塚現在是住在立海王府裏了，那天夜裏經幸村的解釋，手塚知道了幸村是如何撿到不二的，知道了幸村見到不二時不二嘴角仍掛著血絲的情景，知道了幸村他們如何歷經千辛萬苦找到那位醫聖幫不二解毒，知道了不二醒來後記憶是一片空白。
也知道了他的不二是如何淘氣地把思念全部推給了自己，他的不二是如何令人心疼地在夢裏呢喃著自己的名字，他的不二，就這樣忘掉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曾經的戀人，現在的陌生人，儘管早已熟悉對方的所有，卻總感覺距離是那麼遠。
不願再看到不二對著自己露出那公式化的笑容，手塚選擇站在遠處看著不二和切原、丸井一起玩耍，不二臉上的天真是手塚從未見過的。
也許是因為遺忘了，所以靈魂像是受到了洗禮一般，乾淨、純潔。有時候手塚會想：如果不二能夠一直這樣快樂下去，那也許也是一個選擇。可是這個想法才掠過腦海，心便被刺痛淹沒。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呐，弦一郎，你怎麼看？”窩在真田懷裏的幸村抬頭問著。
“手塚是真心的。”真田皺著眉分析。
“我也知道啊~可是周助的記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算了，他們自己看著辦吧。弦一郎，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真田一愣，隨後佩服起幸村的直覺。
“樓月國有開戰的打算。”樓月，一直是他們的宿敵。
“那還真是麻煩呢……”剛剛打完一仗，現在正是修復期間啊~
“嗯……”
“開戰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道，還沒查到。”不過倒是查到一件奇怪的事。
看來最近的麻煩事還真不少，得提高警惕了。
由於要開戰的傳言在民間傳開了，一時間人心惶惶。手塚不得不回到青王府，而不二則留在了立海王府。
黑夜，訴說著寂寞的味道。
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的皇上終於在眾大臣的勸說下回寢宮就寢了，皇宮內亮了好幾天的燈被吹熄了。
靈活的身影在碩大的皇宮內穿梭，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雕花大門前推開門，閃進房內，隨後是一陣細微翻搗聲。過了好一會兒，那人影才溜出來。喚來一隻鴿子，把紙條小心地綁在鴿子的腳上，放走鴿子的同時離開了那座華麗的宮殿。
月光下，只能隱約看見宮殿大門的牌匾上，是三個霸氣十足的大字：禦書房。
隔天皇宮內便傳出了“戰略圖”失竊的消息，得知這個消息後，手塚和跡部都趕到了立海王府。
“這件事怎麼辦？”跡部抿了一口茶。
“有蹊蹺。”手塚四處尋找不二的身影。
“居然會有人去‘禦書房’偷東西，還真是大膽呢……”說話的是幸村。
“看來又是我們聯手的時候了，啊嗯？！”跡部露出了得意的笑。
“呵呵，好久沒有玩過遊戲了呐~”幸村調皮地一笑，卻帶著王者的氣息。
“嗯。”手塚點頭算是答應了跡部，眼睛繼續尋找著不二。
三大王府強強聯手，是有好戲開場了呢。
和樓月國的戰爭最終還是爆發了，由於對方是強國，所以這次是青王府和冰王府帶兵在前線作戰，而立海王府則與皇上一起出謀劃策。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跡部憤怒地向身後的敵兵揮了一劍。
“……”手塚皺著眉不回話，默默地把內力灌進劍裏，然後毫不猶豫地攻擊。
“唉呀~小景先別生氣，有話我們回去慢慢說嘛~”一揮手，忍足的“星殞”分毫不差地割斷了敵人的氣管。
眼見敵人又撲上來了一堆，手塚和跡部帶著眾人咬牙殺出了重圍，回到了陣營。
主陣營裏，忍足努力地哄著跡部，手塚則和青王府、冰王府等人商量對策。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我們要走哪條道啊？！”菊丸先開口埋怨。
“就是，加上前幾天，我們今天已經是第四次偷襲失敗了。”向日也不滿地撇了撇嘴。
“難不成是策略洩露了？！”鳳在一旁推測。
“根據這幾次的情況看來，策略洩露的幾率為82.0%。”乾奮筆疾書地計算著。
“有內奸嗎？！”冥戶只想到這種可能了。
“是誰？！我把他打一頓！！！”桃城憤憤地握拳。
“應該不可能吧……知道戰略的都是自己人啊……”大石否定了這種可能。
“那怎麼會洩露？！嘶——”海堂提出問題。
“……”眾人陷入沉默。
“那個，手塚，你怎麼想？！”河村問一直不說話的手塚。
“或許在我們知道戰略之前就已經洩露了。”手塚用的是陳述句。
“……”手塚的結論讓在場每個人都吃了一驚。
“那……”如果真的如此，該怎麼辦？
“繼續打。”手塚和跡部同時回答，他們相信立海王府能夠解決這件事。
三大王府的能力，不是浪得虛名的。
兩國的戰爭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儘管大部分的戰爭策略有所洩露，但在手塚和跡部的帶領下仍贏了大部分的戰役。
在皇宮裏，皇上和立海眾人也沒閑著。
“啟稟皇上，查到了。”真田匆匆走進禦書房。
“怎麼樣？！”皇上從奏摺中抬起頭。
“正如我們所猜測的。”
“……”皇上眉頭緊鎖，表情嚴肅。
“皇上，絕不能心軟。”見皇上仍覺得猶豫，真田趕緊說了一句。
“……”皇上歎了一口氣，最後點點頭，“那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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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幸村輕輕走進不二的房間。
“嗯？！”不二笑著抬頭對上幸村的眼。
“有件事想拜託你……”幸村加大了嘴角的弧度。
“什麼？！”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會有不好的預感？
“呵呵……”靠近不二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
只見不二冰藍色的眼眸睜大，吃驚地瞪著幸村。
月黑風高，又是一個寧靜醉人的夜。
一雙手熟練地在禦書房翻找著大大小小的圖紙。
忽然，燈火通明，大批的侍衛圍了上來。
那人的動作一滯，然後看向那個走進包圍圈的人——真田弦一郎。
“把她抓起來。”真田冷靜地下著命令。
“……”那人蒙著臉，一身黑衣讓人無法得知她的身份。
而後是雙方人馬有默契地一起動手。
眼見侍衛們被一個個打傷，真田決定親自上陣。
那人兇狠的招式直逼真田的要害，且下手沒有一絲猶豫。
真田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招拆招，沉住氣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紅月，你還是投降吧。”人群中傳出一句話，卻讓黑衣人的動作變得慌亂。
就是現在！！！真田快速地點了對方的八大穴道。
摘下那塊蒙著臉以及包住頭髮的黑布，侍衛們大吃一驚，那顯眼的紅發，眉間不輸男子的倔強，在這皇宮中除了那個唯一的女侍衛——紅月之外，還能有誰？
倒是真田，一點也不驚訝，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紅月暗紅的眼睛一直在尋找著剛才的那個人，然後她看到了。那個走過來的海藍色身影，還是一如既往地笑得溫柔。
“把她拉下去關起來。”沒有給紅月過多的時間思考，真田便下了命令。
“是。”侍衛們押著紅月下去了。
一旁的屏風後，皇上慢慢走出來。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同一片星空下，樓月國的主營中來了一位身著白衣的不速之客。
“你是誰？”樓月國的主將——音宿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人。
“呵呵……沒必要告訴你吧？”輕靈的笑聲回蕩在帳篷中。
“有必要，我總得知道即將死在我面前的人是誰吧？”眼裏是止不住的傲氣。
“如果我們不是敵人，我想我們會是朋友的。”腦海中閃過的是那個天天把“本大爺”掛在嘴邊的華麗身影。
“哼，可惜那也只是如果。”冷冷地一笑，拔出了腰間的劍。
戰鬥，是在一片櫻花香中結束的。
不二將“櫻落”收起，然後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空洞的人。
“去把你們的策略圖拿過來，然後跟我一起回去吧。”不二微笑著命令。
最後留下的是樓月國空無一人的主帥營。
“周助~~！！”看清楚來人是不二，菊丸馬上撲了上去。
“你……是誰？”不二沖著菊丸抱歉地笑了笑，眼裏儘是陌生。
“啊？！”菊丸一愣，眾人也是一愣。
正在雙方僵持間，手塚正巧從帳篷裏走出來。
“手塚王爺。”不二走到手塚面前，後面跟著音宿。
“不二？”手塚有些驚訝，為什麼不二會在這裏？
“啊，是精市叫我來幫忙的。”像是明白手塚詫異的原因，不二解釋著，然後又讓音宿來到手塚面前，“這是樓月的主帥吧~交給你們咯~”
手塚瞟了音宿一眼，了然。
又是用了血櫻的花香，音宿才會跟著不二到這裏來的吧。
叫來士兵把音宿帶下去，然後目光便鎖定在了不二身上。
不二是真的忘了吧，如此地不在意自己，若換作是以前的不二就根本做不到。連不二都放下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該放手了？
正跟菊丸等人聊著天的不二回頭，發現手塚子夜般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決絕。
終於，要放棄了嗎？那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
有了不二拿回來的策略圖，在隔天的戰爭中手塚等人旗開得勝，最後更是一鼓作氣殲滅了所有敵軍。
“公主殿下，手塚王爺和跡部王爺已成功擊退了樓月國的軍隊，現正在回皇宮的路上。”美緒倚在椅子上，聽著貼身丫環的回報。
“下去吧。”美緒皺了皺眉，心裏卻有些七上八下。
“是。”丫環恭恭敬敬地退下。
幾天後，手塚等人回到了京城。
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不二，手塚苦笑了一下。
上一次和不二打完仗回來，雖然那時不二身上尚有毒未解，但兩人還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這一次，兩人之間卻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
大殿上，只有皇上和三大王府的眾人。
“這一仗雖然是勝了，可是卻也只是險勝。朕派真田調查了關於戰略洩漏的相關消息，最後研究得出了這件事是我們自己人所為，而今天，朕要給你們一個說法。”
“……”眾人都看著皇上，沒有人說話。
“把人帶上來。”皇上面無表情地傳令。
很快，侍衛們便把紅月帶了上來，眾人只是眼底掠過一絲驚訝，並沒有多說什麼。
“紅月，到底是誰指使你那麼幹的？”
“……”紅月低著頭不說話。
“紅月，朕再問你一遍，到底是誰指使你去偷我國的戰略圖？”沒有想到紅月如此倔強，皇上壓下了怒火又高聲問了一遍。
“……”紅月繼續保持沉默。
和跡部、真田、幸村站在眾人之首的手塚略微一思索，然後抬頭看了一眼不二。
如果他沒有記錯，不二家的血櫻花香有暫時迷惑人心的作用吧。
正想著，不二已經一步跨上前走到了手塚身旁。
“不知陛下可否讓不二試試看？”不二的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
“嗯？”皇上愣了愣，想想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那好，你就試試吧。”
不二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了“櫻落”，來到紅月面前輕輕地扇動了一會兒，大殿上仿佛飄著一絲櫻花的香氣。
紅月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遠去，而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二看那雙暗紅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就收起了“櫻落”，問道：“紅月，是誰讓你去禦書房偷出戰略圖，然後送到音宿那裏去的？”
“……”紅月看了不二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了前方，“美緒公主讓我這麼幹的。”
“！！！”大殿上只剩下抽氣聲。
“來人，把美緒公主給我帶來。”皇上的眼裏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有的只是心痛。
沒想到真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出賣了自己，這怎能不讓人心疼？
很快，美緒便被帶到了大殿上，看到三大王府的眾人和紅月，美緒知道自己的計畫已經失敗了。
“美緒，為什麼要這麼做？”皇上的聲音有些不穩，“美緒……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美緒的嘴邊勾起了一抹冷笑，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手塚和不二身上。
“為什麼？因為你啊~不二周助！！！”心裏升起了一股怨恨，“哼，憑什麼你可以得到手塚國光的愛？！憑什麼你可以讓手塚為了你的失蹤而日漸頹廢？！我愛手塚國光絕對不比你少，可是憑什麼你可以輕而易舉獲得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本想著只要把你殺了手塚就會看著我，卻沒想到手塚對你用情是如此之深。所以我想要借用樓月的力量，把這個地方，這個國家，包括你都給毀了，然後我就可以和手塚在一起了，哈哈……”最後美緒居然大笑起來，可眼裏卻留出了淚水。
“……”不二睜開冰藍色的眸冷冷地看著美緒。
原本跪在地上的美緒忽然猛地一起身，拔下發上的簪子，朝不二的心臟筆直刺去。
眾人下了一跳，都紛紛上前攔住美緒，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不二眼看著美緒撲了上來，順勢一轉身，用“櫻”朝美緒的後頸打了下去。美緒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簪子落在漢白玉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不二也還是因為防備不及時被簪子在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周助！！！”手塚趕緊上前檢查不二的傷口。
“沒事。”不二止住了手塚的動作。
“唉……”坐在龍椅上的皇上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讓侍衛把美緒和紅月押了下去。
皇上自然是不忍心，可是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眾人出宮時早已入夜，冰王府等人與眾人告別，而立海王府則決定先在青王府住一晚再走。
“周助，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青王府的後園內，不二和幸村正散著步。
“……闖蕩江湖，游遍大江南北。”微睜的藍眸眼底滑過一抹苦澀。
“為什麼不留下來？你還愛他不是嗎？”知道不二的內心所想，幸村不願看著好友就這麼和心上人錯過，於是想開導開導不二。
“……是，我是還愛著他，可是……”他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互相信任，互相重視都沒有了，不是嗎？
“那還有什麼好可是的。周助，人生在世，有多少個春秋可以讓你匆匆度過？能遇上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就已勝過那些富貴榮華了啊~”幸村對這個天才已經無奈了。
也許正是因為不二是天才，所以才擁有別與他人的執著和想法吧。
“呐，精市，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想一個人在這段日子裏靜一靜，你就讓我走吧……”不二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直覺告訴自己，應該立即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一切。
“……唉~罷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有時候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啊~
“嗯。”不二從心裏感謝這位青梅竹馬。
如果一個渴望得到幸福的人，最後獲得的愛是被自己所摔碎的，那他是該繼續捧著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愛下去，還是該忍受暫時的痛苦，把愛給給割捨掉呢？
兩種結果都是痛苦的，但在痛苦中卻都能感覺到絲絲甜蜜，是那些回憶所帶來的甜蜜。
所以，到底該選擇哪一個結果呢？
不二周助，那個偶爾犯迷糊的天才，現在正打算用逃避的方法來割愛。
愛情，真是一個磨人的東西。
TBC
首稿：2008.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