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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女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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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让我穿?”
导演眼神瞥了瞥郁汀时,又看回来,仿佛在说,你看他这个体型的有可能穿得下吗?
确实,相比较于郁汀时十分醒目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骨架偏小身形修长的阮宴显然更适合这个人选。
“honey!我们又见面啦。”
阮宴闻声看去,是先前那个造型师,好像叫什么艾罗。
艾罗胳膊上搭着一套被套在防尘罩内的衣服,朝他摆摆手,亲切安慰道:“抱歉是助理的失误,不过你放心,我帮你稍改一下尺寸,你穿女款也一定超好看的!”
看来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了,阮宴无声叹了口气,只得朝他笑笑:“谢谢。”
他一回头,就发现郁汀时又在盯着他看,眼神有些怪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他跟着艾罗一起去量尺寸改衣服,待将衣服改好后,阮宴又提着衣服回到了休息室,因为只有休息室内有个被用作更衣室的隔间。
整个剧组的人员显然都在为傍晚的剧情环节做准备,前厅里进出匆忙,休息室内已经空无一人了。他提着衣服走过去,嚯一下拉开了更衣室的门,随即就愣住了。
隔间空间不大也不小,头顶一盏灯亮的晃眼。郁汀时的上衣脱到一半,双臂上举,衣服卡在手肘的位置,也愣愣的看着他。
眼前这身肌肉并不过分喷张,但足够健壮,反射着白皙的光泽。顺着突出的胸肌一路往下至人鱼线,沟沟壑壑都线条流畅。隔间闷热,一滴汗珠顺着脖颈一路滑落,无声消失。
这是网络上流传的照片和视频都看不到的风光,因为郁汀时很少在荧幕前裸着。
“呃,我还以为没人呢。”阮宴并不移开目光,他晃了晃手里的衣服,坦荡的问:“介意吗?”
这个时候郁汀时要是说介意,那奇怪的反而就变成了他自己。两个男的在一起换衣服,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他把白短袖撸下来:“你随意。”
得到准许后,阮宴挤了进来,反手将门带上反锁。心里寻思着,有门锁还不锁门,那就不能怪他手快了。
这个四方空间本来承装下一人还显得绰绰有余,填满两个人瞬间就有些拥挤了。
阮宴背对着他,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郁汀时面前有一面贴在墙上的镜子,他比阮宴高些,体型也大了一圈。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阮宴削薄的肩颈,背上的肩胛骨覆着一层匀称的肌肉,随着动作一动一动,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
随着他一侧身,前胸便也露出来。
郁汀时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了阮宴颈侧那块黑色的痕迹上。慢慢看清了全部,自脖颈蔓延至锁骨、颈窝——
一颗镂空的黑色莲花绽放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妖艳而危险。
“再看就收费了。”
纹身的主人散漫开口。
郁汀时像是做了亏心事般,偏头移开了目光,却听见身后人一生轻笑。这声笑在狭小的空间中格外明显,有如神踪不定的水魅。
他的男士戏服简单些,已经基本穿戴妥当,便打算侧身赶紧离开这个奇怪的独处空间。
“看来我的稿子还是画的含蓄了,你的肌肉比我预估的要发达漂亮很多。”阮宴身上挂了件薄纱,伸手努力够了够背部繁琐的绳结。
无果,反而还热出一身汗。
郁汀时:“你……”
阮宴:“帮我一下吧,我够不到。”
两人同时开口,将郁汀时想要出门的话直接堵在了嘴里。他认命的捏住系带,手指翻动打了个漂亮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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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色的夕阳泼洒在天边,一路将远处海面晕染成赤金色。
莫雷斯岛屿西部的黄金沙滩上,重重人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装束奇特的人们不断变换阵型,最终退开让出了一条通路,自两边列成一排单膝跪地。
尽头处一个人影侧卧在藤条编织而成的躺椅上,手肘弯曲撑着脑袋。这人一身黑袍中间一溜胸膛裸露,脸上罩着一张遮了半个面部的镂空面具。
他神情轻蔑而随意,侧头看向来人的眼神中,充斥着原始的欲望,对即将入口的祭品的欲望。
来人赤着脚,骨骼突出的脚踝上挂着串金色的铃铛,每向前走一步,白皙的脚面就陷进柔软的金沙中,叮当作响。
阮宴身披薄纱质地的白色斗篷,本该及地的长裙只搭到他的脚踝,腰间系着一根双层金色腰链,垂下美好的弧度。
他按照排练中安排好的路线行进,实现不自觉与郁汀时看过来的眼神撞上了。那是一种充斥着原始野性和欲的眼神,如果此刻他不是“圣子”,而是单纯的阮宴,应该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眼神。
不愧是影帝,一个眼神就能变个人。
祭司在他前侧方引领,手中执杖,衣着华美。
待他停在“邪神”面前后,一阵风将阮宴的兜帽吹落。仿佛神明伸手一拂,风便吹落了圣子的帽子,露出他被遮挡的美貌。
他的长发被发冠高束于脑后,额前两绺细碎的刘海搭在突出的眉骨旁,随风轻轻飘动。祭司口中念念有词,住民齐齐跪地祈祷邪神降下恩泽。
“邪神”起身上前,弯腰抚了抚“圣子”的发顶,带着一点邪性的笑意。“圣子”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穿进发丝,又揽住脖颈,温柔而不容置疑的将对方拉了下来,动作缱绻的仿佛即将落下的是一个吻。
下一秒,金匕首寒光乍现,没入胸膛时血浆迸出。
“邪神”充满不可置信与森森寒意的眼眸盯着自己的祭品,仿佛如有实质,看得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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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海浪不断打着卷舔舐着海岸线,沙滩上已经架起了烧烤架和桌椅,各类食材工具一应俱全,比昨晚简陋的小厨房高级的多。
几个人正坐在小桌旁闲聊。
“可以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表演天赋啊!”
汤贺叶胳膊推了推阮宴,阮宴背对着海面坐在小板凳上,一身繁杂的道具服装还没脱下。有人正霸占着更衣室,他得排着队呢。
他拢了拢掉在地上的裙摆放在腿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肚:“你没发现的多了,我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么个我不知道的朋友啊。”
阮宴眼神瞥了瞥不远处坐在地上望着海面的季黎,故意加重了朋友二字。
这再说下去就要互相揭老底了,汤贺叶拱了拱鼻子,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身衣服相当好看呀,”申琦念羡慕的两眼冒金光,又不好上手摸。“就是这咋,看着像女装呢?”
阮宴淡定回道:“就是女装,让造型师改了一下尺寸。”
“女装!?”汤贺叶差点蹦起来,震惊的拽了拽阮宴的裙子,咆哮:“你竟然会同意穿女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癖好?”
吧唧一声,阮宴拍掉了汤贺叶的手,后者抱着手嗷呜一声躲开。他一耸肩:“服装出了点问题,导演给的理由又很充分,我没办法拒绝。”
“什么理由?”
阮宴无奈地看了汤贺叶一眼:“总不能让郁汀时那个体型的穿女装吧。”
此话一出,申琦念立马跟着附和:“对哦,完全无法想象郁老师穿女装哎。”
“不过我觉得应该也不差,”阮宴眼神飘着,仿佛真的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毕竟,撕裂也是一种美。”
郁汀时那个体型的穿女装,恐怕就不是美而是滑稽了,汤贺叶刚想笑出声,余光瞟到一个人影正朝他们走来,笑声直接咽进了肚子里,差点把自己呛死。
“郁,郁老师,你来啦。”汤贺叶庆幸自己没笑出声,不然这也太不礼貌了。
阮宴闻声望过去:“挺快的嘛。”
“嗯。”
阮宴抬屁股给他让了位置,自己朝更衣室走过去。
“那个,郁老师,你都听见啦?”汤贺叶指关节蹭了蹭鼻尖问道。
郁汀时一身浅灰色休闲套装,在阮宴之前的位子上坐下,道:“听见什么?撕裂也是一种美?”
得,全听见了。汤贺叶赶忙开始帮自己的好友找补:“你别听他瞎说,玩艺术的想象力都比较丰富嘛。”
“没事。”郁汀时朝他笑笑,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
“嚯!可沉死我了!”
夏铭提着一桶木炭呼哧呼哧走过来,嘭一声放在地上:“导演说是给咱们用的,我就顺路给拿过来了。时候不早了,咱先点火吧。”
焦黑的木炭堆了小半桶,汤贺叶离得最近,提起来就往烤炉方向去,边走边说:“这种活叫我们男生做就好了,怎么能叫女孩子干重活。”
他提起木炭桶一手托着桶底,眼看着就要一股脑倒进炉子里。郁汀时眼疾手快一拦,赶紧把这活接过来:“我来吧。”
汤贺叶见自己添了麻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转身,季黎已经走了过来,问:“我要做什么?”
聊天的时候不在,干活了倒是知道回来了。汤贺叶低头用脚踢了踢沙子,溅起的沙子撒了季黎一鞋,对方也没什么表示。
“你俩过来切菜吧!”申琦念喊道。
两人走了过去。
“不过宴哥这造型真的绝了啊,我一女的都自叹不如,太仙儿了!”申琦念边切菜边念叨,“不来演戏可惜了。”
“你不会是他粉丝吧,我告诉你,你这是滤镜。”汤贺叶一脸我给你说个秘密的表情,“他在家抠脚的时候你可没见过。”
“你有毒吧,真烦人!”申琦念气呼呼离他远了点,去找郁汀时评理去了:“郁老师你说,宴哥这造型是不是挺好看?”
郁汀时正手拿着木炭夹拱已经燃起的火堆,闻言顿了顿,点点头:“嗯,好看。”
“你看!”申琦念得意的对着汤贺叶一掐腰,“我的审美没问题,你少来煞风景。”
“不过我觉得阮宴这造型有点眼熟,眉眼很像谁来着?”夏铭想了想,没想出下文。
申琦念接上:“孟珂吗?”她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像哎,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不像。”
郁汀时突兀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都看向他后,他又没了下文。孟珂是个火了很久的实力小花,只是前段时间因为私生活混乱被曝光之后,就遭到了封杀。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但有汤贺叶在就不能冷场,他随意地说道:“就是啊,不像,他们不一样的。”
夏铭也回过味来:“也是,没什么可比性。”
“就是,不过也是可惜了,这个姐姐有颜有演技,哎。”申琦念一声叹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等阮宴回来时,食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换回了来时那身衣服,米色的休闲衬衫和同色系长裤,并且主动承担起了烤串的重任,将袖子挽上了手肘。
天色渐暗,墨色已经晕染了整个天幕,四周架起了大灯。花絮师端着相机不停地对着众人的身影拍照,寻找好的角度。
整个沙滩上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肉串边缘微焦滋滋冒油,点缀着猩红辣椒飘香的蒜蓉海贝,还有各色蔬菜串上桌,罐装饮料摇晃后喷出雪白的沫子。
阮宴这个大厨是最后上桌的,他把一盘肉串放在桌子上,余光瞄到了郁汀时起身,便看向他:“怎么了?要拿什么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