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隐闻录》糖糖汨汨

4、生魂

　　九月总是令人联想到学校，看着又一批的新生扛着大包小袋一脸兴奋的模样辰汐勉强有了自己是前辈的真实感。
　　“认识你真的没好事呢。”被贝贝抓包帮忙学生会迎接新生，让辰汐美好的懒觉时光成了一个奢望。
　　“嘿嘿，人家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了，汐。”甜甜的撒娇，贝贝摆出无人能敌的娇美笑靥，“轩轾的伤刚好可眼睛还没恢复，大概下个星期才能来了。”
　　“那是她活该。”压低声音不让贝贝听见，辰汐可不想被轩轾的监督人之一说教。不过那家伙实在是太乱来了，没事老拿自己身体当器皿使用，再多来几次自己真怀疑她会不会变成半个瞎子！
　　“请问……是辰汐同学嘛？”
　　背后忽的冒出一把柔美的嗓音，诧异的转头只见一位成熟美女疑惑的望着自己两人。
　　泛着健康光泽的黑发柔顺的夹在耳后，精致的五官比例良好的安放在面部合适的位置透出淡淡的书卷气。一套浅色裤装完美烘托主人的干练却又不失娇柔。
　　很古典的美女嘛，辰汐暗暗定论，不过自己很肯定不认识她。
　　“我就是，请问……”
　　“太好了！我叫冷霁，就读学校医学系的研究生。”女子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是枫落介绍我来找你的。”
　　“枫落？她好像，不是我们学院的。”表情僵硬的辰汐在心里把枫落一家子都给问候了个遍，自己表姐不敢找居然把麻烦丢给她？
　　“我是她高中的学姐。”不在意的浅笑，冷霁的脾气倒是很好，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因为有事相求。
　　“我下午没课，定个时间详谈吧。”哼，特意找上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和那些东西有关。
　　“我下午在实验室有课3点结束，不如就这个点？”稍微想了下冷霁给出时间。
　　“好。”

　　“我们在实验时需要注意……”
　　闲着无事辰汐不到三点便来到实验室，随意的倚在门框才发现冷霁居然是助教，此刻正在指导学生实验的操作。
　　挂着笑意辰汐暗想，这么书卷气的模样做老师真是太合适了。同时也好奇起稍后的谈话，来这里之前让贝贝帮忙稍稍了解一下冷霁的资料，照理像她这样生活规律、积极向上的人应该不会招惹到那些东西啊。究竟会是甚么事呢？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轻柔的嗓音打断胡思乱想，辰汐抬头笑笑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我也才到一会儿，边走边说吧。”
　　步出教学大楼，夕照的日头依旧火辣辣的活力十足。两旁的树木随着感觉不到凉意的微风象征性的摇摆，合着青灰的水泥路升腾起一股连盛夏都媲拟不了的烦躁。
　　“我们开始吧。”似乎没有感受到炎热，冷霁坐在学院的小店里只是随意点了饮料放在桌上。
　　倒是辰汐灌下一大口冰饮消暑，靠着椅背等她步入正题。
　　“因为有实验的关系我暑假过半就回了学院准备具体的材料与文案……”习惯性的做出将头发夹到耳后的动作，仿佛这样就能安下心来，冷霁慢慢的叙述起来。
　　事情发生在暑假尾声，因为是医学系又是学院的重大实验项目，冷霁和几个同学有时也会在实验室进行一些简单的人体解剖以便为之后的论据立足，可是有次实验结束后一个同学想起自己有东西遗忘在实验室便回去拿，一进门就发现手术教学台上放着一截之前解剖的断肢——连着手的半截手臂，比平常更要刺鼻几倍的福尔马林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也没细想以为只是刚才收拾时遗漏了下来，忍着味道与胃里恶心的感觉那同学戴上一边的手套捏起那截断肢放回了浸泡液内，当整个手臂浸入液体的一瞬她明显的感到一阵颤动透过塑胶手套传递到手指的神经，大脑嗡的就蒙了，也不敢再探身去察看丢了手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实验室。走廊的几个人见她跌跌撞撞脸色苍白的跑回来就问她怎么了。她断断续续半天好不容易说完，可大伙儿只认为是断肢接触液体引起的震动，更有个男生笑她是不是之前晚上看恐怖片给吓过敏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好几个人碰到相似的情景，只是不单单是手臂，而是各类断肢和人体器官都有，吓得她们根本就不敢去那个实验室，而实验项目也只能暂时停止。
　　“唔……好像除了地点没有甚么共同点呢。”摸着下巴思索辰汐一时也找不出甚么可疑，“看来只能亲自去看看了。嗯？你还想到甚么了？”看冷霁欲言又止，辰汐奇怪起来。
　　“不……也不是……只是……”拿起桌上的饮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冷霁的紧张显而易见。
　　“到底是甚么？学姐你不说出来我没法帮忙啊。”皱了下眉，辰汐紧逼。
　　“其实，我觉得自己本身也有些不太对劲。”放下杯子冷霁终于下定决心，“从发生第一次的情况开始至今不过半月，可每一次发生的时候我当天晚上必会难受的不得了，第二天身体也非常不好，甚至还晕倒过。所以，我想……是不是……”
　　把心里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倾吐就像不穿衣服站在他人面前，不安与害怕令冷霁双手不停绞着衣服下摆。
　　“放心学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转到冷霁身边伸手覆盖住她双手，辰汐笑得温暖无声安抚她的无助。
　　“嗯。”

　　“还好现在也没什么人住宿舍，学姐可以留宿。”
　　深夜走道里辰汐与无所顾忌的柳言轻声交谈，她嘴里的学姐自然就是冷霁了。下午谈完两人就去了一次实验室却没发现甚么异常之处，倒是冷霁从出门开始就冷汗直冒一副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样子，放不下心的辰汐提议在自己宿舍留宿一宿也方便观察是不是有甚么特别的情况。
　　一打弯就见门口直挺挺立着一个人，辰汐心里直犯嘀咕，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杵人家门口干吗。快步走近一看，竟然是冷霁！
　　“学姐你大半夜不睡觉杵门口干吗？”奇怪的多看一眼，冷霁的脸色有点发青，淡淡的月色照耀下越发青白交错。
　　冷霁没有理她，依旧直挺挺的立着。
　　“嘘，你别吵她，不然事情麻烦了。”边上的柳言制止辰汐想要拍冷霁肩膀的动作拉着她下楼一路走到楼边的小花园，“刚才那个是生魂，你要是吵了她那就回不去身体了。”
　　“甚么？”辰汐大惊。生魂的事，她听老人们说过。据说灵魂是与生俱来的，有的人的魂魄异常活跃，谓之生魂。但生魂的情况多见于小孩，比如她老家那里以前有孩子突然抽搐或昏迷，老人就认为是掉了魂，会去掉魂的地方喊魂或者招魂。如果是大人生魂出体，那近期必会灾祸上门。
　　“一般生魂出体见于成年人，多是本人情绪低落或身体状况不佳，潜意识里控制不了自己的魂魄才会生魂离体。既然出窍也就代表那个人身上肯定会有事发生。”
　　“可是学姐身体和精神方面都没问题啊，难道……”忽然想到甚么，辰汐惊讶的捂住嘴。
　　“就是你们之前说得实验室了。”柳言抬头凝望墨色夜空脸上一片阴郁。对她这个活了千年的妖鬼而言，这个学院就好像是她的领地，现在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让人头痛的东西无疑是在挑战她的实力！
　　“等明天我再好好和学姐讨论下吧。”轻叹一声，辰汐反身踏进宿舍楼。
　　“你自己小心，记得别提她生魂出窍的事情。”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柳言随即回到勾玉之中。
　　再次回到门口已没了冷霁的生魂，进了宿舍见她好似刚做完噩梦睡得迷迷糊糊，辰汐为她拉好薄被也上了自己床铺。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在上铺边上摇来晃去，柳言依然很喜欢浮在半空的姿势。
　　“学姐今天晕倒了。”不自觉得又叹上一口气，“我实在感应不到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
　　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不怕失去阴眼，可是辰汐却担心如果没了自己的能力柳言会怎么样？
　　“那你问出些什么？”没察觉辰汐的心思，柳言就事论事。
　　“我让学姐仔细回想最近的生活，最后她告诉我这大半个月来经常会梦见一个人在朝她招手呼唤，她跟着那人不停地走想要追上他看清面貌，可那人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消失不见，每到此时就会发现自己站在宿舍门口怎么也进不去。”复述之前得来的线索，辰汐却不明白有什么含义。
　　“今晚再留她一宿吧，我想那东西应该快按耐不住了。”沉思片刻柳言胸有成竹的定论，“还好你们这屋子人都走光了，只要今晚贝贝别回来就成。”
　　“学生会最近有项目她今晚也得通宵了。”
　　上了大二，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了外租生活，辰汐的宿舍也不例外。除了贝贝、轩轾和自己依旧坚守阵地，其余几人早已陆陆续续搬了出去。不过也好，正好方便了现在的情况。
　　当天下午辰汐拉着冷霁又是逛街又是吃饭，末了还去隔壁宿舍串门聊到大半夜才回房睡觉。看冷霁累得一上床就沉沉睡去，辰汐终于疲累的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符贴好了，学姐也睡了，现在就等那玩意儿上门了。”
　　“你先休息下，我回勾玉里，记得别睡太熟啊。”柳言看辰汐一脸疲惫，温柔的关心叮嘱。
　　“我说，那东西找不到学姐会不会拿我开刀？”辰汐后知后觉得萌生危机意识，自己现在可没以前那么敏感了呢。
　　“呵呵，放心，这勾玉有很强的念力可以保护你，何况还有我呢～”好笑的安慰，柳言咻的消失。
　　“这下真的是漫漫长夜啦……”

　　“姐，你真的不去？”季学不死心的再次转身看向隐在落日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的悠闲女子。
　　透过窗户照进来的余晖给屋内披上一层淡金也为女子的周身镀上圣洁的光晕。即使是她弟弟，自己也经常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对方不开口的话。
　　“呵呵，我得回去看着轩轾才行，最近玩的过头他老爸可是气的要死呢。”舒服的侧卧在铺满羊毛毯的贵妃椅上，与季学相似的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妇人的娇柔与雍容。这就是唯一能让轩轾乖乖低头听话的一个人——他的母亲季颜。
　　“你们母子俩真是一个模子的任性。”无奈的叹气，季学明白多说无益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学儿，帮我多关心一下。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凝视弟弟高瘦挺拔的背影，季颜又似呢喃又似叮嘱的低语。
　　“我会带特产回来的。”挥挥手季学潇洒的离去。
　　一个人承受两种力量已是超负荷的运转，而轩轾的另一面又是如先祖一般享受疯狂的危险。近来频繁使用禁术已让他彻底透支，做为本家的后代做为他的亲舅舅，季学无法坐视不理。

　　好冷……
　　迷迷糊糊之间辰汐感觉有甚么东西在门口不停徘徊，心头一惊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一丝丝的寒气渗进宿舍直接侵入皮肤，裹紧身上薄被却也止不住心内的恐惧感。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幽魂甚至已经历了数次生死劫难，但辰汐还是无法习惯这种阴冷的恐惧感。不禁想起一年前也是差不多的时候在这里遇见柳言，而且连情景都那么的相似。是不是这些东西都喜欢这个套路？
　　胡思乱想的当，一股若有似无的气体状物质从门缝透了进来！辰汐急忙稳住气息装睡，用眼角余光偷偷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白色烟雾轻幽幽的停在冷霁床边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人的形状。不过五官与四肢衔接部分都非常的模糊无法看的很清楚。它终于进来了。清冷的月光合着宿舍楼屋檐下昏黄的路灯灯光透过窗户交织在那东西的脸上，形成一种诡异的惨青色。
　　白雾站在冷霁的床头，趴在她耳朵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从辰汐现在的角度看去无法清楚看到学姐的表情。但很快冷霁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在极力摆脱甚么。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打草惊蛇一定得先弄清对方的来路，辰汐手心紧紧攥着被子边缘，一手的汗。
　　那东西俯在冷霁耳边嘀咕了一会，猛得退开两步转过身来看着辰汐。辰汐急忙闭上眼睛心里不停祈祷勾玉真的可以保护自己。对方底细还没摸清她不想这么快就叫出柳言来。突然间身上那股冰冷的感觉消失了。
　　辰汐翻身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走廊上还残留若有若无的刺骨阴寒，辰汐不由打了个寒颤。勉强依着气息追踪不知不觉来到了出现奇怪现象的实验室的那栋楼外，老旧的外墙在夜半的月色下看来斑驳不堪，散发着破败的气味。洞开的大门就如等待吞噬猎物的无底深渊，黑漆漆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希望。
　　停在门口辰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终于眼一闭心一横朝楼内迈了进去。甫一踏入绝望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离实验室越近纷乱的感情就越是激烈。痛楚、绝望、愤怒……每一种情绪都压得辰汐透不过气，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重复感受那钝刀割肉般的凌迟。实验室的门牢牢关着，可无形的阴气却不受阻碍的向辰汐袭来。从心里泛出寒气辰汐的手握上了门把猛一用力，门，开了。
　　“啊～呜……”
　　倒抽一口冷气辰汐急忙捂住嘴巴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最终撞上实验室的门板，没有任何对抗的余地只能无力的依靠来支撑自己发软的双腿。
　　毫不意外辰汐的出现，实验室里透过窗户仰望天空的身影缓慢地转过身来。不，它的身体完全没有移动，只是头颅在一寸一寸向背后扭转。没有颈椎骨断裂的声响，它的脑袋就这么以常人不可能弯折的角度整个转到了背面！
　　已经不能把它称做是人，但也不能归类到鬼魂。月光的照耀下影子好好的躺在地面，一直被浸泡的断肢白的渗人，一些已经被解剖的肢体则有的是在断处挂着一条条好像被煮熟的白肉，有的垂着干枯泛青的血管。转过来的脑袋仿佛被人恶作剧的反向安置在脖子上，四肢与其他的关节像用看不见的丝线一针一针都缝了起来但又故意漏开一些不让关节彼此碰触，让人错觉这是具只要拉动线头就会咔咔作响的仿真玩偶。
　　可惜此刻正面对视的辰汐决不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玩偶（暂且这么称呼吧＝＝）拖着还在滴落福尔马林的身躯一步步逼近，那呛人的气味令她恶心无比胃部一阵阵的翻涌，努力压下作呕的感觉辰汐还得分神集中精力对抗玩偶身上巨大的无形邪气。湮岚告诉过她这类东西如果有很强的怨念或邪气是很容易影响活人的精神的，就像现实里的催眠会完全控制一个人的脑部。而柳言与轩轾也提过遇到这类情况最首要做的便是集中全部精力提高自己的精神力让对方无法得手。
　　“柳……言……”咬紧牙关抵制邪气，压过的一瞬间辰汐吐出唯一能救命的字眼，旋即又被迫与那力量抗衡。倏得一阵轻松，辰汐措手不及一下瘫在了地上。
　　柳言张开防御的屏障牢牢护住自己与身后的辰汐，盯紧玩偶的同时不忘质问，“为什么不早点叫我！你瞧你现在这样！”
　　忿忿的转头对上辰汐苍白的面容，柳言也骂不下去了，“给我好好待在这里。”说完纵身飘出防御朝玩偶掠去。
　　“甚么东西敢在我地盘撒野！”
　　“嘿，嘿嘿嘿嘿……”
　　指甲刮黑板似的刺耳笑声激得人浑身起疙瘩，玩偶什么话都没说抬起右臂扫了过来。
　　“小心！”
　　辰汐出声的同时玩偶本就断成几截的手臂竟像暗器一般瞄准柳言射去，以为只是普通攻击的柳言急忙一个后翻堪堪避过却也惊险的被擦过前胸，立马那一片的衣服仿佛被泼了浓硫酸烧开一个小洞咝咝冒着青烟。
　　“找死！”
　　怒目圆睁，柳言燃起妖气屈指成爪贴着地面俯冲过去，准备近身肉搏直接拆了这堆恶心的东西。虽然支离破碎但这丝毫不影响玩偶的速度，加上装卸随心的躯体（＝＝|||||好别扭）无论被柳言如何攻击，哪怕只是根骨头也依然会接回身体继续下一波的抵抗甚至逮到机会还会反击，一时之间柳言也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没办法下杀手。
　　“你这妖鬼看来经验不够呢。”
　　低沉的嗓音飘来随即窗台上出现一抹挺拔的男性身影。打斗中的两个同时停手与辰汐一同仰头，暗自戒备。这个男人身上有圣洁的气息。
　　“别紧张，我是轩轾的舅舅——季学。”悠闲的靠在窗台边的墙壁，季学一身黑衣显得越发英挺俊朗，被月色照到的侧脸扯出亲切的笑意，“这东西的弱点在这里。”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玩偶真成了断线的玩具一下子全散在地面恢复成了一堆残肢。而之前还依靠在窗台的季学此时正站在存放标本的柜子边，手上握着一只短掌。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挣扎着站起来，辰汐抚着还未完全恢复的心脏朝季学走去。
　　“切，这一家子都那么讨厌！”赶紧过去扶住辰汐，柳言低头恨恨嘟哝一句。
　　“这东西是有人有意识的放进这里来的。”
　　拿出小刀划开断掌，掌心内赫然出现一卷符咒，不等他们拿出来“嘭的”符咒烧成了灰烬。
　　“我说这真不是你们的恶作剧？”斜眼挑衅，柳言在暗示轩轾之前也用过同样的方式切断线索。
　　“除防御与攻击外的符咒大多在目的达成或失败后都会自燃，这是术士用来自保的方式。”不在意的笑笑，季学反而对面前这两人更有兴趣，“我是第一次见妖鬼呢，轩轾好像没有看错。”
　　“你甚么意思！”
　　自打认识那家伙柳言的脾气就越来越暴，是被影响了嘛？
　　“她还好吧？”不明白季学出现的目的，辰汐问得小心翼翼，希望别是出了什么事。
　　“这次是我个人的意愿。”用长辈的目光慈爱的注视，季学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去，“回去和你朋友各吃三粒，可以去掉残存的邪气。”
　　不再理会辰汐是否还有疑问，季学转身消失夜色之中。
　　虽然还不成熟，但她们是可以陪伴轩轾的吧。自己和姐姐该能放心了。

　　“汐～汐～～”人还在走道大嗓门就先飘进了宿舍，“咦，这家伙怎么了？”
　　“你就不能斯文点出场？”一对卫生眼送过去，辰汐对湮岚的大大咧咧毫无办法，“我刚告诉她舅舅前几天来过，轩轾就这样了。”
　　“哈？真的是她舅舅？我也是为这事来找轩轾的呐。”瞪大眼睛没想到那个帅哥真是轩轾她家亲戚，“嘿，现在再想还真有那么点像呢，哈哈。”
　　“难怪不来家里……还好我没偷溜……”双手环膝阴影式蹲在床铺角落里轩轾没头没脑的嘟哝。
　　“有那么大冲击嘛？”嘴角抽搐，直肠子的湮岚一巴掌拍过去。
　　“你们就庆幸自己合格了吧！”虽然看起来变得傻乎乎，不过轩轾依然轻松的避过湮岚的铁砂掌。
　　“岚，把你的情景说来听听。”翻出饮料一人一罐，辰汐询问起来。
　　“不就前天晚上嘛～”仰头灌了口饮料，湮岚回忆起来……
　　“这个动作不对哦。”
　　“谁！”
　　湮岚暴喝出声，急忙往边上一跳抽出符咒反身寻找对方身影。
　　“刚才那招是‘道法大集’里的‘虚言禁’，你用气过猛会降低符咒成功率的。”
　　背着月光之下一个着中式长褂的高瘦男子安静的站立。没有杀气、没有阴寒的怨气，是个人类，但决不是普通的人类！他身上有浓浓的让人心明神静的灵气，如武侠书描述高手内功修为以至返璞归真的那种境界。
　　“‘虚言禁’用气不得过半，招式巧妙俱在起手之式，出手岔了后招根本无用。”也不管湮岚还在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男子自顾自的开始比划，“别光站着看，跟着我做啊。”
　　“啊？哦。”回过神湮岚不自觉的跟着对方动作开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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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这样，你的资质不错呢。”
　　月已当空，男子终于肯定湮岚招式已成。满意的点点头神情颇为赞赏。这孩子只是自学竟已有如此成就，如若入门专修前途无量。
　　“喂，喂喂，你到底是谁啊？”
　　见男子掉头离开，湮岚冲着背景大喊。这莫名其妙的大叔，拉人家练了大半夜也不知道交代下情况。
　　“我是轩轾的舅舅，以后轩轾还要你多照顾了，再见。”回头优雅一笑，季学一个纵身消失了身影。
　　“哈？”
　　留下湮岚原地石化。
　　“合着你跟人指手画脚了大半夜，居然也没想过对方是谁有啥目的？湮岚你真是够豪爽的了！”吹胡子瞪眼睛，辰汐恨不得扒开她脑子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脑容量。
　　“舅舅蛮喜欢你嘛。”之前还在自怨自艾的轩轾突地从湮岚身边冒出来。
　　“人吓人吓死人啊！”向后跳开一大步，湮岚怒目瞪视，“那真是你舅舅？好年轻呢～”
　　“依你的形容，应该没错了……”把自己的经历也说了一遍，最终两人齐齐回头紧盯罪魁祸首。
　　“你、你们，哇，你们要干吗～”双手护胸往后一步步退去，冷不防辰汐与湮岚一同扑来，压着轩轾就开始‘大刑伺候’。
　　“啊，啊哈哈，别……哈，别来……哈哈别……哈哈……”
　　窗外阳光暖人清风拂面，又是一个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