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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美狄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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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美狄亚,科尔喀斯国王埃厄忒斯的小女儿,赫卡忒神庙的女祭司。
寻找金羊毛的英雄们来到科尔喀斯的都城基泰阿,看到右面广袤的田野和阿瑞斯的圣林——在那里,一条巨龙瞪大不眠的眼睛,看守着挂在栎树冠上的金羊毛。
常常住在神庙里的美狄亚,希腊人的保护女神赫拉却在这天使她留在宫殿里。正当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准备去姐姐那里时,在途中突然碰到了这些英雄们……爱神高高地飞翔在空中,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悄无声息地降落,瞄准国王的女儿美狄亚……谁也没有发现飞箭,连美狄亚也没看见,她只觉得心口一阵灼痛,不时地深深吸着气,然后偷偷地抬头注视着伊阿宋。她不再想别的事,心中充满甜蜜的痛苦,脸上羞得绯红——在欢乐的嘈杂声中,没有人发现美狄亚的心事……
国王向伊阿宋提出条件,只有他亲自为在阿瑞斯的田地里吃草的两头有着铜蹄,鼻中喷火的神牛套上轭具,播种下可怕的龙牙,挥动长矛击倒生长出来的士兵的时候,才可以实现他的愿望。爱情,让地狱女神赫卡忒的女祭司决定帮助心爱的英雄度过难关——她带来魔药,以及如何打败龙牙兵的秘密。
“你回去以后,别忘掉美狄亚。我也会想念你的。告诉我,要回去的地方在哪儿?……因此,别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遭遇,只是在你孤独时默默地怀念我吧!即使这里的人全都把你忘掉了,我也会想念你。假如你忘记了我,那么让艾俄洛斯的风吹来一只小鸟,通过它我会使你知道你是通过我的帮助才逃离厄运的!唉,我多么愿意亲自来到你的家乡,亲自提醒你一声啊!”
伊阿宋回答:“让你的风吹走吧,让你的鸟飞走吧!假如你跟我一起回到希腊,一起回到我的故乡,那里的男男女女都会尊重你,把你当神衹一样崇拜!因为由于你,他们的儿子、兄弟和丈夫才逃脱了死亡。而你,将属于我,除了死神以外,谁也不能把我们的爱分离!”
……
美狄亚知道父亲已经知道自己帮助了那些外乡人,女神赫拉令她心中感到恐惧。她匆匆忙忙地离开家庭。她念着咒语,宫殿的大门自动打开。她赤着脚穿过一条条窄小的街道,左手拉着面纱遮着脸,右手提住拖在地上的长袍,免得走路发出声音。不一会儿,她来到城外,从小路上走到神殿,又向海岸走去,终于看到了阿耳戈英雄们为庆祝伊阿宋的胜利而通宵燃烧的篝火。…… “救救我吧!一切都暴露了,现在已无法可想。在我的父亲还未骑上快马追来之前,快让我们驾船逃跑吧!我帮你们将金羊毛搞到手,我施用催眠术将恶龙送入梦乡。你们就可以乘机取走金羊毛。不过你,外乡人啊,可得当着众英雄的面向神衹发誓,当我孤身一人到了你们那遥远的国土时,你保证维护我的尊严!”
伊阿宋轻轻地把姑娘从地上扶起来,抱住她,说:“亲爱的,让主宰婚姻的宙斯和赫拉作证,我愿意把你当作我的合法妻子带回家乡!”
美狄亚她以甜美的声音祈求神衹中最有神奇威力的睡神斯拉芙,为她呼唤恶龙入睡。同时,又请求伟大的地狱女神,赐福给她,帮助她实现自己的计划。毒龙在美狄亚的魔幻般的催眠歌中昏昏欲睡,弓起的背垂下来,盘旋的身子也慢慢伸展开来。只有那颗丑恶的脑袋还直立着,张着巨口,好像要吞食步步走近的两个人。美狄亚跳上一步,用杜松树枝把魔液洒在巨龙的眼睛里。一股异香直扑龙鼻使它昏迷。现在,它闭着嘴,伸直了身体,躺在树林里,熟睡了——
伊阿宋从栎树上取下金羊毛,两个人迅速逃离阿瑞斯树林。伊阿宋把金羊毛扛在肩膀上,这宝物从他的脖子一直垂到脚跟,闪着金光,把夜间的小路照得通明。随后他连忙放下金羊毛把它卷起来,因为他担心恶人或神衹看中这件宝物会把它抢走。(白羊座的羊毛真的是非常美丽啊,换言之,先生的“皮毛?”,不,不,应该可以说是先生的圣衣很漂亮吧,果然不愧为黄金啊!^_^)
……
科尔喀斯人没有停止追赶,他们驾着轻舟,抢在英雄们的前头到达伊斯河的入海口,埋伏在各个岛屿和海湾里,封锁了英雄们的归路。阿耳戈英雄们看到科尔喀斯士兵人多势众,急忙下船上岸,躲在一个岛屿上。科尔喀斯人紧紧地追寻他们,一场短兵相接的遭遇战一触即发。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希腊人准备谈和。双方议定:阿耳戈英雄们可以带走国王许诺过的金羊毛,但他们必须把国王的女儿美狄亚送到另一座岛屿的阿耳忒弥斯的神庙中,等待当地国王的仲裁,判定她到底是回到父亲那里,还是随阿耳戈英雄们前往希腊。美狄亚把她心爱的人拉到一旁,流着泪说:“伊阿宋,你怎么处置我呢?你难道忘了在困难时对我立下的庄严誓言吗?我对你信任,才轻率地离开了故乡,离开了母亲。我由于对你痴心,才帮你取得了金羊毛。为了你,我看轻了自己的名份。为了你,我像你的妻子一样随你到希腊去,你应当保护我。千万别让我独自留下来!假如我不得不被判给我父亲,那我的生命就完了;假如你离弃了我,那么有一天你在灾难中会无限地怀念我;金羊毛也会像梦幻一样离开你,消失在地狱之王哈得斯的手里;我的复仇的灵魂将要搅得你心神不定,驱使你离开故乡,就像我被你诱骗离开自己的故乡一样!”伊阿宋望着她说:“你放心吧,亲爱的!我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个条约。我们只是为了你才找了一个缓兵之计,因为我们面临着一大群敌人。如果我们真的与他们开战,就会悲惨地战死,那时你的处境会更加不幸。我明说了吧,实际上这个条约只是一种策略,希望以此击败阿布绪耳托斯。”
听到他的话,美狄亚向他献上一条残忍的计策。“我已经作了一次孽,惹出了一场祸,现在我不能回头了,因此也不怕继续作孽。我要帮你打败科尔喀斯人,我将引诱我的弟弟,让他落到你的手里,你去准备丰盛的酒席。我再争取说服使者们都离开他,让他单独和我在一起。这时你就可以乘机杀死他。” 英雄们给阿布绪耳托斯送去许多礼物,其中有一件是雷姆诺斯女王送给伊阿宋的华丽的金袍。机敏的美狄亚告诉使者,让阿布绪耳托斯在深夜前往阿耳忒弥斯神庙,她将在那里思量一个计谋,为他重新取回金羊毛,让他带回去交给父亲。美狄亚撒谎说,她是身不由己,被佛里克索斯的儿子们用暴力抓住,交给外乡人。
事情果然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发生了。阿布绪耳托斯对美狄亚庄严的誓言深信不疑。他在漆黑的深夜摇船来到这神圣的岛上,希望从姐姐那儿获得制服外乡人的计谋。这时伊阿宋挥着寒光闪闪的宝剑从背后冲出来。美狄亚转过身子,拉上面纱遮住眼睛……可怜的国王的儿子像祭坛上的羔羊一样被伊阿宋一剑砍死。
无所不察的复仇女神从她的秘密往处,看到了这件恐怖的事,眼中流露出阴暗的目光。
喀尔刻得知了来人的愿望,她同时也看到了美狄亚和自己一样也有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这是太阳神的子孙的象征。魔法女神对自己这位侄女说:“可怜的孩子,你未能正大光明地离开家乡,相反却犯下了巨大的罪孽。你的父亲一定会追到希腊,为他被杀的儿子报仇。我不想惩罚你,因为你恳求保护,而且你还是我的侄女。可是我也不能帮助你,你带那个外乡人赶快离开吧。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无法提供帮助。我既不能支持你的计划,也不能赞成你的逃跑!”
……
伊阿宋还是没能得到爱俄尔卡斯的王位,尽管他为了王位历经危险的航程,把美狄亚从她的父亲那里夺走,并残酷地杀害了她的弟弟阿布绪尔托斯。他不得不把王国让给珀利阿斯的儿子,带着年轻的妻子逃往科任托斯。在这里,他们住了十年,美狄亚给他生下三个儿子,前两个是双胞胎。在这段时间里,美狄亚由于年轻美貌,品格高尚,举止得当,所以深得丈夫的宠爱和尊重。可是岁月的流逝,时光的女神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刻痕——她年龄大了,魅力日减,伊阿宋又迷上了科任托斯国王克雷翁的漂亮的女儿格劳克。他瞒着美狄亚向她求婚,国王答应了婚事,选下了结婚日期,直到这时,他才打定主意,说服妻子解除婚约。
美狄亚怒不可遏,大声地呼唤诸神为他以前对她立下的誓言作证,但伊阿宋不顾这些——
她绝望了。“天哪,苦命的我,怎么活下去?让死神怜悯我吧!我的父亲,我的故乡,我可鄙地离开了你们!啊,弟弟,我杀害了你,你的血现在朝我流来!但并不是伊阿宋该惩罚我,我是为了他才犯罪的——正义女神啊,求你毁灭他,毁掉他那年轻的情妇!” 美狄亚得到了她所希望的延缓一天放逐,复仇女神立刻为她提供思绪,她决定把它加以实现:
爱情的甜蜜仍在回忆中根深蒂固,她想作最后一次努力,向她的丈夫指明过失,以便他回心转意。她走到他的面前,说:“你背叛了我,现在又找了新妇,把自己的孩子都弃之不顾。假如你没有孩子,我还可以原谅你,可现在我无法原谅你——你以为听你发誓忠于爱情的神衹已不存在了吗?你以为现在又有了新法律,你可以背弃誓言吗?现在,我把你当作朋友一样问你,你要我到哪里去呢?难道你想把我送回父亲那里?那里是我为了你才背弃了他,杀害了他的儿子的地方。你难道忘了吗?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安身呢?假如你的前妻领着你的儿子像乞丐似的到处漂泊,你面子上有什么光彩?”但是,变心的人无动于衷——
“去结婚吧,你的婚礼将是痛苦的!”她对刚才说出的话感到后悔,并不是她改变了主意,而是担心她的话会引起伊阿宋的怀疑。她又请伊阿宋来商谈,语气温和地对他说:“请原谅我刚才所说的话。我一时气愤说了伤感情的话,我现在明白了,你的做法是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流亡到这里,一无所有,你想通过一场新的婚姻为你、为你的孩子,最终也为我谋求幸福。好吧,今后你可以把孩子接回去,让他们跟继母的孩子们一起生活——”伊阿宋真的以为她原谅了他,真是喜出望外,并给美狄亚和孩子们作出了各种各样的保证。美狄亚以更甜蜜的语言让他相信她已不再怀恨他了。她请求丈夫,把孩子留在宫殿里,让她一人离开。为了要得到国王和格劳克的同意,她又从自己的储藏室里取出许多珍贵的金袍。在储藏室里,美狄亚举起金色的华服,她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仿佛十年前失去的青春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伊阿宋派了一个仆人,将礼物送给新娘。这些珍贵的衣袍,都是用浸透了魔药的料子缝制的。美狄亚假惺惺地和丈夫告别之后,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看到新娘收到礼物的样子。美狄亚看到国王的女儿见到伊阿宋的时候非常开心,然而她看到孩子时,又用面纱蒙着眼睛,转过脸去,不想搭理孩子。伊阿宋竭力安慰她,还说了不少好话,并把礼物拿给她看。国王的女儿看到美丽的金袍时,满心欢喜,马上答应新郎提出的一切要求。当所有人离开后,她马上贪婪地看着这些美妙的衣袍,将斗篷披在身上,又把金色的花环套在头上,喜不自胜地在镜子前上下打量。后来,她还高兴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为自己的新装而得意。看到这些,美狄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欢乐的心情突然消失了,面色苍白,四肢痉挛,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着,还没有走到椅子跟前,便栽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中吐出白沫。仆人赶紧去找国王,另外的仆人去喊她的未婚夫。头上的花环喷出了火焰,火焰烤得她的皮肉吱吱作响。当国王悲伤地赶到时,他只看见女儿的尸体已烧得变形。绝望中,国王扑向女儿拥抱她,可是他中了女儿身上那件漂亮衣服上的剧毒,立刻倒在自己女儿的身旁。看到这些,美狄亚还不解恨,复仇的怒火煽得更旺。她如同复仇女神一样,准备给她丈夫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来到儿子的卧室,此时天色已晚,阿尔忒提斯拉过云彩,掩住自己的面容。“我的心啊,不要软。” 她自言自语,“为什么在做这可怕却又十分必需的事情时要犹豫呢?忘掉他们是你的孩子,忘掉你是生养他们的母亲——只要在这一瞬间忘记他们,以后你可以为他们痛哭一辈子!你不杀死他们,他们也会死在仇人的手里。”
举起手中的利刃,念出赫卡忒女神的咒语,在血泊中,她再度回复青春——金色的长发黄金一般闪耀,金色的瞳眸闪烁着复仇的光芒。
当伊阿宋急忙赶回家中,要为年轻的新妇向美狄亚报仇时,他听到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他奔到他们的住房,看到他的儿子倒在血泊中,像献祭的供品一样被杀害。他没有找到美狄亚,绝望地离开了自己的家。此时,他听到空中传来阵阵声响。抬头一看,看到了可怕的杀人凶手。美狄亚坐在魔法召来的龙车上,狂笑着升上天空,离开了她用一切手段复仇的人间。
伊阿宋无法惩罚她,陷于绝望中,谋杀阿布绪尔托斯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他没有其他选择,于是拔剑自刎,死在他家的门槛上。 这,就是取得金羊毛的英雄的结局……
美狄亚,地狱女神的女祭司,美丽的毒龙魔女——
——节选自《希腊神话故事》
1 受命
冥府,死者最后的归宿,无论生前赤贫豪富,显贵卑贱,死后都会化作白骨一堆,灵魂飘进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等待公正的审判……
“‘天仙’,又在看书呢?”西路弗都凑了过来,故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的影子在我的书页上来回闪动,“希腊神话故事?哈——哈哈——你那本书里有没有写我哦!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神话里面吗?”
很烦的家伙,如果不是大人来这里我还是宁可回峡谷里面去。我用意念移到比较高的岩石上,省得被他的影子晃晕。
“你再惹‘仙女’,小心他让你和他的龙牙兵跳华尔兹!哈哈——”女王不忘进来插上一句,“西路弗都怎么美狄亚每次来你都要惹他?”
“谁让美狄亚不仅名字像女人,长得又柔柔弱弱,连冥衣都不像是打仗更像去参加舞会的——”哥顿在一旁看着继续死缠的西路弗都,“虽然美狄亚并不是冥斗士中最美丽的,但是如果说像女人,大概没人能出其右。”
“不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碰不得的——”女王笑着说。
那个西路弗都还是膏药一样粘过来,“华尔兹?好想法啊!”他真的摆出一个邀舞的姿势,“可否赏个脸呢?美狄亚小姐?”
我从书中抬起头,金色的眼瞳闪出寒光的笑意:“请你——再说一遍——”
“行了,西路弗都,不要闹了!”女王开口说。
三位大人从第八狱冥王大人的宫殿走了出来,我立刻从岩石上面跳下来,迎了上去,终于可以摆脱那几个纠缠不休的家伙。
“艾亚哥斯大人——”我单膝跪下说。
“美狄亚?你居然还在这里?”米诺斯大人带着一丝玩笑的语气说,“我刚才还在打赌你早就会被烦的回去了——呵呵,艾亚哥斯,你的魅力真大,能让洁癖最重的美狄亚留在这里等你,而且没把我的部下丢到龙牙兵阵中去!”
“大人您言重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低头说道,至少在这里我的确不能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否则会给艾亚哥斯大人带来麻烦。
“走吧,美狄亚,先回去——有些事我要交给你去办。”奇怪的是艾亚哥斯大人这回居然没有和米诺斯大人继续语言运动,反而先一步离开了。
我向米诺斯大人和拉达曼迪斯大人行礼,然后立刻转身跟上大人的脚步。
“还好——差点儿又要闹出人命来——”女王出了口气,“西路弗都啊,下次找个别人恶作剧吧,美狄亚那家伙的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好刚才没有碰他,否则估计现在在我面前的就是只没翅膀的魔鸟了——”女王记得上次在第一狱的审判庭前一个被吓得神经失常的亡灵很冲动地抓住出来的美狄亚——本打算哀求,但是没等开口便被美狄亚的龙牙兵撕成碎片,然后在绿色的火焰中化为乌有,看得女王也冒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平时只是默默跟着艾亚哥斯,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看书、文弱如女子、像空气一样存在的美狄亚(女王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发起狠来居然那么恐怖——美狄亚的洁癖几乎和路尼齐名,天英星的路尼好静,不容一点儿声音的发出;而天闲星的美狄亚,不允许任何人碰到他的身体……
我跟在大人的身后,默默地走在地狱的小路上,今天的大人很奇怪,自从和米诺斯大人、拉达曼迪斯大人分开之后,就一直走在前面,也不像平常一边走一边开玩笑,只是在前面走。
“艾亚哥斯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也许大人虽然被称为“冥界三巨头”,但是不像另外两位大人容易喜怒不形于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刚才大人不是说有任务要交待吗?见他仍然一句话不说向前走,我干脆直接移动到他前面跪下。
见我挡住路,大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美狄亚——你——”
“不管大人有什么任务,美狄亚一定会拼尽全力办到——”我抬起头说,“因为美狄亚的命——永远是大人的……”
这一切,早在您发现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大人似乎还是不愿开口,善良的大人。
“大人,什么任务请您直接说吧,难道大人不相信我美狄亚的能力?”我问。
“不是,美狄亚你的实力我完全相信——”
“那就请大人下令吧!”
艾亚哥斯盯着跪在面前的直属冥斗士眼中极少出现的热切目光,他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天闲星美狄亚听令!”
“是!”
“传达冥王哈迪斯大人的命令,命你立刻启程,去雅典圣域进行侦察!”一口气说完,艾亚哥斯的眼神显出一丝忧伤,“我本来想派别人去,但是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办到……不被发现地潜入圣域——”
“……,明白,美狄亚这就去办!”我笑着站起来,虽然和猜想的有些差异,不过并没有相距太多,“这对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大人不要摆出这么担心的表情——否则让米诺斯大人和拉达曼迪斯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您多愁善感的!”给大人的,一定要是我最自信的笑容——我一定会完成大人的命令。
我,天闲星的冥斗士——毒龙魔女,没人知道我的名字,甚至连我自己也忘记了,所以所有人就用我冥衣在神话中的名字称呼我:美狄亚——地狱女神的女祭司,掌控毒龙的魔女……天闲星的冥衣是毒龙魔女,主体就是适合身材并不非常高到魁梧的人穿着——就像天生为身材娇小的我设计的一样——毒龙魔女美狄亚……
2 重逢
拥挤的希腊市内还和往昔一个样子,喧嚣而吵闹。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冥府呆久了,反而有些不适应这么强烈的阳光。
“小姐,要搭车吗?”一个开计程车的青年向刚走出市图书馆的我(去图书馆干嘛?难道能查到圣斗士的情报?wrong,这是美狄亚个人的爱好,去还书……)搭讪道,“又便宜又舒适,最适合您这种容易迷路的观光客!”
小姐?我?观光客?很像吗?不过现在我还是很有闲心,否则这个敢叫我小姐的家伙很快就不会笑得这么阳光灿烂了。坐车也好,我可以休息顺便来想想自己——虽然很直爽地接下了大人的任务,但是一回到这里却发现根本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把自己窝在计程车的后座里,一闭上眼睛思绪就全部涌了上来。
“小姐,您想到哪里去?”他尽职地担当着导游和司机,介绍着我非常熟悉的地名,“您去过雅典卫城的帕台农神殿吗?那可是雅典的第一象征啊,不去就等于没来过希腊,还有台尔斐的阿波罗神殿?还有克里特岛,也不远——”
“你送我去……还有请安静,我不是观光客。”现在,我想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脑子又有些混乱,这个状态不合适去执行任务。
青石街道的Plaka区,永远是雅典卫城山脚下最迷人的地区。跳蚤市场里小巧的店铺里满是奇奇怪怪的货物,铜壶的光亮、陶瓶的隽永、银器的细致和石像的庄严,总是会让来客们一再控制自己的购买欲才能全身而退。各具风貌的露天餐厅,每个都让会你想停下来坐坐。我坐在一个能看到仰望到帕台农神殿的座位上,要了一杯咖啡。
侍者端上浓郁的希腊咖啡和用蜂蜜、核桃做的糕饼,我一直最喜欢这里的甜点。看着从阳伞下模糊的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一切似乎真的过去了很久。又来了——头痛——似乎又严重了……我撕着自己金色的长发,但没有任何减轻。侍者关心地过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叫医生,我笑着回答只是有些中暑,请他给我一杯清水。
来这里喝咖啡,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残垣断壁的神殿遗迹,许多观光者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来回拍摄着已经退尽风华的残迹。这里,还是凡人的世界,人们再怎么在遗迹中游荡,能看到的只是被抛弃的历史的尘埃。
我斜倚在一根残存半截的希腊女神柱旁——有种想睡的感觉。好笑,我居然又想睡觉,干脆当个“天睡星”好了!笑着自己,眯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
排列有致的希腊列柱,述说着不同的情义:当微风吹过这些纤细的廊柱,彷佛欢快的手指正弹奏一架竖琴,会让所有寄身其中的人感到音乐的无处不在和美妙——谁说过这句话,我朦朦胧胧地想,记不清了。阳光照在身上,柱子形成的微风带走了夏天的酷热,感觉真的很舒适。
“咔嚓!”一声轻微的快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我。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背着专业相机的人正站在我面前,刚才他正在冲着我这个方向拍照。见我醒过来,他忙说:“您好,我是个职业摄影师,专门拍摄地理风光。”你拍摄你的地理风光,关我什么事?我盯着他,为他吵醒我觉得稍微有些不满。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瞥了他一眼,我打算继续我的小眠。
“您和这个神殿的风景非常和谐,所以我刚才拍了您的照片——”他还想说什么,见我闭上眼睛不理他似乎很尴尬,“您——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模特?我想拍一组有关希腊神话主题的照片!”
模特?又是一个很好笑的话题啊,让艾亚哥斯大人知道一定会笑上一整天,他会说居然有这么不怕死的家伙。摄影师一定很多都是变态,否则干嘛来招惹我这个不认识的人?没些教训的话看来他一定会死缠着我不放。
“你真的很漂亮!”没等我答复,他就已经坐到我身边,说,“简直像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美人——”“对不起先生,我是男的,所以请不要用‘漂亮’来形容我。”我讨厌被人说漂亮,更讨厌这个粘皮糖一样粘过来的家伙,再下去我一定会忍不住宰了他。我跳了起来,急于离开这个比西路弗都还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家伙:“我还有事,失陪了先生!”
“等等,不要走这么快!”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放开——你放手!”看到他抓着我的手,我感到胃里一阵抽搐,非常恶心的感觉,他那只手好像会散发瘴气一样让我感觉皮肤刺痛,头痛……
“你——”看到我眼中散出的戾气,他愣住了——没等他松开手想后退,忽然发现自己周围身边出现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士兵们没有面孔,头盔里面是尖长的骷髅,发出野兽一样“呼呼”的声音。“啊——”没等他发出惨叫声,就已经被露出利齿的龙牙兵们淹没,转眼只剩几片布片散出。“扑——”一个龙牙兵吐出了咽不下去的照相机。
“这个东西很难吃吧?辛苦了!”我收起龙牙兵,掏出手帕擦着手腕,顺手把手帕扔掉。手帕被微风托浮着,缓缓地盖到被咬得变形的照相机上。在神殿的阴影中,没有人看到刚才的一幕。
走出神殿的阴影,刚才真的没注意,现在已经逐渐入暮了。就这么打发了一整天的时间,我还真的会浪费时间——现在这个时节,去那里应该不错吧,既然已经浪费了一整天,再浪费一晚上也无所谓。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我好像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欣赏就在身边的雅典城的风光。
坐在卫城的小山小丘上,我目送着夕阳落入地平线,满城灯火逐一点亮,此时,神庙脚边的半圆形古剧场也开放了。索性买了张门票走进剧场,坐到最高的座位上感受着夜晚的凉爽。表演的是什么剧目已经并不重要,晚风翻卷着我的头发,金黄色的灯光照亮古老的舞台石壁,皎洁的明月庄严地从神殿后方升起,照亮千年如一日的雅典古城。满月在夜的女神的帷幕下,显出惑人的魅力——银白或澄黄的满月……有时也会变成——红色的……就在那个时候——
头痛……又开始了——真讨厌!使劲摇晃自己的头,沉重感却仍无法减轻。
我离开剧场,决定去找个酒店喝醉好了,省得继续受头痛之苦。
“客人,来杯什么?”酒保问坐到吧台上的我。
“红酒。”我回答,很快他便递上一高脚杯的红酒。杯中浓稠的液体,酒店暗黄的灯光透过它,映在我脸上暗红的影子,看起来真是非常暧昧的酒。我一饮而尽,感觉好了一些,酒精的作用的确要比任何东西来得快。“客人,您这么喝很容易醉的!”酒保好心地提醒着我。
容易醉?我现在最想要的感觉就是醉得什么也不知道才好,最好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就不会再被那些碎片刺伤。“再来一杯。”我把杯子推到酒保的面前。
“美人,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太无聊了吧,要不要哥哥们来陪陪你?”在我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红酒,已经开始不太清楚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的时候,几个小地痞样子的家伙凑了上来。“客——”酒保刚想开口,被一个家伙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的头发很漂亮啊,好像金丝一样!”一个家伙居然伸手捞起我的一缕头发,还放肆地放到鼻子边嗅着。如果我清醒的时候,他早就变成龙牙兵的一顿消夜了。“从来没在这个酒馆里见过,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金发美人?”坐到我左边的家伙的手更加不老实地探到我的腰上,“别难过,哥哥们会让你比神仙还快活!”
“拿开你的——脏手,混蛋!”我骂道,想推开他,但是看来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这个比较激烈动作让酒劲彻底涌上了脑子,我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最后的印象,就是我没有和酒吧的地面亲密接触——
“希腊的廊柱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有的刚毅,有的柔媚,有的庄严,有的神圣——当微风吹过这些纤细的廊柱,彷佛欢快的手指正弹奏一架竖琴,会让所有寄身其中的人感到音乐的无处不在和美妙;从廊柱之间透射的晨光暮霭,使神殿仿佛穿过时光回廊一样,千百年来述说着看到的悲喜哀愁,刀光剑影……”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这正是证明……是与众不同的啊!”
“……做得好啊!很快就会合格的!”
“……你一定是好梦精灵的化身,能做出这么美的景象的只有……”
……
头疼得厉害,喝醉了的感觉真是不好!连买醉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还真是失败——
好冷,酒醒了一半,但是还是很冷——周围好像还有个热源,我顺势向那边挤挤,好吸收一些热量,感觉好多了——
?耳边有风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酒店里?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吓!好高的地方!下面黑漆漆不知道有多深的山涧——希腊城市的绚烂灯火,已经化作很渺小的豆点——如果刚才我向前面多走一步,肯定要粉身碎骨了……(汗~~~~~~|||||||||||||||||||||||||)
“终于酒醒了?”脑后传来一个看来有些生气的声音,“五年不见,没想到居然会在酒店里看到烂醉如泥的你——”
我回头,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也是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面孔。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不过你终于回来了——奥利姆!”
“放开我,走开!别碰我!”看到他的脸我另一半也酒醒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头晕没法瞬间移动的话,我绝对要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你在发什么疯,奥利姆?”他看着我,脸上充满了不解。
“不要叫我!不要!”好痛,头像要炸了一样,酒精的副作用反而使我更加痛苦。
“你喝醉了——”他站起来,想拉住我,“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你先跟我回去休息!”
“走开!”我感觉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厌恶,是恐惧——我向后退着,已经退到了边缘,经受不住重力的砂石纷纷掉向峡谷。
“危险!”就在我一脚踏空的时候,他抓住了我,把我拉回来——凭他的能力,任何时候都可以轻松地抓住我。我希望他没那种本事就好了。
“放开我!”我觉得似乎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力量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出来吧,曾经在阿瑞斯圣林中为征战而生的龙牙兵,把一切都吞噬吧,连我一起吃掉最好——
“对不起,奥利姆!”他一拳打在我的腹部,很痛之后就是完全失去了感觉——
你这个混蛋,米罗!我最后能想到的——
3 身份
有什么在“嗡嗡”叫——这里的蚊子真是的,吸血后也不让人睡好觉!我挥起手臂想驱赶走这些讨厌的蚊子,但是越赶似乎越多——是我自己的头在“嗡嗡”叫,好难受,宿醉的感觉。
我从床上爬起来,头痛!眼睛好胀,口好渴,胃里非常难受,肚子也在隐隐作痛。是啊,昨夜什么都没吃就跑到酒店猛灌酒,没有胃穿孔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简陋的房间,好像希腊城内的平民区,不——平民区也没有这么糟糕。
有人走了进来。一杯水递到我的面前。“喝水吧——”他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还知道我是谁吧?”他问。
“混蛋米罗——”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清凉的液体流过喉咙,终于可以正常地发声了,我说。
“你终于醒酒了,奥利姆弟弟!”他俯下身子,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不要叫我——”我沉着脸说,讨厌他这么叫我,更讨厌那个一时兴起的老妈,给人起一个名字是能要她命吗?她不好仔细一点认真一些吗?就因为那天她的面前出现了这个家伙,她就随随便便决定了我的名字——奥利姆(Olim)。然后我就感觉厄运连连……
“你还是这么尖酸刻薄——”米罗摇头笑着说。
“只要看到你我的头痛就越厉害——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了什么鬼地方?”好像一切又在时光中倒退了五年之久,我揉着头说。
“在圣域像烟一样消失5年以后,你突然出现在酒馆里面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还被一群小地痞占便宜——”他摇头说,好像在教育学生似的,“让阿姨知道她一定很伤心!”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我低吼道,随后难过地咳嗽起来,我的嗓子依然没有恢复,“这里到底是哪里?”
“你真的是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里是圣域我的住处,你以前来过的。”他说,“我总不能把你扔在悬崖上晾一晚上吧,你喝醉了还真闹,又喊又叫地,还变得很暴力!”
圣域?模模糊糊似乎有些印象……等等,我——到了圣域!天哪,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喝得烂醉的我居然被带到了圣域,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来的地方,居然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被人扛了进来,真是强迫中奖。
“我还有事要办,你觉得好些的话就四处走走吧,这里你也很熟,不会迷路吧。”他又习惯地揉了揉我的头,笑着对我说。
“少来,不就比我大一岁吗?装什么前辈!”
“我怎么也是你表哥啊!”他还想揉我的头发,我躲开了,“好了,我出去了,你继续休息吧。”他转身走了出去。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我捂着头蜷在床上。在那一瞬间,我的确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曾经怀念的岁月,但是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还会对你笑,还会像从前一样和你开玩笑,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永远失去了这里……
我从床上下来,换上了他放在床头的衣服——来时的那件沾满了酒气,而且也不适合在这个时间仿佛停止的世界里面穿着。
无法走回头——
走出小屋,我努力睁开有些怕光的眼睛。阳光一下涌入眼中,我立刻眯上眼睛,很久才重新张开。蓝色与棕褐色——我眼中仅有的两种颜色。天空中没有云彩,显得更加高远。小屋建在面积不大的山崖上,走不了几步就是绝壁。跳下去向前走一段就是圣域的训练场。
训练场上还有不少少年在完全石制的场地上锻炼着自己的体魄。十三、四岁的少年,来到这里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但是目的都是一个——成为保护女神的圣斗士,神的战士……
神的战士——我现在还是神的战士,只不过是属性上有些变动——
看着下面的少年们被阳光晒得栗色的皮肤因汗水流淌而闪烁,每个都仿佛身体涂满橄榄油屹立在奥林匹亚竞技场上的英雄。
我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和地中海阳光不太符合的白色。下面都是生面孔,但是恍恍惚惚好像总能在其中可以找到熟悉的身影……修炼之后大家累得靠在一起,开玩笑,想着明天的梦想……所有来这里的少年的梦想都是成为圣斗士,但是真正能实现得到神的承认者少之又少,其余的只能实力不济地当个杂兵,还有的再也看不到同伴的脸……
我正沉醉在自己的思路中,有个很不友好的声音搅乱了我的思路:“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圣域的圣斗士训练场!”
我抬起头,向我说话的那个人是个十三、四岁的东方人,有着不是特别黑的短发,就是眼睛小了一些,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杂兵。大概是个青铜或者比较强一些的杂兵吧,能感到小宇宙,但是没有威胁性,只是青春无知的火热。
“这里又不是女圣斗士训练区,没道理我不可以坐在这里,我又没搞破坏——”我站起来说,“不过我正好要走,再见。”现在想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我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站住!”他抢先一步拦在我面前,“我没在圣域里见过你——不说明你的身份别想离开这里!”
我还没见过你呢!我心里说,这里没见过我的人多的是,而且见过我的人,大多应该已经在这里见不到了——身份嘛,到底是什么身份,这还真是个问题……现在的,还是过去的?不过看他一脸自信的表情,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反而不想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抚摸着胸前的龙牙项链,脸上挂回微笑:“抱歉,不要挡我的路——我现在赶时间……”
“放肆,不许对那智大人无礼!”两个杂兵在我耳朵后面喊。
“大人?呵呵,圣域是不是没人了,怎么谁都可以被称为大人?”用脚尖踮起一块石头,我把它我在手里,心想这回要弄出些什么比较好玩。
“你——!”被我不放在眼里的年轻人显然被激怒了,我嘴角滑过一丝微笑——毒蟒如何?
“住手!谁在圣域内惹是生非!”很有气势的声音。女人?我猜测自己身后的来人的身份。
“莎伊娜小姐!”他们停下动作,我也收回刚刚要成型的物质体,“这个人擅闯圣域!”莎伊娜?那个凶悍的少女吗?有些印象——
莎伊娜走到我面前,银色的面具相隔之间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她看到我明显是非常震惊。“奥利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某人抬了进来,”我说,把石头扔在地上,“好了,既然有人证明我的身份,我也不用留在这里啦!再见了——”
“莎伊娜小姐,您认识他?”那智倒是很想用“她”问那个人的身份。
“是的,整整失踪五年的人——”莎伊娜说,“他是仙后座的白银圣斗士——”
4 碎片
来到这里,已经是傍晚——慰灵地……
夕阳已经逐渐沉入远方的山峦,只留下光影的轮廓,为黛色的山峰披上血色的霞帔。进入慰灵地,我放慢了脚步,寻找那一块一块歪歪斜斜的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熟悉的,听说过的,还有不少我知道的在这个慰灵地里根本找不到名字,更多是根本不认识的……以前我并不喜欢这里,但是现在漫步其中,却有一种很平和的感觉:因为我来自死亡之国吗?还是因为,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
走到一块碑前,那是一块相比周围比较新的墓碑,上面刻着——Cepheus,亚路比奥尼……
“原来你最后你也在这里啊——”我坐了下来,好像很多年前夜晚和朋友们并排坐在一起看星星,一边想着雄心壮志,一边担心明天的训练指导会不会要了我们的小命……
我当然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在地府看到过他——第一狱的审判厅前,将自己隐没在审判庭厚厚的帷幕之后——看着他,落入冰地狱……
一直坐在这里,直到月亮升上夜空。
“奥利姆?你怎么坐在这里?”
身后传来米罗的声音,他走到我身边,我抬起头看着他,“刚才听杂兵们说你往这个方向来,我以为你会去你原来的住处,没想到你会来慰灵地——这么晚了,还不打算回去?刚回到圣域第一天就又要当失踪人口吗?”他的口气很轻松,但是在轻松中有着一丝不知来由的颤抖,我以为他不会有的。
“5年——算短还是长呢?”我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笑容,“我被当作可疑人物差点儿没和守卫动起手来,如果我再晚回来两年,估计会直接被当成间谍——”“你不在的5年,发生了很多事——”他没有催促我走,反而挨着我坐了下来。(汗~~~~两个人在墓地里面聊天——)
“好像是吧——好多人不见了,这里多了很多新墓碑——”我抱起腿说,“出了什么事,米罗?那些人为什么会死?不光是亚路比奥尼,这里的好几个白银圣斗士的墓穴,有的只是一块石碑吧——”我知道他们死了,他们的灵魂永远在冰地狱中备受煎熬,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葬身何处。
“还记得你接受仙后座的白银圣衣的时候吗?那次一共产生了三位白银圣斗士——天琴座的奥路菲,仙皇座的亚路比奥尼,还有你——”他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还记得你和亚路比奥尼接受圣衣以后,那些家伙们都起哄让奥路菲弹个婚礼进行曲,你们两个人正好凑成夫妻一对……如果不是被亚路比奥尼拉住——你当时就想把那些家伙拆了吧,你有时候脾气还真是火爆!哈哈哈——相当登对!”说到这里,他不禁笑了出来,笑声在慰灵地里回荡,即使阳光如他,也显得有些阴冷恐怖。
“到现在还拿那件事来取笑我,你真是恶劣——”我说,“同一期的现在只有我坐在这里,他却不知道躺在哪里——”
“还有奥路菲,他比你失踪得更早。”
我知道,他现在在冥府,和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我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奥利姆,这五年你到哪里去了?”忽然他转了个话题,“你虽然接受了仙后座的白银圣衣,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穿上过圣衣——你得到圣衣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失踪了……我四处找你,但是你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连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
“你还去找我了?荣幸啊!”如果会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话,那个人一定不是我。“我得到圣衣的时候,你为我高兴吗?”
“当然,虽然我没有亲兄弟,但是我们从小在一起张大,”他笑着说,“你能成为圣斗士我当然很高兴。”
“米罗——”
“嗯?”
“以前一直听人说,命运是存在的——天上的星座会选择自己的守护者,那样似乎就成为固定好了的命运,虽然大家那么努力……那么你说——天上的星星有时候会不会选错人?”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是这么想起来了,回答我好不好?你认为呢?”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揉捏着。
“不会吧——至少我没发现。”他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着星星忽然想起来,”我回答,“你还没告诉我亚路比奥尼是怎么死的——”
“奥利姆,你知道女神已经转世的事情吧?”他再一次把话锋转开。
“当然知道,6岁的时候我刚来不久,女神就转世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年长的人解释女神转世成人,当时想到那就是件高兴的事情而已。”
“然后,艾俄罗斯成为了叛徒,罪名是企图刺杀女神——”
“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那只是个模糊的印象,“被正法了吧——”
“直到一年前(我也不知道从十二宫之战到冥王篇之间究竟用了多长时间,姑且当作一年算吧),一切才真相大白——”他抬起头,看着新月之下明亮的星斗,“真正的女神被艾俄罗斯带到了遥远的日本,在那里长大成人;而教皇——也在十三年前被刺杀了……”
……
“你又岔开话题,米罗!总是这个样子,”我两手团着土块,现在我不太关心这个圣域如何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俩每次谈话总是绕来绕去——”
“谁让我一问你问题你就绕开——”他很冤枉似的说,“我可是告诉你这五年发生的事情!”
“你也一样——”我说,“你说了美斯狄他们得到圣衣后,还有他们怎么在日本被一群青铜打倒的事,还有发生的十二宫战斗,还有现在女神已经回到圣域了,还有刚才我白天碰到的那个家伙就是从那个叫日本的地方来的……但是你还是没告诉我我问你的事情——”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被以教皇以叛徒的罪名处决的,而处决他的那个执行者就是我呢?”
我猛地转过头看着他,他也正在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神一下碰撞在一起,立刻迅速而猛烈地撞击到心底,强烈到不得不互相偏开眼神,以免精神被彻透的震惊。
“……命令就是一切——”我再度把头埋回膝盖中间,我不会恨米罗,永远不会,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现在的仙女座是他的徒弟——”他说,勉强的笑容,“如果你当初不消失的话,你们还真的可以凑成一家……”
“你真的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我把手中的泥土扔出,看着它散发着紫色的光辉,“我想回去休息了,晚安——那个是你的心情吧,就好像我的心情——还记得我的能力吧?我没有足够强健的体能——只是能够将任何东西改变成自己的精神实体化。你看到的,只是我记忆中所有的形象……我回我自己的住处了,那里应该还没有塌吧……”我在冰地狱的远端看着被冻结在那里的过去的朋友,那么你现在看到眼前只是泥土化的形象又会如何呢?
我的记忆应该没错吧,至少那是在审判庭看到的形象——Aquarius,Camus(汗汗,没拼写错误吧)
坐落在山崖一角的茅屋。
我推开门,月光直接照入房间内,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尘土味道。我直接走到角落里面,掀开桌上的葛布——银色的箱子依然没有退色,散发着柔和的银光。我把手放在拉环上,想拉开它,看看我从来没有看过的仙后座圣衣;“如果心存邪恶,箱子里会飞出恶魔……”那是得到圣衣时候听到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还记得,在我经常出现记忆断层的时候。
我松开了手,既然从来没有穿过,也不需要知道它的样子——我,本不属于它……
房间里面实在很脏,到处散发发霉的腐败味道——而且,月光从房顶照下来,风可以直接吹过。
“你怎么又来了?”米罗开门看我站在门外,他的表情有些憔悴。
“我那个房子5年没有人了,你认为我真的可以睡在那里吗?”我回答,“不让我进去?怎么?我在墓地里弄出来的东西让你很不爽吗?”
一瞬间,我的两脚离地了——他把我整个人拎了起来,我能看到他的眼中闪出迷惑的愤怒之光:“你怎么会知道,卡妙现在的样子?”
“对了,明天你有空儿吗?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我问。
“回答我!”他揪着我的手在颤抖,同时能感到力量在从他的手向我延伸,“你在5年前消失,怎么会知道5年后卡妙的形象!”
“明天陪我出去,我就告诉你,”我说,“别打算打我,我挨不了你的拳头。现在让我睡觉——明天我告诉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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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爬爬……这个写得好烂……一边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向外冒着对话,手便在键盘上打出来脑子里面出现的语句——
本来最后一段打算要米罗给美狄亚一拳,但是考虑小米的光速拳,而小美(被踢)属于蜻蜓骨的身子,米舍不得(嘿嘿!)
下集预告:
小美(再次被踢)终于打算摊牌,他约了米罗出去散步,究竟为什么他会在已经成为雅典娜的圣斗士之后又成为了冥斗士,请关注“美狄亚”第五集
5 预言(上)
清晨六点。
坐在山顶上可以看到猎户星座和月亮一同在曙光中隐去。雅典城远处有几个小岛静静地泊在海面上,一艘三桅帆船正从港口离去。
早起的麻雀吵醒了市政厅广场的钟楼,暖红的太阳在钟声里升起,照亮了海面、小城和伫立在山丘顶上、千年如一日的白色神殿。
“Plaka的咖啡永远都是这么好喝,还有美味的蛋糕!”我捧着咖啡杯笑着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米罗,看到他严肃我就忍不住笑,他通常实在难得严肃和沉默地坐着。“喝完咖啡后我们去Pireaus港好不好?我想去Delos——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我放下咖啡杯说,热腾腾的雾气从我脸前逐渐散去,更加能看清他不耐烦的表情。
“好了,我休息足了,走吧——”我站起来,把咖啡钱和小费放在桌子上说,“到了Delos,我保证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从Pireaus港我们搭上最近的一班雪白的游艇,前往Cycladic群岛的行政中心Syros。
沿途穿过金光闪闪的海面和跳跃嬉戏的海豚,同船的希腊导游正在向观光客指着不远处的斯尼昂岬角,讲述远古的神话。提起当年忒休斯如何张着视死如归的黑帆,沿着这条航线,前往克里特岛的迷宫杀死害人无数的牛头怪Minotaur,他的父亲又如何在岬角的悬崖上日夜盼望,却因为忒休斯忘记原先的约定,没有把象征死亡的黑帆换成白帆,而伤心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使得这片海域改换名称被称为爱琴海。
“斯尼昂岬哦——传说那里还有波塞冬的神殿呢!”我随意的和身边的观光客聊天,不时偷眼看站在一边虽然沉默但是饱受全船女性眼光骚扰的米罗,真的很有趣——
“真不愧是黄金圣斗士哦,到哪里都魅力无限,呵呵!”我走回他身边,笑着调侃他。
“哪里,我只有你一半魅力,全船的人无论老少都向你行过注目礼了!”他恢复了一些,开始和我开起了玩笑,“还有,为什么兴师动众非要坐游艇?你这么点儿距离还不费力吧?”
“我喜欢——这样才能好好欣赏希腊的海上风光,”我笑着问,“情绪好些了?”
“你这个家伙一向绕弯惯了,我着急也没有用——不如等你自己想来告诉我,”他抱着怀说,“而且我相信你到时候我想不听你都会拉着我的耳朵对我讲——”
Syros不久在地平线出现,游轮沿着水道绕到位于小岛另一边的港口。悬崖上的教堂就开始鸣钟,船长也拉两声长长的汽笛响应——好像老朋友之间的问候,让人备感温馨。游轮下锚在Erumopoli港,我们在Syros上了第二班船,来到Mykonos。
Mykonos是个名气很大、挤满观光客的无趣小岛,唯一的价值是从它再搭船到旁边的Delos岛。
在Mykonos的码头上,我让米罗等在一边,去港口的售票处买去Delos的船票。
拿着两张船票向回走,远远就看到米罗周围围着三五个各国美女,金发的、褐发的,蓝眼的、黑眼的,正借着聊天热烈地向他暗送秋波或者直接大抛媚眼。帅哥果然到哪里的市场都好啊!我笑着想,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径直走向他,插入他和美女们中间,在他眼前晃晃船票,同时攀上他的胳膊摆出一副“小鸟伊人”状。
美女们操着各国的语言表示了无奈后散去,英语我还是能听懂的:“原来有女朋友啦,真遗憾——”
“你不是讨厌别人认为你是女的吗?”他笑着看着我,“这么捉弄人很好玩吗?”
“不过你和女人搭讪也拜托你注意质量好不好?就算圣域内女人少也不要让人觉得你像几百年没见到女人好不好?”
“我有吗?”他接过船票,“是你太漂亮了,让女人们都自愧弗如——”
“不要恶心我好不好?”我伸出舌头夸张。
“刚才可是你故意‘投怀送抱’的啊!”他又开始肆虐我的头发。
“走了,船要启航了!”我转身跑向码头——刚才的一瞬间,真的感觉像普通人一样。
如果一切没发生,我会不会就做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呢?
游艇缓缓驶入Delos的港口,游客们随着导游鱼贯而下,开始走马观花浏览整个Delos——这里是希腊人心目中的圣岛,是传说中太阳神阿波罗的出生地,不准凡人过夜,也没有旅馆,因此船只停靠三个小时。我和米罗没有跟着旅游团走向那些随处可见的赫赫有名的古迹,而是向岛后走去——岛后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栋二层小楼。
小楼的建筑位置非常偏僻,来到岛上的人几乎都不会注意。小楼是简约的古希腊风格,而且许多地方能看出年代非常的久远——它,本身就是Delos的古迹之一。
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面一片阴暗,从窗帘的破洞上漏进来的阳光照在地板上,像退色的油漆斑块。
“回家了——”我转身对跟在后面的米罗说,“欢迎来到希腊最顶级预言家的府邸——”
“这里——”
“这里现在没有人——”我说,“我母亲在五年前就死了——”
“阿姨她——怎么会突然……”米罗不相信,“为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也许那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她做这个预言家已经够痛苦的了……”我向楼上走去,“去看看我的房间吧,那里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二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从来没有翻新过的黑漆木门。我抚摸着光滑的锁扣,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永远锁住的世界和时间……
“坐下吧,不过这里没有茶和糕点,”我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一切都要从这个房间开始,从那个我母亲最后的预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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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下)
我出生在Delos。
母亲是岛上极少数的居民之一,金色如丝的长发和金色的瞳眸,和地中海的阳光一样明亮。据说,那是太阳神后裔的象征。虽然当今世界已经是信息时代,没人相信先知一类的事情,但是岛上的人似乎很尊敬母亲,因为母亲是这个预言家世家最后一位成员。
对于父亲,我没有任何印象。在我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里就只有母亲——我遗传了母亲的容貌,金色的发丝金色的眼眸——
母亲很忙,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她叮嘱我不要离开这里,外面是可怕的地狱……门总是关着的,反锁着;房间也拉着厚厚的窗帘,寂静无声,昏暗无光……像笼子里的小鸟,我只能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外面的世界。在我的眼中,世界只有手指一样宽,那里——拥有比灯光更明亮的光,变幻的一线的蓝色与墨蓝,以及墨蓝上的光点——后来我才在书上知道,那道光叫做阳光,蓝色的是天空,墨蓝的是夜空,光点则是被称为“星星”的东西。
每天,母亲离开之后,我都会贪婪地透过那道缝隙,看着外面那个我不知道的世界,即使它经常都是一个样子。为什么呢?那里看上去很美,真的是地狱吗,会像书上写的从海中爬出恐怖的怪兽吗?不能让母亲知道我的秘密,否则她会永远关闭那个世界……
慢慢地,我长大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随着身体的成长在增加,那道门不再是障碍,即使是坚硬而沉重的铁锁,我也可以轻易把它变成奶油蛋糕一样松软——我爱母亲,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依然每天坐在椅子上,看着缝隙中的世界……
那一天,我看到我的世界里出现一个布满阳光的身影。
在寂静中生活太久了的我,对任何一丁点儿声音都非常敏感,我听到母亲今天在每天例行的几次外出工作结束后居然还开门迎接客人。她从前厅走到客厅,又走到厨房,然后又回到客厅。来了两位客人,一个应该和母亲差不多,而另外一个脚步很轻,我试着迈了两步,比我重一些,但是差不多。
母亲和那个大一些的客人一直留在客厅里面,而那个比我重一些的小客人却不停地来回移动。
我静静地感觉着他的移动,他似乎在探索这栋房子,而脚步正正在向我的房间移动,他打开了隔壁的门,进去后又出来——最后在我的门前停住。“为什么只有这道门锁着呢?而且很旧的门,连油漆都没重新刷过,”他在门外自言自语,“里面难道藏了什么很好玩的东西?”
门外的人对这个房间充满了好奇心。我从椅子上起来,走向门口——同样好奇,门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和我不同但是拥有同样眼睛和头发的妈妈……
“咦?里面有动静?有人吗?”他隔着门说。
“你是谁?”好奇终于使我开口,“怎么会来这里?”
“真的有人啊,太好了!”他说,“我一个人很无聊所以想找个人玩——对了,你出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妈妈说我不能出去——否则妈妈会不高兴的。”
“是吗?那么我进去可以吗?”他说,“我从来不知道阿姨家里还有一个小孩,你和我应该差不多一般大吧?”
“好吧——你进来吧。”妈妈说我不可以出去,但是从来没说过不可以让人进来,我非常想看一看外面来的人,他们是否长得如同鬼怪?
“但是——你有钥匙吗?这个锁头锁得很紧的!”
“没关系,我来开——”我把手放在门上,“可以了——”门上的锁头比面包硬不了多少,轻轻一拉,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比我高一些的人,蓝色的头发和碧色的眼睛。我从未见过除了母亲之外的人这么近的站在我面前——他和我一样长着双手双脚,并不是满口利齿的妖怪——妈妈说的是错误的吗?震惊过大,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好,我叫米罗!”他摆着手说,“你呢?”
“我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第一次和除了妈妈以外的人说话,我更多地是好奇的注视。
“当然是你的名字啊!我总不能老是‘喂,喂’地叫你吧!”他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说,“你为什么被锁在里面呢?因为打碎了花瓶还是偷吃了点心?”
“名字——是什么?”我问。
“没名字?”他很惊讶,“那么阿姨怎么叫你?”
妈妈叫我——孩子……只有这个——“孩子——”我说。
“孩子?这算什么名字?我还是我妈妈的孩子呢!”他看着我的房间,“这里好暗啊,而且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书,啊你居然看这么多字的书?天啊,不无聊吗?”
“还,还可以——”无聊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还有,这里很暗——你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很好的!”他不停地说着。
妈妈不喜欢,她从来不允许我拉开那厚重的黑绒布窗帘。我摇摇头。“那你在这里好无聊啊!”他把双手背在脑后在我眼前来回走着,忽然扭头转向我,“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外面很好玩的,这里离海很近,可以游泳和在沙滩上晒太阳,真的很好玩的,我保证!”
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那一线世界中的蓝天和阳光,那是我一直想去看的世界——我要去吗?违反妈妈的要求……
我——站了起来,伸出手。
“米罗,米罗,你在哪里?”妈妈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楼梯上向这里延伸过来,当她们走到楼顶上的时候,母亲的脚步忽然加快,径直跑向我的房间。当母亲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如果说是气愤,不如说是恐惧——像看到什么异常可怕的事情一样恐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米罗?”另外一个容貌和母亲有些相象的女人,出现在母亲的身后,“底伊娅,这个孩子——”她指着我,“这个孩子是谁?”
“他是我的儿子,”母亲脸上惊恐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冷漠的表情。
“儿子?底伊娅,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是祭司,怎么会——”
“儿子?”米罗回过头来,又上上下下看我了一遍,非常惊讶地说,“你是男的?”我点头。
“阿姨,我想和他出去玩,可以吗?”米罗跑过去说,“阿姨,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您叫他孩子,可是孩子这个不是名字。”
“可以,”母亲微笑着说,“去和奥利姆玩吧,米罗。我和你妈妈会在房间里准备好点心的。”
“谢谢阿姨,走了,奥利姆!”他跑到我面前。
“你——叫我吗?”奥利姆?是我的名字吗?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叫过我?
“当然是了,难道我叫奥利姆吗?”他拉着我就向外跑。
第一次,踏出那黑色的门扉……
那一天,我知道了天和海有多么宽阔,阳光有多么明媚,而且也知道我住的那个房间之外有这么大的岛,而这个岛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
“我很快就要去希腊圣域了,”我们坐在沙滩上的时候,他说。
“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很远吗?”我问。
“去做圣斗士,”他说,“对了,奥利姆,你动了什么手脚把那把锁变得软软的?那明明是一把铁锁。”
“我不知道——”我捧起一捧沙子,沙子在我的手里变成一条小鱼,小鱼有着银色的鳞片,在我手中蹦跳,它从我手中落下,落在沙滩上,又回归成为一滩细沙。
“好厉害!”他看得眼睛发亮,“可以把沙子变成蛋糕和糖果——”
我摇摇头,不论外观是什么样子,沙子终究是沙子……
“奥利姆,你和米罗一起去圣域吧——”从海边回来的时候,妈妈对我说。
“很快时间就在一天天的训练中飞快地度过了——”我说。
“这个我都知道,后来呢,”米罗四处看着,“你这五年都在做什么?”
“五年前,我得到白银圣斗士的称号的时候,非常高兴地回来看我母亲——”我站起来,撩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射入室内,光线形成的光柱显现着灰尘的痕迹。
“坐下吧。”母亲就像对待客人一样彬彬有礼的冷漠的态度。
“妈妈,我——得到白银圣斗士的称号了——”我说。
“雅典娜的战士吗?仍然是神的战士——”妈妈漫不经心地倒着茶,“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名字叫奥利姆吗?你自己那时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吧?是的,那是我在那一瞬间为你取的名字,如果你见到的不是米罗,那个名字也会变——”
“……为什么,妈妈?”
“你知道吗?孩子,名字对一般人而言是个普通的记号,因为人们在取名字的时候只是寄托自己对于新生命的美好愿望,实际上名字是有魔力的,除了可以用作诅咒之外,取名字的时候也同样是有魔力的——”
“……”
“在生你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你怎么了?”米罗见我手扶着头靠在窗框上,问。
“没什么,我的头有些痛,老毛病了,”我说,“米罗,你去地下室一下好吗?那里应该还有母亲存的葡萄酒,能不能给我拿一些来?”
“好的。”他走了出去。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站起身来。
对不起,米罗,我实在没法向你讲清我的身份,但是你看到酒窖里面的封印就会明白——那里,自古以来沉睡着地狱的毒龙魔女……
再见了,米罗——
“我回来了,大人!”来到艾亚哥斯大人面前,我跪下说。
“有什么收获,美狄亚?”
“很抱歉,大人——属下无能,无法得到更多的情报。”我说。
“没关系,潘多拉大人已经有更好的计划了——你下去吧,”大人没有责备我,“你一定很疲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还有,守卫好冥府。”
“是——”我站起来,行礼后向外走去。
“美狄亚——”大人忽然叫住我。
“还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当然,我是——”我笑着说,“美狄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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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米罗——
“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当然,我是——”我笑着说,“美狄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