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有一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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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犬之 我的搭档
从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总是在奋力争取周围的一切东西——妈妈的奶水，睡觉的地方，还有后来的食物……虽然是偶有胜负，我也依然在每天和兄弟姐妹们的缠斗中成长，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天上那弯像极了水牛角的月亮，我都会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有一天，可以有完全属于自己睡觉的地方，属于自己的食物……
长大了，我终于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也不用再和兄弟姐妹们抢食物，但是每天只有反复枯燥的训练。训练员寒月虽然是个非常好的人，她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和我说话，但是她也很严格，如果我偷懒她绝对不会客气。我又在向月亮祈祷，希望有一天，可以摆脱这种无聊的生活——
“出来了，龙龙！”一大早，寒月走了进来，“你要和这里说再见了，我们去见你的新搭档！”
搭档？搭档是什么，可以吃吗？
“什么？一条狗？”寒月和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穿着警察的服装，“我有说过想配个搭档，但不是一条狗！”
“虽然龙龙没有血统证书，但是龙龙的母亲可是有纯正血统证明的格陵兰犬，它是我们基地最聪明的警犬，”寒月笑着说，“狗有什么不好，它既不受贿，也不酗酒，而且不会生活不检点而闹出丑闻——对你绝对忠诚，只要你全心全意爱它。来，龙龙，和你的新搭档问个好，他是警官米罗，你今后要和他在一起。”
原来搭档是人，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我走过去，嗅了嗅他，从鞋开始，然后是裤脚，手——还好，没有什么让我讨厌的味道，第一关通过。
“龙龙看来很喜欢你，这是个好的开始啊，米罗！”寒月高兴地说，“好啦，我的工作完成了，这是龙龙的食谱和健康证明，要记得定期带它去做体检。”交待完，寒月拍了拍我的头，“龙龙要乖乖的啊，不许淘气——它是你的搭档，要好好照顾他啊！”
告别了寒月，我和这个叫米罗的人上了他的汽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好了，到家了。”他打开门，我从门缝挤了进去，开始对一片未知的新天地进行探险。可是没等我前进几步，就被拉住了。“等会儿再四处跑，小子！坐下！”他把我拉到他面前，却做了个趴下的手势，我当然听话地趴在地板上，“哦——算了，总之既然你到了我家，成了我搭档，我们就要先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咬坏东西；第二，不准随地大小便；第三，不准随便乱叫；第四——第四，以后再说吧，明白没有？”
我看着他，咬坏东西——你当我是野狗啊，我可是有教养的优秀警犬，不要那么瞧不起狗好不好？冲他叫两声，稍微有些不满。“好吧，握握手——”他伸出手。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满稍微又多了一点儿，我又不是哈巴狗——对了，寒月说我要照顾他，好吧，表示友好，原谅他吧。我把爪子伸给他。
“我去做饭了，你在这里老实呆着——做些什么好呢？不知道还有没有牛肉，寒月说它喜欢鸡肉饼，但是现在鸡肉不能吃——”他自言自语着走向厨房。
四处闻一闻，虽然没有训练场大，但是这里很温暖，空气中有淡淡的柚子花香味。我推开客厅旁边的一个门，看来这里是卧室了。铺得平整的床铺，看起来很松软，我跳了上去，果然非常松软，趴在上面真是舒服啊，而且还有好闻的太阳味道。不过，我也发现，这张床很大，他一个人睡似乎也太大了一点儿吧——仔细闻闻，嗯，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味道，很淡很淡的。也就是说，这里还有个人类。
“龙龙，来吃饭了，你——”他系着围裙的样子还真有趣，“你给我下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不过在上面趴了一会儿，不至于这么气愤吧，那里的确很舒服的——人类果然懂得享受啊——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把食物放到盘子里面。“对了，第四，就是今后不许到床上去！”喂喂，这已经是第四条了，不是说三章吗！算了，好狗不和人赌气，我开始研究盘子里面的食物。
……这个，黑黑的，好像焦炭的东西，能吃吗？我用爪子碰了碰，嗅一嗅，似乎像是肉之类的东东——
“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牛肉大餐，我难得下厨一次的！”他很高兴地说，“虽然样子差了一些，但是味道应该不错吧。”
尝一尝吧，我对自己说，于是小咬一口。
……水，我要水！“呜呜——”我拼命甩着头，想把那个焦糊、又辣又咸的东西吐出来，这哪里是狗食，毒药啊！
“有那么难吃吗？”他看着我的表现似乎很惊讶，自己也尝了一口，随后……
“看来，今天只能叫外卖了。”他灌了一大杯水说。
“呜呜——”我后悔了，寒月啊，接我回去吧，我不要被毒死！
这时，他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米罗，我在家里。……明白，我就到！”他挂掉电话，便向门口走去。
虽然说他做的东西很难吃，但寒月说过我要照顾好他——为了我们犬族的荣誉，我只好先收起对他食物的诅咒，跟上他的脚步。
“你也要去？”他关门时发现我在他身后。
当然了，我是你的搭档，也是在记的警务人员啊，自然要参加行动了。我看着他，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决心。
“好吧。”他拉开车门，我跳到了后座上。
车子飞驰到一栋大楼下，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几辆警车。
“罪犯逃进了楼中，”一位警官对他说，“而且，他手上有人质，有一支点三八口径的手枪。”
“狙击手呢？”
“已经占领制高点，但是罪犯现在所处位置是死角，而他非常狡猾，我们怎么诱导都不肯露面。”
“有没有后路？”他问。
“有一道后门，但是——”
“怎么了？”
“后门在里面反锁着，不能强力破除，那里正好通罪犯身边——”警官说。
“带我去看看。”
我们来到了一道铁门旁边，从那拦着铁丝网玻璃向外看，正好能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枪挟持一个女人。
他们研究着那道门，我则四处嗅一嗅，研究一下周围的地形。常言道，到了新的地方，一定要用你的鼻子去熟悉周围。
这里有风，伸过鼻子闻闻，是外面空气的味道，还有些灰尘，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龙龙，你在干什么——”他发现我在角落里抓着那个铁皮的排风气孔，“气孔——喂，有没有刀子？”
他用刀将四角的螺丝拧下来，卸下排风窗，露出一个20cm宽，10cm高的洞。“太小了——”身旁的警官说，“要叫狙击手吗？”
“不，位置太低，容易打不到罪犯要害——该怎么办？”他思考着，漂亮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我凑了过去，舔了舔他的手。他转过头来，“对了，龙龙，你是警犬——”
废话，难道不是警犬我还是宠物狗吗？“那好，现在看你的了，过去缠住那个罪犯——”他说，“准备工具破门！”
我从排气窗爬出去，弓起背，贴着墙边向那个男人靠近——寒月教导过，当你要扑向罪犯时候，一定要把他想象成一顿美味大餐，而我现在，饥饿无比……我的牛排大餐——
那个男人发现了我，他很吃惊这里怎么会有一条狗，一条正在喉咙里面“呜呜”威胁的大狗。
他举枪向我，大概在他眼里，对狗用人质威胁没有用吧。我弓起身子，猛地向前一窜——罪犯，尝尝我的正义之牙吧！
“乒”的一声，枪响了。
我咬住了他的手，死死咬住，他痛得大叫，狠命想甩掉我。好痛，肚子被踢了一脚，我咬——警犬守则第一条，咬住就不能放开！
“好了，好了，松开了，龙龙，你要把他的手咬下来了！”直到听到我熟悉的声音，同时一只大手抚摸在我的头上。
好痛，呜呜，松开那个人后，我才觉得肚子越发的痛，不只是那一脚，还有——我好饿……
“没事了，只是一些轻伤，尾巴也只是被子弹擦过去——”漂亮的女兽医检查后对米罗说，“回去给我们的勇敢的狗狗些好吃的，然后休息一晚上就没有大碍了。”
“不错啊，伙计！”他把我抱回家，给我盖上毯子，“看来寒月没有白白夸你！”他进去厨房拿来一块牛排，“这是慰劳你的！”大概是看懂了我怀疑的眼神，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放心这是从外面买来的成品，只用微波炉热过一下。”
“胡——咕噜咕噜——”我兴高采烈地享用着大餐，看来这个搭档比想象中的好相处，当然，撇开他的厨艺的担忧而论。
“晚安，龙龙！”他顶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向我道晚安后，进了卧室。
……还是睡不着——没想到我居然换了地方无法入睡，呜呜——转到窗前，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我心里默念着，月亮啊，虽然和想象中有些差异，但是感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转到他的卧室门前，我用头撞了撞门，居然开了。
走到他的床前，他已经睡熟了，身上的沐浴液的味道很好闻，而且还混合着床铺上的阳光味道。看看这么大的床，他一个人睡太浪费了，我跳了上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果然还是这里舒服。
晚安，我的搭档。
第二天早上——
“龙龙，我不是说过，不许到我床上来吗！”
看来，我和我的搭档的同居生活才刚刚开始——
本作狗狗
格陵兰犬(GREENLAND DOG):
个性：勇敢,独立
身高：54-64厘米
体重：30-32公斤
家有一犬之 开门人
“铃铃——”我的耳朵随着声音转动了两下，睁开眼睛。从窗帘缝隙透射进来的阳光表明，已经早上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趴了起来，伸伸前腿，蹬蹬后腿，然后抖一抖睡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身体。回头去看我的主人，从羽绒被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摸索着床头柜上正闹得起劲的闹表，按住后塞到枕头底下。
跳下床，我趴到窗台上——外面可是明媚的阳光啊！要出去要出去！常年在训练场里跑惯了的我见到这种好天气就莫名的兴奋。可是米罗他还没有从被窝里出来的意思——只好过去，喂，懒虫，该起床了！我开始舔着他的脸。
“龙龙，我说过多少次，不许在我的床上睡觉，你的毛到处都是！”他爬起来后有气地喊，“还有，不要把你的口水弄得我满脸！”
出去走走啊，天气多么好！我衔来我的项圈，放在他手里，猛摇尾巴表示我的兴奋。
“才9点钟，今天是星期日——”他扶着头说，“谁说的狗比人省心的——好吧好吧，不要露出一脸期待伸着舌头，我收拾一下就出去——现在，你到客厅去。”说着就提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卧室里面扔了出去。
“呜呜——”我用爪子挠挠门，但是他把门锁上了。有什么嘛，不就是你换衣服嘛。没办法，我只能趴在门口等他出来。
等他换好衣服开门，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下楼去。
因为麦当劳里面不允许狗进，所以他买了汉堡出来，我们就在广场的喷水池边解决我们的早餐。
我讨厌卷心菜叶，用爪子把它拔到一边去。“龙龙，不许挑食！”他冷不丁说了一句。
“呜呜——”我是狗耶，不要用人的理论来教育我好不好，吃菜的话我岂不成了兔子？
“呵呵，我和一条狗讲什么不许挑食，真是可笑啊！”他忽然自己笑起来，害得我不得不放下牛肉饼来看看我主人是不是突发性错乱。喂，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走过去，把前爪放在他的膝盖上，舔舔他的手。“没什么，谢谢你为我担心，龙龙。”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看得我怪别扭的，不由得不理会他不知发什么风的深情目光，还是他手中散发香气的汉堡比较吸引我深情的目光……
“你这家伙，不要抢我的汉堡！”
蓝蓝的天，青青的草地，真是享受啊！我在草地上开心地打滚，顺便和其他来公园散步的狗狗沟通一下，了解一下周边新闻。
在草地上跑了几圈，跑回去看看米罗，他竟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喂，懒虫，起来！我用爪子碰碰他的脸，却被他的手挡开。这家伙翻了个身，继续他的美梦，而且还笑得非常没有形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哎哎，在这里睡觉，小心钱包被偷了都不知道！
我也跑累了，既然这样，休息一会儿好了——安全不用担心，我的耳朵很灵的。趴在他身边，我把头搭在前爪上，阳光照在皮毛上，暖融融的感觉真好。
我听到有人走过来，脚步很轻。我睁开眼睛，抬头正好看到有人走过来。“咕噜——”警告他这里有人了，不要有非分之想！这个人走到我面前蹲下了，我闻了闻他的衣服和手，有种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很舒服——我喜欢味道好闻的人，自然敌意少了一些。喂喂，你是谁，找我主人吗？
我转回身去，用爪子拔拉他，但是他还没反应，依然在那做梦——没办法，我只有用杀手锏了……
“龙龙，你又没事干非礼我！”他终于醒了，“到处都是你的口水！”呵呵，这样你才能醒，我只好牺牲我的口水啦。
“米罗，你什么时候喜欢养宠物了？”那个阳光味道的人说，“我以为你会养只小蝎子之类的作为宠物——”
“它是我的搭档，是警犬，”他说，“龙龙，这是我朋友艾欧里亚——”原来，那个阳光味道的人叫艾欧里亚。你好，我舔舔他的手，摇摇尾巴。 “你好，龙龙！”他笑着说。
我跟在米罗身边，在林荫道上散步，两个人在聊着什么。
“当警察的生活还好吗？”
“比不上你每天幸福浪漫，不过还过得去，尤其是多了这家伙——”
“米罗，你就没想过——”
“好不容易你来看我，我们去喝酒吧——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一醉方休了！”米罗忽然提议。
“呜呜——”我趴在没人的房间里面，这个没良心的米罗，出去吃饭居然把我扔到家里！而且，而且最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忘了给他重要的搭档准备晚饭！
趴到窗台上，外面华灯初上，天上一轮弯月已经露出头来。亲爱的月亮啊，我好久没有和你说话了——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让我觉得每天都很有趣的人，所以忘了你，你不要怪我哦！还有，今天晚上我一个人，你能不能实现我个愿望，就像以前一样——我不贪心，只是希望你变顿牛肉饭就可以，真的真的！答应我吧，月亮！
……
什么声音？开门声——米罗他良心发现回来了？我从床上跳下来，跑向门口。
不对，没有他的味道，是我不熟悉的味道——难道是小偷？
“呼呼——呜噜噜——”有我神勇无敌虽然有些饥肠辘辘的龙龙在，什么贼也别想闯空门！
“啊？狗？”来人看到我似乎很吃惊，当然我也很吃惊，因为——他手里拿着钥匙，“米罗什么时候开始养狗了？我记得他不太喜欢带毛的动物——”
米罗？他知道主人的名字？嗨嗨，我不是他养的，我是他的搭档——我试探着走过去，当然一直盯着他的手，如果他敢动，我第一时间就会咬他的喉咙。嗅一嗅他身上的味道，阿嚏！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奇怪，现在还是夏天啊！不过，清清凉凉的味道很好闻——今天很幸运，碰到的都是好闻的人啊！
而且，这个味道很熟悉啊，再仔细闻闻——啊，原来刚来的时候发现的那个气味啊，那么说他也是住在这里的人罗，是主人的朋友，也是龙龙的朋友罗！摇摇尾巴，好闻的人，你好！
“你好，大狗狗，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嗯，龙龙，你好，龙龙，”他看到了我项圈上的标牌，“只有你在家？也好，反正我只是来拿些东西的……”
当然只有我在家，那个没良心的米罗和别人去喝酒去了，我已经快要饿扁了——“呜呜——”命苦的我啊……无奈，只好舔一舔空空的食盆。
“你很饿吗？”他似乎发现了这件事，“米罗没有给你做饭？”又想起来什么，忽然笑着拍着我的头，“吃他做的东西，辛苦你了!”
wrong，我是狗，怎么会吃猪食……叫猪食好像对主人太不敬，猪都不吃的东西怎么能叫猪食？
“看来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等一下，我去弄些吃的给你吧。”
十分钟以后，我捧着我的饭盆大快朵颐——终于知道那个只会做出毒药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了，原来如此！月亮月亮啊，你真是太好心了！
吃得饱饱后，我转进屋子里来找那个清凉气味的人。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他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主人放在床头的相架抚摸着，借着月光，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美。阿嚏！不知为什么，一接近他我就会打喷嚏——偶是耐寒犬种，怎么会在夏天感冒？听见我的喷嚏声，他似乎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拍了拍我的头，“吃饱了吗？”
谢谢你啊，我摇着尾巴，然后跳上床，靠着他趴下。用头蹭蹭他的手，你在做什么啊？
“米罗——他过得还好吗？”他虽然盯着我说，但是眼睛里面明显没有我。
好不好？应该还算不错吧，我们每天去工作，抓坏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危险，但是他很厉害的，所以不用太替他担心，我叫了两声，表示自己的想法。
“是吗？那就好——”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他不说话，我只能趴在他身边，闻着我喜欢的清凉味道。“龙龙，你喜欢米罗吗？”他忽然问。
呜？当然喜欢了——虽然他做饭像毒药，又经常赖床，还会敲人家的头，不过他很厉害，很勇敢，所以我当然喜欢他了，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是吗？这就好——”
喂，你好像很不快乐哦，为什么？站起来，舔舔他的脸，“谢谢你关心，龙龙——你不会明白的，作为狗的你们，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会单纯地喜欢，没有任何烦恼地留在他身边，不用想别的，真好——”他抚摸着我的头，抱住我的脖子，“你的毛真软真暖和，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呜呜——”当然可以了，你是我的救星，抱多久都可以啊！他很不开心，我能感觉到——凭我的第六感，妈妈说过，我们都有特殊的能力，虽然我们不懂人类那复杂的语言，但是我们能感受到我们喜欢的人类的心情，和他们一起欣喜，一起悲哀……
他的头发拂过我的鼻子——阿嚏！我不争气的鼻子又打起了喷嚏。人真是复杂，为什么喜欢还会不开心呢？喜欢一个人是很高兴的事情啊！
“照顾好米罗，拜托你了，龙龙。”他温柔地说，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打开门便要向外走。
“呜呜——”别走，我挡到他前面，主人还没有回来，你不打算见他一面吗？还有，你走了，谁给我做好吃的哦？
“对不起，龙龙——你是好狗狗，不过你永远不会明白人的感情。”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把我推进了屋里，关上门走了。
好泄气——
我趴在地毯上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开门声。
随之传进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主人回来了。我走了过去，用头蹭了蹭他，他踉踉跄跄地向沙发走过去，我忙跳开，防止绊倒他，然后拔开浴室的门，去叼毛巾给他。
“谢谢你，龙龙！”能认出我看来还没有完全醉，“你还在啊——”
我当然在，要不然我能到哪里去。
“你真好，亲爱的！”忽然把我的脖子搂住，“只有你不会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什么跟什么，他还是喝多了，好难闻的酒味，我避开头，真想堵住自己的鼻子——不离开，我当然不会离开了，离开你我去哪里？
“好渴——”他在茶几上摸索着水杯。
“叮——”一声细微但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串钥匙，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似乎刚才的醉意一扫而光。“呜呜——”忽然，我有种想躲到一边的感觉，因为他的表情越看越阴沉——不，是有些让我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
“他来过——”他忽然看向我，让我更加想转身就钻到床底下去，不过跑慢了一步，被他拉住了脖子拎了回来，“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不要摇我，你再摇我我也不能用人话告诉你啊！你是指那个很清凉气味的人吗？他走了，是走了。“呜呜——”我要被摇晕了……
“他一定还没有走远，一定的！”米罗他自言自语着，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他碰倒了水杯，水杯滚落到地上摔破了，他也没有注意。
他这么跑出去会很危险的，醉醺醺的，万一被车撞了怎么办？被强盗劫了怎么办——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万一他找不回家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也追着他出来。
夜已经深了，街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我也终于在十字路口的街灯下找到了米罗。
“呼呼——”我又发现了一件事，就是我的主人真不是普通人，居然我四条腿追他两条腿还追得我好累！伸着舌头我来到他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脸，不要难过我的主人，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那个人也这么对我说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卡妙，为什么你回来都不肯见我，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孤单的灯光下，他居然哭得像个小孩。耶？偶可不是保育犬，没应付过这个情况，不要哭了，我的主人，你再哭的话龙龙也很难受的。舔着他的眼泪，咸咸的，像淡淡的海水。这个城市有海，但是海水是非常苦涩的，妈妈说过，她的故乡的海是咸的，但是并不苦涩，我想就是这个味道吧。
天空下起了雨，盛夏的天气就是这么琢磨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我和他也变成一对落汤鸡。“回去吧，龙龙。”他拍了拍我的背说。
“呜呜——”你没事了吗，真的吗？舔着他脸上流下的雨水，我问。“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了。”他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走吧。”
“呜——”好了，回家了。我很高兴，我的主人终于恢复了。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跑。“呜——”没跑两步，就感觉前爪在痛，停下来用舌头舔舔，好像被什么划破了。
“抱歉，让你受伤了！”他走过来，抬起我的前爪看看，“是碎玻璃，回家包扎一下。”抱起我，他向家里走去，“龙龙，你最近卡路里是不是摄取的多了些？好像重了——”
“呜呜——”
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前爪，我不由得趴在床上叹口气——今天因为受伤而且淋了雨，所以主人优待我可以趴在他的床上睡觉。好棒啊，软软的床！我缩成一团就想赶快进入梦乡——今天实在太混乱了。
“龙龙，”但是某人却不想睡，“我们去旅游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外面吗？最近的案子破完，我也积累了两个假期，出去旅行一圈怎么样？”
“呜？——咕噜呼……”随便了，我要睡觉了。
家有一犬之 荒野的呼唤
阿嚏！阿嚏！
我现在不是过敏，而是因为身处过于寒冷的地方。
“没事吧，龙龙？”米罗把毯子裹在我身上，“你是不是病了，身上的毛怎么越来越白？”
不是，我很好，除了有些冷——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这个季节带我来这么冷的地方，我的冬装还没有换齐呢！我会变白，因为我是格陵兰犬，我们的祖先就是生活在北极圈以内的，所以冬天自然要换上和冰雪一样的毛色了。
阿嚏！偎在旅馆的火炉旁，我想把鼻子也缩到毯子里面去。
“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比这里还要冷呢！”他对我说。怀疑地看着他，这家伙是什么做的，而且脑子里面装着什么……
“呜噜噜——”狗儿的第二条原则，就是要跟在主人身边，即使他往火山冰原，即使他想下地狱，只要我们四条腿能跑到的地方，就要照顾他——他要去很冷的地方，没办法，只能祈祷我的毛一夜可以再长厚实一些，最好像北极熊一样……
说什么出来旅游，这不是出来受罪吗？踩在那几乎终年不化的冰雪上，我开始在心里抱怨。
“汪汪——”一条拉爬犁的爱斯基摩狗凑了过来，用头蹭着我的脖子。“呼呼——”走开走开，不要烦我！露出尖尖的犬齿，把那个家伙赶开，我跑回了米罗身边。
“你也有追求者了？呵呵，”他拍了拍我的脖子，“怎么不满意？我看不错啊！”
什么叫不错？你有没有审美观——跟你讲也没用，就像我无法理解人们为什么喜欢把别的动物的皮毛披在身上一样。
“过来吧，龙龙！”他拉开帐篷的门，“明天我们就要到目的地了。”
“呜——敖噜——呜——”这时，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深远而浑厚的叫声，惹得营地的狗一阵骚动，有些全身发抖，有的竖起全身的毛神经质地狂吠起来，还有的夹着尾巴钻到行李堆里面。
“没什么，是这里的‘领主’，”同来的爱斯基摩人走进来说，“那是一头独眼白狼——不要担心，只要我们不做伤害它的事情，它只会确认自己的领地而已。不用担心，安心休息吧。”
它似乎在一个矮丘后面号叫，不过从空气中却可以感受到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味——那就是妈妈说过的我们的祖先，狼吧。
不要叫了，我要睡觉——我按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外面那些狗的狂叫和那条狼不知疲倦的长号让我一点儿睡意没有。
……气死我了！我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要钻出帐篷去。“你去做什么，龙龙？”米罗问。
“呜——”我要去找吵我睡觉的家伙理论理论。
钻出帐篷，看着外面那群神经质的狗，那头狼仍然在很近但是看不到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号着。
“呜噜——敖噜——呜呜呜——”喂，叫够了就快走，不要在这里吵得我无法睡觉！
忽然，整个冰原上一片寂静，不只是那头狼不叫了，这边的狗也忽然全部禁声。怎么了？有什么可惊讶的，妈妈说过，多学一门外语还是不错的——好了，世界就此清静了，我要回去睡觉。
“呜——敖——”就在我想回帐篷继续睡觉的时候，狗们再度沸腾起来——回头一看，不远处在爬不上天顶的太阳的辉映下，一头白色的大狼站在山丘上，雪白的皮毛被阳光染成耀眼的金色。
它的确只有一只眼睛，另外的一只眼睛上有着长长的伤疤，和它头上那道月牙形的伤疤让它的脸显得越发的恐怖。
无聊无聊，我要去睡觉了，这里的人有枪的，你还是回去吧。钻进帐篷，我挤进了毯子里面。
“没想到龙龙你这么有魄力，呵呵！”他刚才一直在看，“我第一次听到狗会发出狼的叫声——虽然你们长得都比较像狼。”
当然，我身上还有一半狼的血，所以才没有血统证明。不理你了，我要去睡觉了。
终于，我们来到了偏僻的冰原上一栋小屋的门前。
周围有熟悉的气味——是的，是那个人住在这里，阿嚏！不过很高兴，我跑了过去，用爪子挠挠门，“汪汪！”
“这样很没礼貌的，龙龙。”他笑着说，“等一等。”
很快，有人来开门。
你好啊，看到我熟悉的人，很高兴地围着他转圈。好怀念你做的食物啊！
“龙龙？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我很惊讶。
“它会在这里，自然是它主人带它来的啊。”米罗笑着说，“门外很冷的——不请我进去吗？”
考虑了一下，他还是放主人进去了。
习惯上进入新的地方四处考察一下，我在房间里面四处搜寻着各种信息。冷冷清清的房间，静谧安宁，空气中有种淡漠的气味，就和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屋子很小，除了厨房、起居室、盥洗室就是客厅，所以用了不长时间，我的探索就结束回到客厅里面。
客厅里的气压有些低，主人坐在壁炉旁，拿出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拿过的香烟盒；而卡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雪地出神。
“呜呜——”过去蹭蹭卡妙，一段时间不见了，你还好吗？“我的房间你还满意吗，龙龙？”他低头对我说。
舔一舔，我忽然闻到了烟味——呜呜，禁止吸烟！吸烟有害健康，即使离开家也依然有害健康！不满地踱过去，扑到他的膝盖上打算咬下他的烟头。不过，马有失蹄，我这个优秀神勇、冰雪聪明的警犬也有失爪的时候，本来非常习惯地咬下他的烟头，却一不小心让燃着的烟头点到了鼻子上——
“敖——呜呜——”我最宝贝的鼻子啊！好痛好痛！鼻子被烫的我顾不得别的了，从米罗身上跳下来就用爪子蹭自己的鼻子，怪我尾巴太长，居然一不小心扫进了壁炉里面……这下可好，我又要顾及已经被烫的发红的鼻子，还要去扑灭尾巴上的火苗……
“龙龙，你不要乱动！你要把整个房子都要点着了！”米罗想制止我的运动，但是无奈我已经快要疼疯了，哪里还能听到主人的话？
……不要啊，偶可不要这么就被烧死！偶才二岁半，正值青春大好年纪，不要变成烤肉，呜呜——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再也没有了灼痛的感觉，好了，终于保下命来了！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另外一个糟糕的状况——我的尾巴、四肢都被冻在了地板上，还有不光是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结上了一层冰霜……出什么事了？我想知道，但又觉得有些后怕……最后只听到卡妙叫了一声“糟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有声音——好像是主人的声音——
他就在我身旁，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厚厚的毯子裹了个结实，想动一动四肢，结果发现四肢也被包得结结实实——如果没猜想错的话，我现在一定非常像一个蛋卷冰淇淋。
“——谢谢你，卡妙！”主人背对着我，他自己身上也围着一条厚厚的毛毯，看来他也没有幸免啊——偷眼看看四周，在壁炉的暖意下，冰凌正在融化，但是一切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对不起——”过了大约我把耳朵从毛毯里面挣扎出来的时间，主人又多说出来三个字。
卡妙没有说话，听脚步声是到厨房里面去了，然后在我把前爪从毯子里面伸出来的时间后，他回来了，还拿了热腾腾的咖啡。
“喝吧，”他说，“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对不起过我——”
“卡妙！”主人的声音明显比刚才的郁郁要急转为兴奋，但随即惨叫了一声——高兴得咖啡溅了出来。
“我这里只有冻伤药，可没有烫伤药，你最好不要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卡妙的声音听起来很冷，但是没有了让我打喷嚏的感觉。
“知道了！”主人的回答让我有了一种看到同类的错觉……
之后的几天，平静无事——虽然气压偶尔还是有些低，但是还好相安无事，而且我也非常高兴——每天都有好吃的东西，享受享受！每天跟在卡妙身后转，他总会柔声的和我说话，帮我梳理我的毛，还会在我看到自己被烧掉的一截秃尾巴沮丧的时候安慰我。
不过不知怎么的，主人忽然开始和我强调起来“作为一条狗的自觉性”来了，某一天更是气急败坏地拎着我的脖子把我扔到了大门外面去，“反正你的毛长全了，尽些作狗的职责，看门去！”我被“大”字型的扔到了雪地里面。
“呜呜——”搞不懂人类为什么总会突然没有原因的就发火，人家不就是去厨房找卡妙要些吃的吗？主人你不也在？而且还像我平时舔你表示友好一样舔卡妙吗？你表示一下友好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回头抓抓门，没有回应，看来主人今天是铁了心不到晚上不放我进去了。没办法，只好在雪地里面四处走走，挖一挖，偶尔看到雷鸟或者北极兔出现就追一会儿。
空气中传来一个具有威胁性的气味，吓跑了我刚刚才搞好关系和我捉迷藏的兔子，它急速窜向自己的洞。
一道银光闪过，兔子便消失在这抹银光当中——接下来，它出现在那头脸上有伤疤的银狼口中，白净的皮毛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呼呜呜——”作为狗，对狼天生有一种抵触情绪，我压低身子，弓起后腿，做出攻击姿态。
那家伙越走越近，惹得我不得不对它狂叫。它却以一点儿都不惊慌地走到我面前，用那一只眼睛看着我。呜呜——汪汪——不许你再过来，否则对你不客气！说实在，真的能不能打过它，我心里没底，虽然我是优秀警犬，受过专业训练，但那个都是咬人的训练，咬狼——没学过……
“呜——敖——”银狼放下兔子，忽然嚎叫起来。
什么？跟你走？你是谁？你算老几？我凭什么要跟你走？我又不认识你！更何况，我是狗你是狼！
那家伙还不依不饶，而且越靠越近，我都能闻到它嘴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了。
不要再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真的要咬你了！
“龙龙，出了什么事？”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主人终于肯开门看看他受到威胁的狗狗了。
我还会来的——它转身跑入了茫茫雪原之中。
呜呜——好可怕，险些成了人家的晚餐……
“抱歉，龙龙！”主人终于肯为了我的安全让我进到屋子里面去了，我的壁炉，我的美味——
可是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敲门。
家有一犬之 归宿
来人是附近居住的爱斯基摩人部落，他们在寻找走失的小孩子。
这附近没有来过除了主人和卡妙之外的什么人，主人问我的时候，我摇头。我今天一直在外面（虽然是非常不情愿地），除了一只狐狸几只兔子，对了还有一头狼外——
“我们也帮忙找一找吧，”卡妙拿过大衣递给主人，“这里附近有狼，小孩子一个人走丢了真让人担心——”
“你要努力啊，龙龙！”主人拍了拍我的脖子——当然当然，虽然找小孩子不是我份内工作，但是基本上和搜救差不多吧。
主人接过小孩子的一个玩具让我嗅一嗅，这样我就可以确定那个小孩子的气味——为什么喜欢惹是生非的小孩子都是一个味道？
没有黑夜的极地，太阳永远挂在远处冰山上面高出那么一点点的地方，放射着无力的光辉，我和其它爱斯基摩犬沿着脚印消失的地方在广袤的冰原上开始分头前进，搜寻被雪覆盖住的男孩的气味。虽然遗传了耐寒犬种的血统，但是我非常不喜欢寒冷的环境，尤其是鼻子总要接触到雪地——很快我湿漉漉的鼻子就多了一层冰，然后被呼出的热气融化，再结冰……
不知道我是好运还是歹命，在森林边上居然被我发现了那个惹祸小孩的踪迹，但是同时，我也闻到了今天来我家门口挑衅的那头狼的气味。
“呼——呜呜……”为自己壮壮小胆，顺便叫两声告知有狗拜访，借宝地一过，免得被当成私闯领地的敌人——而且那个死小孩最好听到我的叫声自己跑出来，免得本狗进去找他，我好想温暖的壁炉和毯子，最好再加上卡妙做的美味点心……
“你干什么哪，龙龙？”主人很奇怪我的举动。
当然是做找那个死小孩之前的准备啊，先问一问路，如果那小子被啃了我也不用进去挨冻了。
没有回音——不在吗？呜呜——讨厌啊，我讨厌在寒冷的日子被灌木刮到我的皮毛，更讨厌要在吃饭的时候出来工作！
可是走进森林没有多久，就听到了那家伙尖利的狼嚎。
啥米？你知道我要找的东西，要我一个过去找你就带我去？KAO，你以为人类拍警匪片那！NO，NO，好狗不可以说脏话……好吧，好吧，我去看看吧——自从来到这里，主人没有给我套项圈，所以我的行动是自由的，心里面对主人说一声对不起，我在转过一棵树后，撒开四条腿向前方跑去，然后迅速穿过一片灌木，主人的喊声，在我穿过第三片矮灌木丛之后已经变得很远了。对不起啊，主人，我去看看就回来，不用担心，我认识家的。
终于，我看到了站在大石头上的它。
（为了阅读方便，以下犬语版内容由烛星翻译为人类语言——这样就不必为一狼一狗在那里汪汪呜呜的了）
“你终于来了——”它的声音低沉而浑厚。
那个孩子在哪里？该不会已经被你吃了吧，那我回去了——
“我没有吃那个孩子，”它从石头上走下来，“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为什么？该不会——你想加道狗肉点心一起吃？
“——你真是一条非常有趣的狗，”它咧嘴笑的样子真是难看，显得脸更加恐怖，“一切只是偶然，不过我想因他我也许可以见到你，就留下了他——走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跟在它身后向林中跑去。
不远处听到了几声狼号，它的神情有了变化。怎么了？我问。
“有入侵者——”它回答，然后猛地跑起来。等一等，你跑了我到哪里去找人啊！没办法，只好撒开四条腿，跟着它跑。
很快，便看到一群狼围在一个大树旁，向上望望，原来树干上坐着一个小孩，不用说，肯定是那个惹事的小鬼了。
没等我换过一口气，它已经冲过去了。那些淡褐色的狼看到它，向后退了几步，但是低沉的吼叫着，并不肯退去。看来，这些狼好像和它不是一伙儿的。
“离开我的地方！”它吼叫着。
“你自己一个占着这片领地，却不加入我们！”看来是领头的一头狼说，“我们有权利在这里打猎！”
“有没有这个权利，看你能不能打赢我！”它咆哮着。
头狼走了出来，站到了它的对面。其它的狼则四散形成一个半包围圈，默默地注视着首领的决斗。
耶？人家一群啦啦队，你这边怎么就我一个？我四处望望，的确再也没有多出来的一头狼。加油！我喊，但很快闭嘴——那群狼用一种近似鄙夷的眼光瞪过来，干嘛那么凶，人家活跃一下气氛还不行吗？
它们两个对峙着，谁也不肯先前进一步。
但是很快，就像有什么在空气中无声爆炸一样，两头狼都如绷紧到极点的弹簧，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对方。
双方扭打到一起，互相以牙相向，几乎滚成一个毛球，只是一半是白色，一半是褐色。
看来还好，这些狼还是相当讲究公平的，它们只是看着，并不以多欺少。不过，这种惊心动魄的互斗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而且它脸上还有那么长的伤疤，还少个眼睛不会吃亏吗？
不过似乎还是它比较厉害，几个来回下来，那头褐狼被咬得四处躲闪，最后不得不低下头，夹起尾巴后退了。
“呜——”群狼忽然发出号叫，什么？它们承认它是头儿？
“你可以把那个孩子带回去了。”它说。
“谢谢你！”人家帮忙之后要有礼貌地道谢，虽然还是有些毛竖立的感觉。
它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臣服于它的狼群走向了森林深处。
坐在雪地上，我守着树上那个小鬼等人来。
喂，死小鬼！下来吧，我是狗，不是狼——不过我真的很想吃了他，害我没饭吃的家伙！
主人和卡妙终于找了过来，还有那小鬼的家人。不过总算有些补偿，回去以后为了表扬我的出色表现，卡妙给我做了双份的牛肉，值回了我“努力”工作的价值。
……
“寻人事件”之后，我仍然时不时地被主人莫名其妙发怒扔到雪地里面，不过这回不会无聊地追着兔子跑，因为银狼会来看我——它是谁，就是那个奇怪的独眼白狼。说实在，我很奇怪它为什么那么有闲心来这里找我，不和它同类在一起。
你很闲吗？不管你的狼众们，小心哪天被篡位了！我在雪地上打滚，起来看着卧在那里的它。
“我本来也没想成为什么首领。”它走过来，舔去我身上的雪屑。
“Why？不是谁都想当老大的吗？当老大很威风啊，又可以先吃东西，多好啊！”我又打了个滚，再度弄了一身雪。
“我曾经有过属于自己的狼群——”它跟过来，趴下。
在哪里？
“要听吗？”
如果让我给你拿吃的做代价，不要——
“跟我去狩猎，然后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听。”
“我们原本是世代侍奉奥丁神的狼群——”他在我开始啃新鲜的驯鹿肉的时候（不要怀疑，好歹我也是有一半狼血统的狗，凡是鲜嫩的肉类都是能引起我的食欲的），它开始喃喃地讲道，“我们是冰之魔狼芬利尔的后代，而且世世代代守卫芬利尔的继承者——”
“啊呜啊呜——原来你曾经有个很有名头的老大啊，所以那些小狼也看不上眼了，”我伸给它一双耳朵，奥丁是何物，不知道，“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而且独身一个？”
“它们——已经和我的主人一起到瓦尔哈拉神殿去了。”它走过来，用牙齿轻轻拉了拉我的耳朵，似乎为了让我除了食物还能再多一些注意力。
什么神殿——那又是哪里？偶是现代无神论狗……
发现它的魅力永远比不过食物，它也作罢，继续自己的讲述：“那里是北欧维京人传说中勇士死后的归宿，他们被神选拔，我的主人就是侍奉神的战士——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我便在树林里面见到过他，神告诉我，他将是我们命定的主人，他继承了芬利尔的血统……当他受到熊的袭击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伴去保护他，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同时，他也觉醒了身为神的战士……
“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在冰原上打猎，他是最好的首领……”
“但是有一天来了一群人，却把一切都破坏掉了……”
Stop，stop，你还是没有讲到你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啊——狗儿第三条原则，只关心现在的一切，绝对不问身边任何东西的过去，不论是人，还是狼——
“神的使者告诉我，只要来到这里，就可以找到我命运中的伴侣，可以延续芬利尔的血统——”它站到我面前，舔着我皮毛上沾上的血沫，“所以我走出了崩塌的雪堆。”
Wait a minute！似乎听出来点儿什么，我从地上蹦起来，你——所说的什么命运中的——不会是我吧？等一下，我是狗耶！
“但是你有一半狼的血统，而且是我族的血统——”它那只还好的蓝眼睛中闪烁着一丝几近狂热的光芒，看得偶有些怕怕的，我最怕这种人，当然狼也算。没错，的确冬天偶的毛是白的，眼睛也的确是承袭偶爸爸蓝色的，但是天可怜见我是狗，如假包换的优秀警犬啊！“龙龙，做我的伴侣吧！” 为什么？等一等，这个提议实在太有冲击力了——我的脑子要转不过来了，吃人家的东西的代价很多啊……
它没有继续逼我，温柔地舔了舔我的鼻子，“考虑一下，我会等你的回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怎么了，龙龙？今天你是哪里不对劲，这可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啊？”卡妙看着趴在地毯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我很意外，“今天一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看它肚子圆圆的，一定是在外面吃得饱饱的才回来，”米罗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龙龙，身为警犬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啊！”“呜呜呜——”我哪里有吃过陌生人的什么东西，姑且算做“熟狼”的东西吧。
胃里，有些难受——我要活动活动，从地上爬起来，我走到门口，拔了两下门把手，还好，门没有完全锁上，几下就弄开了。从打开的门缝里，我钻到雪地里面去了。
“龙龙！”米罗喊，“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开门的！”
“好像它来的时候就已经很熟练了——”
“……难怪我怎么把它扔到外面，第二天早上它都能跑到我床上去——”
“呜呜——”月亮你在哪里啊，这个极地真是不好，看不到你啊！我的心好烦哦，出来听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很喜欢主人啊，而且他是我最爱的人，当初寒月把人家交给他的时候，虽然他做出毒药的本事让我后悔，但是他是个好人，而且我也做好这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决定了，毕竟那是你的好意也是身为警犬我的职责——
但是银狼也很好啊，它帮我找人，请人家吃东西，而且大多时候很温柔，虽然有时候人家还是会有竖毛的感觉，但是说实在的它是很帅的狼啊，当然如果把那两道伤疤抹下去会更好看——我是狗，它会不会什么时候变卦把我吃掉呢？当然，我的肉肯定不会很好吃就是了——
“呜呜——敖敖——”心情郁闷的我不由得想起来狼号几声抒发一下感情。
“呜——敖嚎——”居然得到了回应。
“你，你怎么又跑到我家附近来了！”看到银狼现身，惊讶的反而是我。
“我来找你，等你的回答。”它说得很平静。
“……我，我还没有考虑好，”我回答。
“我会等——”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会等在这里，直到你答应——”
“……”头一次碰到这么倔的狼，我都没话说，“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你，你接收的那群狼里面，漂亮的母狼有的是的啊！”哪里像我这种半狼不狗的，从小就挨欺负。
“神的使者的预言原本只是我活着的支柱，但是在冰原上见到你之后，我开始相信使者所说的命运——”它走过来，“失去了主人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对什么感到过兴趣……”
……天人交战中——
“对不起——”作为警犬要有责任感，而且作为狼去生活，我没有信心……虽然我向往原野奔跑，但是我生在犬舍里面，长在训练地里面，和主人一起在城市中行走，在他的大床上打滚——虽然惹得他暴跳如雷，虽然他总会把我扔出来，但是离开了他，怎么生活，我并不知道……谢谢你对我的好意，我想你还是寻找一个和你一样野性十足的伴侣吧，可以和你在原野中无忧无虑的奔跑……
“龙龙，回来了！我要关门了！”从门口闪现的灯光中，传来主人的喊声，“你再不回来，卡妙做的点心可没有你的份了！”
“我要走了，你回去吧。”我转身想回去，对不起了，银狼，虽然我喜欢你，不过我无法分出我的爱对你多一些还是对主人多一些，不过，我看到过主人脆弱的一面——人类是非常善变的，前一刻也许欢声笑语，后一刻可能就会分开，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地陪在他身边，也许只有短短的十几年或者几年……
“我可以来看你吗？”它跟上我，舔着我的鼻子。
“阿嚏！”好久没有打喷嚏了，不过我答应了。有好吃的，我可以考虑。
亲爱的主人，我的食物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家有一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