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海面下的冰山（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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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4.仗助篇（终）
“好无聊啊。”
明明这里一丁点阳光照射不到，却似乎在沙漠中，Jojo已经变成干涸掉的仙人掌了。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气息，靠着门口，说安静也不安静，说嘈杂也不够嘈杂。
东方仗助把脸埋到桌子上，额头也贴着桌面。
精心阅读被打断，吉良吉影放下手里这一卷《追忆似水年华》。
“安静点，”他第多少次这样耐心地重复？吉良轻手轻脚地反面扣住书页，不慌不忙地向对方投去视线，“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待在这里的，jojo？不想等就回家。”
虽然对着对方做出不开eva就滚的类似发言，他倒也没那么冷酷，而是发自内心地提起建议：“回家吧，我认真的，就当作乔斯达先生有所失误，你不是也提起，后来他还念写了一大堆其他照片吗。”
“嗯，但都是看不出一点端倪的风景照，范围几乎笼罩大半个杜王町，……至少荆棘馆还看得出来隐者之紫加了特效，感觉有阴森森的气场，像游戏里的魔王城一样。”
东方仗助依旧没抬起头，这里不会有人来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在坚持。
是不是有点可笑呢？好在学长没嘲笑自己。
他摊开手掌，慢慢从桌面举起，哗地一下做着鬼脸朝吉良学长“哇啊！”地恐吓起来，但是很小声，他被强制静音过好几次。
毫无疑问，对方也没被吓到，仗助脑袋挨了一下书本，你无不无聊啊？大概是在这样说。
这家伙贱兮兮的，吉良收回手，转过去看向钟表。
下一秒对方又把音量上调到百分之三十。
“啊、我想到了！我们来玩‘歌留多’如何！”
“‘百人一首’？”吉良顿了顿，明确地说出自己的疑惑，“你不急着观察可疑人员了？”
“对，是歌牌哒，”仗助则习惯性地双手合十，“我们玩的时候疯狂钻石会替我望风，安心啦没问题！”
“那、首先你要从哪里找发牌人来，其次，图书馆里面玩游戏有点过分吧，这都算竞技运动，根本不可能不发出声音，最后一点，莫非jojo你觉得可以赢得过我……在知识储备量这方面？”
“哼哼……这可说不一定啊。”
嘴角拼命往下压，东方仗助在忍耐什么坏心思呢，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憋笑憋得表情都有点变形。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副写过字的新牌。
“学长自信满满，但我可不会输。”
“条件一，禁止使用替身，迷途猫和疯狂钻石都禁止禁止。”
“条件二，不能跟普通的歌牌比赛一样肆无忌惮地发出声音，动作太大扣分！——完全是纯我流娱乐性玩法，学长不许以死板地追求纯粹性来说教我。”
“至于发牌人、稍微等下啊，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刚起身就停在原地。
看来用不着仗助去打电话，海洋博士恰好出现在门口，左右望望，径直向这边走来。
“唔。”
空条承太郎做着他的标准出场动作，压帽檐朝他们示意。
“关于乔斯达先生的写真，我跟承太郎先生商量的时候，他说跟荆棘馆谈好，钱到位可以直接调监控来着。”
你们乔斯达家的都这么（钞）卑（能）鄙（力）吗！
吉良吉影感受到了一种身为普通学生面对财团的无可奈何。
监控室内没有别人，大声说话也没关系。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打花牌？”又不是没事做。
“吉良学长的生日是在几号？”仗助答非所问。
“在一（い…）……一起（いちいち）过成人节之后。”
怎么净问些自己不好回答的问题，吉良差点没刹住车，都怪jojo想到什么问什么，搞得像脑筋急转弯，冷不丁把同位体的生日也报出去就容易埋隐患。
“啊！干嘛说得这么模糊嘛，我的生日、嗯，是在春玫瑰绽放的日子里。”
真亏他能学着学长拐弯抹角说话，不过，霓虹人所谓的春玫瑰，只是指玫瑰开在春季的花期，大概在五月与六月之间，与之相应的词还有冬玫瑰。
“总之，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内容我还没想好……”
“又不一定是你赢。”
“开始吧，白金之星负责裁判，谁的手误我会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承太郎先生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尽管说从外甥答应舅舅的角度上思考也很正常，但是吉良无论如何看，都觉得是承太郎在配合仗助胡闹。
“Action！”
“上句，君似岩石我似浪……”
他们两人的手同时动了起来，下句在自家牌阵内，吉良先一步连带其他牌拍击出去，余光望向双手抱臂的高大男性，对方沉着地点点头，更换记分板。
连这种赌注不明的赌局也答应，抽出自己的时间陪着人泡在图书馆，最近，他对东方仗助的容忍度高得不像话。
事情原因还要从北胜笃树那次开始讲起。
“我相信你（的能力），jojo。”
就算jojo输了，那家伙也赢不了空条承太郎。吉良抱着信心，主要是对乔斯达家族强运的信心，在他眼里对方背后吹起着顺风，吉良连自己都不相信，更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敌人，他仅仅是在肯定对方的能力，能够打败使用空气弹追踪的对方的临场反应。
况且有前两局的经验，他笃信东方仗助不会输，自己也不会押必输的赌局。
“人生何处是终极，往事悠悠付累灰。”
这一首的下半句不在牌阵中，越到后期，精神越加疲惫，就越容易出错。
吉良本来判断不需要动手，却眼见jojo在第一个音节后留下手臂残影，对方打飞了一张牌——仔细看过去，的确是下半句今日伤怀明日判，几分甜蜜几分悲。
这家伙作弊？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空条承太郎，对方眼睛眨也不眨，毫无反应，不知道是白金之星选择性眼瞎，海洋博士应该不至于包庇自家人，应该吧？
然后得提到前几天藤虎带来的经验教训。
自告奋勇冲去救人的东方仗助，在挨训之前就像犯错的狗一样别开视线，拼命地扯开话题，一边啊我知道我想过但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一边毫不掩饰你凶就凶我下次不改，凶我我才会哼哼唧唧。
时机紧急，吉良吉影那会儿想不出个结论，忍到最后也只是用力推了一下对方。
“够了！”
特么看见jojo这张脸就烦，好想打他一耳光。
反正这小子被其他自以为是的家伙教训都不生气的，干脆我也仗着高年级学长身份，使点盘外招，比如破坏一下人家风评……到底不良少年的风评还有哪里可以诋毁的啊。
对吉良来说，有关jojo，他后来总结出两个问题，一个是东方仗助活着，一个他不想承认，当jojo为了躲避挨骂结局，刻意讨好他喊名字的时候，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也如海底火山爆发，炙热的岩浆与海水接触后立刻冷却，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虚假身份、故事与友情。
你不是真正生活在这一个杜王町的吉良吉猫，你是住在东京学生公寓里的吉良吉影。
“学长会来帮我的。”
吉良反复咀嚼对方给出的一份坦然。
“思君不得见，伫立浪潮平……”
随着海洋博士念完，胜负心更重的学弟先出完了所有牌。
“耶——、我赢了！”
东方仗助欢呼起来，他右手握拳，往下一压手肘，不管内心压着什么样的思绪，他对外总表现得无忧无虑，除了天塌下来没有什么事会叫他心烦。
对面的学长不发一语、认赌服输般，沉默地收拾起摆乱的桌面。
不能再拖下去了，迟早有一天，这件写在日程表里的预定行程：‘炸死东方仗助’，他会为给不给它打勾而感到犹豫的吧，这种犹豫和以往的不一样，吉良吉影从未体会过，好像他是“不得不”才做这件事的一样。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想。
像蚂蚁在心头爬、被热锅轮流烫死的烦躁感，那种朋友差点因为莫名其妙的家伙死了的恼怒，怀疑在场有第三个替身使者，就和突然觉得地球是方的一样离谱——为自己的行为找的非理性的借口。
对一个控制狂来说，简直最为恐惧的展开：当一件事物超出他自己的掌控。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有欲望就解决欲望。
吉良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动者】，未必称得上有什么【觉悟】，他只会见招拆招，不擅长临机应变。
虽说jojo一开始就是他的问题来着，现在是全新的大问题升级plus版。
吉良做了几次深呼吸，叫住对方。
“关于你的耳朵。”
东方仗助早收拾好欢乐的情绪，闻言再次向人看来，他宁静的眼神与收敛后的微笑保持一致，打着白色绷带的耳朵在监控灯光下并不显眼。
“去‘辛德瑞拉’，我跟那里的美容师谈好了，她也是替身使者，让她来对你的耳朵做个手术。”
“虽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前两天随口跟美容师扯的谎，吉良记得补上和女友分手了的结尾，总而言之也算是拜托对方，去治疗藤虎苍耶一死了之的烂摊子。
“哎，还有这种操作吗？”对方越听越来劲，两眼闪亮亮地，“那我先谢谢学长！”
最后是海，是杜王町的海让他有所决议。他们在海边聊过天，吉良吉影还在海边独自遇到过替身使者。
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妙啊，吉良摩挲手指，回忆不复存在的娃娃机玩具的触感。
有麻烦就解决麻烦，所以，——我决定三个月后杀死东方仗助。
他凝视波澜起伏的海面，一切怒火、恐惧与焦虑，像一个拖延症在预定好要做的事情后立刻消失了，他转头回了学校，花费时间比预计处理情绪的时间短得多，他为自己向jojo发火而道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如常。
不管到时候有没有等到机会，他都会动手，现在就留给将死之人一点权限，允许他提出各种任性要求吧，吉良对人的容忍从此而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海面下的冰山（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