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宋栖之

5、吃醋

　　“话说，笙笙你那校服洗得干净吗？”姜轻担心地说，“你要不中午回家换一身？”
　　和笙刚要说话，被百里独孤打断：“回家干什么？我领了新校服还没穿，你先穿我的。”
　　和笙点点头，不敢说什么。

　　江立雪和姜轻对视一眼，两人意会地露出一个笑。
　　等吃过饭后，谢子平带着百里独孤去男生宿舍楼办饭卡，三个女生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江立雪才跟和笙起哄：“你别说，刚刚在食堂里，百里为你说话的样子真的帅。”

　　和笙这一回没有反驳她，心里也认同她的说法。
　　那家伙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正常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以前的影子。
　　如果说她好看只是泛起了涟漪。
　　那么刚刚为她出气的行为很显然是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而且我看他说话很正常啊。”姜轻刚刚听江立雪说了那个插曲，问和笙，“是不是被你气得没心情自恋了？”
　　“你别问我。”和笙撇清关系，“我看不懂他。”

　　江立雪嘿嘿笑：“你表面上很嫌弃他，怎么刚刚百里生气的时候那么顺着他呢？”
　　和笙目光有些飘忽：“我就是欺软怕硬，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姜轻捂着嘴笑：“百里一会儿软一会儿硬，不是正好把笙笙拿捏？”

　　她话音一落，和笙和江立雪同时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她。
　　姜轻见她们不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有歧义，自己先脸红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态度，不是那个……”
　　“你还是别说了。”和笙连忙让她止住话头，“越说越奇怪。”

　　三个女生走路慢，回到教室里，百里独孤和谢子平都已经办完饭卡回来了。
　　见她进来，百里独孤从书包里把新领的一件校服拿了出来，塞在和笙手里：“去换。”

　　和笙在卫生间把衣服换上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上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衣服穿好，才注意到是上午百里独孤在衣服上贴的，写有名字的标签。
　　百里独孤领的是最大号的校服，套在和笙身上，几乎可以直接当裙子穿。
　　和笙想把裤腰下边的部分塞进裤子里，团了团才发现长出来太多，塞进去反而显得臃肿。
　　但这也比宽宽松松的好看，和笙就这么回了教室。

　　进后门的时候，正好碰上班长肖文要从后门出来。
　　肖文也是和笙高一时的班长，两人关系不错，一见和笙的样子，他开口就调侃：“你这怎么穿得跟怀孕了一样？”
　　和笙最烦别人用这个开玩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这不是等着你来投胎吗。”
　　肖文怼不过她，连忙道歉溜走。

　　和笙被他这么一说，还是把衣服下摆抽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百里独孤立马看了过来，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和笙刚想谢谢他的校服，就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和笙心说不好。

　　果然，下一秒。
　　百里独孤靠近她，低声说：“女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像是偷了男朋友的衣服穿？”
　　和笙内心好不容易对他有所改观，那点感动和谢意，就在他这一句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正襟危坐，认真朝百里独孤说：“要不你还是生我的气吧。”
　　至少那会儿还能正常交流。

　　听了这话，百里独孤却忽然面露愧色，朝她说：“非常抱歉，我刚刚反思了一下，在食堂没压住自己的脾气凶你，是我的问题，我向你发誓，以后我不会乱生气，我们有话好好说。”
　　和笙闭了闭眼，没脾气地趴在桌上，心如死灰。

　　听到他这样的话，和笙竟然开心不起来。
　　她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了。

　　百里独孤从书包里摸出手机，趁着和笙没看他，偷偷地调出相机。
　　对着她左臂上，自己亲手贴上去的名字标签，拍了一张照。
　　又做贼心虚地很快把手机塞回桌子里。

　　谢子平正要回头问和笙一道英语题，正好看见班里的英语课代表走到了百里独孤的身后。
　　百里独孤还低着头在桌子下面看手机相册，被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肩膀，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
　　回头一看，不是老师，是个女生。

　　“你好，我叫徐芝菱。”徐芝菱朝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吓我一跳。”百里独孤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挡在她面前，“有话说话，离我远点，你抵抗不了我。”
　　徐芝菱连忙退后一小步，不是很懂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几个女生都回头看了一眼。
　　和笙看到徐芝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看戏的女生，想起来在上午升旗仪式的时候，就是她来问自己，百里独孤是不是单身。
　　合着还真是帮朋友问的。

　　和笙看向百里独孤身后的女生。
　　徐芝菱是高一时班上公认的美女，气质甜美，跟男生也玩得熟，当时就很有很多男生暗恋她。
　　不过她这是要干嘛？

　　徐芝菱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里夹着手机，小声地问他：“可以加个微信吗？”
　　和笙一惊，她好大的胆子！

　　学校里明令禁止用手机，如果被发现了，手机没收，要被扣到高考毕业才能要回来。
　　而且会有全校通报，还要在升旗仪式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念检讨。
　　他们班大部分都带了手机，方便跟家里联系，但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来。
　　徐芝菱居然敢当面要百里独孤微信。

　　百里独孤问出了一个和笙理解不了的问题：“加微信干嘛？”
　　还能干嘛？喜欢你想追你啊！
　　和笙无法理解地看向他。

　　徐芝菱说得很小声，像是怕别人听见：“聊聊天啊。”
　　“哦。”百里独孤觉得无趣，说，“不聊，不加。”

　　和笙转过头来，觉得这事到此为止了。
　　她问谢子平：“你要问哪道题？”
　　谢子平摆出一个“嘘”的动作：“等我吃完瓜。”
　　和笙：“……”

　　徐芝菱抿了抿唇，表情乞求：“那不聊天，我就看看朋友圈，可以加吗？”
　　百里独孤问：“看我的？”
　　“嗯嗯。”
　　“好。”百里独孤问，“你扫我我扫你？”
　　和笙：？

　　和笙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人，见徐芝菱如愿以偿地扫到了百里独孤的微信二维码。
　　然后当面看着百里独孤通过好友，这才开心了。
　　和笙却一脸黑线。

　　两方喜怒对比太明显，把谢子平和江立雪看得直乐。
　　“完了，要跪搓衣板咯。”江立雪小声地跟谢子平说。
　　“还是跪榴莲吧，比较刺激。”谢子平说。

　　徐芝菱小跑着离开后，百里独孤把手机藏起来，一转身，就对上了和笙难以言喻的目光。
　　他倒不心虚，反倒问她：“你带了手机吗？我们也加好友。”
　　和笙心里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干脆没理他。

　　一旁的姜轻小声问他：“你干嘛加徐芝菱啊？说好的只关注女主角呢？”
　　“你的女主角都吃醋咯！”江立雪故意说。
　　和笙立马反驳：“别胡说。”
　　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吃醋？”百里独孤笑了一声，朝和笙说，“为我争风吃醋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不需要。”
　　他凑近了些，几乎快贴到和笙肩膀，在和笙耳边说，“你只需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旁边三人连忙问说了什么，百里独孤神秘地笑，就是不说。
　　和笙人已经麻木了，听到这样的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她一把推开他，让他别大夏天发/情。

　　四人已经加好了微信和Q Q，连带把百里独孤拉进了他们的私人小群里。
　　和笙没办法，只得跟他加上好友。
　　扫了一眼他那难以言喻的棕黄色头像，和笙心里吐槽这人品味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新课表的周一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
　　因此午休时间几乎没有人睡觉。

　　体育课的铃声一响起，大家就从教室里蜂拥而出。
　　百里独孤起身时朝和笙说：“记得带水杯。”
　　和笙奇怪他怎么提醒她这个，还是随手把水杯拿上，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上灌满了水。

　　谢子平告诉他篮球场位置有限，喊他赶紧下去抢位置。
　　和笙跟上姜轻，听到江立雪问：“咱们去看百里打篮球吗？”
　　姜轻：“去呗，不是都答应了嘛。”
　　和笙无奈地说：“好像就没有问我答不答应这个环节吧。”

　　姜轻评价刚刚徐芝菱的行为：“我还是头一回见她追男生诶。”
　　“不过百里怎么还是加了她？”江立雪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和笙拎着水杯，状似不经意，“我都说了我搞不懂他。”

　　“不会是那种海王吧？”姜轻小声猜测，“既对你表白，又接受别人的表白。”
　　“啊？真的假的？”江立雪倒吸一口气，“那不就是渣男吗？”
　　两人同时看向和笙。

　　“跟我没关系。”和笙说，“又没渣我。”
　　“笙笙，你眨眼的次数太多了，暴露了你在撒谎。”姜轻说。
　　和笙：“这跟眨眼次数没联系。”
　　江立雪：“你要是刚刚加好友的时候不吃醋，我真的会信你。”
　　和笙无言以对。

　　她们走到操场，最外面的篮球场上，百里独孤已经和班上的几个男生玩了起来。
　　平时根本没有人在意的篮球场，忽然围了好几圈的人。
　　还都是女生。

　　“什么情况？”姜轻踮起脚看了看，“怎么那么多人啊？”
　　“都是去看百里的吧。”江立雪朝着和笙说，“你同桌很受欢迎啊。”
　　和笙刚想习惯性地否认一句，就看到了百里独孤跳起来扣篮的场景。

　　他的个子接近一米九，在班里所有男生中是最高的。
　　那张脸又出众，光是站在那里，就十分引人注目。
　　跳起来时，衬衫下摆随风扬起，露出一截能看到腹肌的腰。

　　此时他扣下一球，围观的女生都尖叫了起来。
　　和笙愣了一下。

　　扣完球后，百里独孤的目光越过一大群人，朝着和笙这边看了过来。
　　他快速而精确地找到了和笙的位置，对上视线之后，百里独孤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和笙站在原地，感觉有一颗石头扔进了死水潭，激起了水花。
　　她想，不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很令人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