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与三色堇［二战］》紫绯虞

17、chapter17.家庭

　　“您知道的长官，如果真的按照少校那样做，日后游击队还会在这里死灰复燃的。”威廉透过车窗看到卡曼什么都没有做就撤走了包围村庄的士兵，愤愤不平的和爱德温说道。
　　“卡曼·赫尔南德斯作为一个军人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比任何都都清楚饶村子里的人不死会给自己的军队带来怎样的后果。”爱德温单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既然他愿意以士兵的生命为代价换来对于心中骑士精神的满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爱德温接下来的一整天还是显得兴致缺缺。甚至威廉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将他送到家门口后，都没有得到一声习惯性的道谢。
　　透过白色的双层别墅的玻璃可以看见壁炉里烧的正旺的火苗，在冬日的夜晚弥足珍贵。院前的应季花草被精心的修剪出美丽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别墅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凛冽的风立刻灌进屋子里，爱德温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走进了家中。
　　这巨大的声响立刻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一名男佣接过爱德温的外套和公文包，又忙不迭的为他端上热茶。爱德温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对眼前的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男佣做完自己的事后就安静退回到了角落里，他低头立在阴影中，好像绝不希望爱德温察觉到他的存在。
　　爱德温转身上楼的同时，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先生……”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在楼梯口的壁炉旁还站着一个女孩。
　　“什么事？”爱德温没有耐心的问。
　　女孩缓缓抬头——她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不过那双本该是像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在爱德温面前却只剩下了拘谨和畏惧，女孩不断躲闪着爱德温的目光。
　　“十五分钟以前，您卧室的电话响了。”女孩说，“是从慕尼黑打来的。”
　　“知道了。”爱德温说，在上楼的同时他回头叫了男佣的名字，“沃尔多，半个小时以后送杯牛奶上来。”
　　沃尔多沉默着点头，也转身进了一楼的厨房。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爱德温一走进自己的卧室便迅速坐在了炉火旁的安乐椅上，希望以此卸去满身的疲惫。此时他最希望做的便是立刻进入梦乡，但女佣的话回荡在耳旁，还是令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后，爱德温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听筒的另一头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孩子，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很好，母亲。”
　　虽然事事都不顺心，但面对母亲英格丽德的问候，爱德温还是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格外轻松。
　　母子两人的谈话最终以爱德温坦白自己今年的圣诞节又不能回家而告终，英格丽德被儿子的答案弄的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尽可能的让声音平静如初。
　　“艾弗雷答应过我要照顾你的。”英格丽德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匆匆的挂了电话。

　　爱德温放下听筒，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他很想告诉母亲，拉尔夫·艾弗雷将军已经对他足够照顾；也想说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在波兰的衣食住行……但这些话最终都没有说出口，白天的奔波仿佛抽光了他的所有精力，神经在高度紧张后突然获得放松，意志力便再也经受不住倦意的考验。本想着只是小憩一会，他却最终不受控制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爱德温可以直接休息，但家中的两名佣人却不行。男仆沃尔多沉默而快速的走下楼梯，楼房位于别墅的地下，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划出一片阴影，使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牛奶被麻利的准备好了，沃尔多却并未着急马上送到爱德温的卧室。他面对着盛放牛奶的玻璃杯静默了好一会儿，在一片死寂中猛然打开了储存柜的大门，并在层层叠叠的碗筷后翻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沃尔多一手攥着药瓶，同时看着玻璃杯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孔：那张刚刚在德国人面前忠厚沉默的脸现在已经被坚毅和无畏代替。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沃尔多打开了药瓶，将药瓶口决绝地对准了那杯洁白的牛奶——

　　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毫无征兆的攥住了沃尔多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冰凉让他的注意力一下子涣散了。等沃尔多再一次回过神来，药瓶早已经到了那名有着漂亮大眼睛的女孩手中。
　　“佩特拉！”沃尔多又惊又怒，却还要压低声音，“快还给我，你这丫头！”
　　“你想要干什么？”名叫佩特拉的女佣明明声音极为温柔，在沃尔多听起来却好像恶魔低语，“我猜这里面是□□吧，你想把这种药加在桑切斯先生的食物中？”
　　沃尔多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所以呢，你要去告诉他吗？”他的目光飞速扫过门口，见爱德温没有来此的迹象，便情绪激动的往前跨了一步，“你不要忘了，是这些德国人占了波兰，我们的祖国，又让我们日日夜夜的被他们奴役。桑切斯是党卫军的旗队长，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累累血债，杀了他才能为我们死去的同胞报仇，才能讨回我们的尊严！”
　　说完，沃尔多不由分说的伸手便去抢佩特拉手中的药瓶，可是佩特拉无论他如何威胁，都像爱护自己生命般死死的算着那小小的塑料瓶。在争吵间，沃尔多佩特拉推搡着不小心撞在了壁炉上，令挂在上面的容器们发出了一阵令人不安的碰撞响声。
　　“你疯了吗！就算桑切斯先生真的死了，这也是于事无补的。战败了就是战败了！”佩特拉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沃尔多拉开，好让器皿的声音停下来而不至于引来爱德温，“再说以桑切斯的地位，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德国人会折磨死我们！”
　　“每日被他们呼来喝去，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沃尔多不甘心的一抹嘴，却依旧想去拿那瓶毒药。
　　“我还有母亲和弟弟妹妹在德国人的集中营，我不想让他们因为你的鲁莽丧命！”佩特拉压着自己的声音，却异常坚决，“停下来，不然我就告诉桑切斯先生。”

　　“真没想到，你竟然管一个侵略者口口声声的叫‘先生’。”精疲力尽的沃尔多瘫坐在墙边，由于实在找不到理由反驳对方，他只好向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就算你这个叛徒会为德国佬通风报信，我以后还是会找机会杀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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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旗队长家里的糟心事
【高考完啦，可以恢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