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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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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亲吻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索性也不长,谢拂遇很快就松开了,最后重新闭上眼。
谢拂遇把温楹从泥潭里拖出来,然后撬走温楹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事情是说开了,但还差温楹一个态度。
温楹:“……”
他小嘴叭叭:“是我要亲你的。”
谢拂遇没理,仍旧是闭着眼。
温楹看着看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没注意到谢拂遇嘴角微勾,只顾着低头,眼眸发亮地从兜里掏出小木盒子。
他沿着纹路扣开盖子,里面马上闪烁出几缕割裂开来的微弱宝蓝色荧光,衬得那上面的钻石也跟着发光似的。
“哥,”温楹将戒指盒正面对着谢拂遇,然后说,“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话带来的缠绵依偎太重了,谢拂遇倏地睁开眼,目光垂落在温楹举着的戒指盒里。
里面呈上很俗套的钻石戒指。
可他看到的,是一份只属于温楹的浪漫。
这么一刻,他无比庆幸,那么多次的求婚温楹都没答应。因为那时候温楹心里是有疙瘩的,这种疙瘩还剐蹭了一点婚姻外皮。
以温楹对婚姻不看好的想法,再基于视频里殷雅君说的那些话……他不由得生出一个猜测,如果他早早地就和温楹结婚,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谢拂遇伸出手,特地叉开无名指,等着温楹给他戴上去。
温楹取出戒指,一手握住谢拂遇的手,一手专注在他那一根手指上。
钻进指尖,环过指骨,最后套牢在连接着掌心的那一个指节上。
由此,代表一段存续关系的标志就这样落地生根。
这样的念头太美好,让谢拂遇也忍不住掏出戒指盒……忽然就想起,大改的订婚现场,那么他准备的戒指现在会在哪?
谢总难得在光天化日骂了句脏话,随后他左右两边砰的声响,彩带满天飞,炸裂了两簇礼花筒。
是定时装置触发了。
温楹适时开口:“你的戒指就在礼花筒里。”
如同恶魔的轻吟。
谢拂遇:“……”
于是,刚戴上戒指、满面春风的谢总,下一刻就抛弃风度,狼狈地在青草与彩带丝横行的地上满场找戒指。
订婚仪式现场清冷得不像话,可谢拂遇却从中感到了满足。
后来他才得知,那天赶来的亲朋好友们,都被温楹撵到五楼提前吃席去了。
也不知道温小楹用了什么法子。
趁热打铁,找到戒指、并给温楹也郑重其事地戴上后,谢拂遇提出今天可不可以顺便把证领了。
温楹当然没什么意见。
筹谋至今,他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
从民政局里出来,谢拂遇和温楹人手一本结婚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温楹就将两本结婚证锁进保险箱里。
目睹他一系列行为的谢总就靠在门框上,一笔一划誓要将那个锁结婚证的小可爱刻进骨子里。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
又好像不是。
昨天温楹突击搞了那么一出,他失控良久,谢拂遇不确定今晚温楹还能不能承受得住……尽管他今天真的很想要,想得发狂也不足以打磨抵消,但温小楹的身体始终是最重要的。
然而,这种忧思在晚上完全化为乌有,甚至燃成一股烈火。
谢拂遇手上还拿着换洗的衣物,浴室门打开后出来的温楹完全不讲理,头顶小兔耳朵,一颤一颤的。
昨天还是小猫儿,今天就变成了小兔子,这个兔子还是只瞎了眼的软萌垂耳兔。
仿佛误入狼窝。
都不知道温楹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可又该死的,狠戳他X癖。
谢拂遇紧了紧手心里的换洗衣物,大步流星地走到浴室门口,在温楹面前停下。
他手指捻了捻垂落的兔耳朵,端的是一派冠冕堂皇:“耳朵好像没洗干净,再去洗一遍?”
戴着黑色蕾丝半镂空眼罩的温小楹即使不看都知道,谢拂遇此刻会是什么状态,他微微点了点头,垂在两侧的兔耳也跟着晃了晃:“你要帮我洗吗?我看不见。”
谢拂遇低低一笑:“乐意至极。”
进来后,谢拂遇又余光瞥见洗手台上放了一截黑色丝绒绸缎,也是半镂空设计的。
只需一眼,谢拂遇就看懂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并且,他脑子里也相应地生成了一套章程。
他牵着小白兔来到洗手台,打量着那上面的绸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原来是偷跑出来的小兔子啊,你说我要不要再把你抓回去呢?”
小兔子被发现逃跑真相,脸色刷的一下变白,稚嫩的解释在此刻显得无力极了:“我没有,我不是偷跑。”
谢公子任他说,自顾自地拿起绸缎,不顾小兔子的挣扎反对,将他两只手腕箍在一起,再由着绸缎绕手腕绑一圈。
轻轻打了个结,谢公子严肃声音说:“好了,小兔子现在要接受惩罚了。”
小兔子蔫耷耷的被拽着走,最后身体抵着靠在墙上。
谢公子将本来是自己要做的事偷换概念,一口黑锅扣到小兔子身上:“先罚站五分钟。”
说完他就去淋浴头下站着了。
冒着热气的雾呼啦溜出来一圈,浴室里很快烟雾缭绕。
等他洗完,小兔子已经不在原来的罚站位置了。
挪了四五步,离他花洒位置很近。
谢公子简单擦了擦身体,浴巾随手甩到旁边的挂钩上,这才迈步走到小兔子旁边。
明明已经被挑起欲念,偏还在那儿衣冠楚楚地发问:“嗯?怎么回事?小兔子不听话?”
温小兔子当然是弱弱地说:“我可以用其他方式代替惩罚吗?”
谢公子点点头,好整以暇地问:“说说看。”
小兔子拿了赦免证,当务之急就是提出要求:“可不可以先把手解开。”
谢公子给他解开,倒要看他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而双手得以松绑的小兔子果然不负众望,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后,单手牵起谢公子的手往自己后背上带,一边说道:“兔子摸背是可以假孕的,你摸我的背,我鼓肚肚给你看好不好?”
谢公子气息一滞,差点没绷住,他目光堪称放肆地在小兔子身上来回巡视了一圈,说:“靠过来一点。”
小兔子靠近他怀里,将瘦嫩无暇的后背送到谢公子眼下,手中,等待抚摸。
如同一朵待采摘的花骨朵儿。
谢公子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久。
久到小兔子开始微喘,像是要假孕的前兆,他将节奏停在这里,然后突然就坏心眼地从后面绕到前面,指尖挑着往下,五指聚合,一举握住小兔子的致命弱点。
小兔子哪受得住这种刺激,原以为自个儿说出假孕这种话已是极限,如今突如其来的这一遭直击骨髓,猛吸了几口气后,没多久就缴械投降。
舒服过一回的温楹此刻娇态尽显,靠近周围满是熟悉的气息里,他短暂出戏:“哥,我好累啊。”
就着身后的淋浴头洗了洗手,谢拂遇重新将人拢进怀里,下巴搁在温楹头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着拍打温楹后背:“累就睡吧。”
劳心劳力了一天,顾着对温楹的那点怜惜,本来他今天也就没打算要,不对,他原本没打算,但看到温楹从浴室里出来后的穿着后又想了,可等重新进浴室后,又发现温楹背后肩上都是些昨天还没消下去的痕迹,现在温楹又说出累了这样的话,几番纠结心理彻底歇下。
温楹大概是真累了吧,就这么在浴室里被谢拂遇拍着背,哄睡着了。谢拂遇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步伐轻缓而稳重,俯身放到卧室床上,手臂从温楹的后颈与膝弯里轻轻抽出,最后再轻手轻脚地关了灯。
再到后面,他才又去给自个儿洗了个澡。
……
这场订婚仪式被众人津津乐道了好久,方面俱到,人手一个昂贵的伴手礼带回家,哪怕没有见证新人,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说三道四。
因为自那之后,谢拂遇不管什么场合,都将我家小先生挂在嘴边。
本来就爱秀,这段时间更是丧心病狂,仿佛要把未来的恩爱都秀光了。
温楹自觉平时也没有憋着谢拂遇的地方,可这人从那天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还有一个可能吧,他们领了证。
是合法的了。
哥被他锁住了。
想到这里,温楹也不免偷偷上扬嘴角。
刚好四下寂静,他眸光里的病态完全侵占进夜幕里。
隔了一扇门之外,正在那里面做饭的谢拂遇,大概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一幕了。
这天,教完钢琴班的小朋友们,温楹坐在教室里等谢拂遇来接。
最近他总是时不时地就刷到谢拂遇的新闻,以前也没见哥有多爱上新闻。
刷着刷着,温楹目光陡然怔住。
这张抓拍里,谢拂遇在笑。
还是对着记者方向笑的。
温楹就这么看着,目光没什么变化,嘴角也还保持在最开始的微勾弧度。
看了一会儿,他抓了抓心脏,面无表情,转手打出去一个电话:“哥,你还要多久啊?”
谢拂遇尚且不知道温楹的心理变化,正常回话:“大概十五分钟就到宝宝那儿了。怎么了,有什么要带的吗?”
“……那就带杯黑咖啡吧,”余光里注意到有人悄悄推门进来,温楹改了口风,最后又气不过地特意叮嘱了一句,“不加糖,一点都不加。”
虽然好奇温楹今天怎么口味变了,但谢拂遇还是将车停在附近,买了杯黑咖啡,这才继续上路。
而这时另一边,温楹挂了电话后,扭头看向来人推开门进来后,更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轻手轻脚地朝他走着。
他冷不丁出声:“站住,你找谁?”
乔言衡有些伤心地停住了,尽管被问候着不耐烦语气,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冒昧的行为:“我在楼梯口捡到了学长掉落的东西,是来还东西的。”
温楹对除谢拂遇之外的人实在没什么耐力与好奇,当即下巴点了点面前的讲台,说:“放这,谢谢,你可以走了。”
可谓是冷酷三连。
乔言衡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点勇气被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给摧毁,可他又的确不太甘心。
大学几年都没听说学长有男朋友,好不容易在学校外面碰到学长了,他不想轻易放弃。而且他把上次的乌龙事件告诉朋友后,朋友还合理推出,学长可能是不太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就让那个人假装成学长男朋友。
他一想,有道理啊。
就忍不住又来这儿逮人。
他的确捡到了学长的东西,不过只是一个没用的小票而已。
摸摸索索拿出来,学长看都没看。
“学长,”乔言衡忍不住喊,“这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温楹彻底回神,他看了眼桌上的东西,看清那上面的字眼后,他笑了,眼底却落了层寒意:“那你拿走吧,我不要了。”
其实这东西就是一家情侣餐厅的小票,前几天才去的,之所以他留到现在,无非是餐厅工作人员说如果下次还去,用上这张小票的话,会有特殊惊喜。
那是家情侣餐厅没错,可内里还带了点情趣的性质。说实话,当时不管是谢拂遇还是温楹,都挺感兴趣的,于是就将小票留了下来。
但如果一时的乐趣成了被威胁人的东西,那么不要也罢。
毕竟谢总不差那几个钱。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乔言衡开始急了。他倒宁愿是一开始被拒绝的形象,也不想刷新成刚才那副无奈的不体面。
“我跟学长开玩笑,还个东西而已,怎么会扯上人情呢。”
温楹哦了一声,倒也没再说拒绝的话。他把桌上的小票拾起来,在手里团吧了几圈后,扔进讲台侧边的垃圾桶里。
沾染上其他东西,即使再好奇,温楹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它好脏。
所以不要了。
当着乔言衡的面就这么做,也是充分直白地说明了这个道理。
乔言衡岂会看不懂温楹的一番行为,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干巴巴地笑着:“学长,我,您不用这样。”
“是不用。”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谢拂遇说他到楼底下了,温楹跟着起身,怕这人待会儿会跟下来,干脆在这儿一次性挑明,“不必扯什么开玩笑,跟你不熟。”
说完就走,充分表明了他只是想说这件事,并不在意对方的回馈。
由此,乔言衡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学长离开的方向,发呆,悔恨。
然后一筹莫展,再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