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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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淡的香味渗进鼻腔的瞬间，厄兰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心里一阵寒凉酸涩。
象征“纯洁的爱恋”的郁金香，名字叫做白色的梦。
它穿插在他和希尔什琉斯黑暗扭曲、阴谋诡谲的感情里，却从来未改纯洁。
吸血鬼拥有情感吗？其实厄兰知道答案。
但随着那些记忆的逐渐清楚，他依然难以释怀那些悲哀。
随意夹在胳膊下的郁金香，连同希尔什琉斯的半边身体一起出现在视野中。厄兰整理好情绪，抬起头，“在看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希尔什琉斯目不转睛看着他，随后扬起唇角，故作失望道：“这样啊，我以为你在等我。”
他将花瓶里鲜艳的雏菊拿出来，眨眼间不知道用天赋弄哪去了，然后把带来的花放了进去，两秒内改头换面，霸道做派，无辜模样。
厄兰看着他的动作，“我们明天就走了。”
“路上买的，很普通，不用管。”希尔什琉斯说。
大晚上，谁会在路上卖花，而且这个时节郁金香早就败了。
厄兰没拆穿他，转而问：“对了，那本列美亚的故事，你带着吗？接下来的日子除了赶路没别的事，我来写完吧。”
希尔什琉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关于“列美亚”这个名字，还有这个故事的撰写原因，全都带着希尔什琉斯的谎言，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年前。
他觉得厄兰应该不是要秋后算账的，就想这么含糊过去，回答：“带了，我就等你愿意写完它呢。”
说着他利落地拿出那厚厚一本书，交给了厄兰。
厄兰压在了札记上面，状似无意地忽然问：“列美亚，是你的名字吗？”
对上他抬起来的黑亮眼睛，希尔什琉斯心里一跳。不能算慌张，公爵大人没什么好慌张的，他只是从厄兰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从前的事。
“算是吧，”他说，“出生前我父亲取的，我母亲认为太孱弱太虚幻，所以未经采用，之后被我拿来用了七天。你可以把它当做另一个角色的名字，与我无关。”
厄兰“嗯”了下，不怎么在意似的。随后他从板凳上起身，要越过希尔什琉斯去做什么，猝不及防被他头也不回地抓住胳膊拉了回来。
希尔什琉斯把他挡在桌子与身体之间，离得很近，问：“你为那个谎言感到不开心了吗？”
半倚半坐在桌沿上，厄兰注视着他，又想到那面具间的一双眼，“没有。虽然你骗过我很多次，不过那至多算一个体面的借口。”
“所以你真的知道那是我？”希尔什琉斯问。
“你竟然都不确定吗？”厄兰觉得不可思议，“从来不会有第二个吸血鬼，能像你这样在我面前随心所欲。”
如果是别人，厄兰根本不会给那些机会。
到底确不确信，希尔什琉斯其实再清楚不过，但他从来没去细思过，一直在回避背后的原因。
厄兰亲口定论，让那段隐秘的情节得以见天日，他看着厄兰漆黑的眼睛，低下头。
在吻落下来时，厄兰稍稍抬起头。这细微的动作像往干燥稻草堆上丢了一个火星，希尔什琉斯还算冷静的心情立即烧了起来，于是下一刻的吮咬、□□和厮磨都十分放纵。
蓦然压向前的身体，使厄兰的腰不由得往后折去。希尔什琉斯伸手托了下他的背和后脑，将他摁了回来。
接着在难舍难分的纠缠中，他箍住厄兰的腰，骤然把他抱起来放到桌上，身体凑进他的两腿之间。
随着气息更深的进入，清淡的郁金香气味时不时乘隙而入，说不好到底是迷.情还是让人清醒，总之厄兰开始晕头转向。
和吸血鬼亲吻总要注意对空气的需求，这一点注定人类会处于劣势当中。厄兰拍拍希尔什琉斯的肩膀，示意无果后就咬了他一口，然后把人推开。
“这么残忍？”希尔什琉斯嘴唇更加殷红，笑着看他。
厄兰呼吸几下，瞥了他一眼，“又没有流血。”
这算是一语双关了，希尔什琉斯不说话，又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地亲吻。
在事态即将再次重演前，厄兰说：“好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希尔什琉斯好商量地结束，说：“旅馆住满了，你收留我一下吧。”
不管是讨价还价还是拒绝，都不会动摇希尔什琉斯留下来的决心，最后两人还是老老实实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厄兰在相拥中很快入眠，希尔什琉斯直直凝视着他微皱的眉头，用手指很轻地抚了抚。
他无声地深深呼吸一下，平静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厄兰的睡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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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醒来，厄兰发现希尔什琉斯已经不见了。他收拾好东西，主要是札记和一些书，站在桌子旁，摸了摸半开的柔软花瓣，然后走出房门。
和以赛吃了早餐，希尔什琉斯才回来。
以赛视若无睹，“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哥哥？”
听见这个称呼，希尔什琉斯就眉头一跳，偏偏厄兰毫无所觉，“没什么要准备的了吗？”
“没有了。”
“那现在就走吧。”
希尔什琉斯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嗤笑，厄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盯着厄兰，笑容恢谑道。
三人轻装上阵地出发了，在旁人看来就是闲玩儿的旅客，他们就像旅客一样按率先设定好的路线向南去了。
圣浮乐位置改变的不确定性太多，也许和他们的路线一直错开，也可能无意间就碰上了它。但拿着钥匙走着走着突然就进去了这种幸运事件，基本不会发生，最好的可能，就是按照推测的轨迹，走一轮下来就能找到它。
如果希尔什琉斯的天赋可以用上，不出两天或许就能完成。但怪就怪在天赋作用会“屏蔽”掉圣浮乐的“信号”，也就是说，在完成两地的穿梭间，中间错过了他们都不知道。
但可以摸索一下，如果不超过某个距离范围，还是能尝试的。
毕竟这可以大大缩短他们的赶路时间，虽然刚开始说了不能随意使用，可厄兰不会放过这么好用的机会的。
在他提出要求后，希尔什琉斯就痛快地带他们到了一个拐角，下一刻“啪”地到了厄兰指定的地点。
他对厄兰挑眉道：“带上我真是个明智的选择，你说是吗？”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厄兰礼貌笑道，和以赛一前一后走了。
希尔什琉斯“啧”一声跟了上去。
前面是瑞兹的主城区，街道上有卫兵在对行人进行检查。
希尔什琉斯也做了伪装，他们三个算是有恃无恐，坦然自若地通过检查，进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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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庭，约西亚敲两下门，听到柯林说“请进”，才推门而入。
奥瑟罗最后说完一句话：“时间真的不多了，柯林，厄兰的事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阿美尼亚都要糟糕。”
柯林示意约西亚进来，对奥瑟罗说：“这不是我自己能左右得了的事，奥瑟罗。况且厄兰只是和吸血鬼一起消失了，不确定是主动还是被动，没有直接背叛教廷的证据。”
奥瑟罗似乎十分不满，起身说：“首席，我现在都要怀疑上次审判厄兰时，你设法包庇他了。”
约西亚默不作声地来到桌边，面对猜忌，柯林不为所动，“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圣审无法判定厄兰有罪，就不要再提了。”
似乎是不愿再多说，奥瑟罗离开了。
短暂的静默后，约西亚把一大叠纸放在桌上，“这是昨天和诺亚大人统计的知情人员信息，已经让他们保证不会泄露秘密，公庭打上生效证明就可以了。”
“好。”柯林拿过几张看了看，忽然说：“有什么想问的吗？”
约西亚笑容像是凝滞了下，“……首席认为，厄兰主教没有背叛教廷吗？”
他让约西亚坐在对面，“毕竟我们的确没有实质证据，不是吗？以我对厄兰的了解，即便他真的和吸血鬼有牵连，也绝对不会犯那种低劣的错误，就这么轻易暴露了。比起他变愚钝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身不由己。”
这个想法令约西亚静静思索了下，“这样么。如果厄兰主教真的和吸血鬼有私下交易，但是现在产生了分歧，所以对方刻意陷害要挟主教呢？”
柯林看着他，愣了愣。约西亚被他盯得，似乎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荒唐了，正要改口，柯林却笑了下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厄兰只会被骗，不可能被要挟。”
“首席很了解，也很信任厄兰主教啊。”约西亚莫名松口气般。
柯林的微笑更深了几分，“我说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不过你似乎也很信任他。”
“毕竟厄兰主教为人们奉献了所有，随便遭受置疑，不是太可怜了吗？”约西亚看着桌上紫藤花缠绕的天平摆件，说。
柯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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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院，几头狼正陪狼崽追着一只翻滚的球抢个不停。一只小狼崽忽然停下，脖子和脑袋一挺，耳朵一耸，看向不远处，“那个姐姐又来了。”
另一只狼崽踱步到他旁边，一同看向阿瑞娅，“我觉得她的味道有一点点奇怪。”
阿瑞娅径直向研究所，点头回应研究员的匆匆问好，转了几个弯推开一扇门。
阿加莎在纸上唰唰改着魔药配方，头也不回说：“把东西放下，帮我把贴着Ⅵ标签的药水拿过来。”
在旁边一堆药水上扫了眼，阿瑞娅拿起对应的器皿，走上前放到阿加莎左手边。
奋笔疾书的阿加莎一顿，诧异地抬起头，旋即灿烂笑道：“呦，这不是我们阿瑞娅大祭司吗？来，说吧，找姐姐什么事？”
阿瑞娅：“昨天在圣殿，厄兰和吸血鬼密谈被发现后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