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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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衰落，教廷崛起后，就开始对吸血鬼实施政策，专门组建了针对他们的‘银剑司’。率领银剑司的主教有带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搜查并清除吸血鬼的特权。”
“当然，银剑司的职责不仅是杀吸血鬼。狼人、还有恶灵、恶魔——一切邪恶的东西，他们都会处理。简单来说，银剑司就像是教廷的一把剑。”
希尔什琉斯目光在白瑜身上缓慢扫视一遍，“你穿着的，主要是这件披风，就是银剑司骑士的制服。”
白瑜跨过狭窄的溪流，黑皮短靴和白裤上溅了几滴水，很快就被温暖的阳光蒸发掉。
“你是从哪弄来的衣服？”他好奇地问。
那件短披风是比天空要深的蓝色，上面有占卜图似的银纹。一条银链连接门襟，从右边的一颗四芒星，延伸至左胸挂着的银色十字架上。这是银剑司血猎骑士的专属制服。
“几件衣服而已，”希尔什琉斯满不在意地说，“很容易弄到手。”
两人默契地只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来到伽涅拉与阿美尼亚接壤的边境。这是片没有署名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居住。
其原因是双方居民实在不具备和平相处的条件，一旦离得近了必然起冲突，久而久之就空了出来。
但再往东南一大段距离，到了阿美尼亚的地界，有一个村子，才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刚开始看不出来，白先生穿上教廷的衣服，还真和厄兰一模一样啊！”
落了二人一段距离的，是单方面对达伦窃窃私语的黛比兄妹俩。
可能是希尔什琉斯以防万一今天和白瑜真没什么话可聊的情况，带上了他们，在关键时刻不至于让气氛太僵。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满了虚假，并且普遍记性差。今早两人一个对视，就确定了各自若无其事的态度。所以黛比她们基本上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了，只能远远地缀在了他们身后。
达伦不吭声，黛比自顾自地又说：“我仿佛又看到了教廷那帮正经到十分无趣的人了，你说白先生到了那里会不会感到无聊？”
“如果他留下来就好了，啧，伽涅拉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他还没见过呢。话说白先生是哪里人？”
他们接着也跨过了那条溪水，达伦声调平直地叫她的名字：“黛比。”
黛比登时一悚，瞅了瞅远处隔了半人距离并肩行走的白瑜和希尔什琉斯，讪讪闭上嘴巴。
身后两人的动静实际上希尔什琉斯一清二楚，他不确定白瑜能不能听到。但估计他现在听到什么都会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往前走。
简称“不在乎”。
“这两年银剑司是谁在管理？”白瑜偶尔低下头看路，问。
“还没有人接手，小事自行决定，大事各部审批，要命的事就要请示顶头上司。”
希尔什琉斯侧头看他：“你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谁吗？”
白瑜黑眸沉静无比，吐出两个字：“是我。”
他答得毫不犹豫，希尔什琉斯当即噗嗤笑出声，“早知是你，那我还打什么教廷，直接想办法拉拢你好了。”
后方的黛比激动地瞪大眼，抽气发出一声“噫——”
“……”白瑜瞄他一眼，嗤笑一声，那意思像是说“你无不无聊”，然后问：“所以我以后的顶头上司是谁？”
“据说是教皇。”希尔什琉斯的语气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快，“但是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至今也无法确定。因为没人见过他，即便是教廷的人，也很少有人能看到他。”
“我们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特地编造出来的一个幌子，但根本没必要。”
白瑜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面，“我们的合作内容里，可没有我给你当密探这一条。”
“那是当然。”希尔什琉斯半跪似的蹲下来，两指拨开青草。
“瞧瞧你发现了什么。这个大小，是狼人爪印，至少有三天时间了。”
衣服一阵细微的摩擦声，白瑜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没多远的地方，就是白瑜待过的教堂。
他一直在疑惑，为什么那天会被狼人和幽灵盯上。最大的可能其实是他们盯上的是厄兰的东西，但除了两本札记，其他的……
“你对厄兰的身体，了解多少？”白瑜冷不丁的出声。
希尔什琉斯转头看他，表情非常意外，甚至说震惊，且一言难尽。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你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和“你确定我们还要讨论关于他的问题吗”的意思。
迎上他的目光，白瑜不觉奇怪，反而不甚满意地问，“这个你也忘了？”
那瞬间他竟然在希尔什琉斯脸上，发现类似不好意思的神情，于是挑眉问：“怎么？这个没忘？”
“不是。”希尔什琉斯蹙起眉，“我们不是说过了吗，除了广为人知的那些，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而且我和他之间，可能根本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和接触。”
对于希尔什琉斯的说辞，白瑜不以为然。心说那可未必，而且你怎么这么急着跟人家撇清关系，目光都带上了谴责的意味。
希尔什琉斯只是满面不明所以。
这时候他们之间似乎是将平时的位置颠倒了，当事人毫无所觉，远远观察他们的黛比却目瞪口呆，“达伦，他们在干什么？”
达伦笑容可亲：“知道吗，聪明的孩子这时候要懂得安静。”
白瑜也终于后知后觉自己问得不太合适，只好换了种说法，“难道你对我和厄兰显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没抱有一点疑心吗？”
听到这话，希尔什琉斯顿时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哼笑一声，转而又是那副轻佻散漫的模样，“如果你怀疑现在这具身体是厄兰的，我不介意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去，帮你验明一下。”
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瑜这样想着，却说：“你不是说都忘了，还怎么对比？”
但是话听在希尔什琉斯耳朵里，就品出了潜在含义——你怎么还惦记着人家？
“…………”他掐下半根草，又丢下来，认定了白瑜是在刻意报复昨晚的事。心里暗笑一声，你还真有意思。
“忘记也不代表想不起来了，怎么，你要帮我回忆一下？”
这不怀好意的神情太让人气愤了，而白瑜丝毫不为所动，淡然自若地移开了目光，站起身。
“别了吧，不合适。”
希尔什琉斯随之也站起来，暂时没接茬，目光巡视，忽然在一个方向一定：“看那儿——”
循声望过去时，那绿草与树影间尚空无一物。两三秒后，白瑜才突然发现一点不甚明显的风吹草动，像是什么动物从某处跑来，发觉人后蓦然停下躲起来的样子。
“不闲逛了，我们走吧。”希尔什琉斯转回头，恰好对上白瑜向那地方眺望的眼睛，他说：“合不合适，就看今天的情况了。”
说罢，他抬手“啪”一声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原地。
追在他们身后的达伦和黛比，倏地出现原本二人望向的地方，一高一矮悄然无声地盯着那草丛间，一头匍匐着的灰狼。
黛比笑嘻嘻地：“你好啊，公爵让我们来解决掉你。你是喜欢先死掉再被吸干，还是被吸干到死掉呢？”
*
面前的场景陡然发生改变，二人站了在一座山坡上。更不可思议的是，现在竟然变成了晚上。
“……把时间与空间的合并发发挥，可以实现时空跳跃。但消耗较大，作用太小，目前最多只能供两个人抵达附近地点左右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时空。”
希尔什琉斯在黑夜里转头看向白瑜，“所以我们目前是在昨晚。”
白瑜毫不避讳他的目光，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琥珀般色泽锋利的眼睛，在黑夜里有着惊心动魄的感觉，其实尽管在他笑着的时候，也很少得见温暖的感觉。
希尔什琉斯也没有过多猜测他的想法，说：“但这种能力使用中还有一个禁忌，那就是不论往前还是往后跨越，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我们是使用天赋来的。”
“包括我们？”
“包括我们。”
不过他们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昨天晚上——也就是现在的他们在城堡里，过会儿说不定希尔什琉斯就阴恻恻地站到白瑜门前去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往山下张望着。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对厄兰的关注，比我还要高，但想必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希尔什琉斯语气里有点别样的意味，而后又转头看他。
“而我为了留着命彻底荡平教廷，就只能先尽力辅助你了。”他冲白瑜笑着，眼睛微弯，是个有些促狭的神情。
面对这种情行，白瑜有种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棘手感觉，呼吸不由自主地深长几分。
然后他别开脸，将显得冰冷淡然的侧脸留给希尔什琉斯，又轻微地挑起一边唇，露出一个明显看的出来是假的，可依旧十分引人瞩目的笑。
有别于希尔什琉斯的张扬夺目，白瑜是内敛而不动声色的。
他说：“为表谢意……除了配合你，好像也做不到别的了。”
山脚下有人举着火把在等待，希尔什琉斯悠哉地吹了声口哨，同时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抖落出一件斗篷披上，宽大的帽子近乎遮住眼睛。
“唔，走吧，往后会不会改称你为厄兰，就在今夜一试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