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罪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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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兰从这条线索中察觉出的人物，从始至终没有被查出真实身份。
“我记得之后大家猜测，这个人是否为亚汀叛变的内鬼，但厄兰给出的答案，却是一位有着未知的神奇天赋的吸血鬼。”奥瑟罗的视线不由自主飘到白瑜身上，说。
柯林的目光一闪。
紧接着，奥瑟罗又疑惑道，“可是他在世界之王战争中，似乎也没有起到什么重要作用。”
莱安充满嘲作意味：“然后他就在胜利中得到了祢因洛特，那真是一座充满教廷文化的古城。”
乌拉尔领会了什么般，惊异地盯着白瑜。
“的确，要在战争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未必要大杀四方抛头露面。”白瑜说：“比如我在斐图或教廷，也可以操控两方人……哦不，不止，还要算上恶魔和狼人，让所有人为我的私心举戈，抛洒热血？”
他无所谓一笑，“听起来还真有意思，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接受你们的审判了。”
乌拉尔被骇到，满目惊恐向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现在就通过恶魔契约，召唤别西卜，带上愿意追随我的人，联合他从地狱起兵；再利用联盟盟主之一的身份号召吸血鬼，先把威胁我生命的你们解决掉；之后不管是坐下来好好谈谈，还是继续角斗，都和你们无关了。”
乌拉尔震惊不已，双目大睁，以发现无比恐怖的东西的眼神看着他。莱安面露敌意，奥瑟罗一副“你在说什么？”的不解。而柯林始终面不改色，亦如第一次圆桌会议后单独与他谈话时的表情。
白瑜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到时候我曾经做过什么事，还有追究的必要吗？那时候也没有心系旧亚汀和教廷的人了吧。”
“我只要把罪名推卸到诸位身上，找出来一个杀一个，再建立新的王国，给予臣服我的人庇护。不出几年，所有人都会认为曾经的挣扎与教廷都是笑话，而我会成为人类心目中真正的救世主。”
这番话犹如在他们之间拉起一道渭泾分明的屏障，白瑜无奈又好笑道：“可惜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随着乌拉尔记忆变换的场景还在继续，他们神情各异地投入新的情节，气氛十分微妙。
柯林不动声色站到白瑜身边，顶着审判长广为人知的温和包容的笑脸，“你不会早就这么想了吧？”
白瑜看了眼他难见其义的表情，“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深夜灯火辉煌的烛光里，柯林轻轻扬了扬嘴角，“你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乌拉脚步飘忽，醉醺醺走出宴会厅。他的父亲为了给他找到一位能让家族重新兴旺起来的小姐，不知道用早已绵薄的财产办了几场宴会，但乌拉尔都不喜欢。
没有谁会真心想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没落贵族，没有一个是爱乌拉尔的，于是他应付了父亲之后，就默默离开了这里。
他来到街上，夜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他顺着街道行独自游荡着，忽然脚步一停。
前方不远处，突兀地响起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那么希望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危了。”
乌拉尔立刻踌躇着想要离开，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他心底猛然一震。
“当然了，希尔什琉斯。不过作为吸血鬼，你是以什么心态，对一个血猎骑士表示关心的？”
这是厄兰的声音，尽管他们的谈话好像暗藏机锋，但乌拉尔却听得出，这根本不是敌人之间能够出现的氛围！
醉意醒了大半，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贴向墙壁，紧张地靠在上面。
隔着两道街口的另一边，安静了一会儿，又听吸血鬼说：“我以为我们早在敌对的身份里发展出了其他关系，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厄兰似乎想要张口说话，却被紧随而来的，略显温柔而歉意的语气堵住：“那晚宫宴，我在想，如果有机会，邀请你跳一支舞，你会答应吗？”
月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乌拉尔盯着自己几乎与墙融为一体的黑影，投神地等待着。
然而时间的每一点中间都变得那么遥远，乌拉尔好奇又心急地等待了许久，忽然，“扑棱棱——”
兵荒马乱的动静乍响。
乌拉尔的心被突然拽起来，汗毛直立，一只夜莺从他上方飞过。
希尔什琉斯说：“好笨的猫。”
厄兰说：“是鸟太敏锐了。”
乌拉尔整个人则陷入一种很诡异的状态里，恐惧、震惊、厌恶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
看着这一场场景的白瑜转头，看向身旁现在的乌拉尔。
其他三人的内心想法无从得知，只听奥瑟罗问：“希尔什琉斯的什么建议，没有得到同意？我是说，他劝你保证安全的前一句。”
“鬼点子吧。”白瑜说。
“他不会向我透露联盟的计划的，我保证，他也没有拉拢我的意思，大概只是劝我小心一点，仅此而已。”
尽管他们可能不会相信，白瑜又补充：“他是个立场明确的野心家，而我们最多也只是喝过两杯酒的关系。”
对此没人发表意见。白瑜不知道这段故事的全貌，给不出准确答案，同样带着疑惑和莫名的情绪进入下一段。
这件事在乌拉尔心里，无疑是给厄兰通敌的嫌疑下达了判决书。他找到莱安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仍然被告知不要声张。之后不久，乌拉尔的父亲将斐图的祖产卖给了国王，举家搬往王都外的庄园。
再次见到厄兰，已经是三年后，赶往斐图参加图尔曼国王执政四百年庆典的时候了。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身为教廷中央体系四大主教之一的，以赛的教父，在一个黎明溘然长逝。而近年来，通过以赛引荐，频繁与他接触的厄兰，在教廷内部高层人员的决策下，继任了他的职位。
在一片质疑与认同声里，厄兰顺利完成仪式，从天而降成为四大主教之一。
听闻这个消息，乌拉尔的第一反应是：荒唐，亚汀要完了。
紧接着就想：原本应该得到这个位置的，是莱安才对。
因此乌拉尔对厄兰实在没什么好感了。
在街上迎面碰上厄兰和以赛后，车夫勒停了马，在恭敬的问候声中，乌拉尔探出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两个人。
三年，对于此次庆典而言如此微不足道，但一切事物都在随着流逝的时间改变。
以赛身上不见了三年前那股尚显青涩的感觉，眉目神情中的一丝忧郁仍在，意志却更加坚不可摧。他从国王次子变成以赛.亚汀，然而依旧优雅沉静。
岁月同样给了厄兰无以复加的厚礼。自他7634年来到斐图，声势迅速高升，次年就受勋为宫廷血猎骑士团团长。而后一路势如破竹，仅三年，又莅临教廷四大主教之席。
权威将高贵与冷漠一并附赠给他，与以赛相同，厄兰内心深处无人可知的率真童趣，仿佛也被深深埋藏了。
乌拉尔在马车上，无言地向二人仰望良久，直到以赛开口：“乌拉尔，好久不见。”
乌拉尔跳下马车，右手放上胸膛：“殿下，您竟然还记得我。”
“当然，很高兴你能来参加庆典，祝你愉快。”以赛礼貌道。
“多谢殿下。”乌拉尔俯下身，“愿亚汀的荣光永远照耀大地。”
车夫驱赶马匹让向了路边，以赛和厄兰离开这里。乌拉尔凝视着马背上的人，尤其是厄兰，在车子经过拐角后，视线被阻断了。
庆典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如约举行，长达七天，全世界受邀而至的宾客挤满斐图，分清楚谁是假扮而来的吸血鬼。
神圣骑士团和血猎骑士团奉命维护王都的秩序与安全。乌拉尔挤进哄闹的人群，看到会场的高台上，以赛身穿礼服，与凯撒尔分别站在国王和王后身边。而据说是霍乱王室的吸血鬼，就隐没在他们身后。
乌拉尔不出意外地在教廷代表方中，找到了厄兰和莱安的身影。
教廷所占的一部分地方，只有以四名主教为首的一干神职人员。他们按照职务排先后，莱安落后厄兰许多，乌拉尔心想：真不公平。
又嘀咕：“教皇竟然没有出席庆典，真是面子大得可以。”
白瑜看着席位上的人，未来四大主教现在就已经定下了三位。厄兰、露亚、奈耳已经率先进入正轨，莱安也奠定下稳固的基础。
他向两个军团的仪仗看去，神圣骑士团的团长是位经验丰富沉稳精明的中年人，对白瑜而言是个生面孔。身后依次列开的几名骑士长里，白瑜看到了卡西塔洛。
然而在血猎骑士团当中，厄兰因为新晋主教，不在队伍，副团长弗莱彻也不见踪影。
相同的是，这里也有许多白瑜不认识的人。他再次感受到一场战争带来的影响。
一同跨越时空，瞩目斐图最后盛景的奥瑟罗等人，被骤然的寂静拉回思绪。
国王与大臣一番讲话，正式为宴会拉开序幕，所有人目光一致地注视着，白瑜却在人群中搜寻到一个身影。
希尔什琉斯穿着低调的黑色礼服，头戴黑色宽檐礼帽，如水如月的银色长发披在身后，形成截然对比。
他就这么无所畏惧地站在那里——兴许是周围分散着许多同伙，所以才这样大胆——他噙着笑，和所有人一起望向前方，不清楚这个吸血鬼在看谁，又在笑什么。
“真可怕。”柯林低声说：“这里还有多少吸血鬼，乔装成人类，而当年的我们却一无所知呢？”
白瑜没有回答。他很好奇，为什么乌拉尔的这一段记忆会成为“呈堂供证”。
庆典上发生了什么，让乌拉尔更加坚信厄兰背叛了亚汀？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罪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