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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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前的准备工作相当复杂，厄兰回来后带以赛先是到了公庭，看了一眼拟定的法案与多款条例，确认无误后，才挤出时间回了一趟银剑司。
卡西塔洛领着哈提在这里等候，厄兰一到，就迎上哈提愈发焦急的目光，“跟我来。”
卡西塔洛满脸好奇，不明所以地跟上一起到厄兰的私人生活区。
在满含期待的目光之下，厄兰打开门，露出客厅内的陈设，那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小小的人影，膝盖上放了本书专心阅读着。
哈提对这位主教大人的生活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在被引向这里时，觉得这卖关子的行为十分令人不耐烦，但当门打开，看到沙发上那影子之后，哈提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幻觉，当即呼吸一滞。
听到动静，雪莱因看得过于专心不由自主弯下的腰蓦地直起来，扭过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瞬间睁得极大。
哈提像被粘在原地，看到雪莱真容后，挣开脚下的胶水，拔足闯入房间。
雪莱原本怔住的脸上露出笑容，把书从腿上拿下，从沙发上秃噜下来，以几乎从未有过的激动模样跑来，猛地扑进蹲下来的哈提怀里。
卡西塔洛张口结舌地看向厄兰。
作为追了哈提跨越大陆几圈，亲手把那盒子从哈提身体里剜出，带回教廷的人，看到这一幕，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你是怎么……？”
厄兰跟他对视一眼，低声道：“好不容易到一趟圣浮乐，总不能只办一件事。”
当契约结束后，厄兰看着那圣水池，就把知道这池子用处后生出的想法付诸行动，边说“抱歉，借一点东西”，边在天使的注视下上前取了一部分圣水，放进存着雪莱意识的器皿中。
给一个被厄兰温养多日的狼人混血小孩重塑肉身，总比复活一个仅剩一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天使容易得多，于是当厄兰回到教廷得空之后，加急处理了一下，就得到一个完整的、健康的雪莱。
哈提抱着雪莱，仍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信了恶魔的话，你就不会被吃掉……”
“不是你的错。”雪莱趴在他肩膀边说。
哈提陡然静止，身体后仰看向雪莱，“……你会说话了？也长高了，你……现在应该八岁了，那一年还没有这么高。”
雪莱露出一个腼腆笑容，越过他看向厄兰，“谢谢厄兰主教。”
厄兰靠着门框，笑吟吟对他道：“不用谢。”
哈提起身，牵住雪莱的手，野性不羁的脸上露出严肃认真的神情，厄兰一伸手提前打断，走进屋拿起一个手提箱，说：“雪莱说了想跟你回去，道谢就免了，其他狼人我无权干涉，只希望你之后不与人类为敌就好。”
“……好，我会的。”
厄兰捞起沙发上雪莱放下的书，连带箱子一起交给哈提，对雪莱道：“送你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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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一事迫在眉睫，尽管联盟和教廷当中许多人对此都十分抗拒，但面临恶魔的威胁，也只能选择妥协。
因为要避免经过街区，阿瑞娅的祭司团在屏障中打开一道“门”，从旁严加监视，让希尔什琉斯利用空间天赋，将吸血鬼们带进了教廷。
他们除了与教廷人数相同的十个代表，还有各自“随身携带”的仆从或管家——吸血鬼的生活就是就是这么奢逸，通常时间没有自理能力——以及一支护卫队。
教廷从各部挑出一些人“迎接”到访人员，银剑司的血猎居多。两方相对，厄兰站在队列前方，与马上希尔什琉斯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交接一瞬。
双方人员尽量看起来十分友好，但长期仇视、打了这么多年的火药味儿，似乎依旧持续不下，不过好在维持住了表面和平。
和一辆看上去极为宽敞的马车。
教廷从各部挑出一些人“迎接”到访人员，银剑司的血猎居多。两方相对，厄兰站在队列前方，与马上希尔什琉斯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交接一瞬。
双方人员尽量看起来十分友好，但长期仇视、打了这么多年的火药味儿，似乎依旧持续不下，不过好在维持住了表面和平。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这时马车门被打开，里面下来一个男人，不及人们看清里面，那门就又合上了。
这吸血鬼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厄兰眉梢错愕地一动。吸血鬼看起来沉默寡言，倒是彬彬有礼地对教廷代表方道：“我的家眷随行而来，谈判期间不便在此等待，烦请先将她们安顿好。”
吸血鬼们神色自然，众人不明白联盟在搞什么名堂，来谈判的携家带口是什么意思？
厄兰却是若有所思，给奥瑟罗使了个眼色，他便指挥专员去安排了。
马车骨碌碌驶离，格兰特秉持着“只要有利可取，就能以礼相待”的原则，率先下马，“我们谨代表联盟参与此次谈判，如有无礼之处还望海涵。”
教廷一众人员心情微妙，表面功夫上至少都过得去，左右大家心里都知道看彼此不顺眼，糊弄糊弄得了。
莱安摆出一个比格兰特还让人汗毛倒竖的虚假笑容：“请。”
谈判场地安排在圣殿第一层，大厅尽头是一座肃穆神圣的十字架，宽阔的会议桌两边放了名牌。双方各自落座后，还一派绅士做派，然而一开场，好不容易坚持到这里的缓和气氛立马被谈崩了。
原因是人类一方要求联盟归还的失地面积太大，一开口就遭到了吸血鬼的强烈反对，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联盟耗资耗时打了这么久，结果打到现在按照你们这个要求要血本无归，一算账还倒贴那么多军费，我们是来议和的不是来投降的。
教廷与亚汀代表的态度也很明确，表示当年吸血鬼在亚汀的所作所为诸位心里有数，要说损失那亚汀才真是亏了血本，联盟一群吸血鬼自己发动的战争，现在却跟我们算起来这笔买卖是赔是赚了，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
双方各执一词，从刚开始还能端着架子你一句我一言心平气和，慢慢地就开始话里有话夹枪带棒，到最后脾气火爆的险些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两边面对面的除了厄兰和希尔什琉斯这对“老情人”——尽管如此也互不相让，甚至言辞更犀利——尚有一丝情面可讲。
其余的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老仇人，但凡没在谈判桌上而是在战场上，这会儿早就你死我活打得不可开交了。
仿佛是由晴转阴，绵云里雷光四射，暴雨将至。场面即将不可控时，厄兰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跟面前希尔什琉斯不着痕迹使了个“歇歇吧”的眼神对上，出声叫了停。
彼时诺亚都站了起来，恨不得跳上桌，指着对面的吸血鬼正道：“不可能，绝无可能！不让你们把弗莱彻那小子从地狱刨出来跪在我们厄兰主教面前以死谢罪就不错了，还想让我们公布身在联盟各地的教廷人员名单，痴心妄想！”
“…………”突如其来的安静令人无所适从，双方人员目光飘忽欲言又止。
关于这个双面间谍，还真说不清到底是联盟的失误还是教廷的耻辱，总之诺亚一句话给现场的沉默更添给几分寂静，看联盟几位首领的表情，估计在心里把弗莱彻痛骂了一千遍了。
希尔什琉斯颇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面上淡然的微笑纹丝不动，去看对面的厄兰，心想弗莱彻还真是把两边搅和得够呛，单说他的原因就要让联盟在这次谈判里大亏一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情面的。
厄兰心情其实也没好哪去，尽管占理，被骗也不是多光彩的事，默默赞叹了句：
好样的，诺亚，先坐下吧。
第一次谈判的“不欢而散”属于意料之中，先探个对方的底，再针对问题考虑提高还是降低底线，差不多就是基本流程了。因此吸血鬼们离开教廷，由司务阁的人将他们带到了安排好的旅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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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教廷内部会议结束，厄兰回到银剑司，已经是傍晚了。
他针对一天的谈判和会议做了总结，又把卡西塔洛上交的猎狼人在外数日的工作汇报过了目，连带给准备从联盟领地上回来的血猎的请示批复——完成一切工作后，太阳彻底落山，弦月不知不觉攀上了深蓝夜空。
厄兰在浴缸泡了会儿解乏，接着裹上睡袍到露台上望着星空发了半天呆，结果脑子里一来一去的全是过去那些记忆，别说趁空闲放松片刻，反而越来越郁闷。
一气之下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然而就在拉上门时，手下蓦地一顿。
“……”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月光下显得越发白皙的面上神情淡然，盯着手的漆黑眼睛稍稍一动才显出了情绪。随后放开手，任门敞着约一人宽的缝隙，直接“唰”地拉上了纱帘。
躺会床上后厄兰盯着那被微风吹得徐徐荡漾的纱帘，月光在上面以及地面投下亮光，夜色静谧，一片安然。
数分钟过去了，厄兰毫无睡意。他翻了个身不再盯着那地方看，闭上眼，原本几不可闻的微风声又忽然变得那么清晰。
“……”要神经衰弱了。
几个呼吸后厄兰蓦地起身，动作之迅速让床微微震了震，因此没注意到那瞬间另一边的几不可察的弹动
厄兰回过身正要下床，烦躁的心刹那间差点吓到骤停。
希尔什琉斯撑着头侧身躺在他床上，尽管看上去实在忍着，但那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没有遮住。
“睡觉怎么不关门呢亲爱的，风吹进来倒无妨，要是有心之人——”
“我就只知道你会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开口，希尔什琉斯直直盯着他，面上笑容越来越深，厄兰的表情看上去却像是极其后悔自己这一系列举动。
片刻后希尔什琉斯掩面低声笑起来，像是不敢让厄兰知道，肩膀抖个不停。厄兰脸色一黑，“啪！”往他身上打了一下。
希尔什琉斯干脆不装了，伸出手臂猝不及防忽然把厄兰揽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可太让我惊喜了宝贝，是专门为我开的门吗。”
那一人宽的门缝在希尔什琉斯进来后，就被他悄无声息关上了。
厄兰冷酷辩解：“不是，没有专门打开，反正都不妨碍你进来，趁人不知不觉闯进来的事你少做过么。”
“这话说的，别管窗户还是门我都只闯过你的。”
希尔什琉斯又要去亲他，被厄兰一手推开，“别动，不然把你从窗台扔下去。”
“那怎么行。”希尔什琉斯不满的盯着他，“高兴了就欢迎光临，不高兴就丢出去，你是小孩子吗这么任性。”
厄兰看着他冷笑一声，他心想说出来我怕吓死你，算上上辈子的年龄说不准咱们俩谁在谁面前是小孩呢。
“别闹，”厄兰把锲而不舍钻到脖颈间磨蹭的希尔什琉斯往外推，“我问你，你事先知道弗莱彻投靠地狱这事吗？”
希尔什琉斯登时兴致全无，麻木无力地任其推开，“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题吗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