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人，我想通了（快穿）》老陈的桃子

12、我是妖妃（十二）

　　扳倒大族的工作越做越顺，情场失意的袁君夫忍不住想，这定然是上天给他的一种补偿。
　　他一直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看作是被皇后算计，认为自己吃了大亏，连着拔去几个小世家的他对此愈发肯定。

　　再一次对工作推进的顺利程度发出感叹后，一股子冲动涌上了袁君夫的心间——
　　他原本想将夏家放到后头再对付，可他现在有些忍不住了。他很看好虞述近期的表现，罪证都已搜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也是时候用虞述来代替夏大人占着的那个位置了。

　　提前许下好处，是袁君夫想到的另一种手段。当初，他就是看出虞述想往上爬的那股子劲儿，于是给他刻画了一个代替夏大人站上权力巅峰的美好未来。

　　袁君夫所不知道的是，那些罪证在呈到他面前之前，早已被勉强也算是“当事人”的夏雅清看过一遍。不但如此，夏雅清还将这些秘密的东西分享给了苍艾知晓。
　　彼时二者就此事进行了一番简短的意见交换。

　　夏雅清看着薄薄几页纸上记着的内容，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知道家里人毛病不少，但确实没想过他们手中会沾上人命。父亲往日确实有些目中无人，可要说他会为了一块地，纵着手下的人将农户活活打死，她还是不大信的。

　　然而，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它还只是无数罪状中的小小一条。她仔细看过纸页上记着的每一个名字，虽不能为已逝之人做太多，但她会永永远远记住这一刻。

　　见她对这几页纸看得如此认真，苍艾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唤起她的注意：“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不会还对他们存有几分亲情在吗？”

　　“便是我想，也得他们愿意将我视作亲人啊。”夏雅清意识到苍艾是误会了她所想，扯扯嘴角想调整表情，可嘴边翘起的弧度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笑：“你猜猜看，为什么我一个有婚约在身的长女，会替了妹妹进宫做这个皇后？”

　　苍艾虽然清楚，还是做出了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娘娘有婚约在身？有婚约的不是您的幼妹么？”

　　“那是外头的说法。原本应该嫁给他的……是我。”夏雅清轻叹一声，有心再将事情解释得仔细些，话到嘴边还是住了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当年确实动过心，然如今看来，他并非良人。”

　　这倒是实话。要是对方是个好东西的话，他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这份罪状折子上。

　　当初，夏家与那户人家结了儿女亲家，按照上一代的想法，应当是长女夏雅清和他成婚。两人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感情很是深厚，他们连定亲信物都换了，这时候那人却表示多年来的感情不过兄妹情分，他真正倾心之人是她的幼妹。

　　退亲不过半月，一道圣旨颁到夏家，让她进宫，成了堂堂皇后。
　　她听到过一些流言，都是说她如何如何设下计谋，抢走本该属于她妹妹的荣华富贵，从未有人想过，也许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

　　夏雅清知道父母不大喜欢她，她出生后就被祖父接走了，和父母并不亲密。倒是妹妹，自小在父母膝下长大。直到她进了宫中，得知父母用她同陛下换了后半生的保障，她才真正意识到父母对她根本是厌恶。

　　看过这些剧情的苍艾忍不住想：皇后娘娘原本有婚约在身，宁妃则是有心仪之人，袁君夫正正好选了这样两个人入宫，不会是有些什么特殊癖好吧？

　　不过真实原因应该在于……她们二人分别被祖父和外祖父养大，和亲爹娘的关系算不得亲厚，是比较好拿捏的棋子。

　　被苍艾看得有些不自在，夏雅清眨了眨眼，很是坚定地开口道：“放心，我还有基础的善恶观，知道人做了坏事，是要受罚的。”

　　“我不是在担心娘娘不帮我，我是在想……娘娘会不会不开心。”

　　夏雅清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那你更可以放心了，这些小事，我还是能想开的。”

　　得到这样一句回答后，苍艾才稍稍放了心，让袁君夫见到了那些证据。

　　自从夏家原本的家主——夏雅清的祖父故去，夏家便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待到袁君夫将所有的罪证摔在她父亲脸上，直接革除了他一切职务，夏家便算是彻底散了。

　　苍艾、夏雅清同宁听春闲着无聊还拿这件事打赌，看袁君夫什么时候会将这把火烧到皇后的头上。最后苍艾利用作弊手段赢得胜利，正好半个月，和她押的时间一模一样。

　　可惜，袁君夫派出去的人还是晚了一步。在废后的旨意下达之前，一个消息风似的迅速传遍宫闱上下——
　　皇后娘娘她竟怀上了身孕！

　　也不怪旁人兴奋至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消息传了出去。毕竟，宫中都已经有四位妃子了，却没有任何一人有这方面的动静传出，好容易等来个孩子，自然叫人惊诧又期待。

　　这孩子既是嫡又是长，若是个男孩儿更是最好不过，简直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唯一的问题大概是，他不存在。

　　那天夜里袁君夫是病着的状态，连清醒的时间都几乎为零，更不可能做一些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剧烈运动了。便是苍艾再能耐，也不可能凭空造个孩子出来。

　　这让夏雅清不安了好一阵，得亏苍艾是会劝人的，颇费了一点功夫，勉强劝住了皇后。

　　此刻，消息在恰到好处的时机传了出去。如果袁君夫之前没有辛辛苦苦给自己立一个温柔多情人的形象，这时候狠一狠心，也可以不顾皇后有孕直接发落了她，可惜他将戏演得太足，此时便不得不继续下去。

　　听到宣旨太监走到半路，又被皇帝派出的人匆匆唤回，苍艾与夏雅清相视一眼，眸中都流露出几分带着嘲讽意味的笑意。

　　苍艾握住了皇后的手，在她手背上很是轻柔地拍了拍：“皇后娘娘，如今您怀孕尚不满三月，正是应当事事小心的时候，近段时日，您就在坤宁宫好好修养。至于旁的麻烦事，臣妾和宁妃娘娘会替您处理好的。”

　　夏雅清点了点头，眉目带笑，眼神柔和：“好。那本宫便将一切都交给你们了。”

　　“为娘娘分忧，本就是臣妾该做的。”

　　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宫后，苍艾和宁听春的宫中反而热闹起来，三不五时便会收到几封信件。有时，是一些大臣来打探事情的真假，有时，是家中之人发出几声质问，责怪她们二人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人在回信中充分拿捏好了各自的角色，该咒骂、该生气、该感叹命运不公的部分情绪格外激烈，寥寥数语就让两个深宫怨妇的形象跃然纸上。
　　这般过了小半个月，所有人都接受了此事，不少人已开始期待未来储君的诞生，这让袁君夫再也坐不住了。

　　他已向他的小殿下姜玥发出了邀请，每天都焦躁不安地等着殿下回信，要是殿下真点头应下，来到这儿却发现他已然娶妻生子，只怕他们二人就再没半点可能性回到过去了。

　　袁君夫绝不会自己动手、留下任何一点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性，于是，他找了个好机会，将苍艾召了过去。

　　彼时苍艾正在认真研究要送给皇后娘娘喝的补汤，可惜失败得非常彻底。最终成果的颜色实在有些诡异，不死心的她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她从锅中舀出一勺尝了尝味道，得亏这碗补汤是由她亲手熬制，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不然，她就该怀疑有人下毒了。

　　内侍进来宣旨时，苍艾刚把嘴擦干净，听到是袁君夫找她，她立刻有了个废物利用的大胆想法。

　　反正袁君夫也不会吃他送的东西，正好顺手带过去，给她自己维持一下痴心人设。近段时间她的心思都在后宫中那几位身上，确实有些时日没到皇帝跟前刷存在感了。

　　坐着皇帝特意遣人抬来的轿辇，苍艾一路招摇着到了养心殿中。

　　袁君夫正在案前奋笔疾书，看到她端着食盒进来，当即绽出一个最完美不过的笑：“苍艾，你来了。这……难道是你特意为朕准备的吃食？”

　　他那股子热情让苍艾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在，她作为任务执行人员，是有那么一点专业素养在身上的。

　　苍艾尽可能地表现出了对袁君夫的爱慕与敬仰，柔笑着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回陛下的话，这是臣妾方才熬制的补汤。只是，臣妾对自己的手艺实在没什么自信，这补汤的味道恐怕会……”

　　话未说完，袁君夫已将食盒打开，看也没看那只碗便极为肯定地做出了回应：“聪慧贤淑如爱妃，做出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他的肯定之语在看清汤汁颜色之时迟疑了。

　　眼瞧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苍艾赶忙让自己的表情显出十成十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