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农忙时节》早c晚a

2、石头

　　第二天依旧天蒙蒙亮，王昭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前一天吃的饱了，半夜倒是没有再被饿醒，可就是那床，着实了睡了这么久还没有习惯，换衣服的时候还能看见腰间被硌出来的淤青。

　　王昭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暗自默念：总有天把这破床换了！

　　厨房里张氏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春播马上就要结束，要赶着这几天把该种下的都种了，所以这几日张氏都是老早就起来做一家人的早饭。

　　王昭看了一眼锅里，是炖的开花了的豆子，随着翻滚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一旁放着的是昨个王昭摘回来的野菜，等着最后的时候下锅。

　　“昭昭，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肚子饿了？”

　　灶台下的张氏伸出一张脸问着。

　　“没有，”王昭被人提起，这时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吸了吸鼻子，说道：“今天想着再去山上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多弄一点回来这样也不用天天去了。”

　　“欸。”

　　自知自家是什么情况，张氏也没多说，只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些。”

　　继而又补充道：“吃过早饭再去，今个做得多。”

　　平时里因为家里吃的实在不多，外加家里两个大人干农活，早上张氏也只做两个人的饭，等他们吃完锅里剩的也可能只有一碗，然后再加一碗水进去，就当姐弟二人的早饭吃了，毕竟二人又不干活，所以吃的少些。

　　今天倒是因为昨天的野菜在，也够多出两碗早饭的，虽然也没什么干的，但是比平时吃的汤汤水水好多了。

　　二宝吃的小心翼翼，先把菜叶子吃了汤喝了，最后再把豆子慢慢的吃掉，这也是他多久未吃过的一顿早饭了。

　　这家里真的实在太穷了，王昭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么珍贵的吃一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家里炒肉，，十天半个月吃一次的荤腥，让王昭每次又想吃的快些，可以多吃点，但又想慢点吃让嘴巴记住肉的味道。

　　而现在一碗普普通通的野菜炖豆子，都吃出了这种感觉。

　　王昭让自己努力不去想这些，稀里呼噜的赶快喝完背上背篓就走了。因为来过对路倒是熟悉的多，很快就到了昨天的地方，但王昭今天想走的更远一点，万物复苏山上到处都在冒着绿芽。

　　今天肚子不饿，头不晕眼不花眼睛也比昨天好使多，一边环顾四周，心里又在默念希望遇上一只兔子，兔子皮可以卖了换钱，兔子肉可以自家吃补点荤腥。不对不对，毕竟是野味都卖了这样换的钱多一点。

　　兔子还没见个影子，王昭脑海里都想出无数个后续来了。也不怪想的多，只是刚刚仔细一思索才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来，那就是现在虽然粮食种了下去，但这地方一年一熟，所以等到收获都得下半年去了，这期间该怎么熬过去呢？

　　这未来的日子不敢多想，因为都连明天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该说不说是王昭运气好，往山里走了许久后，王昭看见不远处一团灰黄色的东西在动。定睛一看，居然是野兔！

　　王昭心一下就跳了起来，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大概是过了一个冬天看起来这只野兔不怎么肥美，但是在王昭眼中这可是解决目前困境的宝贝。

　　野兔不知道在啃噬什么东西，但还是特别警觉的会四处张望着，王昭已经将背篓放在原地，自己弯着腰小心翼翼前进。

　　凝神屏吸，一个猛扑了过去——抓住你了！

　　很可惜。

　　山里的兔子到底是警觉的很，就在王昭要扑到的时候，野兔察觉到了，几个起跳消失在了树林中，身上的毛发是最好的伪装，王昭都看不清往哪个方向跑了。

　　王昭不仅扑了个空，泄气的很，还一猛子扎的太狠眼前开始头晕眼花起来。等缓过神，王昭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刚刚野兔在这里啃噬这么久，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吃的，裸露的山体满是岩石。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动物世界看见过的知识，王昭连忙去找了几片叶子将野兔蹲的地方擦拭，露出干净的石头块。然后把手指放嘴里打湿，将手指在石头上蹭了几下，王昭迟疑的看着黑黢黢的手指，慢慢放进嘴里。

　　咸的！

　　再一次感受到咸味的王昭，忍不住将食指舔了又舔，像个神经一样又笑了起来。终于能感受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动物也会对盐分的渴望，所以它们也会寻找到带盐的石头进行舔舐补充盐分，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真的遇见了，虽然没有抓到兔子，但是却机缘巧合找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东西。

　　王昭没有立马把石头挖出来，而是做了个标记，因为现在还早，王昭觉得开了个好头，说不准后面还有其它好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王昭的好运只有哪点，除了那些长出来的野菜，走了一路都没有再看见任何好东西。就在王昭要返回的时候，王昭发现条小溪，不知道溪里有什么，但是一心觉得应该有鱼，如果能找到鱼，那就可以补补身体了，一想到家里面黄肌瘦的几人，王昭莫名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随着小溪走了许久都没看见一条鱼的踪影，王昭都要怀疑这到底有没有鱼。

　　就算没有鱼，但今天找到了带盐的石头，这也是不错，王昭这样安慰自己。话虽如此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溪里，突然看见几条鱼潜伏在溪地。王昭连忙跑到离不远的下游，将背篓堵在溪里，做好这一切就立马跳到小溪里开始赶鱼。

　　也只能这样的土办法了。

　　王昭一路追着两条鱼到了背篓，眼疾手快的看见鱼进去，立马把背篓拖到岸上去，手里挣扎的劲让王昭知道肯定成了，等上岸仔细一看，两大一小不停的扑腾。

　　三条鱼能吃好几顿荤腥了，王昭怕鱼死了，找了一大把草打湿把鱼裹起来，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只希望能把鱼的寿命延长一些。

　　王昭也不再耽搁背起背篓就往会走，回去也不忘了挖了野菜和石头。背篓里装了石头非常沉，但王昭身体里迸发出无限的力量一样，飞快的朝家里走去。

　　直到看了房子的影子，王昭才慢了下来一个劲的大喘气，等到了家里放下背篓屋里也只有二宝在，来不及招呼，立马找了盆将鱼放了进去。

　　看着鱼轻轻翻动着，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一抬头才看见二宝蹲在自己身边许久。

　　“二宝，我们有鱼吃了！”王昭眼神发亮的对着二宝说道：“开心吗？”

　　“开心！”二宝也是馋了许久，眼睛死死盯着盆里的鱼。

　　“那你去把菜摘了，今晚我们炖鱼汤喝。”

　　听到吩咐的二宝，屁颠屁颠就跑去摘野菜，看着远去的背影让人忍俊不禁。

　　王昭自己就开始收拾起鱼来，选了一条看起来半死不活的鱼，用家里唯一的刀，刮鱼鳞开膛破肚取内脏，一气呵成。

　　托以前读书的时候，在餐厅兼职学到的技艺，处理一般的食材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还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小鱼。以前可是小臂长的大鱼，还得用刀先把鱼拍晕，不然那挣扎起来，大人都按不住。

　　处理完鱼就该处理带回来的石头，王昭又开始纠结起来了，原本想的办法是砸小了在锅里加水煮，煮出盐来，可今天的时间也不够了，只能先砸小块，直接炖鱼的时候丢锅里一起煮。

　　这石头倒是坚硬无比，又是拿刀砍，又是摔，才好不容易砸出一小块来，细细的洗干净了，从家里找出一块碎布包了起来，放锅里和鱼一起炖，王昭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煮出来的汤有没有味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炖鱼要用油煎了再加水炖，这样出来的汤才够雪白香浓，可是这家里连盐都没有，哪里会有油呢？

　　这家里日子可真够穷。

　　王昭往灶膛里添了大柴，让锅里慢慢炖着，屋子里早已经漫出香浓的鱼味，这味道着实勾人，王昭都吞了好几口唾沫了，二宝时不时就眼巴巴的往锅里去看，希望透过缝隙看见锅里的鱼是什么样子。

　　等到屋里已是浓浓的香味的时候，王昭掀开锅盖里面的汤已经炖的奶白了，鱼都已经炖的七零八落，王昭知道已经炖好了。

　　“阿姐，我想喝。”二宝还没有灶台高，踮起脚站在旁边说道。

　　“好，等下给你喝。”

　　王昭现在可不敢给二宝喝，这种鱼最多刺了，而且都差不多炖化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鱼刺卡住喉咙，在现代来说被鱼刺卡住都是危险的事情，更别说医疗不发达的古代了，王昭不敢冒这个险。

　　王昭舀起一小勺，准备尝尝有没有盐味，奶白色的汤散发诱人的味道，吹了两口就往嘴里送，可是刚刚到嘴里那一瞬间王昭差点吐了出来。

　　腥！

　　忘了这一茬了，没有去腥三件套，还是这种本来就腥的鱼，这一锅炖出来实在不太好下口。可是腥过后鱼的鲜美又在口腔回荡，这才让王昭吞了下去。

　　不过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腥又算什么，草梗黄土都吃过的人。最重要的是，这一锅真的煮出了咸味。

　　“好吃吗？”王昭没有忘了身边还有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二宝，夹了一小块鱼肉，把刺都挑干净了，又吹了吹放到了二宝嘴里。

　　二宝一直狂点头，嘴里细细品味着鱼肉。

　　看着二宝满足的样子，王昭倒是脸上展开了笑容。接下来就是把锅里的石头和完整的鱼肉拿出来，再找了一块碎步将汤过滤了一次，把鱼肉的刺挑干净，汤里也没有鱼刺，这才把鱼肉和野菜重新下锅炖。

　　等这一切做好，王福和张氏也都从地里回来了。两人一回来就仔细闻着屋子里飘香的味道，还没等他们开口，王昭就先说了：

　　“我从山上抓了几条鱼回来，今晚可以吃点肉了。”

　　指了指盆里已经活蹦乱跳的鱼，和锅里炖好的鱼汤。

　　张氏和王福眼里的震惊掩盖不住，“你抓的？”

　　“嗯嗯，”王昭没有多说什么，“快吃饭吧。”

　　张氏和王福张罗着把东西收拾好，王昭一人舀了一碗，端了过去。二人也是许久没见过荤腥，刚刚拿起就不怕烫的喝了起来。

　　“这汤怎么有咸味？”喝了两口才反应过来的王福问到。

　　王昭不知道那些穿越的人怎么解释一些问题，但是自己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从厨房拿出背篓指着里面的大石块说：“之前逃难的时候，那个大叔我看他从怀里时不时掏出石头舔一舔，还当个宝一样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今天在山上看见我也试着舔了舔，没想到居然是咸的，想着肯定能用来做饭吃，于是我就弄回来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有可以。”

　　怕不放心又多说了一嘴，“我已经尝过了没有毒，可以吃。”

　　王福看了眼石头还想说什么，被张氏给了个眼神，“还是昭昭心细。”

　　没有再问其它事情，埋头开始吃了起来。

　　王昭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很怕被当成什么异类妖怪给绑起来烧了，毕竟在古代不能理解的东西，归于鬼神之说，这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

　　王昭也埋头吃了起来，但吃了一碗就没有再吃了，一方面味道真的很不好下咽，另外一方面好几个月没吃过荤腥，一顿吃多了身体会不舒服。但是对于王家另外三人而言，可不会想这么多，估计王昭说了他们也不懂，舀的时候就多舀了干的，堆的满满的，一碗下肚也该饱了。

　　王福和张氏放下了碗，露出满足的神情，王昭清了清嗓子问：“爹，明天有空吗？”

　　“怎么？”

　　王昭很少和王福说话，主要王福这人就跟所有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另外一方面王昭一时间还没有接受自己又多了爹娘的身份。

　　“这个石头山上还有很大一块，但我一个人也弄不到，想着既然有用，那爹跟我一起去把那个石头弄回来吧，我们自己做点盐吃吃，毕竟没有盐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

　　王昭一股脑的把想法说了出来，眼睛也死死盯着王福的表情。果不其然的王福听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对此王昭早已经预料了，且不说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怎么知道从石头制造出盐的法子。更重要的是，盐是国家掌控，是国家税受的重要来源，自己做的盐就算私盐，私盐可是犯罪。

　　对于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二人来说，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说什么？”张氏咂了好几次嘴，终于开了口。

　　王昭叹了口气，知道一时难以让二人接受这些，复述一遍又接着说：

　　“爹娘，你们也知道这不吃盐实在是活不下去，浑身没有劲。你们看二宝正是闹腾的年纪，但每天都提不起精气神，这不吃盐怎么过得下去。我也是想着既然石头能煮出盐味来，不妨多弄点石头回来，看看能不能造出来，而且这法子也是当时逃难时候，听一些大人聊天讲到的，若是真的咱们家也能少点开支，毕竟这家里你们也清楚，粮食都没多的，更何况这盐了。”

　　“我们自己做盐，我们只要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先把这眼下日子过了再说，等家里有钱买盐了，我们就不做了，任谁也不知道啊。”

　　王昭慢慢又细细的讲着厉害关系，说实话心里也是犯怵，别人可以说着谁谁托梦，但是自己可不敢。只能将这一切都归于逃难听来的，毕竟逃难的人来自天南地北，这点还是有点可信。

　　见人还在迟疑，王昭又补充道：“当时这竹笋不就是我听来看来的吗，我们以前都还不知道这能吃呢。”

　　这话一出倒是坚定了二人的心，毕竟这两天可都是靠这竹笋吃饱的，张氏看了一眼厨房的竹笋，对着王福说道：“孩他爹，你看......”

　　“明天我跟你去。”对于一家之主来说养活家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事情都可以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