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电竞]》甜沐

43、第 43 章

　　这声好姐姐，惊悚程度，不亚于午夜凶铃。

　　更何况，小表妹，还喊段知序，姐夫。

　　手比脑子快，姜栀果断结算下机，结束对话。

　　深夜寒风凛冽，吹得人哆嗦，姜栀回到家，缩到取暖器旁烤火，冻僵的指尖回温，点开微信聊天框，缓慢打字。

　　“童言无忌，你别生气。”姜栀。

　　对于小表妹的喊话，段知序不作评价，只回复：“怎么刚开始没说，是陪你那群小孩打游戏。”

　　说不说的，没区别吧……

　　姜栀想了想，敲着文字：“你不也打得挺开心吗。”

　　整个游戏过程，没有看见段知序脸色，但听他声音，对待那三个小菜鸟，耐心教他们游戏思路，应该是愉悦的吧……

　　不置可否，段知序淡淡道：“我跟他们什么关系。”

　　这话讲得，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却还是忙中抽空，打了快四小时……

　　叮咚。

　　又一声微信消息提示音，姜栀发起一笔转账。

　　段知序：“？”

　　“段总确实日理万机，这些买你的时间，够吗？”姜栀不好意思道。

　　见他没回复，姜栀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又发了一笔转账。

　　“那这个呢，还够不？”姜栀认真咨询。

　　段知序依旧没有回复，姜栀不懂，在他第三次发起转账，并询问山竹和橘子什么时候视频，那端总算迟来回应。

　　“你还记得你儿子跟女儿呢。”段知序。

　　每天晚上入睡前，段知序都会跟姜栀视频，让他看看山竹好大儿和橘子好女儿的近况。

　　据他所言，因为这两孩子见不到姜栀睡不着，会闹腾段知序。

　　虽然，他不记得，自家崽子有这毛病。

　　段知序那句“你还记得”，分明就是指责他漠不关心，姜栀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

　　这话让那端的男人成功气笑，懒得跟他解释，漠然回复：“不用看它们了。”

　　“没你这样的家长。”
　　语罢，既没收转账，也没管姜栀说什么，他都没有再理。

　　尽管段知序没有发脾气，但姜栀觉得他阴阳怪气。

　　应该是小表妹那句“姐夫”惹他不快了，姜栀揣摩。

　　不至于吧，叫他姐姐，姜栀都没找小表妹算账。

　　无语地摇摇头，姜栀洗漱完睡觉。

　　另一边，三个小菜鸟里的小表妹，却凭借那句“姐夫”，不仅是三人里唯一拿下rule游戏里的好友位，还加上微信，收货一个大大的红包。

　　激动翻阅段知序朋友圈，发现他最新一条是山竹和橘子的照片。

　　我靠，就说猫猫狗狗怎么没带回来，原来是它们的爹在带着……

　　非常识时务地点了个赞，小表妹自来熟、胆子大，给段知序发消息表扬：“段神，你把我姐家里猫狗照顾得真好。”

　　“国民好姐夫。【爱心】”小表妹。

　　对此评价，段知序没有回答。

　　不过，小表妹又收到一个大大的红包。

　　--

　　正月初九，lpl年后第一场比赛开打。

　　TKG的赛程在五天以后，比赛当天正式收假。

　　姜栀赶上春运返程的末尾，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中转交通，从中部城市江梧下的小镇，前往南方的洲安。

　　小表妹祝他一路顺风，比赛加油，洲安的朋友们和队员们则欢迎他的到来。

　　从江梧到洲安，姜栀辗转过很多次，这是第一次，姜栀的返程与归途，都在充满期盼下度过。

　　等他到达的时候，TKG其余人基本陆陆续续收整完，热热闹闹分享家乡特产。

　　姜栀小镇上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请大家一起在外面聚餐。

　　新年新气象，大伙儿兴高采烈，为新一年的春季赛加油鼓劲。

　　队长没到场，梁聿说他会在明天训练赛准时抵达。

　　“怎么还得靠梁经理传话啊，小栀呢，没有一手消息？”戚宸笑眯眯地看向餐桌上，粉发桃颜的静默脸。

　　“没有啊。”姜栀奇怪，问自己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顶多日常视频，看猫看狗，而且姜栀估计，由于上次小表妹口出狂言，段知序应该气还没消，因为打电话根本不说话。

　　全球气候异常，二月下旬，南方的洲安城，往常不怎么下雪，近段时间的雨雪天气，却是下了融化，化了又下，整座城市笼罩着层层湿冷的云雾。

　　今夜降温，深空里幽幽飘荡的粒粒雪花，逐渐绵沉，散落成纷纷鹅毛大雪，簌簌加快往下坠落。

　　等到众人吃过晚餐，返回基地，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酒量非常差，新年第一聚，又是大过年的，姜栀跟着他们喝了不少。

　　度数低，其他人都跟没什么事一样，除了姜栀，依旧喝得晕晕乎乎。

　　下了车以后，大家往基地门口走，吃饱喝足的雪夜，回去只想倒头就睡。

　　从闷热暖和的车内，走向寒风凛冽的室外，冷风拂面，对于酒劲上头的姜栀来说，反而有种异样的舒爽。

　　“诶，小栀，你还不进来吗？”领队走进门口，回过头，发现姜栀还愣愣地站在雪地，没有动。

　　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姜栀摆摆手，表示让他先走，不用担心。

　　基地门口有保安室，四周设置监控，领队觉得门口不会出什么问题。

　　何况--

　　领队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

　　虽然远处驶来的奢华豪车没见过，但前排驾驶座的司机，有点眼熟。

　　是段家的。

　　领队了然，点点头，嘱咐道：“外面冷，你还是早点回来休息，别感冒了哟。”

　　姜栀嗯了声，领队进屋，门口空荡荡的雪地上，只剩他一个人。

　　雪花纷飞，地面很快积攒了厚厚一层。

　　深夜无人踏足，是大片大片的雪白。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姜栀想堆个雪人，他也这么做了。

　　蹲下身子，姜栀抱着一簇雪，笨拙地一点点移动。

　　磨蹭半天，也只有一个小雪球，白皙手指，冻得通红。

　　这样毫无章法地堆砌，忙活一夜也白折腾。

　　边上看得人好笑，一步步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酒劲上头反应慢，姜栀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鞋底踩在薄雪上缓稳声响。

　　先一步跑过去的，是山竹和橘子，蹦蹦跳跳，围在主人身边。

　　姜栀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
　　两个小家伙趁机，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窜。

　　猝不及防，半蹲着的姜栀，被它们扑倒在雪地里。

　　脸上扑了一层雪，姜栀还是愣怔的状态，缓缓坐起身，山竹和橘子趴在它肩膀和怀里，各占一个位置，舔去它侧颜沾染的雪花。

　　它俩穿着绒绒的精致新衣，像是冲过来给他报喜，姜栀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开口：“……哪里来的，什么……”

　　觉得很可爱，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和下巴。

　　“你可真能耐，自家孩子都认不出来。”嗓音清冷低沉，居高临下地落在头顶。

　　嗤笑讽刺意味，活像是等人归家的小妻子，埋怨醉鬼丈夫，拉扯自家儿子女儿照顾不周。

　　圆润眼珠缓慢地聚焦，逆着昏黄的路灯灯光，姜栀看见一道颀长冷清的身影，松散地站在风雪里。

　　也不管冷艳眉目间的脸色如何，姜栀冲他招招手，道：“过来，一起堆雪人。”

　　漆黑眼瞳懒懒垂眸，一瞬不错地盯着眼前人：“知道我谁吗，就开始使唤。”

　　一时间，姜栀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段知序走过去，打算把人从雪地里拽起来进屋。

　　“知道啊。”卷翘长睫轻扇，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酒气，将浅澈眼尾染得微微泛红。

　　“段知序嘛。”停顿片刻，姜栀轻轻地说。

　　--

　　夜晚，一猫一狗在雪地里撒欢，姜栀站在一旁，手上多了双手套。

　　黑色的，就跟半蹲着的男人冲锋衣一个颜色。

　　外表利落硬挺，实际内里皮质柔软细腻，严丝合缝的保暖，唯一缺点，就是尺寸大太多了。

　　“给。”
　　听到柔和的一声唤，段知序微侧着眸，余光瞥见他的手套。

　　一人戴一只，太傻了。
　　段知序没理，修长手掌继续处理雪人。

　　但姜栀执意要分他一只，扯着他袖子不放。

　　没办法，段知序无奈妥协，两人一人戴一只，磕磕绊绊，总算堆成了个雪人。

　　基本是段知序出力在堆，姜栀是在玩闹、自以为很努力地整理。

　　坐看右看，姜栀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想了想，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套在雪人身上。

　　段知序瞥了眼，把姜栀细瘦伶仃的腕骨举在手心，褪下两人的手套，一左一右，戴在雪人身上。

　　“对了，这个给你。”对于这个杰作，姜栀很满意。

　　于是从一旁的树枝上，认真仔细地捧着落雪，揉捏一番，摊开手心。

　　“谢谢你陪我堆雪人。”

　　柔软指尖与骨裂分明的手掌相接触，分不清哪个更冰凉。

　　浓墨眼眸低垂，段知序食指蜷缩收回，轻点了下掌心里的冰雪。

　　一个小雪球，一个大雪球，两个歪歪扭扭地合在一起，勉强算是迷你雪人的形状。

　　眼瞳瞥向浓致脸颊，段知序嗤了声：“陪你堆了一晚上，你就拿这个报答？”

　　姜栀定定地看着身前，缓慢思索了会儿，诚恳地说：“好吧，那我给你钱。”

　　一说到这儿，话题回到上次微信里的三回转账。

　　然而醉溺的姜栀既不记得那事儿，也不管段知序冷沉脸色，自顾自地掏着羽绒服口袋。

　　以为他又要拿出手机转账，段知序倏地冷着声线，道：“你……”

　　下一秒，姜栀忽然抬眸一笑。
　　昏黄路灯映照纷飞白雪，粉发下的绯红眼尾，漂亮得惊心动魄。

　　漆黑眸色深深，话到唇边凝滞，段知序静静地望着他。

　　从外套兜里什么都没掏出来，姜栀伸出白皙细瘦的手指，却煞有介事地，做出抛洒状。

　　blingbling。
　　仿佛他柔软掌心，真的自带，纷纷飞舞的亮片。

　　明艳眼睛亮亮的，像是抹了胭脂，又艳又勾人，整片雪地是他爱豆闪亮的舞台，闪闪发光。

　　“看，这是送你三千万。”姜栀：“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快乐，千万要幸福～”

　　段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