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电竞]》甜沐

27、第 27 章

　　商务车最后排，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占据两个角落。

　　在姜栀听到梁聿吆喝的一刹那，火速移动，挪到了另一边的空座。

　　“哎，我不是……”其实梁聿不是指的姜栀，但见人家已经溜到另一个角落缩着，他也没有多说。

　　本来姜栀脸皮就薄，一说眼红脸粉的，给人整害羞了，待会儿下车都成困难。

　　谴责地给段知序一个眼神，梁聿回头重新坐下休息。

　　车辆驶入基地，队员们还有赛训组依次下车。

　　车内暖和如春，一到室外，寒风呼呼地刮过来，吹得人脸生疼，只想赶紧躲进被子里睡觉。

　　人群哆哆嗦嗦散了，很快，只剩段知序和姜栀。

　　将羽绒服帽子盖在头发上，姜栀装没看到也没听见，赶紧往门口走。

　　最后下车的清冷身影，不紧不慢地缀在背后。

　　姜栀跟司机道谢说拜拜，回头时脚底一滑：没想到短短一会儿，雪竟然堆积得如此厚，松软雪粒下结着一层薄冰……

　　骨骼分明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细瘦腕骨被有力温热地包裹。

　　借助力道，姜栀重新站直了身子，与来者稍稍拉开距离后，小声道谢。

　　“你再远点儿，待会儿又摔了。”低沉嗓音，慵懒提醒，姜栀退的地方，冰层更厚。

　　闻言，姜栀避开水坑，下巴搁在围巾里，声音嗡嗡道：“……怕你觉得我图谋不轨。”

　　正说着，自己衣袖口被拽了一下，姜栀有惊无险地避开冰棱，是段知序跟拉着小朋友一样，隔着厚厚羽绒服牵捏手腕，才不至于又摔了。

　　“那我对你欲图不轨，行吗？”漆黑眼瞳挑着点儿玩笑，段知序懒散发话。

　　被敷衍到的姜栀：……

　　“可你还说，以后摔了，你不负责呢。”喝了点酒，胆子大起来，姜栀看他这副漫不经心却又轻飘飘掌控一切的模样，心里就是不服，暗戳戳怼他。

　　雪夜里寒风凛冽，姜栀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粼城热浪翻涌，段知序警告他专心，再乱看别人摔倒，没有下次。

　　“所以你还拽着我干嘛。”姜栀挣扎，想松手。

　　然而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地钳制住自己，无法逃脱。

　　步子迈得不疾不徐，没有丝毫羞赧慌乱，段知序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乱看了吗。”

　　姜栀不明所以，抬起头撞进他黑夜般幽深的瞳孔。

　　“你身后就我一个。”段知序撩了下眼睑，淡然处之：“不是在看我吗。”

　　姜栀：……

　　--

　　小年夜，戚宸弄到几张当地电视台的晚会票，请队员们还有赛训组一起去看。

　　目前年前只剩一场比赛，三四天以后，而且对方实力一般，赛训组便允许队员们，休息一个晚上，短短地放个小假。

　　“不用给他留票吗？”姜栀叼了颗水果糖，看见他右手边的座位，没有放票，以为是段知序出去这儿不在，才空着。

　　“他啊，那天晚上要开会呢。”戚宸道。

　　赛训组给他们小半个晚上的假期，姜栀他们休息，并不意味着段知序也一样。

　　年终繁忙，段氏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

　　“这日子有判/盼头啊。”戚宸伸了个懒腰，感慨：“下路组越过越甜蜜，我在上路依然单机坐牢。”

　　舌尖水果硬糖咬碎，姜栀淡淡无语：……倒也不必。

　　徐承远也没去，趁此手部做个理疗。

　　“其实我……”姜栀不是很想去，婉拒话语将将开口，戚宸可怜兮兮：“小栀，集体行动，你忍心破坏咱的团魂吗？”

　　他们也是好心，想带着年龄最小的姜栀，一块儿热闹热闹。

　　犹豫片刻，姜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

　　当天，姜栀准备出门时，稍稍收整了下自己。

　　本来打算直接出去，路过镜子，姜栀发现，自己白金发色褪了许多。

　　好在面容颜值撑着，发型外表不至于难看。

　　一直说要重新染个发色，由于打比赛，七七八八的事情拖延，姜栀没去理发店。

　　等下场比赛结束，说什么也要去染个新发色，姜栀暗下决心。

　　现在只能简单地用染发膏补色，姜栀对着镜子，将头发梳顺，发丝的每个位置揉搓、均匀涂抹，等半小时以后洗。

　　房间里就他一人，姜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除了当练习生时期，学习了这门手艺，频繁换发色，自己学着弄，后来都是去理发店。

　　太久没理，技巧生疏，姜栀额头、鼻尖，染上金灿灿的颜色。

　　门锁响动，段知序进来，就看到姜栀脸上色彩鲜艳，t恤上也沾染斑斑点点。

　　听到声音，姜栀惊讶瞪大眼睛，本就圆润的眸子，在窗外阳光下

　　活脱脱一打翻调色盘的玻璃珠。

　　“你怎么回来了？”姜栀有些尴尬，自己这幅模样撞进段知序眼里，一览无余。

　　眼尾倏地起红，面容上的颜色更艳了。

　　姜栀垂眸，不好意思跟他对视，慢吞吞询问：“……你不是晚上还有会吗。”

　　倚在门口，居高临下，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段知序懒洋洋道：“拿东西。”

　　时间差不多，姜栀起身，去洗漱区照着镜子，把染发膏整理一下：“那段队你忙，我去洗了。”

　　手艺着实生疏，姜栀趴在洗水池，清理得一塌糊涂。

　　想先用清水擦拭，看看效果，头发哪个地方的染发剂不够，再补一补。

　　现在……

　　姜栀稍稍抬眸，看了眼镜子里乱七八糟的头发，叹了口气：算了，直接冲个澡，洗发水把所有的都洗掉。

　　后脖颈微凉，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他快要掉落的小披肩，重新在肩膀上系好。

　　小披肩是姜栀拿塑料袋简单改装，临时起意染头发，没时间购买专用的。

　　颈后微凉，吓了一跳，姜栀差点儿撞上洗漱池。

　　肩侧双手将他固定住，嗓音低哑：“别动。”

　　重新站直身体，姜栀注意到，段知序慵懒地站在他身侧，掂着染发工具，啧了声：“花一块、白一圈的，就这么顶着出去？”

　　尴尬地轻咳两声，卷翘长睫翻飞，姜栀灵机一动：“可以啊，到时候别人问名字，我就说我叫段……”

　　漆黑眼瞳，一瞬不错地懒散垂落，辨不清情绪。

　　在他的注视下，姜栀停顿片刻，改口道：“……我叫林博文或者戚宸吧。”

　　对面的人，轻轻地嗤了声，意味不明，不知是觉得蠢还是好笑，段知序无所谓地嗯了声，道：“怎么不叫徐承远？”

　　姜栀：……

　　自觉这借口有点蹩脚，灰溜溜地低下头，准备去淋浴间。

　　“说了让你别动。”
　　低哑嗓音再次落下，颀长清冷的身段堵住退路，修长手指挑起他尖瘦下颌。姜栀被迫仰起脸，与段知序对视。

　　顶光刺亮，姜栀微微阖闭眼睫。

　　染发刷轻轻地落在鬓角，段知序将姜栀没抹匀的细节上色，又把他发尾和发顶欠缺的地方，一个一个逐一填补。

　　偌大镜面，倒映着似乎交缠着的身影，暧昧又疏离。

　　有时，修长骨节难免会穿过发丝，触碰到眼角眉梢，不痛，但痒痒的，姜栀轻轻睁眼，注视着那双艺术品一样的冷白手掌。

　　对方眼神垂在自己发梢，漆黑眸瞳散漫而专注，鸦羽长睫快要扫到自己侧颜，呼吸洒在耳垂，烫得瓷白耳尖发红。

　　鼻息间是他凛冽疏冷的气氛，下意识地稍稍拉开距离，姜栀微偏过头，发顶的染色剂，刚刚擦过段知序下颌与耳侧。

　　他的脸上，沾染着同样的白金色。

　　“抱歉，我……”出于羞赧，无意识地轻咬下唇，姜栀浅樱的唇色，绯红湿润，像是再用力，就会跟红透的果渗着汁水，饱满诱人。

　　雪肤花颜，脸上脖颈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白金。

　　像是被弄脏了。

　　漆黑眼瞳看了一会儿，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挑着他下颌的手指轻勾着，迫使姜栀目光转了个方向，望着镜子，段知序懒哑着嗓音，说：“满意吗。”

　　顺着他的视线查看，姜栀发现，整个发型果然亮丽多了，自己没留意的地方都被段知序匀称完整。

　　姜栀点头说了声谢，段知序没多言。
　　手指稍一松懈，姜栀逃也似的关上浴室门。

　　浴室里，花洒淅淅沥沥，没过一会儿，外面的大门，门锁响动。

　　姜栀出来的时候，段知序已经走了，染发后乱糟糟的洗漱台，已经被收拾干净，清风轻轻吹拂纱帘。

　　--

　　晚上七点半，市中心演播厅，跟随工作人员指引，戚宸一行人在一排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下。

　　小年夜讲求团团圆圆，节目多种多样，小品歌舞，喜气洋洋。

　　洲安卫视的小年夜节目，跟跨年演唱会不同，没有提前将节目单流出来。

　　因此，在看到裴记淮和祝昕登场，姜栀神色淡漠，倒也没太多意外，这也是他起初拒绝戚宸过来观看的原因。

　　两人是目前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又是洲安本地人，电视台请他俩，理所应当。

　　大过年穿情侣装，表演甜蜜情歌对唱。小情侣边唱边拿起花篮，走到观众席，发放洲安特产的非遗点心。

　　演播厅的坐席，由于节日特色，改成了一张张圆桌。

　　此刻，台下观众，俨然成了一对新婚夫妻的宾客，他们正发喜糖、敬喜酒。

　　很快，来到姜栀这一排。

　　导播状似切屏失误，给裴记淮、祝昕的两人同框镜头，偏了一点—

　　呈现效果里，祝昕在镜头外，而把另一边的姜栀，切了进来。

　　秾媚面容进入画框，与裴记淮同场不遑多让，甚至更艳几分。

　　姜栀神情冷淡，游离状况外，然而简单休闲的卫衣装束，隐隐盖过其余华美礼服的风头。

　　直播中，弹幕短暂惊诧，发出连串感叹号。

　　紧接着，不知道是黑粉还是真爱粉，刷了句“kswl”。

　　开了个头，又是好几排“kdl”。

　　于是反应过来的粉丝，浑身充满抗拒，套用万能公式：“cp可以冷门，不能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