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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29 ...

  •   卓越太不会说谎,被她这么一问就彻底失语。
      两人紧密抱着,丁知予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疯狂变快的心跳。她的后背跟着发麻,冷静地再问一次:“我们谁死了?”

      丁知予看见,卓越红了眼眶,却只说:“宝贝,能不能不问?这次不会再这样了。”
      “你有没有想过到了2022年4月16日又再发生一次呢?”
      “不会了!”卓越激动得吓了她一跳,“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事,现在发生的一切跟原来几乎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我们根本不会去深州了,你不是想留京吗?我们就在京州,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到了那天肯定也不会一样!”

      丁知予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我觉得,从物质守恒的角度来说,这不合理。”
      “别扯什么物质守恒,我们现在根本都解释不了这是怎么回事,”卓越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就算我现在去找京大物理系,去中科院,人家也只会拿我当神经病。”

      看着突然方寸大乱的卓越,丁知予明白了,他是在拼命否定原有的一切。与其说他如此坚信2022年4月16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不如说,他极其渴望不会发生。
      但,她已经可以肯定,她和他之间,至少有一个人在那天死了。

      丁知予小心地问:“我不勉强你告诉我,但是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在干什么?”
      “……”可就连这个问题,卓越也无法回答。
      对于他的沉默,丁知予很意外。那天是恋爱一周年,她以为他不过会说他们在准备庆祝之类的,她推测在那之后发生了意外。

      她又是诧异,又是恐惧:“你……不会出轨了吧?”
      “不可能,”卓越斩钉截铁,终于敢回头看她,“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很保守,无论是婚姻还是性关系还是爱情,我的想法都很传统。”
      回想起那些他放肆抚爱她的时候,丁知予不得不老实说:“……我之前不这么以为。”

      “我之所以这么快跟你亲热,是因为我潜意识里你早就是我的了啊,我们早就已经做完了除了最后一步的所有事情。”
      “我知道啦……我是说之前。”
      “还有一个原因,”卓越双目如炬地看着她,“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哪里,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烫化了她的声音:“真的吗……”
      他用超越时空的坚定告诉她:“这是我回到三年前唯一的理由,好好爱你是我唯一的意义。”
      她迫不及待地吻上他,不想再多听一个字了。

      厚衣物在沙发上堆了一摞,缠扭的一双人已到了那边的床榻。卓越剥离了丁知予最后一层薄蕾丝,勾着唇说:“今天这套好好看。”
      他才起身了几秒钟,她就急切地勾回他的腰,就像冰窖里冻僵的梦姑,离不开他炙热的体温。

      这一切都是那么恰好,这座城市,这间酒店,这一夜。
      卓越不再有一丝犹豫,甚至是觉得这一天来得太迟太迟,他真应该在来到2019年重新和她在一起那一天就得到她。
      所以他说:“宝贝,我不会停下来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等待着他。

      这一切都不是错觉,丁知予的所有感官都由卓越在掌控,酥,痒,痛,全都是他给的爱。
      她没有感觉错,他对她的爱不止是她看到的那样,他们的感情也不止这短短的一年不到。他在交错的时空里给了她双重的爱,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也超越了所谓始于年少的爱慕,就连时间度量都变得无能失效。

      繁忙的国贸高架驶过了最后一辆奔波的车,密集的写字楼群灭掉了最后一盏打拼的灯,摩天酒店被冷寂的薄云环绕其间,一层玻璃之隔,一双爱侣没有停歇地纵情狂爱。
      卓越还是觉得不够,太不够了,他没有足够表达爱意的文采,只能用本能告诉她,不够。

      天快亮了,室外气温降到谷值,室内空气却被烫得灼热。
      “哥哥,”丁知予趴在卓越身上,双目失神,“是我死了对不对?”
      卓越睁开眼睛,没有做声。
      她接着说:“你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你的未来没有我根本没有意义……所以,是我死了对不对?”

      卓越还是没有说话,但丁知予多半已经确定了。今天是2020年2月21日,原来,她原本的寿命只剩两年了啊。她害怕地下意识抱紧他,嘴上却故作轻松:“恋爱一周年当天死掉,我就活了24岁不到,还碌碌无为啥也没干成……原来我这么平庸啊。”
      卓越忍不住开了口:“……不是。”
      丁知予抬起头来:“嗯?”
      “……你不是什么都没成功。”

      卓越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丁知予就这么看着他,等待着。她想,既然上天让她在今天明白一切,那么他们都逃不过在黎明之前开诚布公。
      卓越久久不语,丁知予一声苦笑:“我都猜到最后我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事吗?”
      卓越还是不做声,丁知予看着他再次溢出泪光,错愕得丧失了想象。他等同于默认了,他们之间发生了比死亡更糟糕的事——可那能是什么呢?

      丁知予只好试探道:“那,我成功了什么?”
      良久,卓越沉了口气,说:“22年的市考,你上岸了,4月16日那天刚刚体检结束,笔试第三,面试第一,综合第一名。”
      “市考?深州的吗?”
      “对,你报的市发改委。”

      看着面无波澜的丁知予,卓越知道她现在一定没有概念。果不其然,丁知予懵怔地问:“这是干嘛的?”
      卓越说:“这么跟你说……如果我告诉你你考上了京大,你什么反应?”
      丁知予一声怒吼:“——卧槽!”
      “发改委就是这个概念,我很多同学都不一定能考上。”

      丁知予只能先接受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部门,自己考上了一个很难的岗位。可她更不明白了:“那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卓越痛心地凝视着她。他很清楚,他难以启齿,是无法面对自己,那个曾经自私、虚荣、狭隘,不成熟不体贴的自己。他知道现在来到她面前的自己始终完美,他害怕,怕她知道那个愚蠢的他原本令她如此绝望。他不愿在她将自己交付给他,最爱他的这一天,又突然得知了他们爱情里最不堪的裂痕。

      他一时无措,怔怔地问:“你真的想知道吗?其实我觉得……你不知道对你更好,那些都是你不会再遇到的事了,宝贝我们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好好的。”
      丁知予也一时错愕:“可我总觉得我不是完全懂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动机,哪怕我写小说,就是文字上的纸片人,我也会考虑一套完整的动机,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形成这样的人格,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对我来说,你是断层的,明明2019年4月16日之前的你还是一个傻乎乎的男大学生,一夜之间你就变成一个成熟完美的卓越了……这难道不是因为那一年我们在一起发生的事吗?那也是你成长的一部分,可你不愿让我知道。”

      长久的沉默之后,卓越说:“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隐瞒。”
      丁知予听得一愣,从他怀里支起了身。卓越也跟着坐起来,往床头一靠,她想看着他,他只好抓住了她的手。

      他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
      她想了想:“从一开始。”
      “好。”

      他在北方寒冷的冬夜里,回忆起那个没有冬天的南方家乡。
      2021年2月18日,大年初七,家里网坏了,维修还没返工,他只好抱着电脑去了市图书馆写毕业论文。年后开馆第一天,图书馆人丁稀少,他一眼看见了坐在窗边穿粉色卫衣的女孩。
      第一眼他就看傻了,午后的阳光透着恰好的暖意,她净透的皮肤泛着光,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女下凡吗?这种美女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且还是在图书馆?他素来只在B站里刷到过这种颜值。
      十几张书桌只来了三四个人,他不好太明显接近她,隔了张桌子坐下,那张美丽的面孔让他下午一口气写了三千字——男人嘛,对于在女人面前装总是乐此不疲。

      但也不妨碍他胡乱猜测。
      大年初七开馆第一天就来学习的女孩子也太棒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学什么,隔着太远看不到。她为什么总是傻笑啊?看书看手机看电脑都能傻笑,她到底是不是在学习?学习为什么总是笑?可是她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她怎么这么搞笑?经常看着看着书就面目狰狞,做出各种古怪的表情,叹气,骂街,抓狂,翻白眼……她到底在学什么嘛。
      带着一肚子的好奇,一天就到了闭馆。他看着她背上书包往公交车站走,去往与他家相背的方向。

      第二天他特意来了个大早,却没在那里看见她,他以为她换了座,找遍整个图书馆还是没见。他心不在焉地等到快十点,她才慢悠悠地出现了。书包一放,还是那个座位。
      倒是来得不早,下午她还要在一旁的沙发上靠着睡一会儿,卫衣帽子一套,他就看不见她的脸了。
      一连两天,她都是那件粉色卫衣,下午都喝了奶茶,都是十点到,闭馆走。

      然后第四天,家里的网修好了。爸妈特意告诉他不用费劲出门去图书馆了,让他好好在家里写论文,可他心里早已有了牵挂,上午九点半准时出门。
      年后复工,图书馆里渐渐人多了起来,他终于敢坐到她前一张桌子也不会显得突兀了。然后他看清了她的书,一些资料的封面印着京州戏剧学院的logo。

      第三天到第四天,她穿了一件米色卫衣。第五天到第六天,又换回粉色卫衣。他猜想她家境普通,穿着朴素,却不想那是学习专用衣服——方便耐脏不讲究,一心只读圣贤书。
      到了第七天,她却不见了。他紧张极了,心不在焉地过了一天,怕她从此不再来。

      到了第八天,也就是第二周的第一天,她又准时出现了。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不想再担受见不到她的害怕,他做了这辈子唯一勇敢的决定,拎了一杯奶茶走到她面前——他悄悄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包装,对她说:“你好,我叫卓越,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他清楚地记得,她也傻掉了,可她怎么连傻掉都这么可爱。他不知道的是,她从来不给搭讪男生微信的,她觉得尴尬。可他是唯一拎着她爱喝的奶茶来要她微信的男孩子,而她也知道,他在她对面一连坐了一周。

      她说她叫丁知予。
      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大胆地坐到了她那张书桌,在她的斜对面,而她冲他一笑,没有反感。
      第二周的第六天晚上,闭馆之后他们一起走出去,她主动告诉他:“我每周休息一天,所以明天不来了。”
      “这样啊……”他有些失落,然后冲动地说,“你晚上一个人回家不是很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不用了,我家在江岸区,很远的。”
      他说:“……我家也在江岸区,顺路的。”

      那个晚上,他终于第一次送她回家。公交车坐了二十分钟,来到江岸城小区门口,他有点意外——住在这里的人不可能家境普通。
      她问:“那你家还远吗?”
      还好小姨就住在隔壁小区,他便说自己家在那里。她轻轻一笑,算是放心。

      这一刻,他怦然心动,不经大脑就说了出口:“那明天我也不去图书馆了,你想出去玩吗?”
      她答应了,转身小跑进了小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跑这么急,还以为是自己冒犯了。他一路蹦着回了家,疯疯癫癫像个小屁孩儿。

      第二天他见到她的时候,足足傻了五秒钟没有说话——太美了,太太太美了,他怎么可能追到这种女孩子,他想都不敢想……
      她扎了双马尾,化了妆,戴一顶贝雷帽,穿针织衫短裙配长靴,简直就是美术学院校花本花。而他顶着打从出生就没捯饬过的头发,黑色卫衣配运动裤,他自认为倒是不土,但是……校花男朋友应该不是他这样的吧……

      第一次约会,他们常规地去吃了饭,看了电影,沿江散步。他今天有些冒冒失失,两次蠢得觉得自己就要完蛋,无措得直挠头发。她心里清楚着呢,她今天太让他惊为天人,让他停止了思考。
      三月开学,他为了她没有回京州。大概又过了两周,他的座位就从她的斜对面挪到了她身边,她低头一笑,眼带涩意。

      进入四月,复试将近。一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她悄悄试探:“你今年就毕业了,我要是复试过了,还要在京州待三年呢。”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关系啊,我可以等啊。”
      话音落下,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可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好久,只好一股脑都说了:“而且你从研二就要开始实习了,其实不用待在学校的……”
      她笑了,笑他还没表白就默认她会去深州找他;也笑自己,没等他表白,就决定了毕业之后去到他的身边。

      复试前夕,他陪她一同进京。他在酒店陪了她一会儿,那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私密地共处一室。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她以为他会做点什么,但他始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翌日一早,他早早从京大过来,陪她吃早饭,送她进学校。她终于说:“有点紧张。”可他攥紧了拳,还是没敢给她一个拥抱。
      然后,还不到中午,他就等到了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可怜。

      卓越平静地讲述着,不时微笑起来。从他满眼的甜蜜里,丁知予知道,那段日子一定是他一生中最灿烂和快乐的时光。

      “后来,你就知道了,”卓越看向丁知予,“我表白之后,陪你在京州待了几天。我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说,’我明明前途未卜你还跟我表白’。”
      丁知予附和道:“是啊,为什么?”
      卓越又一次告诉她:“哪有想那么多,我喜欢的女孩子哭了,我能不表白吗?”
      “然后呢?”

      “然后,”卓越继续说,“我就跟你说,我刚好看到省考在报名,下个月考试,问你要不要去试试,考上了直接上班也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在深州生活了,也不用再异地三年。”
      “我原来一直不相信我会突然同意去考公务员,现在我知道了,”丁知予笃定地告诉他,“你这句话诱惑太大了,我很喜欢你的时候,我一定没办法拒绝。”
      卓越攥了攥她的手:“我知道。”

      他接着说下去:“你应该也知道,相比起考研,你爸妈是更支持你考公的,所以你说要备考,他们非常高兴。”
      丁知予插了一句:“我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吗?”
      “我爸妈知道,我很早就说了,”卓越说,“你爸妈不知道,因为你想来跟深州跟我待一起,但是他们肯定不同意嘛,所以就怕他们担心,就先不说。”

      丁知予没听明白:“那我找什么理由去深州跟你待了大半年?”
      “你骗他们说想一边工作一边考,因为如果你全职备考,就只能待在岩阳,没有理由来深州,其实他们是希望你安心在家备考的。所以,表面上你跟他们说在深州找了一份新媒体的工作,写写稿什么的不是很忙,其实就是跟我住在一起,然后去图书馆学习。”

      丁知予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她没有忘记,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她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信誓旦旦地笑话道,她绝不可能如此愚蠢,把自己交付给一个感情尚未稳定的男朋友,她怎么可能在自己前途未卜,跟他还没有明确未来的时候就瞒着父母跟他同居?
      可现在,她全明白了。这就是她现在能干得出的事,四月相识,八月她就已经搬出宋欣欣的合租房,和他一起生活了。
      这么快就这么喜欢他了吗?她又一次嘲笑自己。

      卓越惭愧地别开眼,继续说:“你准备了一个多月就考进了面试,不过也是最后一名进的,然后报了面试班,最后面试第一,但是跟第一名笔试分差太大了,所以没办法翻盘。”
      丁知予又是不解:“我虽然不太懂,但是省考有这么容易吗?”
      “不容易,你的第一名是双大,第二名是华工,第一名的行测考了86,你只考了71,虽然你申论也是80多,但是很遗憾,我们省考行测和申论的权重是6:4。”

      丁知予发现了盲点:“你对这些记得比我的考研还清楚。”
      “是,”卓越承认,“因为我确实打从心底就更希望你考公。”

      卓越再告诉她:“还有一个原因,你的专业很好选岗,当时想着试水,就从几十个岗位里挑了一个比较偏的街道办,而且又是应届岗,所以竞争不是很大,报了不到两百个人——所以我在你报名考研的时候我才劝你继续读工科研究生,但是我也知道你当时不会听的。”
      丁知予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在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可她还会因为不时混淆两个“自己”而被逗笑。一不留神,她就分不清他说的是那个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了。

      丁知予乖乖承认:“我后来去看了嘛,戏剧影视文学可以报京州税务。”
      卓越一惊:“真去看了?”
      她认真说:“因为我的感觉没有错,你对我说的话不像是在警示,而真的就是看着我发生过了那种着急的心痛,我虽然没明白为什么,但我总觉得应该听你的话。”

      卓越凝视着她:“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硕士毕业再继续考公,只是我不想让你陷入之前那种处境,现在无所谓了,你想做什么都好。”
      丁知予有些迷惘:“为什么?你不是说我22年考上了吗?还是那么牛的发改委。”

      这一次,卓越沉默了很久。想来又是一个艰难的转折,丁知予没有开口催他。

      等他做足了准备,才重新抬头看她:“你没有只考了公务员,你还继续考研了。”
      这完全超出了丁知予的预料:“……什么?”
      “从八月开始的下半年,你每天早上去图书馆,把时间分成两份,一半刷行测申论,一半复习考研,”卓越眼冒泪光,冲她一笑,“宝贝你好棒,你都做到了,22年的春天,你通过了考研复试——你报了央传,又在市考面试翻盘成功,你都做到了。”

      “卧槽?”丁知予捂住嘴,笑弯了眉眼,“我有这么牛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第一天来找我的时候也没说啊!”
      “因为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瞒着我,瞒着你的爸爸妈妈在复习考研,你把考研的书藏在深图,自己默默学了半年,到了12月考研的时候,你跟我说有事回家,其实是去考了研。”
      “……”丁知予完全理解不了这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

      她只好继续问:“所以我选了什么?”
      卓越却说:“我不知道。”

      丁知予惊讶地看着他,他却久久不敢抬头。这一次,他的眼神痛苦得让她有些害怕,她忍不住问:“怎么了……不是说那天都体检完了吗?”
      卓越失神地摇了摇头,缓缓看向她:“我不知道你最后做了什么决定,因为那天……你是来跟我说分手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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