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脚步慢一点》老鹿乱撞

35、第 35 章

　　晚上他们应酒店老板的约，一起吃了晚饭，里面一半是老板做的，一半是卓羽舒下厨，两人厨艺都很好，原本老板还拿了自家酿的酒出来，想和溥舟卓羽舒喝几杯，但是溥舟和卓羽舒晚上要陪阿琢查成绩，这件事很重要，他们希望自己能在最好的状态陪伴儿子，而不是微醺或醉酒，所以三人最后都没喝。

　　查成绩的时间在凌晨，饭后离零点还有很久，他们干脆在附近村子里散步。
　　这边人不多，也没什么路灯，到晚上基本都依靠着房间里的灯光，和天上的月亮照明。这里的人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亮度，而对溥舟这种夜晚常年在亮堂地方生活的人来说，就过于黑暗。

　　但这种黑暗，在小村庄里又是好事。
　　毕竟地面越黑，抬头时能够看到的星星就越多、越明亮。

　　“这里的夜晚真的很让人放松。”溥舟说。
　　“对呀，而且夜风吹着很凉快，饭后散散步，生活节奏慢慢悠悠就很舒服。”卓羽舒说。

　　“不瞒你说，其实我之前还想过，等我们老了，就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买栋房子自己装修，每天悠闲散步，还可以种菜种花，养点小狗小猫、牛羊鸡鸭，下午在塘子里钓鱼什么的。”溥舟说。
　　卓羽舒闻言很惊讶，他迟疑两秒才回答：“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因为这些事情都太远了，我们还这么年轻，似乎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谈老去的事情。”溥舟耸耸肩，“不过没想到咱们也没机会谈了。”

　　卓羽舒心脏沉沉，被溥舟话里的遗憾牵扯得有些难过。

　　溥舟看到卓羽舒垂下的嘴角，知道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心情不好，伸手搂住对方肩膀，手掌在卓羽舒肩头用力揉了揉：“你别想太多，我刚刚那话就是随口闲聊。”
　　卓羽舒闷着点了点头，才剪短的发丝垂在耳侧，耳根子渐渐染红。

　　溥舟刚刚手掌太用力，手指挤压着滑到了他胸口上……

　　“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溥舟看他那么难过。
　　“没有。”卓羽舒早就没为刚刚那句话伤神，而是对溥舟突然的亲密举动有些说不出来的悸动。

　　“那就好。”溥舟忽然疑惑道，“恩？你脸怎么那么红。”
　　卓羽舒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从溥舟怀里挣脱出，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道：“我没有脸红。”
　　溥舟这才后知后觉，卓羽舒似乎是在害羞。

　　“你……”溥舟想往前走，追上卓羽舒，结果卓羽舒又小跨步挪回到他身边。

　　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溥舟眨眨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疑问。

　　——怎么有人连后脑勺都看起来那么可爱？

　　疑惑得不到解答，两人又回归沉默。
　　一个安静着疯狂害羞，一个静悄悄地回忆思考。

　　乡村窄小的巷道，被他们走得无比漫长。

　　九点过，两人回到酒店，离凌晨还早，干脆又去温泉池泡了会儿澡。
　　上高海拔地区之后就不敢再这样泡温泉了，趁现在多享受一下。

　　快十一点半时，溥玉琢给他们打来了视频电话，镜头里不光有他，还有溥然和她未婚夫，跟溥玉琢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溥舟的父母。
　　看到镜头里的人，卓羽舒原本放松的心情瞬间绷紧，他认认真真和溥舟父母打过招呼，随后安静躲到溥舟身后，占据镜头画面里小小一角，不再多说话。

　　大家注意力都在溥玉琢身上，没发现他的躲藏，只有溥舟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爸啊啊啊，我！好！紧！张！”溥玉琢抱着膝盖，蹲坐在椅子上，视线一眨不眨看着电脑页面。
　　卓羽舒被溥玉琢点名，只好在旁边小声说：“我们都陪着你呢，没事的宝贝。”

　　现在离查分还有十来分钟，就是这十来分钟最折磨人。
　　溥然和溥舟爸妈他们在溥玉琢身边，你一言我一句安抚，溥玉琢也不是真的那么紧张，只是想向家长们撒撒娇，很快就恢复以往的活泼。

　　溥舟期间没怎么说话，看似和家人融洽，实际上一直在偷偷观察卓羽舒。
　　以前没发现，这时候才意识到，卓羽舒在面对他父母时，似乎总带有一股小心翼翼地意味，像是在怕着什么，又像是在本能的讨好。
　　最让溥舟惊讶的是，每每他们这群人里，有人情绪有点不对时，卓羽舒总能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安抚，好几次都是卓羽舒安抚结束，溥舟才意识到刚刚对方的情绪变化。

　　卓羽舒对身边人情绪的敏.感程度，超乎溥舟想象。

　　凌晨一到，溥玉琢就在网站上开始查分数，网络完全没有卡顿，分数瞬间跳出来，溥玉琢顿时一蹦三尺高，把视频镜头对准电脑页面：“爸爸爸爸爸！我692啊692！”
　　“哇，小琢好棒，真不错！”卓羽舒立马鼓掌，发自内心地开心。
　　“可以，这个分数够进你想进的专业了。”溥舟说。

　　溥然和爷爷奶奶们则用力抱住阿琢欢呼，一家人开心得不行，卓羽舒却突然有些难过。
　　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们只能透过镜头围观。

　　卓羽舒很小声地对溥舟说：“突然有点后悔出来玩，错过现场陪他查分数的时刻。”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这一刻抱抱儿子。

　　溥舟扬眉问：“想抱他？”
　　卓羽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自认还是有一点点了解你的。”溥舟说。

　　卓羽舒点头：“恩，想当面庆贺，也确实想抱抱他，告诉他我有多开心。”
　　溥舟想了下，又说：“儿子是抱不了了，不然你抱下和他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孩子父亲吧，我可以暂代儿子替身。”
　　卓羽舒：“……”

　　莫名其妙的，明明知道溥舟是在开玩笑，但卓羽舒还是在那一瞬间，整脸爆红。
　　耳根都被染上抹艳色。

　　“说什么呢。”卓羽舒小声嘀咕，溥舟却从中听出一丝羞涩，忍不住扬起嘴角。
　　“不想让我当替身，也可以直接抱抱孩子他爸。”溥舟说。

　　卓羽舒更羞了，但害羞之余又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溥舟会突然说这种话，就好像……就好像在做一些夫妻间亲密的调侃那样。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手机视频突然传来儿子的声音：“哟哟哟，还抱抱孩子他爸，这么大年纪了，大爸你真是老不羞。”

　　卓羽舒：……！

　　原来竟是他们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阿琢他们那边，这样的话被儿子听到，本来脸皮就薄的卓羽舒，此时更是脸红得不成样子。
　　特别是当他看到阿琢和蒲然还挤在镜头里笑时，脑瓜子都开始嗡嗡响。

　　溥舟不着痕迹地把卓羽舒送出镜头能看到的地方，语气严肃警告道：“不会说话，嘴可以闭上。”
　　“你自己老不羞，还不许我们说吗，略略略。”隔着个手机屏幕，溥玉琢才不怕他老爹，加上今天得了好成绩，还看到自家两位爸爸感情之路似乎有修复的可能，整个人更加激动，“小爸呢小爸呢，你怎么把我小爸藏起来了，我要看红脸羞羞的小爸。”
　　“滚。”溥舟懒得理他，“查完成绩差不多就得了，要庆祝明天慢慢庆祝，把你爷爷奶奶送回房间，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所有的耳朵都听到啦。”溥玉琢瘪嘴。
　　溥舟勉强满意道：“嗯，考得不错，学校应该十拿九稳了，我在北京给你买了套房，就在学校旁边，房子我没碰过，装修成什么样你自己决定，等会儿我推你个微信，装修设计可以找他。”

　　“嘿嘿嘿，爱你爸比！”溥玉琢快乐比心，“那我的车车呢。”
　　“肉不肉麻，还车车。”溥舟无语，“你的车车已经到北京了，等你去学校就能开。”
　　“啊啊啊爱死你了我亲爱的老父亲！”溥玉琢这下是真的快乐了，“那你快去和我小爸恩恩爱爱吧，爱你们爱你们，啵啵啵亲亲小爸晚安！”

　　听到这话卓羽舒也不管自己还害不害羞，凑到溥舟身边，对镜头里的溥玉琢说：“宝贝晚安，恭喜你取得好成绩，等我回来你给做大餐。”
　　“好耶好耶，爱你爸爸！”溥玉琢对卓羽舒疯狂眨眼卖萌。
　　“挂了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溥舟打断他们的黏黏糊糊，溥玉琢被卓羽舒宠的，撒起娇来没完没了。

　　视频很快挂断，卓羽舒充满活力的声音瞬间消失，房子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溥舟和卓羽舒对视一眼，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咳，很晚了，早点睡吧。”溥舟先说话，顺手把卓羽舒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热不热？”
　　卓羽舒摇摇头，今晚对溥玉琢很重要，他希望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不要分神看自己头发，于是提前戴上了帽子，把头发遮挡住。
　　帽子很严实，全程都没有人注意到他已经把头发剪短。

　　“行，睡吧，明天还要去下一站，好好休息，别多想。”溥舟说。

　　一夜很快过去，再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他们今天打算从芒康县直接开到八宿县，行程差不多九个多小时，路途较远，卓羽舒不想路上吃得将就，早早就起床在厨房里做准备。

　　溥舟是闻着味醒来的。

　　“好香，今早吃什么？”溥舟洗漱好，从卧室里走出来。
　　“吃得比较简单，是番茄鸡蛋面，番茄是老板他们院子里种的，今天早上老板看到我，就摘了两个给我。”卓羽舒说，“他真的好热情。”
　　“会做事，以后这里会越来越好的。”溥舟到餐桌坐下，面前摆着两碗番茄鸡蛋汤，并没有面条，“面还没煮好吗？”

　　“煮好了，我刚刚怕坨，拿出来凉了下。”卓羽舒把面条从凉水里捞出，捧着碗，用漏勺和筷子把面条一分为二，分别放到两个碗里，“好了，快吃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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