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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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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渠走过,地面上的粉笔踩得粉碎。她勾起狭长而魅惑的眼:“这就是你。”活该被人踩。
她的话意未尽,徒留空白供人染刷,而姜幽从中听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以及痛恨。
这就是她的命,供人欺负,受尽凌辱就是她应得的。
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姜幽眼神无助,把头埋得更低。
那你呢,南宫问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时常对我流露出怜悯的眼神,为什么又替她承担过错。
打架的事,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一力承担,为什么跟老师说是你逼的我。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打转了,为了不让人看到,她跑到走廊,压抑无声的哭泣。
她眺眼望去,感觉自己被高楼大厦湮灭,卑微如蝼蚁,仰望奢求不属于自己的繁华。
路过的洛慧看到背影,犹豫一下,上前拍了下姜幽的肩膀:“姜幽幽,你怎么了?”
姜幽露出笑脸,说:“没事,眼睛有点酸,滴了眼药水,掉眼泪了。”
“我还以为你哭了呢,吓死我了。”
姜幽眉开眼笑:“哈哈……”
两人寒暄了几句,讲了一些自己说概况。
上课铃响,洛慧塞给姜幽几包零食,笑着跟她说再见。
她也回了自己的教室,一进去就收到南宫问渠若有若无的目光。她拿着指甲刀有一下没一下地修剪指甲,每一下都在姜幽心上来回敲打。
南宫问渠面上还是笑眯眯的,说话也和气,但姜幽能感受到她压在胸腔的火。这有点莫名其妙,就像南宫问渠多关心她似的,因为她的软弱而生气?不可能。
期待有人可以爱自己,同时又不相信有人会爱自己。她本身不认可自己,所以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让别人喜爱。
她低头走过去:“对不起……”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传来反弹的暴怒的声音,有人说:“他妈的,哪只狗捡了我钥匙不还,害我白跑一趟!气死我了!”
姜幽看是宁逸,收回目光。她想和南宫问渠解释,但南宫问渠没有一点听姜幽说废话的兴趣。
滚。
这大概就是南宫问渠的意思。
姜幽只能在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然后她静静地回了座位。
刚拿起水杯,才想起水杯因为几个同学玩闹碰落,已经漏水了,她还没买新的。
她只能收回手,拿起笔写日记。
晚自习只要有老师,大家都很安静,即使无聊,也有自己的事。她停笔,然后翻页,似乎有写不完的字。
忽然后面传来零食包装袋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股辣条味传得到处都是。
姜幽垂下目光,余光瞟向侧后方。
南宫问渠手上的动作一僵,然后往后一靠,若无其事看向讲台。
有人小声说:“谁在吃辣条,臭死了。”
南宫问渠不动声色拿书挡住包装袋。
姜幽抿嘴,把笑憋了回去。
老师:“我也闻到味了啊,你们悄悄吃零食能不能别吃味道重的?老师也是过来人,就不多说你们了,下次收敛点。”
班级里一下子哄笑一片,有几个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着南宫问渠。南宫问渠态度懒散,连掀起眼皮都都带着慵懒,回视过去。
看我干嘛,想嫁给我呀。
众人:“……”似乎略有所懂。
老师:“把嘴边的油擦擦啊……”
有人意识到什么,拿了小镜子照了起来,果然嘴角有辣条油渍。
“……”她烦躁擦了擦,怒目。
这下,成了全班的笑柄。
姜幽也跟着大家笑起来。
南宫问渠只好找借口离开:“老师,我需要洗个手。”
工作后,她拼命赚钱,变得极其冷漠,也杜绝一切无意义的低级消费,已经有七八年没有碰过零食,今天就是尝尝鲜,没想到一点小零食还真那么厉害,将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粉碎。
路过姜幽课桌时,她看见姜幽在写日记,本想逗她一逗,嘲讽一下。都这个年代了,到底是谁在写日记啊!又想,算了,和低段位的小可怜打比赛显得她胜之不武。
姜幽明显察觉那个怒气冲冲的南宫问渠不复存在,惊喜地抬头看了一下,这时,南宫问渠已经在走廊窗户外。
南宫问渠看姜幽小鹿般祈求怜悯的眼神,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她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白眼生生翻出几分可爱。
大概南宫问渠也觉得自己太大气了点,怎么能轻易原谅姜幽呢,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是拿笔杆戳戳姜幽的背就是制造出一点别的声音影响姜幽学习。
姜幽一整节课都心烦意乱。
行为很幼稚,不过结果很满意。
晚自习结束,人影纷纷而散。
“傻比配傻比,乌龟祝贺你。”朱漾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就你最闲,一天到晚祸祸人,晚自习你家开的?他妈的你来遛狗?”
怕南宫问渠追上去,她说晚就走。
谁知,南宫问渠不仅没生气,还笑得抽搐,活像一个神经病。
她目光幽冷,淡淡道:“说得好。”
希望下次,你还有勇气说出来。
姜幽被她眼神震慑,一动不敢动:“你……”
“没事,好得很!”说完,将外套往肩上一搭,犹如土匪般痞痞的走了出去。
姿态太传神,姜幽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宫问渠到底是下山从良的土匪还是下山祸害人民的土匪。
寝室里有个一天要洗两次澡的奇葩,每次洗得奇慢,她一洗,别人就没机会了。南宫问渠拔腿就跑。
直到水哗啦啦的冲下来,她要胜的心里才得到满足。
其他几个人陆续回了寝室,催的催,骂的骂,南宫问渠嘴上说马上就好了,实则在里面慢悠悠享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几次都是因为前面的人太慢,南宫问渠在熄灯之后才排上队洗澡,而这一切都是宁逸那个家伙撺掇,想连成一条线孤立她呢。
今晚必须让他们尝尝摸黑洗澡的滋味。
南宫问渠自问不是好人,她就是要以怨报怨,加倍还回去。
“你好了没有?!”宁逸气得砸门了。
“你洗快一点!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呢!你在里面吃屎啊那么慢!”
这才七八分钟就等不及了,不行啊你,小妹妹。
南宫问渠嘴角弯起得意的弧度,半垂着狐狸眼,瓷白的肌肤上滑落晶莹的水珠,雾气湿潮发丝,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娇嫩。
“很快了,马上就好了。”语气慵懒,漫不经心。
外面的宁逸语塞,这正是平常室友催她时,她说的话。她虽然这么说,但从来不顾及室友的催促,只顾自己舒服,往往只是嘴上说说。
宁逸顿时气急攻心,大吼道:“南宫问渠,你有本事别出来!”
姜幽坐在一旁手足无措,无论事态严重与否,她似乎都有一种融不进,格格不入的感觉。
大家各顶着一张心事脸,毫不客气开始辱骂,宁逸还站在洗澡间门口,故意说给南宫问渠听。
忽然“咔嚓”一声,寝室安静如夜晚坟墓,宁逸眼疾手快,飞一般藏好了自己的违禁物品。
班主任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呢?赶紧熄灯睡觉了哦,明天还要训练。”
将自己手机藏好后,宁逸灵机一动。
南宫问渠也有手机,就放枕头底下。她故意把手机拿到枕头边,然后又嫌上铺老师可能不会注意到,将手机放到了姜幽床上。
“嗯?”班主任诧异看向姜幽,“这怎么有个手机?”
最新款iPhone,班主任看看姜幽,又看了看手机,继续问:“姜幽,这手机不是你的吧,你说说看,是谁的?”
她的语气没有责怪,但很笃定,有多年在职而锻炼出来的沉稳与威严,似乎什么谎言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姜幽一脸慌张,那手机是南宫问渠的不错,但肯定不能供出来。看老师的神情也不太相信是自己的,她该怎么说,心里一团乱。
“我……”
宁逸在老师背后得意忘形,把嘲讽和讥笑铺满了整张脸。
“是宁……”话一出口她立即闭了嘴,看宁逸一脸欠收拾的样子,她几乎脱口而出是宁逸的,还好即使住嘴了。
她不能变得像别人一样颠倒黑白。
她语气低弱,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我不清楚。”
都是室友,班主任也明白某些道理,没有逼姜幽说出来,而是简单直白的将手机没收。
“谁的谁周末放假就来拿,上学期间老师代为保管。”
就在这时,南宫问渠洗好出来了,刚好看到班主任手上的手机,只是略微一愣,笑道:“老师好,怎么来宿舍了?”
她越过班主任的身影,看见后面的宁逸,心里就了然了。
这宁逸一天不作妖她皮就痒,该问渠姐姐给她上个课。
“你们刚来,来看看你们适不适应。”
她走到宁逸身边,和她手挽手:“挺好的,老师,不用担心,大家都很好相处的。”她语气听不出喜怒,“老师,你是来收手机的吗?”
主动出击。
“怎么,你没交?”
南宫问渠一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表情,然后走向宁逸的床,翻出一只手机,说:“还有一个忘记交了。”她似乎认为手机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眼神清澈,坦坦荡荡交了。
宁逸脸色铁青,一双眼睛都要冒火了,直盯着南宫问渠,恨不能把她捅成筛子。
“OK,那老师收走了,周末再来拿。以后不管带几个手机,都一律上交,私自带手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被发现是要处分的,老师念在你们是新生不过多要求,下次不许这样了。”
南宫问渠笑盈盈说:“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