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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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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了,她在我都不好意思说她。简直土死了,又矮又丑,全身上下都是穷酸味。”
“找不到一件带牌子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原始社会来的呢。”
南宫问渠最看不得嫌贫爱富,自以为是的人,手上青筋隐隐凸起,一双促狭的狐狸眼半张,看着宁逸作威作福。
看来校牌打得不够疼,她不长记性。
这时,恰巧姜幽回来拿东西,正好听到她们的话,当场耷拉下了脑袋。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穿名牌鞋,一定要买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两三千的鞋能穿,几十块的鞋难道不能穿吗?
攀比是不对的,是她们错了。她绝对不能和她们一样。
南宫问渠注意到门口的影子,说:“我出去一下。”
姜幽被逮个正着。
南宫问渠个子高,两个人站在一起,姜幽明显气势不足。只能低头沉默。
“恨他们吗?”
姜幽肉眼可见的惊讶,她没想到南宫问渠会问这句话。
“不恨,她们只是嘲笑了一下我,没到恨的地步。她们没什么坏心。”
南宫问渠:“……”
天生的活靶子,她不受欺负谁受欺负。
“以后你会后悔的。”
南宫问渠的语气像个第三者,把事情的发展趋势都看个彻底,她似乎认定了,姜幽一定会后悔。
看看她一直坚持的善良会换来什么。
再出言提醒,她就是贱。
姜幽后知后觉,南宫问渠老成的语气,心生一股茫然。
南宫问渠将门狠狠一关,震耳欲聋,声音吓姜幽一跳。
宁逸:“你发什么疯,你要把门砸坏吗?”
南宫问渠没好气地说:“要你管。”
宁逸:“神经。”
剑拔弩张。
宁逸白一眼南宫问渠。转头和另外两个室友炫耀她的宝格丽项链。
在此之前,姜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宝格丽。
短短几天,不该有的小团体像楚河汉界一样清楚。而南宫问渠成大家一致抵制的刺头。
炫富、虚伪、看不起人,这些都是他们加给南宫问渠的。
幼稚。
她早就不怕流言这种把戏了。她依旧过的自在。懒得和叛逆小孩计较。
“姜幽,你和新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朱漾这几天忙着和新同学打交道,这会儿想起这个老同学,来问一问。
“还好。”
她笑眯眯的,好像和姜幽有多熟一样。她们两,在初中的时候没什么交集,顶多算是一个教室的陌生人。
事实上姜幽看得明白,朱漾压根没有关心她的意思,因为她是在显示她的人脉,证明她认识的人多。
“你和南宫问渠那个虚荣婊一个寝室,她有没有欺负你?”
姜幽:“没有。”
比起背地里穿小鞋的,南宫问渠可好多了。
“你为什么叫她‘虚荣婊’?这样是不对的。她没有什么错,你们这样对她,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她还会想不开?你看她那鼻孔朝天的样子,谁看了不想上去打两巴……”
南宫问渠从后走出,扬起手,打下去。
教室里响起一个清亮的巴掌声。朱漾脸都在颤抖。
谁也没想到,她嚣张到这个地步,张口结舌。
“还有谁想扇我巴掌的,尽管过来。”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朱漾不肯受这个气。张牙舞爪和南宫问渠打起来。她的指甲留的很长,抓得南宫问渠手臂上一道又一道红痕。
南宫看朱漾两百斤的身形气的站不稳,放声大笑。
朱漾一米七左右,两百多斤。和南宫问渠瘦弱的身躯比起来简直是压倒性的胜利。
没有人上去拦。他们都在看戏。
姜幽咬牙上去,她选择护住南宫问渠。
朱漾看了,一把将姜幽推倒。姜幽在混乱中挨了一拳,眼镜也掉了,好不狼狈。
南宫问渠借着去扶姜幽的空,轻轻地说:“姜幽,你一定要把那些欺负你的人,都变本加厉报复回来,你看着,我教你怎么出手。”
狐狸没出手,仅凭她诡异的笑容,迷得人七荤八素。
姜幽不知道南宫问渠为什么对她说这种话,只觉得南宫可怕极了。
南宫问渠眼神冷漠,拳头却不要命地送出去。
相比朱漾杂乱无章的拳打脚踢,南宫问渠的招式像是精心设计,每一下都直击要害。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停下!”
老师走了过来。
南宫问渠不以为意,擦了下嘴角的血,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高马尾。
她笑眯眯说:“老师好。”
仿佛刚刚那个打架的人不是她。
她像只危险的玉面狐狸,外在的美丽都是诱人的毒药。
临走前,南宫问渠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姜幽。姜幽浑身一颤,骨子里冷意横生。
朱漾和南宫问渠在办公室听训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朱漾一脸怒意,而南宫问渠一脸得意。
“果然是婊子,哄人的功夫炉火纯青。”
朱漾讽刺道。
南宫问渠嗤笑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翘起二郎腿。裤子一下子短了一截,露出素白有力的脚踝,上面青筋隐隐在动,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和她这个人一样,难测!
南宫绕有趣味看着姜幽,将自己的腿晃了晃:“怎么,你喜欢?”
“我……”
姜幽一下子脸红了。
按动笔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子,南宫问渠在上面不自觉写了两个字。
姜幽。
这两个字像是她实、势在必得的猎物。
“下次嘴里说出句完整的话来,结结巴巴的,烦。”
姜幽沉默。
她也想,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自信,可跨不过心理障碍。她总是反射性低头。
南宫问渠最缺的就是耐心,不打算教姜幽怎么自信。今天她做的,已经是她多管闲事。
犯不着用满身伤痛来教姜幽反击。
朱漾联合她“友军”背后说人坏话,男生们义愤填膺,一个个骂骂咧咧。可当南宫问渠看过去,又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废物。
精神没有可支撑的东西,只能靠贬低别人来获得乐趣,剖开皮囊,里面就是腐臭的灵魂。
到点去操场军训了。
在老师的管理下,队伍整齐的到了操场。先是一个小时的军姿站立。
大太阳下,眼睛都睁不开,姜幽忽然眼前一黑。这时她听见南宫问渠说:“撑不住就和教官说。”
姜幽:“我没事。”
别人可以,她也可以。
姜幽身体素质特别差,好胜本领却强。
何必争那一口气呢。南宫问渠垂眸,看见那个矮小的人,影子也小小的。她这样,有谁会心疼。不过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罢了。
傻子。
“报告教官,我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南宫问渠开口。
她走过朱漾的身边,充满挑衅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
朱漾:“傻比。”
“无所谓。”
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从耳朵过了就没了,她真的无所谓。
“教官,怎么能轻易让人休息呢,其他人都还在继续,你这样允许她休息,对其他人不公平!”
“闭嘴,我准你说话了吗?你打报告了吗?”他转向南宫问渠,“现在休息好了,等会儿去操场跑两圈。”
南宫问渠:“……”
那可比站着累。
“报告教官,我想跑好了再休息。”
她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
刚才还说身体不舒服,这会儿说要跑圈,她把耍教官搬在了明面上。
“跑三圈,回来继续继续站,我看你怎么狂。”
南宫问渠没有过多的表情,拔腿就跑。
“卧槽,真狂。”
人群中有人低声说。
“报告教官,我也想跑圈!”
教官:“……”
“好!你这么想跑,你去跑五圈!”
这届学生真难带。
于盛开开心心追上南宫问渠,不料得到南宫问渠的白眼。
“……”
他好心来陪她,真是不识好歹。
于盛是体育特长生进来的,跑五圈对他来说就是稀松平常的,见南宫问渠不领情,把她远远甩在背后。
南宫问渠始终冷眼相对。
这操场大的出奇,近乎要了她的命。可她不停,她一定要自虐般向前跑。她的不知道在气什么,可胸腔就是有挥之不去的沉闷。
她想,她想让过去的自己得到爱,得到别人都有的爱。起初她觉得非常矫情,不就是没人爱吗,自己爱自己就是了。可是,她也心疼姜幽,心疼她自己。
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泥菩萨。
“南宫问渠!”
“教官说你可以停下了!”
她跑得失去了理智,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没听清姜幽的话。
“南宫问渠,教官叫你不要跑了!”
姜幽追赶南宫问渠的步伐,突然脚下踩空,摔在红色的跑道。
南宫问渠这才停下。
她向那个笨拙的人看过去,眼神意味不明。
姜幽见她停下,不顾自己的伤,跑上去:“喝点水吧,小心中暑了。”
南宫问渠接下水,但她不喝。
自虐的运动她的身体没能接受得了,小腿不断打颤。她一声不吭丢下姜幽往前走。
姜幽没有生气,反而劝自己,没关系,你关心她是应该的,但是别人理不理是别人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结果她一转头,看见南宫问渠把她刚才给的矿泉水丢在垃圾桶里。
她这回知趣了,窘迫回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