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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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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泉打电话给父母说明赤司求婚的事儿时,正倚在沙发上磨指甲的上泉妈妈有些惊奇地回她:“我说怎么没消息呢,原来才求婚呀。”
“……?”
“征十郎早就征得过我们的同意了 ,虽然毕业就结婚是有点儿早,不过……”话筒转而被上泉爸爸拿了过去,“我们祝福你们。”
挂上电话的上泉笑着看向坐在卧室书桌前的赤司,坐在了床边晃着腿问:“所以你父亲那儿你也早知会过了?”
“嗯。”赤司点了点头,平时小事他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在大事上当然只会更加周全。“婚礼准备的事务太多,最早也得明年年底了。”
“我又不急着嫁。”上泉嬉笑着抱怨了一声,接到了赤司飞来的眼刀后迅速吐了吐舌头,“咳,那我们是要先去登记吗?”
“是的,你挑个喜欢的日子就好。”
上泉站起来走到房间的一块空着的墙角,打量了一下,原地垫着脚转了个圈,一边比划一边说:“我能在这儿放个梳妆台吗?”
赤司愣愣地看着上泉的背影,随即注意到她有些发红的耳朵,便从背后搂住上泉,“……森一,你应该去赤司宅里我的卧室找喜欢的地方……会重新装修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布置成什么样。”
虽然说着先去区役所登记,但紧接着的毕业论文答辩让决心以一个最好姿态结束大学生活的上泉森一忙的昏天黑地。
当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三月多,一日早饭的时候上泉突发奇想地对赤司说,“小区门口左拐第一棵樱花树开的时候我们就去登记吧!”
被铃木和黄濑知道后,再次对上泉不同常人的思维方式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有创意啊,你俩这是不懂欣赏。”
千里那边也已经商讨好和绿间在她生日的时候登记,这一他人看了浪漫的举动遭到了黄濑凉太的强烈反对——那也是他的生日,总叫他想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
调侃着调侃着铃木突然有些伤感起来,相伴七年两个最好的朋友一时间都要出嫁了,毕业后不仅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了各自的家庭,再要这样无拘无束相聚总觉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在上泉森一无数次“再不开花我今天半夜去给它装花儿去”的嚷嚷声中,三月的最后一天小区门口的樱花终于开了。
填完表格后上泉有些发怔地侧头看着还在写着的赤司征十郎,在办公人员惊恐的眼神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赤司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对于上泉傻笑的举动也渐渐见怪不怪。
“入籍后你就要改名叫赤司森一了。”
“好像没有上泉森一顺口。”
走出区役所的自动门,迎面扑来了一阵不算温暖的春风,赤司习惯性地拢了拢上泉的围巾,侧身吻了下她,抬眼说:“确实。不过……欢迎你,加入赤司家。”
上泉……阿不,赤司森一垫脚用脑袋蹭了蹭赤司的下巴,脸上洋溢着同每一对走出区役所夫妻相似的幸福表情,“阿征,余生仍然请多指教。”
*
同样的话在周末赤司征臣也对上泉说了一句。
登记完后的周末赤司森一才同赤司征十郎一起搬回了赤司宅,答辩结束后除了毕业典礼无需再去学校,搬回市区也方便赤司上下班。
纵然已经进出赤司宅多次,森一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正式进来,到是紧张的连哪只脚先迈都不知道了。而进门后管家的一句“夫人好”更是吓得她当即原地放空了三秒。赤司好笑地揽过她的肩膀,把箱子交给佣人,示意她快回神。
直到走进卧室里上泉才轻松了下来,这儿还和森一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她并没有接受赤司“重新装修”的建议,只如当初说的摆进了和整体风格差异不大的梳妆台。除此以外她零碎的东西都见缝插针地塞到赤司原有的家具里。
在把自己衣服都挂进赤司衣柜的时候,森一看着衣柜一半地方清一色的西装衬衫,和另一边自己花花绿绿的裙子便服,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把她爱看的小说放上赤司摆满各种学术论文和分析的书架上时,那种诡异的违和感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但是把一切东西安放妥当之后,看着卧室呈现出的另一番景象,两人并排摆着的所有东西,上泉有了一种“终于”的感觉。
我一想到未来有你的参与,做着梦都能幸福地醒过来。转头看到赤司正倚着门框看着自己,赤司森一在心里默默说道。
晚上征十郎洗澡的时候,森一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打量着东京的夜景。
“在看什么?”
被突然的声音打破宁静,森一回头,对着刚到家的赤司征臣侧身行礼,随后微笑着抬头,再回到了扶着栏杆的姿势,“在看风景——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从这里看得到东京铁塔。”
赤司征臣走上前,望向远方,露出了有些怀念的表情:“十几年前没有那么多高楼的时候看的更清楚一些。”
一阵沉默后,在赤司森一感到夜晚凉意时,听到赤司征臣对自己说道:“森一,欢迎加入赤司家。”
她低头笑了下:“是我的荣幸。”
“并不知道送什么作为新婚礼物,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提出便好,不然婚礼的费用就当做我的礼物了。”
森一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说这也是应该由我来承担的部分……礼物的话……”她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下措辞,犹豫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继续开口说,“如果可以,我只想像您求得一样东西,作为新婚礼物。”
赤司征臣有些惊讶她真的有所求,微微颔首示意森一说下去。
“赤司先生,森一一直很清楚您接受我的原因,是因为征十郎爱我。所以,我想请您允许我爱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赤司森一突然有了正视赤司征臣双眼的勇气,便抬头看着他,“我希望您接受我是因为我足够爱他,有足够和他携手走过一生的姿态,我希望您……能尝试着从心底真正地接受我。”
那一瞬间森一眼中的光亮让赤司征臣不知如何作答——这样的感受与他而言也太过陌生,于是赤司征臣选择了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的森一有些局促,再鞠了个躬便想要离开:“请早些休息。”
在她转身刚走了一步的时候,赤司征臣出声叫住了森一:“你不必同我如此生疏。森一,你既嫁来了赤司家,便应当和他一样称我一声父亲才是。”
赤司森一缓缓转过身来,嗓音有些颤抖,却抑制不住语气中的喜悦。赤司征臣曾不止一次提示过她可以不必如此生疏,但森一心中清楚地明白,只有这一次,他第一次开始真正接纳了自己。
“是,父亲!”
在森一离开以后,赤司征臣径直走回厅内,从一旁的酒柜中拿下一瓶红酒与两只被子,倒上些许后将其中一杯对着空气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听完了吗,征十郎。”
从房间另一侧走来的赤司征十郎轻轻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担心我会为难她?”
“……不。”
“你不可能永远这样保护着她。”
“我会尽我所能。”
赤司征臣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赤司,说:“我与你母亲结婚时,你曾祖母给她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打开盒子,呈现在赤司眼前的是一只精致的手镯,像极是祖母会喜欢的东西。
“新婚快乐,征十郎。”
对着赤司征臣离开的身影,赤司征十郎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父亲。”
很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幕的征十郎突然问森一:“你当初……为什么会有勇气对父亲说出这样的请求?”
“阿征你什么时候有了听墙角的习惯!”明白赤司指什么的森一张牙舞爪冲上去摇了摇赤司的肩膀。
“……”
“所以你早就知道你父亲对我真实的看法?”
“……我只是不明白,”赤司将森一的双手握紧,“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更愿意选择在以后的日子里用行动慢慢让他接受你来着。”
森一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直视着赤司双眸认真地说:“在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上,我想得到所有……所有最重要的人的认可和祝福,一刻都等不及。”
人大部分时候好好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我们慢慢学着得过且过,学会一些包容和忍耐,还有漫长岁月里无数无尽的等待。
可是多少还有一些自私,有一些矫情。因此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半点都马虎不得,这样的幸福一天都舍不得放过。
“我想让我们未来的所有日子全是玫瑰与喝彩,如此才不负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