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中的人鱼姬》青乙

35、第 35 章

　　小泉红子似乎只想和其他几个人说话，至于那个大腹便便的顶头上司，似乎被她施了什么魔法，平时倒是很正常，但唯独面对小泉红子的时候，显得昏昏噩噩。

　　他们几个人也没有办法阻止小泉红子，毕竟魔法师小泉红子的特长，就算别人出言阻止，她也不会停下的。

　　索性就随她去了。

　　小泉红子才那次会谈之后，先是去找了若狭，然后又跑到他们的住所那里见了珠砂。

　　至于她和珠砂聊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小泉红子叫他们不要偷听女孩子讲话，甚至还设置了一个屏障，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

　　他们可以看到珠砂的一举一动，但丁点声音都听不见。

　　绕是擅长拆弹，对任何细微声音都很敏锐的萩原研二，也没办法从屏障的这一头听见任何声音。

　　这更证明小泉红子确实是有些魔法在身上的。

　　珠砂经历的事情不多，但根本算不上傻，如果遇到危险，她是可以反应过来的，但在整场谈话的过程中，珠砂并没有产生厌恶的情绪。

　　甚至还会时不时的摆动尾巴，将水花高高扬起，或许对于那些植物来说，这是一场小型的降雨。

　　或许在某个角落，也会出现一道小小的彩虹，只是他们看不到，毕竟有那道屏障，他们听不见也过不去。

　　过了半个小时，或许更久，小泉红子终于解除了屏障，从像花园一般的后面走进了房间。

　　“珠砂似乎很喜欢你们。”小泉红子毫无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纷纷侧头，虽然不知道小泉红子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但是她说的没错。

　　其实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珠砂如果不喜欢他们，还会喜欢谁。

　　“本来想着如果她回归大海，我还能多出几颗人鱼的眼泪，但是不管怎么劝，她似乎都更喜欢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到大海。”

　　小泉红子将珠砂的话总结了一番，其实珠砂的语言能力还不错，说的话小泉红子也都能听懂。

　　她曾经尝试过诱骗珠砂回到大海，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说海底的人鱼在等着她回去，而那里充满了珊瑚和不同颜色的鱼。

　　有话说，小泉红子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脑袋里幻想的是电视上的科教节目，专门讲海底世界的那种。

　　“但是我在那里谁都不认识。”珠砂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略微有些低落。

　　好像她回去之后便无依无靠了，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珠砂不知道回到海里之后要如何生存。

　　还会有好吃的蛋饼和草莓吗？

　　最近娜塔莉教了她一个词──幼稚，说是专门形容不成熟的想法的。??

　　珠砂想了想，似乎她真的有些幼稚，但是不管从生存的角度还是情感的角度，她我更想留在这里。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似乎在这里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虽然现在的珠砂也说不明白什么叫做家。

　　明明看起来像是个名词，但似乎更像是一种感觉呢……

　　这样想着，珠砂最后坚定地选择了留在这里。

　　小泉红子本来是想哄骗着珠砂回到大海，这样就可以省下好几颗人鱼的眼泪，天知道一颗人鱼的眼泪能做多少事，更别说好几颗了。

　　嘛，既然已经答应了珠砂，那她还是会帮助珠砂获得双腿。

　　至于身份什么的，但是这个技术比其他人应该想的事情，她只负责完成常人无法完成的事情。

　　听到珠砂在这种诱惑之下毅然选择了他们，几人心中百感交集。

　　本来他们觉得珠砂就算选择回归海洋，那也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毕竟那里才是珠砂真正的家，她总要回去的。

　　可是珠砂却选择了他们。

　　这是信任。

　　因为若是他们主动申请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地方接纳他们，毕竟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履历，想去哪里工作都可以。

　　而另外三个人也是他们所在位置上的佼佼者。

　　或许最初，有人觉得他们看到了奇异的生物，会忍不住和别人说。

　　这种民间传说向来是最具有传播性的，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何时就会传到外国人的耳朵里。

　　而现在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奇妙的事情，对珠砂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将这些奇妙事情向外说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所以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有珠砂不行，因为珠砂只有尾巴没有腿，她除了被运送之外，没有其他离开这里的方法。

　　所以珠砂选择成为人，也算是众望所归。

　　即便他们什么都没说过，但在知道珠砂做出这个选择之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

　　既然已经商定好了，小泉红子就开始准备“法阵”，毕竟她沿袭的并不是广为流传的黑魔法，而是相对小众的红魔法，自然要做更多准备。

　　而且她并不觉得那些笨手笨脚的人能帮上她，他们甚至都会把人鱼的眼泪当做普通的珍珠收藏起来，还有什么能指得上他们呢？

　　哦，其他人还不如把人鱼的眼泪当珍珠的人呢。

　　是夜，月明星稀。

　　今天正好是一个月圆之夜，是最适合召唤路西法的时候。

　　小泉红子穿上了那个被人说太夸张的魔女套装。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路西法了，她还特地将配套的斗篷穿在了身上，平时她是不会穿斗篷的。

　　原本宽敞的，拥有五个房间的套间，也被一些前来协助的人占满了，他们恨不得将房间里的床和桌子都搬出去。

　　一时间人满为患，原本作为房间主人的降谷零只能站在侧面。

　　那些被专人运送过来的大箱子已经被拆开了，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甚至有人的头骨，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这些头骨到底是道具还是真实的骨头。

　　饶是见过那么多惨烈的场景，他还是会觉得，现在的氛围阴森森的。

　　小泉红子没有使用电力，而是在地上摆满了蜡烛，蛇头形状的烛台放在她那本厚厚的魔法书旁边。

　　就像真正的蛇那样，那个烛台大张着嘴，炽热的火焰从蛇嘴中喷出，空气中弥漫着油脂被燃烧的味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里都非常让人不安就对了。

　　小泉红子在院子中立了一个扩口盆，或许应该说是坩埚才对，里面存放着一些散发着荧光色彩的药剂，没有人能讲明白那些冒着粉色烟雾的到底是什么。??

　　坩埚的脚并不是普通的形状，而像是什么为修炼成人形的怪胎，它们半蹲在地上，双手向上托着，托起了整个坩埚。

　　小泉红子挥舞着她的蛇头杖，那摊在月色下发着粉红色光芒的液体突然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来。

　　可坩埚之下并没有任何燃烧的东西，那些粉红色的液体就凭空的沸腾了起来。

　　小泉红子伸出被她涂上红色指甲油的右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小瓶子。

　　那里面是早已被研磨成粉末的人鱼的眼泪。

　　看容量应该是管家在闲暇的时候把所有的人鱼眼泪全都磨成粉了。

　　小泉红子微微蹙眉，虽然把所有人眼泪都磨成粉末无可厚非，但若是失手倒多了，她又会偷偷的觉得心疼。

　　说到底，人鱼还是很少见的，流泪的人鱼就更少见了，人鱼的眼泪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用完了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找到。

　　毕竟有些黑心的女巫会用普通的巴洛克珍珠伪装成人鱼的眼泪卖给她，她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

　　粉红色的氤氲雾气渐渐升腾，剩在坩埚里的液体一点点减少，中间小泉红子不知道又加了些什么，总之锅里的液体慢慢从粉色变成了淡紫色。

　　“零，这东西……该不会是要让珠砂喝了吧？”诸伏景光双手环胸，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轻轻触碰了降谷零的肩膀。

　　这个颜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能喝的样子。

　　可能这就是魔法吧，他们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

　　紧接着，小泉红子开始小声嘟囔起陌生的咒语。

　　似乎除了小泉红子本人和她的管家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听懂这个神秘的咒语，而原本只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液体，突然剧烈的沸腾了起来。

　　这个后院似乎成为了整个基地的空气洼地，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风都向着这个后院涌了过来。

　　风呼啸着灌进了小泉红子的斗篷。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的衣袖也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风越是大，药剂散发出的荧光色就越是明显，最后整片天空亮如白昼，似乎连月色都暗淡了不少。

　　等大风散去时，小泉红子已经将剩余的药剂灌到了一个瓶子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瓶子里的液体悉数倒入珠砂所在的池子里。

　　随着淡紫色魔法药水一点点倒入汤池，温热的水也渐渐散发出一种白色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

　　珠砂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始终没有大喊大叫。

　　站在一旁充当旁观者的萩原研二甚至不知道珠砂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认为这次也是“可以忍受的程度”，攥紧的手心泌出了一层虚汗。

　　光芒散去，站在最前面的小泉红子才慢慢将脸上严肃的表情褪去。

　　单手摘下了罩在身上的斗篷，盖在了珠砂身上。

　　“嘛，还以为有多难呢，好像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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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法之前：书上说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失败了也不要怪我
作法之后：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