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57、困惑

　　“我最近也看了那个动漫，感觉还不错。”邵清舀了一勺饭搁在碗里，正和李亦然讨论最近新出的动漫。李亦然吃着饭听她讲那些片段觉得有趣。
　　“对，”李亦然连连点了几次头，以肯定邵清所说的那个片段确实有趣,“就是感觉他虽然很搞笑，但其实又很有谋略。”
　　她们在食堂里聊得如火如荼，李亦然正要接着往下说，包里突然一阵震动。她放下筷子，从口袋里小心的摸索出手机，来电是杨老师。李亦然举起手机给邵清看了一眼，邵清只好先吃饭。
　　“喂，杨老师，怎么了？”
　　邵清在对面看着李亦然接听电话，李亦然讲过她在准备绘画比赛的事情。她最近忙的一点闲时都没有，今天这顿饭甚至还没吃完，杨老师就打电话过来了，估计又要叫李亦然过去了。想着想着，面上露出一丝不悦，饭几乎难以下咽。邵清环顾周围，突然置入到一种不真实的空间，周围的人都是虚影一闪而过她的眼前。这种感觉持续很久，她依旧干巴地送着饭，直到李亦然挂断那通电话。
　　“杨老师叫我过去了。”李亦然说完就拿起东西站起身，“我要先走了，清。”她好像在顾虑着什么，欲言又止，看到了同班的郑岚岚一群人时，才勉强收住那股焦急，她把视线移回邵清的身上，继而对她说：“等下你可以和郑岚岚她们一起走。”
　　“好。”邵清点点头，看上去有些木然。
　　“拜拜，晚上见。”
　　“拜拜。”
　　邵清坐在原位，看着对面的座位上的人离开。她又回到刚刚那种场景中，吃完饭她走到郑岚岚那桌子边，和她们聊起天来。

　　李亦然走在路上，她也不习惯自己一个人走路。自己独走的时候，步伐总是很快，几乎小跑起来。她想起邵清刚刚的样子，那时候她就有些舍不下她了。她很想，或者说很不舍邵清，把她一个人放在那里，实在是不得已才让她和别人同行，只这一次，她心里就觉得纠结。有些意乱。
　　杨老师应该是在画室里等很久了，李亦然到的时候她正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来啦？”她听见身边的动静，知道是李亦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李亦然。
　　李亦然嗯了一声。
　　“这次比赛不分年段的，意味着你的竞争对手都是你的学长学姐。”李亦然盯着她看，这些话杨老师上次有说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又讲一次。但还是耐心听着。杨老师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她似乎总是这样，李亦然也没反应过来她这样笑有什么含义。
　　“你的学长学姐中，技巧出色的不少，有创意的天马行空的也不少。”她坐在座位上带着些慵懒，李亦然手背在身后，听出些意思，这是在帮她剖析对手。说到技巧出色，李亦然想起一个人——岑择匀。她看过他的画，每一笔每一个色彩都浑然天成，各种技巧被他玩的出神入化，这是她不得不服的一点。
　　“看来你对这个画室里的人应该是有了解的。”杨老师看着李亦然陷入思考的表情，轻易猜测到李亦然在想些什么，她又继续说：“我想和你说的，是一些不在这个社团的人。有这么一些人他们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自身就能够创造出不凡的作品，这些也是针对你而言的一部分威胁。人们常把努力和天赋二者放在一起议论，由此产生的话题多了去，都说‘努力大于天赋’，但在群众的潜意识里始终都明白，天赋其实是大于努力的。”
　　“老师，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她对老师而言到底算是“天赋型选手”还是“努力型选手”。画室没有开灯，随着太阳的落下，整间房子变得昏暗，一抹余晖勉强照清楚二人的身影，少女的脸部线条柔软，脸上是差一点就看不清的不解。老师坐在昏暗中，墨绿色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在一场落日氛围中，她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神秘又美丽。少女不能理解老师的话，也不能理解老师的笑。
　　“我只是希望你别松懈。”她没有回答李亦然的疑惑。李亦然想再追问，画室里的灯突然亮了，门口来了社员，按了灯光的开关，二人的对话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