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60、审判（三）

　　她说出这句话时，没敢抬头看邵清的表情。因为她感受到转动着指尖戒指的那只手停了下来。那只手依旧笼罩在上方，可李亦然心虚了，她把手抽了出来。低着头不去看邵清，似乎有一把看不见的匕首抵着她的心脏，逼迫着她说出更伤人的话来。
　　“对不起，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骗你。”讲完后，客厅里就只有电视的声音。
　　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实际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终究还是不忍。她准备起身，利落地离开，以后她们再也不要有往来，就像许多年前……
　　“你又准备抛下我？”她并没能直接站起身逃离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邵清不知何时按住了她的手，用力往下一按，李亦然本就没站起来多少，一下子整个人不受控，结结实实地坐回了沙发上。
　　身边的人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意思，李亦然沉默着，等待着邵清发泄怒火，兴许那样她会好受些。
　　“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甩开我？”这会，李亦然总算能听出些许压抑不住的怒气，她心底总算稍稍舒坦了些，比起这样，她更怕邵清一声不吭。邵清却不让她继续这样沉默，她伸手捏住李亦然的下巴，把她的脸略微抬起，逼迫李亦然不得不看她，李亦然看见了那双俊秀的眼睛，此刻里面装满了情绪。她有些心软，想要伸手去触碰邵清，邵清一把抓住了她欲要伸出的那只手，李亦然整个人被邵清裹挟在沙发上，她居于下位，仰视着上方的邵清。
　　邵清腾出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而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邵清在她耳边耳语，热浪在她耳边翻滚，她听见一句：“都怪你。”这热浪一路向下，经过脖颈。变成了实质性的疼痛，邵清报复性地啃咬着她的脖子。李亦然本能地想用手防备，心里又想到了什么，手伸到一半，最终还是垂落在一边。
　　她承受着邵清的怒火。
　　她们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空气变得湿热异常。李亦然的脸颊流了些许汗在脸颊两边。邵清捂着的手触碰到，哑声询问：“热吗？”
　　李亦然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们，去床上？”
　　邵清的房间有她本人的味道，李亦然被放倒在邵清的大床上。邵清固执地捂住她的眼睛，她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又是一阵啃咬。房间里开了空调，那种燥热却仍旧挥之不去。
　　“和你结婚的人……是谁？”
　　“你不认识。”话一说完，锁骨上一阵疼痛。
　　一阵温柔，一阵疼痛，李亦然有些应付不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邵清吻着她。
　　李亦然没及时答话，邵清惩罚似的又咬了一口她的肩。李亦然轻哼出声。
　　“你在和别人做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你说，你在做什么？”李亦然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可邵清问她在做什么，让自己回答，实在有些羞于启齿。
　　她感受着频率，有些支离破碎，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邵清没打算放过她，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问：“我做的好还是他？”
　　李亦然看不见，只能承受这股巨大的刺激，此时回答这些问题有些为难她，邵清有些坏心眼的停住了动作，就差一点点……
　　“清……清。”
　　邵清手掌被润湿，沾着水的睫毛不停地刷着她的手心，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她吻住了李亦然的嘴唇。
　　夹杂着泪水的吻，似乎能湮灭一切对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