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47、鹊巢

　　成太太到家时，成康也在家里，母子俩正在餐桌边聊天。门被打开，成康朝大门看了去，问了声：“去哪儿了？”成妈没抬头，看着桌上那两盒礼盒，她正拿起其中一包，听见成康问她去哪儿不大高兴地说：“你还管人家去哪儿呢。你不在的日子里这位逍遥着呢。”
　　“我出去散散步，医生说这样对孩子也好些。”成太太直视着他们二人的目光。
　　成康点了点头说：“这段时间没怎么陪你，我的。”
　　成妈呼了口气，把手上的礼品放下，抬手朝厨房的方向指了指：“来得这么巧，把饭煮了吧。”成太太应声点头，朝厨房走去，成康也打算进去被成妈拉住了。
　　“你这媳妇你是真放心啊？”成妈小声地说道。显然这些日子，街坊邻居的八卦她没少听。成康听自己妈妈说这么句，询问什么意思。
　　成妈妈朝厨房又看一眼，示意成康将头凑过来些。成康凑近听她说话，听她讲了些什么小区住户媳妇跟人跑了的故事，他笑了笑。
　　“你别不当回事。”成妈瞧成康这样子，又举了些类似的例子。成康这下收起了笑意，点了点头。成妈妈这才放过他，成康指了指厨房说：“我去看看。”
　　成妈不让他去，拉着他往客厅的沙发坐下。
　　“你一个男人进什么厨房。”成妈打开了电视，说：“今天好不容易没事儿，坐下来好好休息。”
　　“妈。”
　　“来这也挺久了。妈见你的次数都够不上一天的时辰。让妈好好瞧瞧你。”成妈的手上有些老茧，是早年自己带成康时积累的。这手抚上他脸一阵粗糙，成康抓过成妈的手，看着她的手，想起了小时候的经历。
　　他是妈妈带大的，爸爸早逝，他的模样已经很模糊了。那时候家里有点钱但不多，按这样的花费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见底。
　　成妈未婚前在一家企业做财务。不过后来结婚了就没再去工作，那时候还是有许多人觉得，让老婆出来上班是一件没脸面的事情。所以，直到生下成康，带着成康到五六岁的那几年里，成妈都没有工作过。
　　直到七岁那年出了变故，成妈不得不再出门赚钱。出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成妈还是选择重回老本行，干起了财务。不过刚上班没两天，成康就生了一场大病，工厂的人以此为由将她辞退了。
　　那时问妈妈：“我是累赘对不对？”
　　妈妈看着他的眼睛里是难过与讶异，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说：“不是的，康康是妈妈的宝贝。”
　　坐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还是孩童一样，听了邻居同龄小孩儿的嘲笑就跑回家，忍不住想要揪她的袖子让她拥抱自己，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成太太走出厨房，无声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成康几乎上半身都被成妈拥抱在怀里。她静默了一会儿，掏出了手机。
　　六点多用完晚饭，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成太太坐在一边，成妈和成康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成康拿了手机看了看，不一会儿对他们说：“公司刚通知，我明天也休息。”
　　成妈说：“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哪儿也别去了。”成康拍了拍成妈的膝盖说：“妈，你就不想我俩陪着你出去走走吗？”成康一边对成太太使眼色。成太太搭话：“妈都这么说了，成康你就好好休息吧。”
　　成康又说：“我听说你们当地的圆静寺挺灵验的。妈，我们去拜拜吧？”成妈一听要去寺庙，倒不坚持着让成康好好休息了，问该寺庙在哪里，远不远。
　　“老婆。你在这儿你应该知道？”成康点了成太太，成太太当然知道，何止知道，几年前，她还去爬过。
　　“怎么样？灵不灵？”成妈也被成康说得有些心动。
　　“是当地有名的寺庙了。”成太太回答。
　　成康和成妈两个人讨论起明天去寺庙要带贡品，要不要喊上邻居一块儿去等等。成太太转身去厨房切了些水果。

　　十点多，几人回了房间休息。
　　成太太先洗的澡，成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成太太半躺在床上看手机。他走过来时她也没抬头，偷偷靠近了她，屏幕调的有些暗，整个屏幕上都是文字。
　　“这是什么？”
　　成太太转过头，看见成康刚洗完澡，身上没完全擦干还有些水渍：“我在看小说，你怎么没擦干就出来了。”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成康搂过她，看了看成太太的屏幕，不禁笑道：“你也会看这种小说？哈哈哈。”
　　成太太不大高兴地轻轻推了推他：“去把水擦干。”
　　成康只好走进浴室，认真地擦干了再出来。他走到床边又再次搂住了成太太：“明天去烧香，保佑他平安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