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15、别三日

　　“亦然，这道题你来试试。”数学老师点了李亦然的名字，下午第一节课正昏昏欲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猛一抬头，眼睛却还是睁不太开。数学老师摇了摇头，又张嘴喊了一声“邵清”你来。
　　李亦然无奈，点了她又点邵清，两个人这不又得到后面排排站了。
　　正当她在前面低着头思索时，身后的人已经流利地清晰地解答完那道题目了。她心中一怔。
　　“回答的不错，你和亦然是前后桌，学习上同学们要互相帮助。”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站在前方的李亦然。
　　“亦然，你……”
　　“老师，李亦然她之前家里有事请假了，估计还没跟上。”身后的人，又不急不慢地打断了老师说话。
　　杨婵也举手说：“是的，李亦然的课业我有督促，不过还没那么快到这一课。”
　　“嗯，先坐下吧。”李亦然听到才把屁股重新坐回板凳上，这一下困意倒是少了不少。只是心中还是有些讶异，几天不见，邵清的进步倒是很快。
　　她讶异，有人比她更讶异，比如二组的郑岚岚。
　　下午三节都是数学课，对于刚回学校不久的李亦然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可怕了。看着同桌文具盒上的课程表，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个课程也太过于死亡了吧……”李亦然感叹道。
　　“这样上着上着，倒也还好。”即便是课间，杨婵依旧没停下来，手上拿着黑笔在试卷上涂涂改改的。数学卷面上黑色红色交叉着，不过因为是她做的笔记，看着并不凌乱，井井有条的。李亦然趴在桌上侧看着杨婵，她的数学卷面和自己的文科卷面有得一比，不同的是，她的卷面上都是数字和符号。她做一道题目，能想到两种以上解法的，就不会只写一种。
　　有时候是很艳羡她这样的人的。说起来自己在数学上也吃了不少苦，从背乘法表开始，她就比别人要慢一截，明明自己的背诵能力也不差，偏偏只要是有关数学的东西都好像不开窍一样。不是自己不想学，而是总是比别人慢一步，问同学的时候又自尊心作祟，实在拉不下脸，只要别人一有不耐烦的模样就马上暂停了自己的求知欲，装作懂了，但其实下次再遇到这题目，只要换个皮，内里依旧是换汤不换药，她又做不出来了。李亦然凝望着认真的杨婵，眼前的事物渐渐失去聚焦。

　　时针从两点转到五点，下课了。

　　“然啊，吃晚饭去了。”
　　邵清连喊了两遍，李亦然才回过神：“这么快。”
　　“是啊，感觉这阵子过得特别快，每天累得和狗一样。”周恬正背着书包准备回家了。杨婵也收拾好桌面准备去食堂了，而李亦然手上的试卷怎么写也写不完，她连起来都不想起来。杨婵也走了，邵清自然而然地坐到杨婵的位置等李亦然一起去吃饭。不过李亦然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吃饭了，她周边堆叠着卷子，才写到第六张。邵清耐心地等了五分钟，又劝李亦然和她去吃饭。
　　“你先和我去吃饭吧？一时半会写不完的。”
　　李亦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有些动摇想放下笔答应和邵清一起去，笔落在试卷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声音，第一堂课邵清回答数学老师的那一刻又浮现在她脑海里。邵清看她怔愣着，不动笔也不起身，问了句，怎么了。
　　“你去吧，我想多写几张。”
　　“都说了，一时半会赶不上的，吃饱才有精力。”邵清皱着眉头看着李亦然又重新拿起笔。
　　看着她又开始写且不打算回复自己的架势，估计是劝不动了。但邵清又不太想一个人去食堂，还是决定试着煽动李亦然：“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好吧，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这招对李亦然有奇效，邵清见李亦然张嘴，已经预想出李亦然的答案，然则李亦然并没有如愿说出那些话，而是说：“郑岚岚她们也还在，你和她们一起去吧。顺便帮我带个面包就好。”
　　邵清如泄气气球一般，一张嘴沉默地合上了。最后叹了一声，好吧。
　　郑岚岚、邵清、班长一伙人走出教室的时候，邵清还扭过头再问李亦然：“你真不去？”
　　给邵清的回答是一个埋着脸的点头，而后一群人走出教室后，李亦然才抬头看着无人的前门。夜风轻起，窗外的霞光很好，手臂擦着了下边的试卷，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李亦然呼了一口气。
　　再加把劲吧，说好的，一定要一起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