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芥川谈恋爱[文野]》白白木

2、第 2 章

　　高中有一段时间宿舍两个吵架，惹得我和另一个人天天遭受魔音灌耳。

　　芥川听了，正经道：“需要在下为你铲平她们吗？”

　　“不………别……不至于…”

　　我的父母很爱我，但自从我上国中以后工作都很忙，我们的家在东京，只是在东京国中时学校爆出学风不正，我歪打正着又考入横滨高中，于是在横滨高中住宿，到了春假之类的长期假期才会回去。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要……出去住。”

　　芥川颔首。
　　于是我和芥川兄妹住在了一起。
　　当然，爸妈倒是认识大和抚子版本的银，也就是芥川龙之介的妹妹，所以挺放心，每个月支付住宿和生活的钱给芥川。

　　……虽然他打死不要，但是我完全没管直接打他卡上。
　　这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卡上的钱财，多出的数额也没心思找给予人，权当工资。

　　所以我阴奉阳违地很顺利。

　　我早就认识了妹妹芥川银，认识契机是在和芥川交往一个月后，路上遇到点麻烦，从天而降的就是她。
　　不过是男装的她。
　　两三下除去敌人，比我高大半个头。

　　银本人则是大和抚子型的温柔美人，明明比我小，看着却比我成熟许多，不仅如此，在一起住时也是她照顾我颇多。

　　芥川是社畜，天天疯狂做什么太宰先生发布的任务，即便如此他也能每天挤出时间回来。
　　我在周末最喜欢在夜晚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会睡着，有天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温柔美人的大腿上。
　　几乎是我醒来的呼吸一变的同时，芥川银就低头，过长的发瀑布一样落下，形成我和她对视的隐秘空间，银轻轻一笑：“奈绪，再睡一会儿。”

　　我才睡醒脑子不清醒，反应了几秒，直到腿下意识伸直却被某人极速握住了脚腕。
　　微凉的温度让我清醒了一些，微微起身，银也直起腰。

　　握住我脚腕的自然是芥川龙之介，他在家里也穿着那件黑外套，包裹得严严实实。

　　“芥川……”我才醒来的嗓音有点黏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奈绪？”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回复，随即安静。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对视了一秒。

　　我没怎么发现，起身躺回沙发靠背，也就是他们中间的位置。

　　芥川顺势松了手。

　　我提议我们三个打个牌玩儿，银很开心地同意，芥川冷哼看不起然而没什么用。

　　玩到中间，最觉得打牌浪费时间的人却最认真，那神情仿佛在打人，盯着牌都快烧出个洞。
　　我看着他用罗生门抽牌都无语住了，不了解他异能力，万一作弊怎么办！
　　我用光着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

　　芥川在任何时候都是警惕的，我没能直接碰到他，先是踢到了条件反射阻止的冰凉罗生门，那黑色冰物很听话地软化，没能达到阻止的作用，甚至充当了我和芥川之间的隔膜。

　　等于芥川隔着罗生门被踢了一脚。
　　我被冰到，很快收了回去。

　　芥川十分凶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移开视线看向银，银对我轻轻笑。

　　然后芥川就用手开始抽牌了。

　　我：“………”

　　夜晚睡觉我是和银一起睡，她经常半夜会出门执行暗杀任务。

　　芥川银似乎是被人培养着成为刺客一类的人物，她将长发尽数收敛，形成短短的刺猬马尾，戴上面罩，穿上劲装，眼神会变得冷酷坚定，活脱脱一男装帅哥。

　　我和她一起入眠，早上起来时却是我一个人起来，桌上会有三明治的早餐，整个房子里的两个主人全部去工作，就剩下我这个无业学生。

　　但是他们留下的总是能成功饲养我的东西。
　　我最喜欢在阳台上晒太阳睡觉，芥川银笑着说：“阳台上的桌椅终于能派上用场，哥哥很讨厌晒太阳的。”

　　他如果下午回来，就能撞见我晒太阳的现场直播，我闭着眼感到阳光被阻挡那刻就知晓一定是这人在挡。
　　他背光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太懈怠了。”

　　“……”我懒得理他，挥挥手驱赶，再次闭眼入睡。

　　“你……！”他会再挡一会儿，不是因为他突然爱上了阳光，而是单纯在原地无能狂怒片刻，罗生门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就是不碰，然后说着在下不会跟你计较甩着风衣离开。
　　顺便还关上了阳台门，挺讲礼貌。

　　有时候我会有种我是他们兄妹养的极其宠爱的猫的错觉，可能是我不太喜欢出门而他们俩都已经双双工作的缘故吧……

　　*
　　我交往期间就一直过着白天上学，晚上回芥川家，吃银做的饭的日子。

　　芥川一年四季都穿着那套严密服饰，罗生门一年四季都散发着生冷的冷酷气息。

　　夏天很喜欢，冬天很讨厌。
　　夏天特别喜欢罗生门缠在身体上降温，冬天就很不喜欢和它打交道。
　　偏偏芥川打又不能打我，骂又骂不过我，到了冬天就妄图用这种方式来使我屈服。

　　实际上并不能。
　　只需要钻进他怀里，他就会气急败坏到忘记用罗生门。我就抬头看着他变坏的脸色，说道：“你不冷吗芥川？”

　　他安静几秒，低眸凝视，生硬道：“在下不冷。”

　　我：“我冷。”

　　“关在下什么事。”

　　“想开暖炉桌。”

　　“………”
　　黑色不规则长条的罗生门伸长开了暖炉桌。

　　所以说，芥川是执行力十分的男友。

　　*

　　芥川银和春奈奈绪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是在贫民窟。
　　也是在芥川龙之介被拳打脚踢的那天。

　　除了芥川兄妹，谁也不知道芥川银就被芥川龙之介藏在很近的货箱堆里，浑身无力，发烧才痊愈但是也让她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哥哥叮嘱她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弹。

　　她知道，所以只能捂着嘴流泪。

　　那个女孩子来的时机太凑巧了。
　　她来的时候，刚好就是芥川兄妹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所以他们没有把她看做一个肥羊，反而是需要警惕的威胁。
　　但芥川银心想，如果是另一个人来到这里做了同样的事，也不会让他们两个人生出异样的印象。

　　可能，那个女孩子一出场就是特殊的。
　　可能，有时候那种玄之又玄的磁场就是吸引着他们靠近。

　　她给哥哥披上了外套。
　　芥川银呼吸一窒，几乎认为恢复一点战斗力的哥哥下一秒就要用异能力刺穿她的喉咙。

　　但是没有。
　　一种模糊而又无法理解的线勾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所以说，一开始奈绪就是特殊的。
　　所以说，喜欢这种情绪，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么后面也很难出现。同样的，如果一开始就有，那么后面再怎么样也理所应当。

　　奈绪离开后，芥川银费力出去，搀扶起哥哥，“哥哥……”

　　这只是他们悲惨人生的一个小插曲。
　　女孩留下的外套被他扔下踩了又踩，看似被伤了自尊心一样的暴怒举动却让芥川银知晓可能有什么东西改变。

　　毕竟，最优的办法是穿上，找到新的东西再将它扔掉。

　　直到哥哥找到新的衣物，直到他们被港口黑手党收养，训练成两个怪物。
　　芥川银知道自己是他保护的对象，但是并不能走进他的真实内心，特别是在他成为了太宰大人的下属后。
　　他们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兄妹，却在港口黑手党大楼里形同陌路。
　　他们在保护对方，却在黑夜的屋里一人说话，一人冷淡如常。

　　但是，身为相依为命的兄妹，他们的执着终于有了一个共同落脚的地方。
　　就像那件被踩了又踩的外套，直到被港口黑手党收留，芥川银出声想要带走，龙之介冷冷开口：“软弱的东西就应该丢下。”

　　对她说的，也是对他自己。
　　于是那件莫名其妙被兄妹俩心照不宣留下很久很久的衣物，没能跟着他们走出贫民窟。

　　直到芥川龙之介与对方交往。

　　芥川银知道，这是命定的路线。
　　她亲眼看着哥哥清醒着沦陷，被迫撕开所有的借口，像是暴露在聚光灯下无助的犬一样朝对方隐秘地呜呜哭泣。

　　她也同样喜欢奈绪留在家中等待的模样。

　　就连她这种人——这种被强大的哥哥保护、自己无能为力、在黑手党里努力再努力只求能帮助哥哥却依旧看着他的背影的人——也可以完完全全的保护一个她喜欢可怜的可爱少女。
　　这给银莫大的慰藉，就像在生活里落下一颗石子回荡无数涟漪。

　　就像流浪的人有了既定的终点。

　　她开始期待每天的回家，比起以前在家里做饭，被哥哥吃掉无事发生，她对现在投喂少女然后获得夸奖更增添了一份热情——不同的热情，更像是心脏开始跳动热爱生活了一般。

　　她都如此，更别说是恋人感情的哥哥了。

　　每天在闹市她会等待完成任务后的哥哥，像以前一样在他来之后笑着上前。
　　不同的是话题不再是血腥的任务和她努力寻找的他却不需要的生活细节，而是别的东西。

　　芥川银温柔笑道：“哥哥，我们卖个阳台摆放的桌椅吧，还有暖炉桌。”

　　他也没说什么，心知肚明是谁用。
　　“嗯，”芥川龙之介应了声，随即再说道，“用在下的卡吧。”

　　走回屋，芥川银含笑看他冷着脸下意识寻找那人的身影。

　　有时候救赎不是她主动来温柔对你。
　　而是你自己主动去寻找，然后温顺地黏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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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姓芥川的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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