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生死与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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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乍见绫灰，北斗着实吃了一惊。北斗没有想到绫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最狼狈、最不希望被她看到的时间里出现。身上的伤很重，虽然并不致命，但是他的病却……真不想让绫灰知道，他的极限已经到了，生命之火已经快要燃尽。他用不了多久就得和她永别了……
克罗斯知道，现在的绫灰除了北斗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体贴的直接走到另一边的鲍伊身边，将他传送回凰那边，然后默默的守在一边。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只要看着就好，不能打扰他们……
“北斗……伤得好重……”跪下查看北斗的伤势，绫灰的脸色比重伤的他还要难看。从随身的医药包中取出止血剂让北斗服下，绫灰非常犹豫，她应该怎么说才好？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以及之前的一切……
“灰……”叫了绫灰一声后，北斗重重的一阵咳嗽，咳出了几口鲜血。悲伤而无奈的看着绫灰，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绫灰也非常明白他的状况了。
“对不起……”除此之外，北斗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不想离开她，不想丢下她一个人，但是……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他知道绫灰一直都在为他的病努力着，为了他甚至千方百计将世界上所有人的骨髓样本都弄到了手，可是却……
“不要说这种话！”这种仿佛决别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听！从怀中摸出那两颗可以救北斗一命的药丸，紧紧的握着，她陷入了无限的挣扎。到底要不要用呢？用了的话，北斗或许会变成怪物，会变成他无法接受的样子。可是不用的话……
不知道绫灰在挣扎些什么，北斗还是打破了沉默，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灰…在遗忘森林的时候，你也在附近，是不是？……马克斯说她受到了克罗斯的干扰电波攻击……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刚才我试着叫你，可是你没有回应……你又是去了哪里？”绫灰攻击马克斯的原因，他大概可以猜得到，是因为她发现了昴是他哥哥的事实吧？但是为什么她会在那里？为什么之后他呼唤她，她却没有出现？如果说她在他身边的话，他相信他呼唤她的话，她会出来见他的……理由只可能是她离开了。
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而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绫灰非常爽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其实从你们从凤的教堂出发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们身边了。因为克罗斯是全皇国最快速的B’T，又有着皇国唯一的幻影离子系统，所以我和凰做了分工，她在中央做准备，我跟在你们身边，将被你们打败的对皇国有益的战士遗体送回她那边……凰早就为这些战士准备好了生化□□，所以只要将战士们的精神体系解码，植入新□□内，就可以让他们复活。”
“……生化人技术吗？…我不认为这种技术很完美。世界上…是没有绝对完全相同的两个人的。”咳嗽着，北斗很怀疑凰这么做的用心何在。“她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些死去的战士以那种形式复活？……就算复活了，那也不一定就是原本的他们了……”
“但是你也清楚，她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的。如果复活后的人和原本的有不同，她是不会那么做的。……的确，这种技术也一定会有缺点，但是她一定已经试验过了，知道缺点，确认了不会影响本质才会启用这个技术吧？……凰的意愿是让机械皇国重生，所以那些对皇国有益的战士们如果就这么死掉，就太可惜了……事实上他们都是皇国的忠实战士，都是皇国的栋梁，本来是不应该死的，不是吗？”
“……你把昂哥也送过去了？让他复活……可是在我心里，就算他以生化人的身体复活，那也不再是我的大哥了……”对于生化人技术，北斗有着一定程度的排斥心理，因为他也做过类似的研究。“你知道生化人技术的缺点是什么吗？它虽然可以复制本体99．99%的资料，但是…还是会丢失一些细节的东西，例如…良知。……我以前就一直在想，为什么米夏大人和娜夏大人可以活这么久？为什么他们活了这么久之后外表还是小孩子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我想…大概就是运用了生化人技术吧……”
“所以米夏大人才会失去了良知，变成现在这样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样子吗？”沉思了一下，绫灰还是相信凰，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凰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机械皇国灭亡……“是不是如此，毕竟你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就不要想这么多。北斗，你放心，昂不会变成没有良知的人，因为……他没有用生化人技术，在你走之后没有多久，就自动复活了。库亚多罗也是，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绫灰将发生的一切始末全数告诉了北斗，包括看到、听到、想到的全部。事关北斗和她的未来，她决定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还有她的未来……
听完绫灰的叙述，量北斗有再大的适应力、吸收力，也无法如此快消化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看了北斗惊呆的神情，绫灰苦笑道歉。“对不起，北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凰的身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现……明明是皇国最亲近她的人，可是却……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凤，大概到我死的那一天，也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以将人体内所有有害物质全部清除，治疗所有伤、痛、病症，甚至可以改变人体基本性能的病毒……这种事……”比起绫灰那本就不是她的错的自责，北斗更在意她的叙述。当了一辈子医生，研究了一辈子医药，北斗听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存在。一想到之前看到密斯林将自己弄伤，把血滴到生化绳蛇上，竟将它变成了超音速魔蛇，自己的伤口也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快速复原的那个情景，他就觉得有些心里发毛。可是现在绫灰却告诉他——“你说现在，大哥和库亚多罗都已经变成和密斯林一样的体质了……这……”
“凰说，这种病毒对身体的改变因人而异，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共通特性。密斯林的身体特性就是超音速再生，其他人会和他一样那样快速再生的机率非常小……不过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就是了。”将药丸中的一颗交给北斗，绫灰将一切都交给了北斗。她很平静，不论北斗如何选择，她都可以平静的相伴……“北斗…这就是注满了那种病毒的药，也是凰花了五年时间找出的唯一能救你的方法……凰说，这个时代的所有科学方法，甚至是非常变态的方法，她都全部试过了，但是都没有用。如果核辐射和先天性白血病两者之中你只患了一种的话，都可以救，可是……所以最后，只剩下这这种不怎么科学的方法了……因为这种病毒的副作用，她一直非常犹豫，所以直到今天才把它交给我……吃下这种药的话，你身上的伤、病都可以立刻治好，但是相对的，可能会变成人类眼中的怪物…但是如果不吃…………吃还是不吃，你自己决定吧，北斗。你吃的话，我陪你一起吃；你不吃的话……”
你就会陪我一起死，是吧？苦笑着，北斗非常明白凰打的是什么赌。看着眼前已经有觉悟的绫灰，回忆着过去他们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的时光，回忆着童年和昂一家人的幸福，选择的天平立刻有了非常明显的偏向。如果不吃，绫灰会死，昂说不定也会自责而疯狂，吃了的话，最多也不过是变成怪物而已。反正在机械皇国，不正常的事情本就很多，对一般人来说，他们本就不正常，那为了所爱的人，再加重一点，又有何妨？所以他非常快的做出了选择。凰，你赌赢了！心中默念这句话，二话不说，北斗将药丸吃了下去。
“北斗！”没想到北斗会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绫灰大吃一惊。
“以怪物的身份活下去，还是以正常人的身份死去，这看起来似乎是个非常困难的二选一，但是事实上…凰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伸手轻抚绫灰苍白的玉脸，北斗温柔而觉悟的笑了。“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的……无论如何，我不想让你死……你可以为我而死，我又为什么不可以为你而活呢？”
“北斗……”为了我，你竟然愿意选择抛弃正常人的身份？为了我，你选择活下去，即使或许得要面对你无法想象的未来……泪水无法克制的爬满了绫灰秀美的脸，这真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话了，这个时候，真是一生当中，最为幸福、感动的时刻了。毫不犹豫的，绫灰也吃下了自己手中的另外一颗药。“你愿意为我而活，那就让我们一起活下去吧……不论以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未来，我们一起去闯！”
做好了会变成怪物的心理准备，没过多久，北斗和绫灰就感觉到一股寒流在全身扩展开来，全身瞬间一阵冰冷。这种感觉和受到极度惊吓，血液降至冰点的那种感觉很类似，不过只有短短的两秒时间罢了。两秒一过，他们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平常，就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呆呆的看着对方，两人都感到非常的惊讶。所谓的会改变体质的副作用，就只是这样而已吗？他们都认为，如果要改变体质，一定会有一翻很难熬的过程，之后，身体会有一翻天翻地覆的改变呢。可是眼睛所见，对方并没有任何改变啊！
“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吗？”绫灰疑惑的看着北斗，可北斗又怎么会知道答案？
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北斗将身上的战斗铠甲脱了下来，结果看到的，是身上的伤口慢慢的自动痊愈。伸手摸了摸，之前的病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北斗非常清楚的知道，他的病真的已经全好了！
『克罗斯，请你帮北斗大人检查一下。』和克罗斯一样，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旁观态度现在又没有能力进行扫描检查的马克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真心希望北斗真的可以保住性命，不论是什么样的方法，只要可以救得了北斗，她都无条件接受。
扫描之后，克罗斯给出非常肯定的结论：『北斗大人身体内的核灰烬已经完全消失了！血红素、血小板、红血球、白血球数量全部与正常人无异！』也就是说，他的病的确已经完全好了。
知道北斗的病全好了，绫灰非常的开心，但是为了确认，她拔出了自己的战斗刀，往手上划了一下。“好痛！”很快的，绫灰手上的伤口愈合了。虽然复原速度并没有密斯林那么快，但是那点小伤也是在一分钟内就消失了。
“这样就已经变成人类眼中的怪物了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绫灰和北斗却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仿佛身体根本什么变化都没有一样。“外表方面没有任何改变，除了两秒钟的血液降至冰点般的恶寒感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是一样会痛，流出来的血还是红色的，这就算是改变了体质了？”
“就是因为只有这样而已，所以大哥和库亚多罗才会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从而被凰算计吧。大概体内的改变比较大吧，不过只要外表没有改变，对我们的生活就不会有太大影响。”北斗微笑着分析。现在，他还真是感觉不到变成这种所谓的“怪物”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站起身，拉起绫灰，他相当乐观的说：“总而言之，我们先把马克斯修好，然后去追凤。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再好好问问凰，好好做下身体检查吧。”
“啊！对了！”这时，绫灰才想起了凰耳提面命要她一定记住的事。“北斗，凰要我告诉你，拉法罗马上就要羽化完成了！华莲很快就会回来，让你们无论如何要快点回到主塔去！还有一点：十三点正之前，无论如何不要太乱来，一定要设法将拉法罗留在地面上，千万不能让她飞到外太空去！”看了下表，已经十二点三十了！“天啊！已经没有时间了！北斗，我们必需快一点了！”
“嗯！”坐上马克斯的头部——核心逃生机，北斗点头应道。绫灰翻身骑上克罗斯，两人一起火速赶往马克斯的身体所在处。不知道凰那边进行得如何了呢？在她和北斗研究这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时间已经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生死与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