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凰》朱韵凰

21、疑团

　　凤和铁兵走后，贾古拉出现在空中。看着库亚多罗，他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你始终忘不了对凤的感情，库亚多罗大人。这样也算七魔将之一吗？真是难看，枉费米夏大人如此看重你。”举起手中的傀儡杖，他应该按照米夏的命令，取下他的头。可是……

　　【贾古拉，你还想躲在那张面具后面多久？你真想当一辈子的小丑，一辈子都做别人的笑料、出气筒不成？七魔将可以做你不错的先导。看看他们，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你以为抛弃的东西其实并没有消失，它们还在你的身体里，只是你刻意将它们埋藏起来了罢了。当你重新认识自己之后，它们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上。】凰之前对他说过的话令贾古拉有了一丝迟疑。

　　我应该拧下他的头吗？他已经死了，就算拧下他的头又有什么意义？……我现在虽然是米夏大人的亲信，但是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小丑、一个笑料罢了……如果哪天我惹他生气了，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在米夏大人的眼中，除了娜夏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是重要的，让他信赖的。……真的想做一辈子的小丑吗？看着他们，真的一丝感触都没有吗？我……

　　『怎么了？贾古拉大人。』举起了长杖却迟迟不动手，B’T巴尼拉法兹有些奇怪于主子的反常。
　　想了很久，贾古拉意外的收回了举起的长杖。“我们走吧，巴尼拉法兹。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死人身上。”

　　『可是米夏大人不是命令您——』

　　“事情完结了之后，回报大人他的尸体已经烧光了。……他是凤大人的朋友，凤大人是凰大人的特别，如果得罪了凰大人，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说完，他驾驭巴尼拉法兹离开了索德姆。第一次没有按照米夏的命令行动，不是真的因为怕凰会追纠，而是不想做那么恶心的事情。这算是对他们两人之间那令人感动的友情的一种尊敬吧，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一点。

　　贾古拉走之后，绫灰和克罗斯才解除隐身出现。

　　『想不到贾古拉竟然会放库亚多罗一马……』对于他的决定，克罗斯相当的意外，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催眠贾古拉的准备了说，却意外的没有派上用场。

　　“嗯，的确很令人意外……想不到他也还不算无可救药，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绫灰感叹，心中多少有一点安慰，原来在皇国，看起来黑暗的人真的不一定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来到库亚多罗身边，揭开盖在他身上的凤的衣服，架起他的身体想带他走。可是同时，绫灰惊讶的感觉到了一件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有心跳！

　　瞪大了双眼，再次将库亚多罗放平，绫灰无法置信的为他检查身体。事实显示，他的心跳正在慢慢的回复正常速率，本来已经停止的呼吸再次出现，还慢慢的回复平稳——刚才明明已经死了的库亚多罗竟然活过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已经死了！”绫灰无法相信的说，她刚才明明看着他死的，克罗斯也检测过，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属……属下也不敢相信……』再次检测的结果是——库亚多罗真的还活着，而且正慢慢的恢复正常状态。『虽然说在脑波还在活动的三分钟之内，都有可能复活，可是他刚才明明死了不止三分钟。』别说三分钟，十分钟都有了说，哪有可能还能复活？

　　不论绫灰和克罗斯怎么无法置信，事实上库亚多罗真的还活着，不但还活着，还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凤……”朦朦胧胧的，库亚多罗醒来后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就是好友的名字。然而看到在自己身旁的人并不是凤，而是之前体验时见过的医护组成员，库亚多罗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四周，这里还是索德姆没错，那为什么会有医护组成员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米夏大人不可能叫人来救我们。”

　　“你……你还认得出我？你的神智还很清醒？你……”看着库亚多罗，绫灰觉得自己好象看到了钟楼怪人一样。照理说就算是大难不死，刚刚清醒过来的人一般是非常不清醒的。五感无法正常运作不说，神智更不可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清醒！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着绫灰，库亚多罗不悦的皱起了眉。

　　“你……你刚才明明已经死了的！……你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听了绫灰的话，库亚多罗才想起自己应该已经死了的事实，惊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库亚多罗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不对劲，但是这一点本身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对劲的现象了！他刚才明明死了，被凤打得伤重而死，可是他现在不但没有死，连疼痛感都没有！坐起身来，再次不相信的用力捏身体确定这是不是真实，库亚多罗自己都觉得自己怪异。“怎、怎么回事？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怎么会连疼痛都没有？”脱下自己的外衣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竟然连一个伤口都没有，仿佛之前与凤的一场大战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库亚多罗无法相信事实，绫灰更加无法相信。当了一辈子医生，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做到死而复生不说，身体还可以恢复到完全正常的状态！

　　『绫灰大人……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看了库亚多罗的身体，克罗斯突然想起了一个之前曾经看过的画面。『我们之前也看过同样的情况，密斯林大人的身体也是这样可以极快的再生复原的！』

　　克罗斯这么一说，绫灰立刻就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密斯林身体再生的状况，然后，她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库亚多罗，凰是不是对你做过些什么特别的事？”

　　“凰上将？没有啊……”被自己的身体吓得不轻，听绫灰这么一问，库亚多罗努力的回想。“她只是叫我吃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而已。”

　　“药丸？”这两个字引起了绫灰绝对的关注。“可以请你详细的说明一下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凰，为什么她会让你吃下那颗药丸？”

　　“我们接到米夏大人的命令，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收到了凰上将的传唤。她要我、冥梦、密斯林和莎乐美火速去禁区见她。到了禁区之后，她就只是检查了下我们几个人的B’T，为B’T做了下维护工作。她对密斯林说叫他打头阵，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她为莎乐美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和治疗。然后就给了我和冥梦一人一颗红色的胶囊药丸要我们吃下。”因为整件事情虽然有点令人意外但是并不违反常理，所以他们都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都按照凰说的做了，也吃下了她给的药丸。

　　沉着脸，绫灰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药丸，严肃的问：“她给你们吃的是不是这个？”

　　看了下绫灰手中血红色的胶囊药丸，库亚多罗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这种药丸。”

　　【灰，这个给你，这是救命良药，记得要收好。如果北斗真有什么万一，就让他吃下去，可以保他一命。】这颗药丸是她出发踏上征途之时，凰交给她的。疑惑的看着手中的药丸，绫灰开始怀疑了。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可以让死人复活还恢复身体正常……救命良药……如果只是紧急救命用的药，倒说得过去，但是，似乎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凰说这是救命良药……之前你只是因为药的关系而进入了假死状况，所以才骗过了所有人，保住了一命？还是……”绫灰不敢肯定。如果现在在医院或是在北斗身边，她大可以立刻分析药的结构，可是偏偏……

　　“救命良药？你的意思是说凰上将早就认定了我们会输？”库亚多罗有些生气，还没开战就被人认定了会失败，这种感觉真是令人万分不爽。

　　“就因为她如此认定，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着为你们收尸，带你们回凰那里让她使你们复活啊。”无奈的笑着，绫灰知道自己的话对七魔将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但这始终是事实。“我的任务就是暗中跟在四灵将的后面，将被他们打败的战士们送回凰那里，让她使大家复活。不过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凰上将未免太过小看我们七魔将了吧。”库亚多罗不服气的冷哼。

　　“她不是小看你们，而是了解你们。以力量来说，你们不会输给四灵将，但是就心而言，你们就赢不了。”接连看了两个魔将，绫灰终于了解了凰的话的意思。“‘光和影是永远并存的，世界不可能只有光，黑暗的存在是必须的。没有人能比生活在黑暗深渊中的人更加渴求光明。……四灵将和七魔将，两者在皇国地位不相上下，同样战功赫赫、极具盛名，但是声望却正好相反。如果说四灵将是光，那七魔将就是影，正因为七魔将是那么黑暗、恐怖、令人发指，才显得四灵将更加的光辉、神圣、令人敬慕。如果没有七魔将的反衬，四灵将的声望也不会高到如此令人惊讶的地步。四灵将的工作永远是那么的光明正大，相对的，七魔将的工作除了守护米夏之外永远都见不得光，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没有七魔将，四灵将就得做些令人不齿的暗地里的工作了。那么，说七魔将守护着四灵将其实也不为过。……黑暗并非无心、也非无情，正因为如此才会将自己与对方对比，才会将对方视为敌手，才会嫉妒，因为那是自己怎么样也得不到的。所以…说不定最重视四灵将的人……就是七魔将。同等量的情况下，黑暗不可能胜过光。如果暗得不够彻底，心底还有渴望和迷惑，那就更加没有获胜的可能了。’这是她当初对我说的话，本来我还不怎么相信，但是看了你和密斯林，我就明白了。你和密斯林都不是打不过对方，而是输在了心理之上，输给了自己。你的心底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对凤的感情，所以你始终无法真正杀了他。你用你的恨做为保护色，可是事实上，你之所以会那么恨他，完全是因为你是那么的爱他。正因为爱他，你才更加无法接受他没有救莉莉的事实。你认为他背叛了你……”

　　“……我和凤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嘴。”明明就被说中了心事，库亚多罗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在绫灰面前表现自己软弱的这一面，这是他和凤之间的事，是不希望任何人介入、评价的。

　　看着库亚多罗死要面子的样子，绫灰忍不住笑了，同时也松了口气。“如果凤知道你还没有死，一定会很开心吧……他刚才哭得好伤心呢。……幸好你们两个都没有事，幸好你没有杀了凤，否则……属于你们的另一个莉莉一定会非常伤心吧？”

　　“另一个莉莉？”敏感的词语让库亚多罗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莉莉已经死了。”

　　“所以才说是另一个啊。”绫灰无奈的轻笑。“现在身在中央的，为了补偿凤和你，谐调你们之间的感情，让你们恢复过去关系而存在的莉莉。她现在在等你们回去，等着你们两个平平安安的回到她的身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为了他们而存在的莉莉？听起来感觉不到太多惊喜，反而有些凄凉。

　　“回去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库亚多罗，和我一起上路吧，凤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得快点追上他们才行。”向库亚多罗示意，让他和自己一起乘坐克罗斯上路，虽然之前库亚多罗还想杀凤，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她如此相信。绫灰也在思考，等见过冥梦之后，对那颗药，她大概会有一个答案吧，在到时候再将他们两人一起传送回中央不迟。

　　看了绫灰一眼，拾起地上的幽灵金属，库亚多罗一言不发的上了克罗斯的背。他不介意和她一起上路，不，应该说和她一起也好，他心中也有一些疑团有待解答。“我们跟在后面，不会被发现吗？”

　　“我的B’T有着皇国唯一的幻影离子系统，隐身跟踪方面力量是一流的，不但不会被看到，就算喊叫也不会被听到。”

　　听到这里，库亚多罗不再多话了。不会被发现就好，这样他也可以静静的观察……